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藝拿著李墨言遞給他的手諭,掙大了眼睛仔仔細細看了許久,好似要把那手諭看出一朵huā來,而那李墨言卻依舊是氣定神閑的模樣,耐心地等待著。


    那崔藝可能總算確認了那手諭的真假,抬起頭來,對著李墨言的態度明顯好轉了許多,身子微微往旁邊一側,對城門上頭的士兵做了個手勢,方才笑著對李墨言說道:“方才多有得罪,望李大人莫怪,找回公主要緊,大人趕快進城吧。”


    這般說著,那城門已經緩緩開啟,李墨言對著崔藝微笑著氦首,


    “本官諒解,崔副統領也隻是公事公辦,有勞您了。”


    城門徹底被打開,阿芙也隨著眾人一起往城內走去,因著她一直注意著前方的李墨言,發現他與身邊的一個騎兵做了個手勢,那騎兵便緩緩脫離了隊伍,阿芙猜想著,這該是要殺人滅口,奪取城門的控製權了吧。


    李墨言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皇宮方向去,今日的鄱城大街似乎格外地安靜,處處透著陰森,讓人莫名地感到害怕。他們一行人很快到了宮門外,那裏竟並沒有重兵把守,幾個守宮門的禁衛軍很快被李墨言搞定,他們暢通無阻地進了宮,燕昊軒定是以為把李家的那些兵力都派了出去定就不會有什麽威脅了,而忠於他的那些兵力一部分要把守在城門外,一部分還要保護在他身邊,確實也剩不下多少。


    進到宮裏之後,李墨言並沒有帶著一群浩浩蕩蕩的士兵直奔燕昊軒的寢宮,而是將兵力慢慢分散,滲透到了皇宮裏的每一個角落,他自己則是隻帶了一隊人馬往那寢宮方向去了。


    阿芙依然跟在李墨言身後,隻是她那模樣打扮看上去怎樣都有些突兀,李墨言忽然回過頭來與她說道:“去換一身皇後的禮服,皇後娘娘都回宮了,怎麽能不去見見皇上呢。”


    “哥哥所言極是。”阿芙聞言輕笑應道,好吧,看來她的利用價值還是挺大的,不過這樣也好,越是有價值,籌碼也就越多。


    慶和殿早就被李墨言的兵力控製了,那些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均都噤若寒蟬地站在殿外,被幾個士兵把守著,不知是因為太過害怕還是阿芙此刻那身打扮的關係,他們竟都沒認出她來,直到她重新換了一身專屬於皇後的衣裙走出來,那些人才均瞪大眼睛看鬼一樣地看著阿芙,有幾個膽大的似乎想開口說什麽,但卻被那些士兵一個狠厲的眼神給遏製住了,隻是驚疑不定一直盯著阿芙看,直到阿芙走出了慶和殿,似乎還能感覺到背後那許多灼灼的視線。


    李墨言等在距離慶和殿不遠的地方,見阿芙盈盈走來,朝著她笑了笑,點頭說道:“還是這副模樣看著順眼一些,看來阿芙天生就是當皇後的料,哥哥總是沒有看錯的。”


    “多謝哥哥誇獎,咱們快些去見皇上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呢。”阿芙也是衝著李墨言甜甜一笑,似是有些心焦地說道。


    慶和殿離燕昊軒的寢宮本就不遠,不過一會兒一行人便到了那裏,李墨言等人隱在暗處,隻餘阿芙獨自一人走到了寢宮門前,阿芙隱隱看到寢宮四周都駐守了一些禁衛軍,而小林子依舊守在殿門外,他很快便看到了阿芙,雖麵上也很是驚疑,但卻隻是一瞬,很快麵上便帶著笑迎了上來,行禮請安道:“皇後娘娘,您怎麽這時候過來了,您不是…


    “你是想說本宮這時候應該在那大相國寺裏頭嗎,本來本宮是應該在那裏的,隻是出了一些意外,本宮便回來了,現在本宮要見皇上,有要事稟告。”阿芙的聲音冷冷的,並不那麽友善,不緊不慢地說道。


    小林子平日裏見到的皇後娘娘都是很溫和的,極少見她這般淩厲的模樣,額頭微微有汗水沁出,頗是為難地說道:“娘娘,皇上現在鼻在裏頭與大臣商量要事,您看,您要不明日再過來吧。”


    “本宮要與皇上稟告的也是要事,一刻都耽誤不得,若是誤了事,這後果可不是你這個奴才能承擔得起的,你還想攔著本宮嗎?”阿芙柳眉一豎,那語氣也越發咄咄逼人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要不您容許奴才進去通稟一聲”小林子額上的汗水流地越發凶了,顫顫巍巍地懇求道。


