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也隻能命令那些在她身邊的人,按著她的回憶繼續編下去,就說她小時候曾經是住在柳州的,後來才搬到郾城住的,暫時倒也還能夠騙過她,但紙終歸是包不住火,按著那“阿芙”現在的情況,她總有一日會完全想起來的,到時候若是讓有心人知曉了真相,她就真的會很麻煩。


    阿芙便又多加派了些人手在“阿芙”身邊監視,若一發現她有什麽不對,便立刻實行嚴密的保護,這般雖然對“阿芙”和不公平,但總比丟了性命要好,若是那李墨言來做此事,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殺掉“阿芙”這個禍根,那便什麽事都沒有了,哪會像她這般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可她就是做不來這樣,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偽善”吧,已經對那人造成了傷害卻還要假惺惺地做補償,她就是那樣的人,與善良絕緣,卻又狠毒地不夠徹底,果然還是差得遠啊………………


    阿芙沒辦法將手頭的兩件麻煩事兒幹淨利落的解決,用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暫且壓力下去,但卻又好似埋了兩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但她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嗎。


    陽春四月的時候,阿芙收到了李墨言傳來的捷報,裏麵隻有八個字,“甚安,勿念,三日後歸。”簡潔明了,一目了然,阿芙也覺得甚好,吩咐下麵的人準備迎接大軍回朝。


    三日後清晨,阿芙早早地便來到了城門外,以皇後至尊親自去迎接那李墨言,上一次她從金國回來的時候,李墨言也是親自來城門接了她,那這次便算是禮尚往來吧,阿芙微笑著站在城門外,如是想著。


    等到午時的時候,前方去探路的人前來回報…大軍再過半個時辰就會抵達郾城了,阿芙心想著總算是來了,也不枉她盯著大太陽等了這麽久了,雖然她大多數時候都是舒服地坐在馬車裏讓人伺候著的。


    半個時辰之後…大軍果然浩浩蕩蕩地行至了城門外,隻是阿芙並沒有在隊伍中看到李墨言,隊伍中間卻是多了一輛馬車,她很是奇怪,李墨言從來都是不喜歡坐馬車的,再說他又是將軍,一直都是騎著他那輛小紅馬的啊。莫不是他受傷了…不能騎馬?阿芙猜測到了這種可能,心中微微有一些不安,立刻便讓身邊的太監去詢問清楚。


    在隊伍最前麵的幾位將領已經下了馬車,與阿芙派過去的太監說了幾句,那輛馬車卻是忽然開了車門,李墨言完好無損地從車裏走了出來,淺笑著與那太監說了幾句話,便跟著他走到了阿芙所在的禦攆前。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阿芙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那似乎神清氣爽…一點無事的李墨言,不知為何,心中愈發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本宮知曉李大人得勝歸來…專門在此迎接李大人凱旋。”阿芙的臉上帶著雍容的微笑,緩緩地與李墨言說道。


    “微臣何德何能,能讓皇後娘娘如此禮待,慚愧慚愧。”李墨言低著頭,似是頗有些受寵若驚地回道。


    這死狐狸真會演戲,阿芙在心中暗笑著,繼續說道:“李大人為國為名,征戰辛勞,本宮自是應該犒勞的,已是在皇宮中備下了酒宴…為李大人和將士們接風。


    “微臣待將士們多謝皇後娘娘恩典。”這般說著,李墨言又是鞠躬福了一禮,站起身來卻是頗有些為難地又說道:“皇後娘娘,微臣還有事要請求皇後娘娘,請皇後能夠通融應允。”


    說了這麽半天的廢話阿芙知曉戲肉終於來了,笑容愈發親切地說道:“李大人有什麽請求盡管說來…若不是什麽太過分的,本宮自是都會應允。


    李墨言沒有抬頭,聽了阿芙的話後,便繼續說道:“臣此次剿滅齊王叛軍,多虧了一個人大義滅親,才會用最少的傷亡打退了叛軍,而後她又挺身為微臣以身擋箭,自己卻是受了重傷,微臣著實不忍,懇請將其接近宮去,讓太醫幫其醫治。”


    “哦?不知此等忠肝義膽的人到底是哪一位呢?”阿芙嘴角的那抹笑容愈發玩味,語氣中頗是好奇地詢問道。


    “此人皇後娘娘也是識得的,便是那齊王之女,明霞郡主。”李墨言淡定從容地回答著阿芙,好似救回來一個叛臣的女兒沒有一點不妥“那可的確是大義滅親,其行可嘉啊,明霞郡主這般大仁大義,本宮亦是很感動,自然是要讓最好的太醫救治她的,那本宮便也不在這裏與李大人廢話,趕快將明霞郡主接進宮去吧。”阿芙這個皇後也是頗為大義,不過就是一個身上有傷的弱女子,她自是不會為難的。


