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05


    徐若婷聽見自己的名字被淩展直接叫了出來,麵上不禁怔了怔,隨即便浮上一絲羞赧之色。她抬手掠了掠鬢角的發絲,借之掩蓋住尷尬的神色,微微調整了下情緒,開口說道:“淩師弟你終於醒了,見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淩展此時心中其實有許多疑問,但是有外人在場,又不便問出口,便簡單的點了點頭,說道:“恩,我一切安好,請徐師姐放心。不知師姐此來還有什麽事麽?”


    徐若婷麵上現出遲疑之色,支吾了一陣說道:“也沒什麽其他事情了,你安心休息吧,我就不多打攪你了。”說著,她向龐師兄等人點頭示意,轉身便就此飛走了。


    龐師兄被兩人的對話搞得一陣發愣,他沒想到徐若婷軟磨硬求了半天,居然隻是和淩展說了兩句話就走了。而另外兩名弟子也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禁站在原地出神。


    在場的幾人中最先回過神來的居然是淩展自己,他目送徐若婷離開後,轉身招呼一聲便向洞內走去。淩展回到洞中,見龐師兄等人也為跟進來,心知他們必是留在洞外看守,便獨自坐下想起心事來。


    徐若婷一連十幾日都不去看門派大較,今天卻忽然跑來看望他,而且剛才在洞口她似乎還有些話要說,隻是情況有些不便,這些都讓淩展心生好奇,難道不知是自己要找她,她也是想主動找自己的麽?那她到底有些什麽話想對自己說?


    雖然他心中疑竇叢生,卻不能追上去向徐若婷問個究竟,眼前首要之事還是要看自己能否應付過這次的麻煩,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在他想來,殺死同門的事情,即便自己是一時失手不至於以命相抵,但是也至少要受些懲罰,但願這懲罰不要太重才好。


    果然,當天晚上那位宮師兄便帶回了諸位長老、首座、門主們及宗主段涵龍本人共同商議之後的決定,淩展要為失手錯殺同門付出相應的代價,他將被囚於天劍峰後山之上十年,麵壁悔過。


    十年的時間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可長可短,淩展心緒一陣波動之後便平息了下來,說實話犧牲十年的自由來抵償別人的一條性命,其實已經是很輕很輕的懲罰了。


    嶽雲鵬通知了他這個消息之後,又出言安慰了幾句,然後歎息著離開了。而胡一刀這位做師父的,對於弟子被囚自然是老大的不情願,叮囑了他許多言語之後,又取出了上百瓶丹藥要他收起,以供十年內修煉之用,然後不情不願的離開了這座洞府。


    當夜,淩展便在幾名結丹弟子的押送下,來到了天劍峰後山的一處石洞外,洞口數丈外正有一位寬袍博帶的男子背身而立,似是在等待。


    淩展本在猜測這名男子的身份,但是當此人緩緩轉過身來的時候,他便連忙同幾位負責押送的結丹弟子一起倒身拜了下去,因為洞口的這名男子正是蓬萊派內外門數萬弟子共同的大宗主――段涵龍。淩展本以為自己不過是換一個地方被囚禁,卻不想居然在即將被囚之處見到了本門大宗主,他於下跪的同時,心中不禁暗暗思索,難不成自己觸犯門規過重,要由宗主親自出手懲罰麽。


    段涵龍受了跪拜之後,揮手吩咐幾名押送弟子退去,然後伸出一指向淩展虛點了一下,便有一個燈芯大小的光團緩緩地自他指尖飛出,打入了淩展眉心。隨後他又向那洞口一指,說道:“你這便進去吧,這洞中自有禁錮法陣,你身上也被我下了禁製,一旦入洞十年之內是無法走出洞口一步的,若是強行破陣,我立刻便會知曉。好了,你這便入洞靜思回過吧。”說完,他依舊負手而立,靜靜看著淩展。


    在門派大較的時候,淩展隻是遠遠的見過這位大宗主一次,當時的段涵龍也是一副平靜的樣子,遠遠看去根本不像是一位統領成千上萬修士的高手。但是此刻當他與這位大宗主對麵而立的時候,雖然段涵龍的神色依舊十分平靜,渾身更是沒有半分法力波動,淩展的心中卻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敬畏之情來。


    方才的那個光團飛入他眉心的時候,雖然速度甚為緩慢,但是淩展眼睜睜的看著那光團飛來,卻生不起半分躲閃或是抵擋的心思,他心知必是雙方修為差距太過巨大才會如此,因此他深知宗主之言不可違抗,便又深深施了一禮,道:“弟子必當一心靜思回過,不負宗主所期。”然後,他這才站起身來,抬步向洞中走去。


