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東海的靜怡和煦,南海給人一種熱情奔放之感。[]怪不得人們喜歡把東海稱為春海,把南海稱為夏海了。


    一鶴一劍穿行在燦爛的朝霞之間,好不愜意瀟灑。


    一截青峰,突然出現在了楊雲、楊風二人眼前。青峰之上,那碧藍碧藍的冰帽尤為引人矚目。配上那婀娜清秀的山形,遠遠望去,像極了一位守望雲海的佳人。


    “玉女峰,還是這麽美!”楊風嘖嘖歎道:“怪不得紫流香兄長能夠靈感不斷,每一幅畫作都堪比雲霞裝紙!”


    或許是一劍一鶴的靠近,亦或許是初陽射來晨曦,竟然驚起了一片清冽的鳥鳴。接著,成千上百雙綠色的翅膀飛舞而起,將那玉女峰頂的冰雪簇簇扇落,化作片片“碧羽”繽紛飄下。


    就在此時,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那冰雪解落的一角,竟然漸漸露出一個巨大的“冰洞”:“冰洞”之中彌目盡是搖曳的紅梅。這正是玉女峰一大奇觀“紅梅洞天”。


    兩人穿過雪簾,落在了那玉女峰山腳下的一泊蓮池之畔。漫天碧淩淩的雪羽,映著一池粉紅的蓮花,讓人仿佛置身畫境。


    “嗬嗬,沒想到雲大哥、風小弟竟能同來小嶼,當真讓兄弟喜出望外!”說話之人一身淡紫長袍,衣帶之間英華飄渺,端的書香氣質、風雅體態。此人正是這水雲島之主,楊雲、楊風二人的摯友紫流香。


    水雲島,流煙閣。“流香兄弟,此次為兄前來,一則為久別想念;二則為重陽兄弟來年花朝節大婚,特來相邀!”楊雲解釋道。


    “重陽兄弟大婚?”紫流香微微一驚,旋即朗聲笑道:“此乃天大喜事,小弟自當前往賀禮!”


    “記得上次一別,還是蓮花初開。可歎鬥轉星移,時不我待!”望著那窗外的滿池蓮花,楊雲仿佛又回到了數月之前。是呀,這山、這水一如往昔,唯有池中蓮荷昭示著光陰之矢。


    “是呀!”紫流香淡然一笑:“一別數月,小弟有好多事,都要請教雲兄長。兄長再不來,小弟便要去太華拜會了!”


    “嗬嗬,流香兄弟,莫不是畫荷之問?”楊雲饒有興趣地問道。


    “自從雲兄長在此種藕之後,小弟便每日臨荷作畫。如今雖有小成,但這畫荷之問卻是越來越多,正要雲兄長指點迷津!”紫流香笑道:“不過小弟所言,還有一事!”言罷,便引楊雲、楊風二人來到了閣中起雲壁旁。


    卻見那壁上懸一畫卷,卷長三尺六寸,寬一尺八寸,冰種涼玉為箋,薄若雲煙,上用英華之氣繪成明月山水。中有一紅衣佳人,坐在白石之上,左手持著一把藍光漓漓的小扇,右手攀著青翠欲滴的竹枝,嫣然回望。其背後一綠衣男子,腰佩長劍,此刻正輕撫佳人長發,似要將那垂肩青絲輕輕攏起,舉止之間盡是愛戀之意。畫箋左下角,又有梅花篆字幾行,曰:“十裏平湖月滿山,寸寸青絲度華年。水蘭煙裏兩相望,隻羨鴛鴦不羨天。”詩句下麵,並無署名,卻是兩個朱紅色的指印疊成一個心狀。


    “沒想到在這裏能看到水蘭煙箋的仿品,而且竟有亂真之相!”麵對這幅靈秀逼人的畫卷,楊雲不由感慨萬千:“如雲所猜不差,仿畫之人應是女子,畫境隻在流香兄弟之下!”


    “雲兄長何以知之!”紫流香聞罷大驚。


    “嗬嗬,看那指印便知,其中一位還是劍道佳人!”楊雲笑著解釋道。


    “怪不得,我對此畫竟有一絲奇異的感應!”一旁的楊風不禁歎道。


    “有此仿品,必有真品!雲陽遺作,無一不是世之瑰寶,流香兄弟可不能錯過呀!”楊雲頗有深意的提醒道。


    “小弟機緣之下,在南詔滇池之畔,用一卷蓮荷換來此卷。以為真品珍藏,沒想到卻是仿物!”紫流香尷尬一笑。


    “嗬嗬,流香兄弟莫要歎氣。此畫雖為臨摹,卻難得歸真,也是不可多得之作,值得列壁珍藏。看來真品應在滇池之畔,明日我們一同前往。為兄正好種藕滇池,如若有幸,一窺此雲陽夫婦早期臻作,當不負此生!”說到這裏,楊雲已是滿麵期許。


    “小弟正有此意!”問到楊雲之言,紫流香重新打起了精神。的確,仿品在此,真品還會遠嗎!