    “微臣替明霞郡主多謝皇後娘娘恩典。”李墨言與阿芙謝恩之後,便轉身走回了馬車那裏,阿芙也沒有阻止,心中思量著,燕明霞嗎,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呢。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著皇宮的方向駛去,道路兩旁的百姓們俱是夾道歡迎,郾城街道內好似過年一般地熱鬧,阿芙坐在禦攆之上往外看著,嘴角又是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一行人到了宮門口,阿芙由宮女們攙扶著下了禦攆,卻並沒有急著坐軟轎進宮,而是駐足看著不遠處的那輛馬車,正好見那李墨言小心翼翼地懷抱著燕明霞從馬車上下來,燕明霞靠在了李墨言的懷中,並看不清她的臉,隻能看到那未挽起的如墨長發如瀑布一般地披散在背後,更添了一股羸弱的氣質。


    李墨言似乎注意到了阿芙看向他們的目光,與她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準備要做軟轎,就這般抱著燕明霞往宮門走來。


    阿英也回了他一個微笑,卻是沒有在停留,提步上了身邊的軟轎。


    阿芙進宮之後直接回了自己的寢殿,吩咐下麵的太監將李墨言和燕明霞帶到離寢殿不遠處的漪瀾殿去,並派了幾個經驗比較豐富的太醫也一同去往那漪瀾殿。


    阿芙並沒有親自去那漪瀾殿,她同意讓你燕明霞進宮來,並讓太醫為她醫治已經是給了她天大的麵子了,再說看她方才在李墨言懷中的模樣,雖然的確是一副十分虛弱的模樣,但阿芙也知曉妯定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不然也經不起這一路的顛簸辛勞,早就在半道上就掛了。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之後,阿芙派去的幾個太醫回來與她稟告,說那燕明霞隻是氣血兩虛,因為長時間的跋涉,身體頗有些虛弱罷了,肩膀上的那個箭傷處理地不錯,已經慢慢開始痊愈了,並沒有什麽大礙。


    阿芙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打賞了太醫們一些東西就讓他們下去了,心中卻是又琢磨開了,燕明霞和你那李墨言的淵源她可是再清楚不過的,先不說她早就對李墨言情根深種,但真的會傻到為了他出賣自己的親身父親嗎,這對於她來說,可並不是一件劃算的買賣,還有,難道真有人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會連父母都不要了嗎,不管李墨言信不信,反正她是不相信的,還真以為是在拍電視劇啊,所以阿芙覺得這燕明霞,處處透著些蹊蹺。


    阿芙正想著呢,外頭的宮女便前來稟告,說是李大人在外頭求見,阿芙揮了揮手便讓宮女將他帶進來,與其她自己在這裏胡思亂想,還不如直接問問當事人來的快呢。


    李墨言很快便跟著宮女進來了,阿芙屏退了身邊服侍的宮女們,那李墨言的態度立即便從恭謹轉變成了隨意,坐在阿芙麵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我還沒恭喜哥哥呢,去外頭打仗還能帶回來以為美嬌娘,真當是好豔福啊。”阿芙掩著唇,淺笑著與李墨言說道。


    “阿芙莫不是吃醋了?”李墨言放下手中的茶盞,表情頗為促狹地看著阿芙問道。


    “哪能啊,這是哥哥您的私事兒,別說您今兒隻帶回來一個,就是您改天再帶回十個八個的,妹妹也不會過問,隻會為哥哥您高興。”阿芙依舊是笑著的,語氣中又是帶了些調侃地說道。


    “阿芙你這是拿話擠兌哥哥呢,十個八個,也不怕鬧得慌,我有你一個便已經是頭疼不已了。”李墨言那含笑的眼看著阿芙,半真半假地說道。


    阿芙低頭喝了口茶,頗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眼睛,裝著若無其事地又說道:“本來妹妹是不用管哥哥帶回來什麽樣的女人的,就算是窯姐兒,隻要是哥哥你喜歡的,妹妹也不會說一句話,隻是這明霞郡主…………有些不妥當吧,哥哥?”


    李墨言拿起茶盞緩緩飲了一口,淡笑地看著阿芙說道:“阿芙猜想到什麽了嗎,果然沒什麽事能瞞得了你啊………………”


    “我本還當哥哥是當局者迷呢,原來你也是清楚的,那事情就簡單許多了,你定是知曉燕明霞千方百計要留在你身邊的原因吧?”阿芙看到李墨言這般模樣,也便放心了下來,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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