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25


    淩展的身體在空中晃了兩晃,卻並未徹底暈去,隻是覺得有些頭昏腦漲,他忙運轉法力穩住身形,徐徐降落到地麵上,一時也無心顧及地上的大片屍山血海,就在其中勉強坐了下來。(.)


    畢竟已經曆過兩次這種情況,他心知自己恐怕是又殺了一個身負百世劫難的人,又要經曆一個人的百世夢境了。可是他默默坐了良久,發現自己居然並未昏迷,周圍還是那片殺戮場,隻是腦海中似乎有一些畫麵不停閃過,這情形與封魔之地中的經曆有些類似。


    約過了數個時辰,淩展腦海中的畫麵漸漸停了下來,定格在一副淩展於千軍萬馬中殺人的場景上,隻不過這副畫麵是從某個士兵的視角來看的,想來這正是那名士兵的百世經曆了。


    淩展甩了甩頭,將這些場景暫時從腦海中拋開,站起身來環視著這片戰場。時已入夜,周圍的地麵上散落著無數兵器、甲胄以及數萬將士的屍體,情景淒慘無比。淩展一眼看去,不禁悲從中來,忽然雙膝跪地放聲大哭起來,呼號之聲又如夜梟。


    他如今已然明白,索倫臨死前施展的那天神傳承根本不是在幫助自己,雖然看似自己獲得了變回原本模樣的辦法,但是同時也獲得了索倫的一生經曆,兩種不同的記憶一旦混雜在一起,結果就是導致他心性大變,時而有如封魔。


    如今他也認定了那些異界族類絕對不會是什麽天神,這樣的心性除了魔,絕不會有第二種可能。他在索倫記憶的驅使下出手殺了數萬人,這等殺孽已然滔天,恐怕傾盡一世也洗刷不清了。


    不知過了多久,淩展忽然哭聲頓止,飛身而起在這片平原上繞了數圈,以神識將方圓二十裏之地仔細查看了一番,然後運起體內法力開始召喚天雷。很快,一黑一白兩顆雷球在他手中成型。淩展將心一橫,猛將兩顆雷球向下拋去,隻見黑白二色天雷在空中各自化為一道雷光,劈在地上的屍山血海中。


    如今那二色天雷的力量已然極強,一番橫掃後將地麵無數的屍骨化作了無盡飛灰。淩展連連召喚出數十顆雷球,將戰場上的一切全部化作了齏粉,這才緩緩降下身形,癱軟在地,渾身疲憊欲死。


    他以天雷之力掃清了戰場,抹去了自己的殺戮痕跡,如此行為可說是自欺欺人。但他現在不得不這麽做,想要找那些天魔討回公道,想要破壞那個百世瞳毀滅人界的計劃,他必須要先保證自己能夠活下去,所以這裏發生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


    想來索倫臨死前也不會想到自己一番逼迫淩展的作為居然弄巧成拙,迫使他站在了人界一方,如果他提前知道了將要發生的事情,恐怕一切也不會如此了。


    淩展雖然痛恨索倫借傳承之法亂了自己的心性,但是他也懂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道理,如今他雖然法力強橫,幾乎等同於尋常的結丹後期修士,肉體也可抗衡法寶,但是其實他手中可以施展的法術並不算多。胡一刀創出的幾門五行法術其實也隻是一些基本的變化,並不十分適合《紋身經》的功法,那黑白二色天雷的力量更加貼近天地間的本源力量,雖然其威力巨大,但是他並無響應的法術施展。要知道他雖然有天雷的力量,但是如果沒有響應的法術,就是有力使不出。


    如今他得了索倫的肉體力量運使之道,也算是身上第一門真正與他修煉功法契合的實戰之術,正是應該好好鑽研一番提高自身爭鬥實力。(.無彈窗廣告)


    淩展在此地默默靜坐了五日,仔細將天魔一族的肉體運用法門熟悉了一番,然後又用了五日時間將這些法門實際施展一遍,選擇了幾樣適合他目前肉體淬煉程度的招式,又將其與自身原本的武功、法術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較為完整的實戰體係。然後他這才動身返回封魔之地。


