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我的話嗎,我叫你們跪下!”袁氏又是重重地重複了一遍,李思溫二人才赫然醒過神來,慌張地跪倒了地上,二人麵上盡是委屈的神色。


    “還記得我囑咐過你們什麽嗎?”袁氏看著二人的神情,心是軟了一些,微微放緩了些語氣問道。


    地上的二人都害怕地不敢說話,袁氏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回話,便看向李思溫,點名道:“溫兒,你說,我可是囑咐你最多次的。”“母親讓我們要忍,不管怎麽樣,都不能讓旁人看出咱們有一絲憤集。”李思溫低著頭,輕聲地回道,但眼神中仍帶著一絲不甘與倔強。


    “你明明都記得,為什麽便不能按母親與你說的做呢。”袁氏這般訓斥著,語氣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母親,我承認我真的不如母親,我實在是忍不了了,憑什麽!憑什麽您要認那個賤種做女兒,她不就是僥幸救了太後娘娘嗎,若是當時我也在那裏,定不會比她做的差的,她明明是那麽一個不堪的身世,有什麽資格,做咱們李府的嫡出小姐,做我的妹妹,祖母定是豬油蒙了心了,才會被她的外表給蒙騙,母親,我們為什麽就要這樣默默承認了下來呢!”李思溫將心中的一腔憤怒與不滿全部傾瀉了出來,咬著唇,倔強地與袁氏說道。


    袁氏知曉自己這個女兒從小便爭強好勝,一直都是府上的寵兒,被竇氏,甚至是被太後娘娘寵著,現在突然出現一個阿芙分去了她的寵愛,她心中一時半會兒自然是無法接受,才會對阿芙有如此強烈的憎恨感情。


    “溫兒啊,你真是大錯特錯啊!”袁氏搖著頭說道“就算那阿芙這次沒有救那太後娘娘,她也總會有其他機會入了李家的族譜的,我當初便與你說過,那個丫頭不簡單,讓你與她打好關係,別與她有什麽衝突,可你就是不聽我的話,三番兩次地與她為難,可到頭來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這次她風頭正盛,你卻又來這麽一出,你說你祖母會怎麽看你,你難道真的想被你口中的賤種踩在頭上嗎?”


    李思溫被袁氏這番當頭棒喝的話語說得有些懵,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袁氏,許久之後才抽泣著說道:“母親,溫兒知道錯了,溫兒知道錯了,溫兒應該聽你的話的,溫兒不想被那賤種踩在頭上,請母親教我。”


    終究是自己的女兒,看到李思溫哭得這般可憐,袁氏終究是歎了口氣,放軟了語氣與她說道:“你這孩子,從小便是太過傲氣了些,但母親一直認為大家小姐總是要有那麽一股子傲氣的,隻是沒想到這般任由著你,倒還是害了你啊。”這般說著,袁氏便讓丫鬟把兩個女兒從地上扶了起來,讓她們在椅子上坐了,吩咐丫鬟們拿了熱帕子給她們擦了臉,方才又開口說道:“今日溫兒既是已經做了這錯事,那這頓罰便免不了了,也不用祖母來說了,我們必須先發製人,溫兒,你一會兒就去那大佛堂跪著給我誦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回來。”


    此話一出,兩姐妹頓時都變了臉色,李思柔更是輕呼出聲:“母親,您要讓姐姐去大佛堂,這種天氣,姐姐怎麽能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若是不使出點苦肉計,又怎麽能讓你們祖母心軟,讓她知曉她可是還有你們這兩個嫡親孫女兒在呢,若是不想讓她對溫兒失望,便隻有下猛藥。”袁氏雖然不忍,但為了女兒將來的前途,現在這能狠下心來。


    李思溫咬咬牙,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地說道:“我去,不就是大佛堂呢,我熬得住,隻要婁以後難道我還會怕那個賤種嗎!”


    李思溫也是說到做到,即刻起身與袁氏行了告退禮,便帶著丫鬟準備過去那大佛堂了,李思柔看著李思溫離開的背影,麵上仍是帶著十分擔憂的神色,回轉頭來又對那袁氏說道:“母親,真的讓姐姐去那佛堂嗎,我怕姐姐她會受不了……”“你姐姐這性子啊,總歸是要讓她吃些苦頭的,不然她總是犯同樣的錯誤,即使以後進宮去了,依著她現在的性子,也要撞得頭破血流的。”袁氏的眉宇中隱藏著許多憂色,緩緩說道。


