皇甫殤心中一動,若有所思:“驅鷹之法……難道和鳳尾幫的鷹爺有關係?”思念之中,便聽“呱呱”數聲,鷹群振翅飛起,朝眾人撲了過來。心中一凜,“言老保護好她們!”說著,勁風揚起,鷹翅已經挾著風勁,掃了下來。不及思慮,劍刃掠起,似電光劃過空隙,切在掠下的蒼鷹翅之上。


    黑血飄落,蒼鷹悲鳴不休,一隻隻斜飛而墜。言清風等人尚未來得及叫好,便被落在地上的蒼鷹之血驚駭到了,“有毒!”當即不敢大意,與王語嫣分別抓住言靖和典靜,閃掠一旁的空地之上。牛二緊隨其後,一邊將偶爾漏網的蒼鷹擊殺,一邊小心的躲避著漫空飄灑的毒血。


    殺戮激起了蒼鷹的凶性,在眾人頭上風聲颯颯,皇甫殤大喝一聲,劍刃布起一層光圈,擋在最前。單單是這成百上千的蒼鷹就極難對付了,何況還要防備它們身上蘊含的毒性。隻是皇甫殤如今的輕功身法早就超出了常人想象,殺了片刻,居然愈戰愈勇,劍芒閃爍,寒氣森森,直將那些蒼鷹殺得落荒而逃,齊都高飛而起,盤旋於空中。


    眾人全都長長的呼了口氣,皇甫殤看向一旁的王語嫣,奇道:“語嫣,你能看出這馴鷹之法出自何門何派?”接著,又將當初鳳尾幫鷹爺的事情說了出來。


    鷹爺的馴鷹之法與眼前這一幕相比有些小巫見大巫。王語嫣皺眉沉思,言清風忍不住道:“應該和鳳尾幫無關,江湖上會馴獸的人不在少數!”


    “如此厲害的馴鷹之法,好像隻有一個甲子前曾在江湖上出現過!”王語嫣喃喃道。


    “是什麽人?”皇甫殤看了眼頭上盤旋著不肯離開的蒼鷹,心中微微一沉,知道這幫畜牲的主人馬上就會出現了,能夠事先有個底,總歸是好的。


    王語嫣道:“慕容家的一份手劄中曾經記錄了不少奇能異士,提到過一位叫做萬鷹的用毒高手……”說著,偷偷的看了皇甫殤一眼,她見皇甫殤遲遲不肯接納自己,一直都以為對方有些在意她當年與慕容複的關係,此時提及慕容家,難免有些忐忑。典靜看的分明,暗自好笑。


    忽然,一聲嘖嘖怪笑傳來:“哈哈,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有人知道老婦的存在!”


    人影未現,便見一隻白色的巨鷹突自遠處的石林飛出,長鳴—聲,急瀉而下。皇甫殤輕哼一聲,劍旋半弧,斜劃那白鷹的腹部。豈知那隻白鷹竟似通靈一樣,雙翅一展,龐大的軀體己騰空而起,雙翅迅捷地掠下,向他頭上抓去。


    皇甫殤的劍有多快,江湖上能夠輕易避開的那個不是名震一方的巨擘,但眼前這白鷹居然可以在避開之後馬上做出反擊,當真是奇異萬分,簡直就是一個不出世的武林高手。皇甫殤中心裏一驚,忖道:“這白鷹下擊之式,真似大力鷹爪功中鷹擊長空……”這念頭有似電光掠過腦際,手中的長劍已經雷霆般的陡然上刺,—式冥劍訣中的“鴻飛冥冥”揮出。


    這套在明月樓極其有名的暗殺劍法十分高明,但要配合獨門的步法才能將暗殺之道發揮到極致,可皇甫殤如今的見識何等之高,加上他形如鬼魅的身法,這一劍的威力居然絲毫不弱於正版的冥劍決。果然,劍刃咻咻劃過,幾片羽毛落了下來。白鷹體型龐大,這幾片羽毛似乎也未能讓它受到太多的傷害,一斂雙翼,長鳴一聲,再次俯衝而下。


    “皇甫大哥小心,這白鷹就是萬鷹!”王語嫣沒頭沒腦的叫道。


    皇甫殤卻是心中一動,劍客有人劍合一之說,莫非這馴獸也有****合一之說?想著,那老婦的聲音再次傳來:“賤婢找死!”話音剛落,便見翔空雲集的群鷹忽然俯衝而下,目標正是王語嫣。


    皇甫殤悚然大驚,莫非真叫王語嫣給說中了,不及細思端祥,運劍一立,渾身真氣驀然轉化成劍元之力,自每個毛孔逼出,刹那之間,萬道劍芒憑空疾射,俯衝下來的群鷹“呱呱”怪叫中殘羽飛散,刹時之間,就落得一地的鷹屍。毒血更是將整片草地焚為焦土,冒起一陣淡黃色的毒煙。


    與此同時,白鷹仗著地利與皇甫殤連交數招,漫空的劍氣居然沒能對其造成太大的傷害。皇甫殤滿麵紅暈,身上的衣服濺得數點鮮血。雖然因為內勁的下降這劍元威力大減,但這般狂暴的發出劍氣攻擊,尚屬首次,饒是他如今肉身強健,也有些氣血浮動。


    王語嫣見了皇甫殤的慘狀,兩眼一紅,咬牙叫道:“前輩可是湘西的拘魂人之後?”


