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喜采兒回到姚府,小金子是寸步不離,喜采兒無奈,先到和尚舅的書房去轉了一圈,隨便拿了一幅畫,滿臉通紅的對著小金子說:“畫已經拿到了,隻是采兒突然覺得不舒服,還請公公回避一下,采兒到閨房內收拾收拾。以免鬧了笑話!”


    小金子一想明白是女兒家的那點事,反正畫已經找到了,他也好向皇上交代。便點點頭,站在喜采兒的閨房外等著。


    喜采兒進了閨房,繞進閨房內的密室,拿出紙筆,想象著朱溫的樣子畫了起來。前世學習表演道具專業的她,工筆人物的功底是相當的紮實的。寥寥幾筆,一個溫潤如玉,身著白衣,手裏卻拿著一個最新版的蘋果iphone5,含情脈脈的向著自己招手的男人躍然於畫軸上,就是因為自己的手機。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對自己體貼入微,百依百順的男人才會喪命,想到這些。喜采兒的眼中又留下了眼淚。


    直到外麵傳來小金子的喊聲:“喜姑娘,時候不早了,回去的晚了,不好向皇上交代啊!”


    “來了,來了。”喜采兒將姚廣順書房的那幅畫放在了這裏,將自己新畫好的畫卷好,擦擦眼中的淚水,出門跟著小金子從回到了皇宮。


    看了喜采兒的畫,不僅朱謀略驚訝,姚廣順更驚訝,他讓她去自己的書房裏,有一幅幾年前為皇上所做的畫,讓她拿來頂頂。卻沒想到她還真的拿回來一幅畫,還是她自己畫的。


    這樣真實的證據在這裏,朱謀略也無話可說了。也不用喜采兒住下來了,讓她先和姚廣順回去。過些日子再進宮。


    第二天,在早朝上得知姚廣順被殺消息的皇帝朱謀略,悲痛萬分,淚如雨下。滿朝文武大臣也都泣不成聲,消息很快傳了出去,一時間整個京城都被低低的嗚咽聲和愁雲所籠罩,接著露出來的卻是一種山雨欲來的架勢。


    將悲痛收回去後,朱謀略毫不意外的在朝上大發雷霆。下令都察院嚴查此事,限三天之內查出真凶,否則便要滅了整個都察院。然後又下令禮部尚書披麻戴孝,到姚府協助姚府孤女喜采兒辦理喪事。


    下葬那天,喜采兒看著漫天遍野的白色,擦擦眼中被自己偷偷抹上的水滴,心裏感歎,這些日子,大場麵真是一個接一個啊!她走在送殯的隊伍最前麵,她的任務就是哭,往死了哭!為了完成這個任務,她不得不在自己的袖口處裝了一個灌滿水的小瓶子,不時的掩麵撒上點!她在感情上,真的學不會弄虛作假!隻好在感情之外的東西上動些手腳了!


    她雖然不知道這舅舅姚廣順是怎麽死的,可她知道他絕對不是被人毒死的!


    那天從宮中回去後,和尚舅姚廣順對她說了很多,說道她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她醒來,他已經中毒身亡!


    ,喜采兒能記得的,和尚舅告訴自己,皇上派人接她入宮後,要好好學學宮中的禮儀,安分守己。少說話多做事,千萬不要管閑事。聽皇上的話,最後還鄭重其事的告訴她,除了皇上,其他人一律不要相信等等。姚廣順費心說了一整夜的話,被喜采兒最終就總結了這麽多,醒來才明白他這是在臨終告別。


    得知和尚舅中毒身亡的場麵,喜采兒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隻不過,不到半個時辰,她就沒有眼淚了!從認識到相處,加起來一共不到五天,她真的沒有那麽多悲傷的感情給這個和尚舅!更何況,她一直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


    大批的和尚和官員來到了姚府,她像個木偶一樣,一會被安排接待賓客,一會被安排靈堂前上香,一會被安排至攙扶重要的官員家眷,一會又被安排至和尚跟前跟著念經超度!


    終於熬到了出殯的日子,禮部尚書甄離親自告知她查出了毒害舅舅的凶手,並將凶手的名單給她看了一下。說這隻是凶手本人,因為這些人聯合起來設計毒殺當朝少師,預謀謀反!隨著他們被處罰的還有各自的十族!問喜采兒對處理的結果滿意與否,滿意的話,他就要盡快去回了皇上,好趕上出殯的時辰一起斬首,為姚少師殉葬!


    喜采兒一邊接名單一邊隨口問,:“這效率真高,找到證據了嗎?”


    “恩,都察院的驗屍官從姚少師的懷裏找到一份血書,上麵是姚少師趁凶手走後,沾著自己的血寫下的!凶手堂而皇之的進少師府下手,還揚言這滿朝文武有一多半是他的親信,他把姚少師殺了也是白殺。倒沒想到,姚少師在他走後還能醒過來。留下了這有力的證據。姚少師真是神了,臨去還能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寫下凶手及其同黨的作案經過,懲奸除惡。本大人實在是佩服佩服。”甄離一邊解答一邊觀察著喜采兒!


    喜采兒接過來一看,嚇了一跳!十頁上好的白錦上用紅色的工整小楷,寫了個滿滿當當,粗劣估算一下,足有上千人。還隻是凶手本人,不要怪她曆史知識淺薄,她搜索再搜索也沒找到誅殺十族這個詞!她有些茫然的問甄狐狸:“采兒愚昧,隻知九族隻說,想求教一下尚書大人,這十族怎麽解?”


    “十族乃是其學生、朋友、鄰裏、並一族,合九族為十族!”甄離說完直視著喜采兒!


    依舊沉迷在估算白錦上的名單加上其十族大概有多少的喜采兒,腦海裏浮現著一大片血流,浸泡著各式各樣死法,各種年齡段的屍體,有些難過的囔囔自語:“怎麽會殺這麽多的人?犯錯者怎麽懲罰都不為過,可這九族已經夠無辜,怎會又添了十族,太殘忍了!”


    “喜姑娘的人不僅長得美,心地也善良忠厚。怪不得能得到姚少師的喜愛和皇上的器重。”甄離眼裏閃過一絲鄙視,帶著笑誇獎道。


    喜采兒不好意思的說道:“民女隻是覺得有些可惜,讓尚書大人見笑了!”


    卻沒想到這個世界就像母親所說,總是這樣直言不諱,沒有防人之心會吃虧的。她的一番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兩天見到的兩個妃子的賜死,自己差點因為拿不出畫像而連累舅舅,舅舅死後,朱謀略慘無人道的殺人方式,都讓喜采兒有離開此處,不進宮的想法。其實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她這樣的性格,在宮裏存活很困難。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應該唯一相信的人是朱謀略。反之,這個長著和朱溫有一張想象臉蛋的男人,讓人很容易起敬而遠之的想法。反正現在也沒有人管自己了。喜采兒準備收拾行囊走人了。天下如此之大,總能找到一處清淨之地。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甄離上午剛走,下午就有太監來迎接她入宮,迎接她的是朱謀略一陣暴風驟雨。


    依舊是禦書房,朱謀略依舊是坐在那把黑色的龍椅之上,卻是不同於那日看自己時的陰鬱中帶著玩味,而是換做了一臉的隱怒。讓本就有些害怕的喜采兒,心裏更加的忐忑不安!難道是他發現自己身份有問題,還是發現自己要逃走,沒有聽和尚舅的話,等他來接自己?


    容不得喜采兒多想,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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