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渤是有私心的。


    以往的榜單,憑實力說話,出現在榜單上的人沒有水分,也不摻假。


    現在在時代華納和財富雜誌的加持下,在自已的雜誌澎渤財經的推動下,榜單的公信力很高,熱門榜單特別是百富榜,每年發出,都是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但是現在,公司裏有了藝人,有舞台劇演員,有體育運動員,有演員,他需要運作一下榜單,讓紅得更紅,讓青得也紅起來。


    蟬鳴,動聽的蟬鳴。


    在市區好象這幾年蟬鳴明顯減少了,站在滬海莘莊基地裏,丹桂的葉子還是綠綠的。


    “劉響多大了?”彭渤與周怡還有羅燕信步走到劉響的宿舍樓下,“今年才18歲,還是個孩子。”周怡笑道,她比彭渤還要大幾歲,標準的美少婦,個子不高但韻味十足。


    “18歲,多好的年紀。”自已18歲時還在縣城的高中念書呢,可是劉響已經得了兩個冠軍,今年的5月6日,他在全國田徑錦標賽暨係列大獎賽上獲得第一名,僅僅隔了不到二十天,他又在日本大阪東亞運動會上奪得第一名。


    “彭總,我發現你的眼光真準,現在我對劉響絕對有信心。”當初簽下劉響時,周怡是有腹誹的,可是現在成績說話,她自已心服口服。


    “滬海的明星,我還是熟悉的,”彭渤還能說什麽,他總不至於對周怡講自已是重生人吧,“當然,我們自已的體育明星,實力夠得上也要出現在榜單上。”


    幾個人正說著,基地的領導、劉響的師傅岑海平等人就迎了出來,後麵跟著的正是青澀的劉響。


    彭渤當然不是空著手來的,去年獎勵滬上體育運動員的大手筆,今年仍在延續,這些人都把他當作了財神爺供著,可是他此行卻是為了劉響。


    中午的飯,彭渤破例留在了基地吃,看著桌上的響油鱔糊,他笑著夾起一段,“不用問,這是岑教練的作品,”岑海平馬上笑著點頭,彭渤又給劉響的碗裏夾了一段,“其實,岑師傅不用這麽忙的,即要管訓練還要管做菜,你要記住,你最好的廚品是劉響。”


    作為主廚的岑海平,一生中最傑出的廚品無疑是劉響。


    就是在這個基地裏,他將劉響由一個運動菜鳥鍛造成世界飛人,在這段漫漫征途上,他除了要應付劉響競技層麵的提升,還必須麵對日漸複雜的行政和世俗壓力。


    為此,他必須把自己慢慢修煉得像花樣滑冰總教練姚濱那種“除了生兒子什麽都會”的超級戰士——漫長的國內國際比賽,枯燥得令人絕望的集訓,前所未有的成績壓力,還有為劉響競技和比賽的瑣碎事務,包括訂票,酒店,行程,交涉等,都是他此時的必然選項。


    “彭總,沒辦法啊,”岑海平叫起了苦,“現在這個團隊人太少了,我隻能又當師傅,又當爹還要當媽。”


    大家一陣笑聲,“那媽你就不用當了,”彭渤也笑道,“周怡回去給岑師傅派個助理來,一應具體雜務,公司管了。”


    周怡心裏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她已看明白,助理是假,其實是要把劉響控製在公司手裏。


    岑海平模模糊糊也猜到了彭渤的意思,可是現在他急需人手,減輕自已的壓力,他也不能拒絕,但是現在最焦頭爛額的一件事,他今天不得不提了,“彭總,這些日子一直有人上門要求我們拍廣告,我明確告訴他們,這都是由公司代理的,可是前陣子我到市區,”他看看劉響,“我發現,劉響的畫像就被他們用在商場外麵。”


    噢?


    還有這事?周怡也很意外,“我交涉過幾次,可是人家我惹不起,”他一幅小心謹慎的樣子,“這事,隻能交給公司處理。”


    “是哪家商場?”周怡馬上道。


    “富恒廣場。”岑海平臉上有些擔憂。


    “是他們啊。”彭渤知道這家廣場,也是實力雄厚的公司,總部在馬來,與香江各大富豪關係密切。


    “這事,我親自來處理。”他看向周怡,“給他們經理打電話,我要親自說。”


    周怡不敢怠慢,席上的體育局的領導、基地的領導和岑海平甚至劉響都在看著他們,成功把這事平了,岑海平和劉響會死心塌地跟著公司,如果平不了,或者有拖延,將來這對師徒有可能跟公司打擂台。


    “孟總,你好,彭渤。”彭渤上來就自我介紹道。


    “彭總,您好,……”對方很熱情,名滿滬海的榜爺親自打電話,二人又不太熟悉,對方也是提起了警惕。


    “知道您忙,那我長話短說,你可能知道,劉響,對,就是劉響,是我們公司旗下的東方之星在擔任他的經紀人,看到你們商場用了他的肖像,他的師傅就是岑教練也很不高興……”


    岑海平靜靜地聽著,可是這幾句話說得很沒有力道,他心裏不由暗暗失望,搞不好今天又要碰壁,他看看劉響,劉響卻在悶頭吃飯。


    “冷總,我看呢,合作不成也要講仁義,公了不如私了。不是我偏心,俗話說不能以大欺小,真要鬧起來,大家麵子都不好看,冷總的麵子要緊,以後要走的路更要緊。”


    彭渤始終在微笑著,象跟對方拉家常一般,可是岑海平聽出了門道。


    “要不我來做個和事佬,依冷總的身份,冷總要是拿出個八十萬一百萬的補償款,算是給這孩子的補償,他們師傅這邊我也自會去打個圓場,算是了事。冷總,你看這麽辦可妥當?


    周怡看看彭渤,彭氏閑話向來如此,始終壓低身段用話托著你,給足你麵子,讓你覺得是贏不是敗,是商量不是強求。


    可就是這種軟到滴水不漏的話又讓你覺得話裏總透著股寒氣,這股寒氣似乎在告訴你,別忘了彭渤是誰,彭渤的閑話不是閑聊而是決定!


    看著岑海平還眼巴巴地看著彭渤,周怡笑了,這問題在榜爺麵前根本不是問題,一句話他就讓這份模棱兩可變成了鐵板釘釘。


    “好!冷總爽快!這樣吧,一百萬我彭渤先墊上,以後冷總什麽時候方便還過來就是。”


    周怡笑得更加開心,岑海平不明所以。


    這怎麽還把錢給墊上了呢?


    周怡小聲道,“如此一來,廣告費立馬變成欠債了,而且欠的還是彭總的——岑教練你可以想像,在滬海誰敢欠榜爺的錢啊!冷總硬著頭皮繼續客套的時候心裏得有多堵得慌!”


    岑海平馬上變得驚喜,這談笑間幾句話的功夫就是一百萬,對方就是把劉響的肖像掛在了門前幾天!


    “小事,”彭渤把電話遞給羅燕,“岑教練隻管專心訓練,其它萬事有公司,當然,最近我們在排一個榜單,我希望我們的人能紅。”他看看劉響,“成績是一方麵,但沒有人捧你紅不了。”


    “嗯,我知道,謝謝彭總。”劉響笑得很靦腆,他此時還沒有真正明白“紅”是什麽含義。


    看著彭渤的奔馳開出基地,岑海平看看劉響,“去,跑吧,儂的好日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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