    “咦,小丫頭見識不凡,居然知道拘魂人?”說著,石林後方走出一老一少兩人,其中一個枯瘦矮小的白發老婦,拄一根拐杖,佝僂著腰,惡狠狠的向皇甫殤嚷道:“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居然殺我的這麽多的鷹兒……”


    “姥姥,就是他殺了父親!”青年公子哥指著皇甫殤叫道。


    “陳豪!”皇甫殤心道果然如此,這公子哥不是別人,正是鷹爺的寶貝兒子陳豪,當初報信之後,便偷偷的溜走了,倒是逃了一命,否則以皇甫殤當時魔火煉形的狀態,隻怕早就成了一具枯骨。想著,又看向了王語嫣,“拘魂人是什麽鬼東西?”


    “放肆!”萬鷹喝斥道。


    王語嫣跑到皇甫殤身前一番查看,見其隻是受了點皮外傷,才放心下來,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據說他們可以操控死人行走,在湘西的風俗中,人死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魂歸故裏,所謂的拘魂人,就是指將這些死在外鄉的人送回故土的趕屍人!”


    陳豪這才看清王語嫣的容貌,不由眼前一亮,“姥姥,這位姑娘……”


    萬鷹哪裏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過對於王語嫣的學識她極為滿意,倒是不反對寶貝外孫勾搭對方,笑道:“眼光不錯,而且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陳豪更是雙眼放光,色迷迷的盯著王語嫣:“不知姑娘芳名,在下摩尼教護法陳豪!”


    “摩尼教!”皇甫殤心中一動,不知道這紈絝子弟何德何能能夠讓方臘高看一眼,成了摩尼教的護法,不過想到萬鷹的詭異手段,心中一陣了然,顯然是為了將拘魂人這股勢力收為己用。趕屍人的說法曆來就不是什麽秘密,隻是親眼見到過的少之又少,傳的神乎其神,不過在見識了萬鷹的馴獸之術後,他的心中便有了猜測。


    確切的來講,這些人不論是馴獸也好,控屍也罷,歸根結底,就是一個精神控製,如同歐陽博的傀儡之術一樣,暫時的用精神力來驅物。想著,看了眼停在萬鷹右手拐杖上的白色大鷹,自袖中掏出一支短笛來。這段時間帶著典靜遊山玩水,兩人偶爾也附庸風雅,學先賢一樣來個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的音樂交流,身上剛好帶來這一隻短笛。


    王語嫣低聲的哼了一下,說起這個她就來氣,雖然她博覽群書,但那都是當年為了討好慕容複,慕容複素有大誌,怎麽會學這些文人雅士的小道,何況他曆來以大燕皇族自居,連漢學典籍都不屑一顧,何況這些高山流水的古曲妙音了,所以,王語嫣在這方麵也是絲毫不通,反倒是言靖,偶爾也會參合其中,似她這等大家閨秀,又豈能不同音律。如此一來,王語嫣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吹拉彈唱,羨慕嫉妒恨了。正想著,皇甫殤已經橫笛於唇,一縷清音嫋嫋飛出……


    自從上次無意中摸到操控蛇蟲的門道,皇甫殤就一直在摸索這種音波之術,那白鷹顯然是被萬鷹用精神秘術煉成了傀儡之類的物什,此時聽到皇甫殤的笛音,眼中居然生出了一陣掙紮之色。萬鷹顯然沒有料到有人能夠破了她的精神秘術,沒有防備之下,當即受了反噬,嘴角溢出一絲黑血,當即極為果決的切斷了與白鷹的聯係。


    那白鷹方才可以如同武林高手般施展武功絕學,可想而知這萬鷹在其身上傾注了多少心神,皇甫殤能夠做到的也不過是讓白鷹恢複片刻的神采,幾乎就在萬鷹下定決心放棄這白鷹之時,他便收起了短笛。若是讓萬鷹知道了這其中的實情,隻怕要氣的吐血。


    “姥姥,你怎麽了?”陳豪焦急道,他親眼見識過皇甫殤的厲害,此時見一直為狐假虎威的虎受了傷,心頭狂跳,後悔死了與皇甫殤相遇。想著,不禁對方臘那廝充滿了怨氣,心道若不是對方讓他二人前來福州查看黃裳的消息,又怎麽會碰上眼前這個煞星。


    萬鷹雙眼一瞪道:“我不要人扶,我還沒死!”說著,看向了皇甫殤:“臭小子看招!”


