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3


    就在夕陽已經大半落進地平線的時候,遠處天空中忽然有兩道遁光朝山穀飛來,看其方向,來人當是羅浮派宗主王熙繁,以及與她同去的淩展本體。


    眨眼間,兩道光華飛至山穀上空停住,現出二人身形來。


    隻見得他兩個神色平靜,全身氣息依舊厚重浩大,似乎並未動手一般。


    但幾個化神修士卻能察覺到,他們身上的法力波動似乎減弱了許多,多半消耗不小。


    而且,如果仔細觀察王熙繁的妝容,便會發現她的發髻有些微微散亂,而一身衣衫上似乎也失去了些許飄逸出塵之感,仿佛粗布所製一般。


    要知道,修士一旦跨過了結丹境界,便能以法力幻化衣衫,就算擔心力量消耗,也會時常在身周布下一重勁力,以便使凡物所製衣衫保持清潔。


    而達到化神境界後,隨便一個念頭就能改換衣飾,已然徹底擺脫了任何凡俗之物。


    當然,也有一些修士手中掌握著特殊的防禦法寶,或是以法寶變化,或是在製作法寶時便將其做成衣衫模樣,隨時將其覆蓋在身體之外,以防備任何可能的危險。


    而王熙繁身上所穿,便是這樣一件法寶,此寶並非她本人煉製,而是羅浮派諸多前輩流傳下來的鎮派法寶之一,其上經曆過許多修士的法力加持,防護能力非同小可。


    不過這件事情隻有她門派中的幾個高手知曉,因那衣衫上另有掩蓋其氣息的法術,所以在其他修士看來,隻會將其當成法力幻化的衣衫,最多隻以為是女子愛好清潔、美麗,因此用在其上的法力較尋常修士多些。


    卻說他們二人剛剛返回,還沒有說話,另一個方向忽然又有兩道遁光飛來,很快也停在山穀上空,現出嚴旭東與魔之淩展的身形。


    這二人的情況又是不同,隻見嚴旭東的全身上下,與離去時似乎沒有半點不同,甚至連幾個化神修士也感覺不到他的氣息有何變化,可他此時卻神色陰沉,似乎吃了什麽大虧一般。


    而淩展的魔之分身卻是從頭到腳都有些淩亂,顯然經曆過一場劇烈的戰鬥,此時還未徹底恢複。


    不過他的身上還有一樁與離去前極為不同之處,原本他的雙眼都是漆黑一片,隻是各有五顆銀星閃動,但現在他的兩顆眼珠卻截然不同,一顆仍是黑底銀星的模樣,而另一顆卻與之徹底相反,眼球大部分是銀色的,中間瞳孔的位置卻有五顆濃入點墨的黑星!


    這等詭異的情形落在眾人眼中,隻覺得他的身上似乎又多了一中高深莫測的氣息,仿佛淩展在劇烈的爭鬥中又再次實力突破了!


    其實修士在與人爭鬥時忽然突破境界的事情,雖然不常發生,但也是存在可能的。


    在生死間的絕大壓力下,有些人常常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潛力,一瞬明悟道法玄妙,然後反敗為勝的事情也並非沒有出現過。


    但那都是修士身上發生的事情,對於天魔這種異界的存在,其實人類修士對其了解並不深入,究竟天魔是如何修煉的,絕大多數人都絲毫不知,就算有很少數人猶豫種種原因知曉一星半點,但也決不詳盡。


    因此,即便天魔是以眼中銀星的數量劃分實力等級的事情,很多人都清楚,,但是究竟增加銀星需要克服怎樣的困難,人們並不知曉,也就更不知道天魔都會在什麽情況下突破境界了。


    眼前的魔之淩展,雖然其雙眼中還是各有五顆星星,但就算是一些存在年月較久的修士,又或是有見多識廣之輩,也不知道他這種兩眼截然不同的情況究竟是什麽。


    但無一例外的,幾乎所有人都明白,這樣的淩展,一定比先前兩眼完全相同的那個要強大。


    此時此刻,他淩亂的衣衫,飄散的長發,絕不會讓人對他生出邋遢狼狽的感覺,反而會覺得這才是大魔頭身上該有的淩厲與霸道!


