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那麽一點的問題。舅舅臨走前的一天曾經再三叮囑采兒,這個皇宮裏,唯一能相信的隻有皇上?采兒想問皇上您覺得舅舅說的對嗎?”這些日子在宮裏,見識了朱謀略的喜怒無常,見識了宮裏妃嬪的還讓自己差點損命的待遇,如今不是迫不得已,她不會把和尚舅這張牌翻出來。


    狡詐如朱謀略,怎能不知喜采兒的意思,他回避開喜采兒的正麵問題,說道:“你舅舅臨走前的一天曾經跟朕說,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希望能早日看到朕和你成親。朕會竭盡全力完成姚愛卿的心願。”


    “舅舅讓采兒和皇上成婚的最終想法,是想讓采兒和皇上都幸福,如果不幸福,他不會想我們成婚的!”喜采兒認真的說道,這本來也是和尚舅的想法。她打定了主意,今天必須跟朱謀略攤牌,這樣悲催坑爹憋氣的後宮生活必須早點結束。


    “還沒有成婚,采兒怎麽就知道不幸福?”朱謀略用那雙深邃陰厲的鷹眼死死的盯著喜采兒問道。


    “沒成婚都不幸福,何況成了婚!”喜采兒毫不示弱的與朱謀略瞪視,大不了一死,自己又不是沒有死過,再大不了再挨一頓打,她又不是沒挨過。


    “後天大婚,好好養養身體!”朱謀略那股子邪火,又壓製不了了,看著喜采兒嘴上依舊沒有消散的紅痕和一瘸一拐的走姿,甩下一句話,準備揚長而去,問問你隻是走個過場罷了,還真以為,朕需要你的同意嗎?


    “皇上,如果一定要成婚,采兒寧願一死!”喜采兒豁出去了。


    “那你可以試試!”已經走到門口的朱謀略,回頭狠狠的看向喜采兒,說道。沒有一點猶豫的消失。


    喜采兒張了張嘴,嘟嘟囔囔了半天,最後,拿起修剪花枝的剪刀,刺向自己的心口。隻是,叮的一聲,剪刀被一錠銀子打落。喜采兒環顧四周,沒人,冰鳳四姐妹還在各個房內忙著收拾。會是誰?


    喜采兒再次撿起,再次刺向胸口,結果一樣,又一錠銀子飛來,打落了剪刀。


    喜采兒哼哼兩聲,一低頭準備栽向溫泉中,溺死自己。又一錠銀子,點了她的穴道,好,她就不信自己弄不死自己。有本事你別解開本姑娘的穴道,過了一會,也許那隱藏之人要看喜采兒接下來的表現。又將喜采兒的穴道解了開來。觀察了一會,喜采兒沒有再尋死的意思,銀子也就沒有再打來。


    喜采兒氣呼呼的走回了房裏。一頭撞向那堅硬的玉石牆。結果依舊一樣。


    喜采兒推開膳食後院的門,進了廚房,剛拿起刀,就被幾個啞巴奪了去,並將她拉到了院子裏。(.)關上了廚房的門。


    院子裏,那劈材的白衣胡子男人依舊麵無表情悄無聲息的劈材,女子依舊坐在一旁埋頭洗著衣服。喜采兒無聊的坐在地上,想著怎麽樣能夠一死了之。無意間抬頭對上白衣男子的臉,竟然將他的身影和朱謀略的身影在腦子裏慢慢的重合。


    怪不得自己第一次見他時就覺得他很熟悉,原來這個熟悉感,來自於這個與朱謀略也與朱溫身形相似,還有那雙唯一露出來的眉眼,此時看來,竟然是和朱謀略一模一樣的劍眉鷹眼。隻不過,這雙鷹眼裏沒有朱謀略的陰厲狠辣狡詐,也沒有朱溫的深情清亮。流漏出來的永遠是一種死人般的死氣。對,就是死氣沉沉。


    也難怪了,好好的一個正常人被人割去了舌頭,像一個劈材機器一樣,整天重複著同樣的工作,再有活力的人也會被人磨滅成這副模樣吧?


    由此,自己就更不能在這牢籠般的後宮,不對,這後宮連牢籠都不如,牢籠內尚且有真情,這後宮卻處處是假意。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了。


    死不了?出不去?好吧!本姑娘絕食,總可以了吧?隻要我不樂意,我還不信了真能強迫得了我。


    喜采兒想到這裏頓時豪氣萬丈,身體感覺和被人輸入了內力一般,充滿力量。


    微笑著抬起頭,再次對上那張胡子臉。他怎麽和朱謀略長得那麽像呢?如果說他和朱謀略有什麽關係的話,又怎麽會被朱謀略割去舌頭,關在這裏。如果說沒關係的話?確實是太像了,像的讓人無法相信,兩人沒有關係。


    管他呢?管他有沒有關係,反正自己要離開這裏,遲早會離開這裏。這裏的人、物、事都和自己沒有丁點的關係。


    喜采兒將目光移開,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屋子內走去,她決定了,她回去躺在床上等死。


    而那名專心劈材麵無表情的白衣男子在喜采兒轉身的一刻,眼中精光四射,與洗衣的女子對視一眼,再次恢複死氣沉沉的樣子。


    到了晚上,冰鳳姐妹給喜采兒端來了晚飯,喜采兒推說不餓,不想吃,冰鳳姐妹勸了半天,沒有效果也就沒有在意。第二天早上,喜采兒依舊沒有吃,冰鳳姐妹有些急了,向朱謀略匯報。


    朱謀略回了一句:“隨她去,死不了。”


    喜采兒就在無人搭理的情況下餓了一整天。本就沒有恢複的身體,在這樣的折騰下,已經變得腳步虛浮,腦袋裏就像有一片片的雲彩飄過,暈暈乎乎。


    傍晚,暈暈沉沉的喜采兒被朱謀略毫不憐惜的拽出了冰冰宮,將她交給兩個嬤嬤,和幾名穿的喜氣洋洋的中年女人。


    接著她被帶到了一座陌生的宮殿前,抬起有些沉重的頭,迷迷糊糊的看到宮殿門牌上寫著喜喜宮三個鎦金大字。門牌四周和大門的房簷上,都掛著用紅綢編織的大紅花,大門上貼著大紅的喜子。


    從大門筆直的望進去,到處紅綢,紅花,紅衣飄飄。看到門口的喜采兒,那一片的紅衣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著門口跪下,氣勢磅礴的喊聲:“恭迎貴妃娘娘,恭喜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喜氣洋洋的景色與這震撼十足的喊聲讓頭腦裏依舊過白雲的喜采兒頓時清醒了許多。


    感情自己的抗議,絕食,自殺未遂對朱謀略來說根本無所謂。這婚該結還是要結。


    此時這滿目的紅色像是一堆堆的烈焰,將喜采兒的這一天多絕食的僥幸心理燒了個粉碎。喜采兒轉身就要去找朱謀略。卻被身邊的嬤嬤點了穴。然後還靠近她的耳朵邊輕輕的說道:“貴妃娘娘,您就安心的做您的新娘吧!你要是有個什麽閃失,這喜喜宮內就不是掛滿紅綢了,而是奴才們的血流成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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