    段涵龍站在洞外,眼看著淩展走入洞中深處,他卻仍是在原地默默佇立,不知是在思考些什麽。良久,他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漸漸淡去,最後消影無蹤。


    淩展卻並不知道洞外發生的一切,他此時早已於洞中靜坐,就此開始了他十年的囚禁之期。


    洞中的歲月是孤獨的,除了入洞第二天的時候有弟子送來了一應生活所需之物,其餘的時間裏,就隻有每月一次供應給養的時候淩展才能有機會見人。雖然是在此麵壁思過,但是淩展得到的供應還是很好的,食物都是可保不腐的靈果、靈草,飲水自有洞中的一眼靈泉,雖然不能離開這座山洞,但是每天還是可以到洞口看一看日出日落,隻不過無人陪伴罷了。


    在熬過了最初的一段艱難時期之後,淩展漸漸的適應了這種生活,心裏也暫時放下了諸般念頭,一心的把精力放在修煉之上。其實說是於此悔過,倒不如說是閉關來的恰當,這種無人打擾的環境,最利於他這樣的築基期弟子修煉。


    早先的時候他發現了頭頂百會穴的異樣,當時因情況特殊無心查看,待到被囚入洞中,他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他先是經過一番回想,發現原來百會穴正是當時與呂閣一戰時,對手最後的淩空一劍下擊劍尖指向他身體上的方位,這與當初周賢臨死前以手指點中他胸口膻中穴的情形有些相似。


    於是,淩展嚐試著以法力向此穴竅灌注,然後他驚訝的發現,如今這百會穴與胸口的膻中穴一樣,一旦有法力流入,穴竅便會如心髒般跳動,然後自此穴中流出的法力就會生出一股蓬勃之意來。如此也大致確定了一件事,呂閣確是與周賢以及淩展本人一樣,乃是要經曆百世劫難的人。


    將全部精力投入在修煉中,時間便過得飛快。淩展在這洞中用了兩年的時光,便將法力修至了築基後期,可是他卻絲毫沒有自滿之情,而是繼續勇猛精進的修煉下去。然後,他又用了三年的時光,使修為達到了築基圓滿。前後短短五年的時間,他就能將修為提高兩階,一來是胡一刀所留的丹藥功效甚佳之故,二來便是得益於此處得天獨厚的環境了。


    既然達到了築基圓滿,自然是要準備凝練金丹了,可是淩展此時心中卻生出些猶豫來,因為他修煉的是《紋身經》的功法,一共要凝練三百六十五顆金丹方可,雖然這個過程是循序漸進的,但是第一個顆金丹凝練在哪一處穴竅中,經文裏卻沒說,而且結丹之時將要遭遇的魔劫,也沒有師長在旁為他解說經驗,單純以自身的力量想要衝擊結丹,隻怕是有些凶險。


    淩展獨自在洞中苦思月餘,卻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來,心中不禁漸漸生出煩躁之意,無法修煉下去,難道真的就在這洞中反思五年麽?還是就此搏上一搏,或許能順利結丹也未可知?


    他的心境一時間陷入了搖擺不定之中,漸漸覺得這洞中孤獨的日子也變得難以忍受起來。甚至,他的心中還屢次生出了就此衝出洞去的衝動,但是理智又告訴他不可如此。諸般思緒紛至遝來,讓他覺得無比的煎熬。


    這一天,就在他心情煩躁無心安坐,不得不於洞中不斷奔走借,此平複情緒的時候,洞外忽然來了一位訪客。照理說,這天劍峰後山之處是門中禁地,雖然平時無人看守,也無特別的法陣守護,但是門中弟子如無要事,是不敢隨意來此的。淩展此時是以待罪弟子的身份被囚於此的,現在又不是每月供應給養的日子,更是不應有人到來。


    可是恰恰就在這一天,有人來了,而且這個人還走入了洞中,靜靜的看著淩展在洞內的狹窄之地奔騰縱躍。


    淩展雖然心緒煩躁,但是靈覺仍十分敏銳,此時情知有人入洞,便漸漸收了功夫落下地來,定睛向來人看去。因石洞頂部嵌有熾光石,洞內並不昏暗,他很容易就能看清對方的相貌。


    可是這一眼看去,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容,看著對方窈窕的身子,看著那溫婉的神情,他卻忽然怔住了,呆呆的凝視著對方的麵龐看了半天,這才遲疑著問道:“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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