    當初索倫帶他一路飛來,又是剛剛施展過兩次碎星變,速度之快遠遠非他所及,因此那路程淩展直飛了有三日。


    再次來到那封魔之地外,那片戰場早已空無一人,如果不是有一重受到外力會自動反擊的封魔大陣還孤零零的佇立在那裏,淩展一時間還無法確認自己是否來對了地方。


    他繞著那覆蓋數百裏地界的封魔大陣轉了一圈,花去了他一天一夜的時間,卻沒有任何發現,似乎所有的戰鬥都早已結束,而且戰鬥的痕跡也被打掃幹淨,沒有任何蹤跡可循。


    淩展在陣外徘徊一陣,然後小心翼翼的從一處裂縫進入了內部。他如今已然知道,當初封魔之地內的那些魔氣消失的原因竟然是被自己吸入了體內,不過暫時這股力量對他來說還很有用,不會輕易選擇拋棄,況且他目前也沒有將那些魔氣排除體外的辦法。


    他來到那座小村內,依照索倫的記憶找到了迦南父子曾經居住的地方。目前根據他得到的信息,自己在這裏結三十六顆“金丹”的時候,那些天魔曾商議過要一同在封魔之地外製造混亂,避免自己被打擾。


    他計算過三大門派此次派來的修士的整體力量,除非那些天魔都使用了碎星變這種傷人傷己的力量,否則除了索倫之外,其餘人都是打不過眾多修士的聯手的。而且那些天魔當初商定的是出了封魔之地後並不遠去,隻留在裂縫處與人類修士周旋,除非見到淩展出來,否則都不可自行離去,甚至戰死也在所不惜。


    根據淩展的推測,當時他恰好出來時遇上了索倫,而且索倫受自己“拖累”不得不連用兩次碎星變,最後匆忙間將自己帶離此地,無暇通知其他同伴,恐怕那些天魔多半是得了個“舍身成仁”的結局。但是其中卻有一個例外,迦南父子是最早離開封魔之地的,他們的目的隻是一心要離開此地,又有過一次被圍攻的經驗,有極大的可能已然逃走。


    因此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要設法找到這對父子,至於找到之後,他暫時還沒有自信可以打贏對方,但是如果設計欺騙對方他還是做得到的。


    淩展即便是得了索倫的傳承,其實裏麵還是有許多記憶的缺失,畢竟他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力量已經大幅流逝,連帶著記憶也存在了很多空白。淩展最想知道的事情,一是天魔究竟是如何再魔界與人界之間往來的,二就是尋找那百世瞳的方法,更多的事情隻有找到了他才會得到答案。


    淩展在迦南的故居之中尋到些他們當年使用過的器物,以特殊的法門取到殘留其上的一縷氣息,而後運用天魔的追蹤之法尋找迦南離去的氣息,一路摸索著出了封魔之地,直奔一個方向追了下去。


    追著追著,淩展忽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片他造下無邊殺孽的戰場上,他飛在空中不禁皺了皺眉,但還是沿著氣息的指引一路追了下去。


    半月之後,淩展的眼前出現了一片雄偉高大的城池。他將身形幻化成一個落魄之人,然後落到地麵,尋了附近一座村莊打聽此地的情況。


    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竟然一路追到了天元國的都城禦景城來。他心中暗自苦笑了一下,這個地方他十餘年前就想要來過一次,當時是為了追殺梅春生,但是因為這城中正有兩個元嬰期的高手對自己有所圖謀,以他當時築基初期的修為根本不敢來。


    如今自己陷入了魔界與人界之爭,事情的背後似乎還隱藏著極大的秘密,不得不追著唯一的線索來到此地。而且他先前剛剛見過嚴貫,其實也正有來此地尋那童林的打算,剛巧這兩件事情碰在了一起。


    淩展在村中停留了半日,將事情前後想了一遍,決定先進這禦景城再說,雖然迦南父子可能隻是途經此地,此時未必在城中,不過先去見見那童林也是好的。而且自己原本就晚了許多日的路程,想趕上迦南父子也不在這短短幾日的時間。


    想好之後,淩展依舊維持著這副相貌,沿著村民指點的路徑一路向禦景城步行而去,他現在還不清楚這一國都城中的情況,不敢貿然以修士身份飛入城中,還是像凡人一樣走進去比較妥當。


    他一路前行,路上遇見不少行人,這些行人或是挑擔、或是趕車,並無一個空手之人。隻有他身無一物,走在路上極為顯眼,惹來不少人的注視。


    淩展想了想,走到路邊一片柳樹下,攀了些柳條下來,編成一個筐子。雖然他並未幹過此等營生,但是他眼力、手勁都很強,摸索一陣就大致了解了其中門道,一個柳條筐雖然編得不大周正,但勉強也算有個樣子。


    編好了筐子,他又在其中丟了些樹枝樹葉,裝作個背貨而行的模樣,再次上路。


    剛剛走出一二裏地,忽然自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響,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氣喘籲籲地喊道:“前麵那位小哥!請停一停!請停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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