    “不用,你跟本宮一道進去不就行了,本宮是皇後,難道皇上還會怪罪本宮不成。”阿芙的麵色稍霧,淡淡地說道。


    “那好吧,娘娘您請。”小林子權衡了一下,總算是妥協了下來,側身與阿芙讓了路,阿芙方才微微笑了笑。走進了寢宮的大門,那小林子也是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汗水仍是流個不停,不知為何,心中愈發慌張起來。


    阿芙一進到寢殿裏頭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雖然被熏香的味道掩去了許多,但依舊掩不去那股子腥臭味,她緩步向前走著,眼睛在屋中逡巡著,想辨別清楚這股子味道的出處。阿芙進了內室,燕昊軒並未躺在**,而是坐在了主位上,他的身邊是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麵容嚴肅,他緩緩向阿芙看來,眼神陰冷,好似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阿芙斷定,此人便是那竇林軒了。


    阿芙感受到了那不善的眼神,絲毫不懼怕地迎上,麵上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盈盈福身與燕昊軒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起吧,阿芙怎麽這時候就回宮了呢,不是說要去大相國寺祈福三日的嗎?”燕昊軒的語氣還算溫和,隻是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言語中也帶著些許質問。


    “請皇上恕罪,臣妾卻是有苦衷的。”阿芙的臉上頓時換上了一劃泫然欲泣的表情,跪下身子,巔抖著聲音與燕昊軒說道。


    “朕並沒有怪皇後的意思,皇後快快起來,出了什麽事情盡管與朕說來便是。”燕昊軒站起身來,走到阿芙麵前將她扶了起來,語氣溫柔地說道。


    阿芙站起身來,語帶淒淒開口說道:“臣妾本來今日已經到了那大相國寺,沒想到卻是遇到了刺客想要謀害臣妾,幸好那禁衛軍隊長龐統救下了臣妾,方才九死一生,回到了宮裏,不然還不知曉能不能見到皇上您呢。”


    “哦?竟有這事,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謀害皇後。”燕昊軒雖是憤怒地說著,但那表情卻有些奇怪,微微皺了眉頭,不知心中到底作何想。


    “臣妾也不知,臣妾自喻平日裏待人寬厚,也不曾得罪過什麽人,實在想不出是哪個要謀害臣妾。”阿芙一邊抹著淚,一邊偷看了那竇林軒一眼,見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更加陰鶩了,心中不禁冷笑連連,沒能幹掉她,想來心中定是很氣憤吧。


    “此事朕定會幫皇後查個水落石出,給你一個說法,皇後盡管放心,不知那位救了你的禁衛軍隊長可有跟你一道回來?”燕昊軒信誓旦旦地與阿芙保證著,似是對那龐統有些好奇,便又是問道。


    “他自然是護送臣妾回來了,就在殿外候著呢”阿芙拭幹了臉上的淚水,微微一笑,朝門外看去。


    “那就快傳他進來,朕“燕昊軒的聲音戛然而止,睜大著眼睛,看著那施施然走進殿內的人,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


    阿芙側過頭去,麵上的笑容更甚了,來人就那般氣定神閑地走到了他們麵前,那件銀質的鎧甲上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水,映著殿內那昏黃的燭光,顯得分外地妖嬈冶豔,襯得他如玉的麵龐,難得地透出一股子邪魅的味道。


    “哥,皇上正說要見你呢,你來得可真是及時。”阿芙淺笑著,嬌嗔地說道。


    “那便是臣的榮幸了。”李墨言笑著回應,那樣惑人心魄的笑容,讓人覺得即使是陷阱,也跳得心甘情願。與燕昊軒那假惺惺的笑容比起來,阿芙果然還是更喜歡這狐狸的笑容啊。


    燕昊軒此事更像是見鬼了一般,看著阿芙與李墨言的對話,霎那間似乎明白了什麽,猛地拽起阿芙的手,大喊道:“來人!來人!護駕!”


    “皇上,臣在這裏呢,您有何吩咐?”李墨言依舊是那般恭敬地俯身行禮,隻是看向燕昊軒的眼神中微微地透露出一抹嘲諷。


    這句話幾乎徹底激怒了燕昊軒,看到外頭無聲無息,也知曉那些人都被李墨言給處理了,他拽著阿芙的手腕更是收緊了幾分,赤紅著眼睛問道:“你為什麽要出賣朕,是朕對你不夠好嗎,你這賤人!”


    阿芙像看小醜一樣地看著燕昊軒,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愈發覺得這個年輕帝王幼稚可憐,冷淡開口:“皇上難道以為臣妾真的笨到不知曉您一直在利再臣妾嗎?不過就是您手上的一顆棋子,您難道會對一顆棋子真心相待?”說完又是莞爾一笑“皇上您也不用太過擔心了,就算您這次輸了,哥哥他也不會殺您的,您還是可以繼續當您的九五之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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