    不過究竟他與嚴旭東的爭鬥誰勝誰負,大家還不知曉,甚至連淩展本體與王熙繁那一場,他們也沒能得到結果。


    但自從這四人依次現身後,竟然隻是靜靜漂浮於空中,彼此對視一陣後,同時將目光轉向鋪展開的山河圖,卻全都不發一言。


    這樣的情況,反倒越發勾起了穀中所有修士的強烈好奇,幾乎每一個人都迫切想要知道兩場爭鬥的勝負,但又沒有人敢於上前詢問,畢竟其中一方的二人可是兩個大門派的宗主,無論是修為還是在門派中的地位,都讓大家心存敬畏,而另一方的淩展,身為挑戰三大派威嚴的敵人,自然也不會有誰貿然上去與之交談。


    不過人們不問,卻不代表他們心中不會猜測,且不說那些結丹期的弟子們見識較差,不能做出準確判斷,隻說在場的幾十個元嬰修士中,有半數以上的人都認為,王熙繁那一場或許不好判斷,但嚴旭東多半是輸在了淩展手中,否則他歸來時的神色不至於那般陰沉。


    當然,這些元嬰期的長老們因修為所限,不能仔細甄別出嚴旭東在離去前與歸來時身上氣息是否真的一樣,因此也有些人認為他本是占據了上風,但卻被淩展以某種方法逼成平手,因此才會這般模樣。


    其實這種猜測也很合理,本來按理來說,一場爭鬥的結果通常應該是以一方敗走而收場,但似這種雙方一同歸來,而且彼此間還似相安無事,雖然淩展表麵看來有些狼狽,但也並不像有傷在身,仍舊好整以暇的在空中等待最後一場的結果,那麽對於兩人間的情況,最好的解釋就是雙方在比拚到一個關鍵時刻後,因為繼續下去隻會落得兩敗俱傷,所以不得不達成協議,同時收手,避免不必要的損傷。


    也隻有這種情況,才能解釋為何嚴旭東沒有消耗,卻又神色陰沉。


    這還隻是近半數的元嬰修士做此猜測,而那些化神高手們,因為能夠明顯察覺到嚴旭東身上氣息是否變化,所以他們所有人幾乎都做出了這種判斷,認為這兩人是打成了平手,沒有分出勝負。


    而最先回來的王熙繁和淩展本體之間的爭鬥結果,卻實在難猜了,這兩人都有不小的消耗,但又誰都沒有顯露出受傷的跡象,可要是同樣解釋為打成平手,卻又顯得太過巧合。


    甚至有人生出一種想法,認為淩展或許是在來之前就預料到三派齊聚於此,因此對提前做出了挑戰三位宗主的準備,故意以某些特殊的手法,一一迫使對手不能在爭鬥和自己分出勝負,最終以三戰三平的結果,完成營救師父胡一刀的目的。


    可是究竟三場平手之後,他要怎樣來談條件,卻又讓人想不明白,畢竟總要有一場分出勝敗,事情才會繼續下去。


    因為這一件件事情背後的撲朔迷離,場中氣氛漸漸開始發生了變化,一開始的時候,其實每一個門派的長老、弟子,留意地都隻是本派宗主與淩展之間的勝負,即便嚴旭東和王熙繁都前往了其他所在尋找合適的戰場,但這並不妨礙其麾下修士們的關注。


    但如今這兩位宗主與兩個淩展都已歸來,卻又沒有公布勝負結果,大家反複猜測之下,不由得漸漸將一半精力都轉移到了最後一場爭鬥上去,所有人都想知道,究竟段涵龍這位隱然有雲夢大陸第一門派之勢的蓬萊派的宗主,與淩展一具化身間的爭鬥,其結果如何。


    可是有些時候,事情的發展並不能盡如人願,就在夕陽終於落下山頭之後,這場爭鬥也始終沒有一個結果,仿佛那兩人要在山河圖中一直打下去一般。


    直到第二天清晨,朝陽初升之時,山河圖中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一些結丹期的弟子們已經開始生出不耐之意,特別是玄天宗與羅浮派,猶豫己派宗主已經結束戰鬥,而且看似平手,所以他們心中甚至隱隱希望段涵龍也不要戰勝淩展,最多也打平就是,否則自己門派的便要被蓬萊派蓋過一頭去,從此低人一等。


    他們並不知道,就在淩展提出了這種特殊的挑戰方式後,三派弟子之間已經隱隱生出一種競爭之意,這種念頭或許早已存在,但卻是因為今時今日這個特殊的局麵,而被他這個橫空出世之人將其擺到了台麵上來。


    當然,這場競爭的關鍵人物,並不是三派的弟子們,甚至也不是那些修為、身份、地位都高出許多的長老們,而隻是三派的三位宗主,以及淩展這個修道不足百年的後輩天才。


    這場等待,足足持續了五天五夜,其中對心性之磨練、煎熬,甚至是許多人一生修道都沒有經曆過的。


    似乎在絕大部分人眼中,這最後一場爭鬥,即使自己並不是主角,但是其最終結果,卻會深深影響自己今後的修行。


    就在第六天的清晨,朝陽躍出地平線的一刻,山河圖上忽然光芒大放,一個人影悠然從圖上走出,目光垂下,朝穀中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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