    皇甫殤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但見對方的眼睛像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自己整個人的心神似乎都有墜入其中。他的精神力一直都在穩步增進,早就不可想象,但萬鷹身為活了不知多久的拘魂人,這身詭異的精神秘術豈可小覷。隨著她手中不斷擺出各種招式,目光中似乎都生出了一道幽藍色的神采。


    一直被言清風護住身後的典靜發現皇甫殤身子一怔,便知不好,當即將背後的玄琴往腿上一擺,就地而坐,彈了起來。八荒魔音一經發起,便見萬鷹大叫一聲,雙目泣血。這種精神力的較量最為凶險,比之內勁相交絲毫不弱,皇甫殤的精神力本就強大,萬鷹雖然仗著詭異的秘術得了先機,但也不得不全力以赴,想要一鼓作氣將皇甫殤弄成癡呆。心中更是得意妄想,仿佛看到了日後操控著皇甫殤震懾摩尼教群雄的情形。豈料對方還有一個同樣精通精神秘術的高手,這一下當即遭到了極為嚴重的反噬。


    與典靜一樣,拘魂人本身是不會絲毫武藝的,但她自稱萬鷹,行動之間從來都是萬隻蒼鷹相隨,自然不必她自己出手。可如今那成百上千的蒼鷹先是被皇甫殤屠戮一空,接著自己又自作聰明的將白鷹割舍,已經沒了絲毫的護衛。陳豪當即就傻眼了,剛剛伸向王語嫣的手硬是愣在了半空。


    皇甫殤驚醒過來時,便看到了陳豪伸向王語嫣的祿山之爪,劍隨念動,突然間飄忽奇幻地攻出兩劍,將對方的雙臂經脈挑斷,發出陣陣慘叫。“豪兒,你怎麽了!”萬鷹精神受創,眼睛首當其衝,暫時失去了光明。


    “我的手……”陳豪耷拉著雙臂,苦苦呻吟著。這廝貪涎美色,從來都是攫擒蹂躪,這雙手沒少造孽,也算是罪有應得。


    萬鷹聽了大吃一驚,色厲內荏的道:“豪兒貴為摩尼教的護法,你這樣廢去他的手臂,難道是向要與摩尼教為敵不成?”


    皇甫殤笑道:“方臘為人狡猾,雖當不得英雄,但也不失為一代梟雄,不過我不相信他會為了一個紈絝子弟來結怨在下,言盡於此,念你一大把年紀,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萬鷹冷笑一聲,轉向典靜的方向,道:“你是天香那個賤婢的徒弟?由焦尾琴施展的八荒魔音的確非同凡響!”


    言清風等人都是大吃一驚,雖然猜到了典靜背上的古琴來曆非凡,但也沒料到會是焦尾琴。王語嫣卻是暗自皺眉,她自負知曉天下武學,但這八荒魔音卻是從未聽說過,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典靜不會功夫,如今看了,對方當真稱得上是深不可測,想著,不禁看向了皇甫殤,暗自付道:“難道皇甫大哥的音波秘術就是典靜教給他的……”不禁苦笑一聲,枉她還將典靜看出了花瓶,如此一來,反倒是她落了下成,再想起遠在巴蜀的琉璃,一種緊迫感油然而生。


    “你認識我師父?”典靜有些驚喜道,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查探天香神女的行蹤。


    “哼,你以為那賤婢的八荒魔音得自何方?可惜,聽說她已經死了多年……”萬鷹說著,眼睛慢慢恢複了過來,不過遭此一劫,這精神力短期內也無法恢複到巔峰,隻是心中對於天香神女的嫉恨太重,第一時間居然想到的不是逃命。陳豪痛的死去活來,不過最為讓他心驚膽戰的是姥姥居然還在撩撥對方的火氣,當即上前一步,哼哼著想要讓萬鷹帶他離開。


    典靜眼睛一彎:“我師父尚在人世……”


    “什麽?!”萬鷹心神失守,反應過來後已經被典靜乘機攝住了心神,目光呆滯。那陳豪更是沒有絲毫抵擋之力,雙目變得空洞起來,居然連身上的劇痛也忘在了腦後。


    “將你與我師父的事情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典靜上前笑道。


    “是!”萬鷹老老實實的道。


    王語嫣看的心中一寒,不由看向了皇甫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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