    李思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那……阿芙那邊,母親便這般忍下了嗎?”袁氏的眼中同過一抹厲色,冷笑了一聲說道。”既然我能讓她進了咱們大房,那便自有手段收拾她,如果她老實一些還好,若是她有了什麽別的不該有的心思,那可別怪我這個大伯母心狠了。”


    李思柔自然知曉自己母親的厲害之處,她們大房那麽多的小妾,在母親手下哪個不是服服帖帖的,即使母親已經將近四十歲的年紀,可父親最寵愛的還是母親,並且她又有那麽個遠近皆知的賢名,猶可見手段高明。


    “柔兒,你的性子一向比你姐姐柔順許多,所以母親對你也放心許多,但是你就是少了一份你姐姐那股子爭強好勝的氣勢,生在咱們這等家族的女子,若是不去爭,不去搶,便要被別的女子踩在頭頂上,那麽你往後的日子又怎能好過呢?”袁氏很清楚自己兩個女兒各自的弱點,但人的個性已經長成了,便是想徹底改過來,也是不太可能了,但袁氏還是希望她們能改一點是一點,自己總不能護著這一雙女兒一輩子,她們總是要自己去麵對往後自己要走的道路。


    李思柔聽了袁氏的話,沉思了片刻,方才又開口說道:“我自然知曉母親您說的話俱是極有道理的,隻是從小到大,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是姐姐護在我身前,又有您一直護著咱們倆,我已經習慣了有你們的依靠,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我們姐妹都將是密不可分的,但我知道,我不能一直靠著姐姐在我前麵為我擋著,母親,您放心,我會試著去爭去搶,即使不為了我自己,也要為了姐姐,我們本就是一體的。”袁氏欣慰地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兒,她從來都是那般柔柔弱弱的,但袁氏知曉,其實她與她的姐姐同樣那麽聰明,隻是習慣了有人依靠,便變得軟弱起來,但想來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她也會成長許多。


    李思溫去了那大佛堂,竇氏自然很快便知曉了,她倒是微微有些驚詫,沒想到李思溫這次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畢竟她自小都是被嬌慣著長大的,基本上沒有受過什麽挫折,想來這次她是真的知曉害怕了,


    “金嬤嬤,1小五去了那大佛堂多長時間了?”竇氏一邊拈著手中的佛珠,一邊閉著眼睛問道那金嬤嬤。


    “回老夫人的話,也去了有一個多時辰了,這大佛堂您也知曉,奴婢恐怕”金嬤嬤的眉頭微微皺起,看模樣也在為那李思溫擔心。


    “再讓她跪一個時辰吧,你就替我去把她接出來,畢竟還是個孩子,弄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看來經過這次,1小五也應該要收收她的性子了。


    ”竇氏閉著眼睛,沉聲與金嬤嬤吩咐道,她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掉**了許多年的李思溫,隻是想壓壓她的性子罷了。


    一直到了將近傍晚的時候,李思溫才被金嬤嬤從大佛堂帶了出來,雖然隻是跪了兩個時辰,但李思溫總還是個十一歲不到的小姑娘,又小又一直是嬌生慣養長大的,這二個時辰跪下來,又是在大佛堂那等陰冷的地方,也夠她吃一壺的了。


    阿芙也是到了晚上才知曉此事的,還是夏荷去大廚房取她今日的晚飯,看到李思溫身邊的貼身丫鬟青桐端走了一大鍋的薑湯,出於好奇便向廚娘們打聽了,這才知曉了李思溫今日幾乎在大佛堂跪了一個下午,恐怕是受了風寒,這才會命廚娘煮了一大鍋薑湯送去給李思溫暖身子。


    “1小姐,您看是不是因為今個兒中午的事兒,五小姐才會被罰去跪佛堂的啊?”夏荷一邊擺著碗筷,一邊甚是好奇地問道。


    阿芙麵上的神色倒是很淡定,接過春梅盛過來的一碗雪梨豬手湯,滿足地喝了。熱乎乎的湯水,方才開口說道:“誰知道呢,不過若真是因為我,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畢孰在那大佛堂跪了一下午,真是太可憐了……”


    “1小姐,我怎麽覺得你有些幸災樂禍呢”夏荷看著自家小姐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憋著笑說道。


    “夏荷,你又亂說話了,咱們小姐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會幸災樂禍呢,就算那五小姐對咱們小姐做了過分的事兒,鼻們小姐不是也沒說什麽嗎,怎麽會對五小姐幸災樂禍呢!”春梅佯裝著生氣的模樣,教訓著夏荷,可麵上也是憋不住的滿滿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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