    當下三人把酒賞天,直至月過中庭。


    南詔,滇池之畔。“流香兄弟可是常來此處,與虞蘭姑娘相會?”楊雲笑問。


    紫流香道:“不瞞兄長,每逢三五月圓之時,小弟便攜畫來此,與虞蘭姑娘換些水雲玉箋。雖不知虞蘭姑娘出身何處,其水雲玉箋確是天下無雙!我們偶爾也談及書畫之道,上次虞蘭姑娘見到我的一卷蓮荷,愛不釋手,便以水蘭煙箋換去。”


    “流香兄弟與虞蘭姑娘相會,可是黃昏之時、大柳之伴?”一旁楊風笑問。


    紫流香驚道:“風兄弟怎知!”


    “嗬嗬,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楊雲笑道:“若是有情人,必有此約!流香兄弟已入情緣,卻尚不自知!”


    “雲兄長取笑兄弟了!”紫流香尷尬一笑,連忙轉移了話題:“此時尚早,不若我們滇池一遊!”


    “好,如此佳處,應可媲美月痕兄弟那水月洱海!在下種藕南詔,沒想到竟漏了如此美境,正好一遊快哉!”楊雲朗聲笑道。言罷,便乘鶴到了滇池之上。


    接著,楊風也隨後禦劍而起。


    紫流香卻是衣袖輕揮,便見一團淡淡的英華,畫卷般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幾個飄渺之間,其人已追到楊風身後。


    “哈哈,流香大哥的水蘭煙步果然了得!”楊風由衷讚歎道。


    滇池之畔,明月初上。大柳樹下,已然立著三人。此時天地,已是一片蒼茫。朦朧間,一個月色佳人姍姍走來。飄逸的冰藍長發之間,竟還帶著一縷淡淡的水中清秀。


    “流香兄長,你來了!”女孩歡快地來到了紫流香身旁。她的手裏還提了一個青竹小籃,籃中放著數卷水雲玉箋。不是那紫流香口中的虞蘭姑娘,又是何人!


    “蘭兒姑娘,這是我的兩為至交,楊雲兄長、楊風兄弟!”紫流香忙向虞蘭引見身邊二人。


    虞蘭水靈靈的眼睛一轉,便知眼前兩人亦非俗人,當下禮道:“小妹虞蘭,見過二位兄長。”


    “嗬嗬,打擾了兩位月下之會,實在唐突至極,還望姑娘海涵!”楊雲笑道。


    虞蘭聞罷,嫣然一笑,回首卻向紫留香望去。


    “蘭兒姑娘,此次我們前來,是想一賞水蘭煙箋真跡!”紫留香尷尬笑道。


    “哦,流香兄長,你竟看出那是仿品!”虞蘭微微一驚。


    “嗬嗬,雖是仿品,卻有亂真之相。留香兄弟已珍藏起雲壁,恐怕就是有人送來真跡,留香兄弟亦不會相換!”楊雲打趣道。


    虞蘭姑娘聞罷,不覺雙頰飛紅。


    “是呀,蘭兒姑娘,沒想到你的畫境之如此之深,竟可仿得水蘭煙箋。若非雲兄長,我還以為雲陽真跡!”紫流香歎道。


    “雲兄長果真慧眼如炬,看來也是畫道高人,小妹方才失禮了!”虞蘭聞罷,肅然起敬。


    “蘭兒妹妹有所不知,雲兄長修的是雲陽蓮道。畫藝,不過是其八脈其一。他的境界,早已不在天上人間!”紫留香由衷歎道。


    “嗬嗬,流香兄弟、虞蘭姑娘過獎了!在下當年機緣之下,曾遇雲陽遺處。得窺其畫箋數卷,故而才有感而發!”楊雲解釋道。


    “水蘭煙箋,為我族中秘寶,從不示人,恐怕讓諸位兄長失望了!”虞蘭惋惜道。


    “嗬嗬,虞蘭姑娘,我等來拜謁雲陽先跡,並無他意。請您將此物交與貴族長輩一觀,若真無緣,亦無所憾!”楊雲言罷,便將腰間的一枚青色玉佩遞上。


    月華之下,那青色的玉佩之上,五座山峰縮影清晰可見。山峰之巔,隱約天人之居,當真如夢如幻。


    虞蘭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如此,諸位兄長稍候於此,我這就呈於族中長者!”言罷,衣裙輕盈一舞,便消失在這滇池之灣的無邊朦朧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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