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千仇從靈隱寺返回燁煌城的第二天,城中再次有名門少女失蹤,而且一次就有五名之多。


    恐怖的陰雲再次籠罩在朝中權貴的頭上,而朝堂之上,對於刑部及大理寺的口誅筆伐,再掀波濤。此次彈劾,連三省的中樞大員們都無法幸免,可見眾官員的憤怒到了何種地步。


    麵對這洶湧如潮的風暴,楊恒也無法再繼續裝聾作啞了,他連下兩道嚴旨,罷免了段千仇的一切官職,而且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作狀要將段千仇關入刑部大牢,以查辦他“辦案不力,浪費公帑,辜負天恩”的瀆職罪。


    不過就在皇帝盛怒之時,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章事張洛行“適時”地站出來說話了,他力陳段千仇在這段時間裏偵破少女失蹤案、搗毀都城黑幫——蛇幫的總舵、大破幻魔宮地下魔窟、救出大部分失蹤少女的輝煌功績,雖然並非盡善盡美,但銳意進取、精誠為國之心可昭日月,不應隻為本案主犯在逃的原因就將其功勞全然抹殺……總而言之,言下之意就是段千仇罷官也就算了,如果還要違心追究其責任的話,就實在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雲雲了。


    張洛行為人沉默寡言,公平持正,平時廢話極少,不到萬不得已,他一般都不會發表傾向於任何一方的意見的。但這次卻少有地在朝堂之上發出了雷霆之言!


    他在朝中的影響力可能比不上蔡洵,不過他跟蔡洵一樣,也是位列宰相之職的中樞大員,而且最猛的是,他做為吏部天官,掌握著絕大部分官員的政績考核與人事任免大權,其震懾力之強,有時連蔡洵都忌他三分。


    當天他在朝堂之上,花費了將近半個時辰,慷慨陳詞。力保段千仇,朝中之人隻要不是聾的,隻要不是太蠢的,都聽得非常明白了:誰如果還想再拿段千仇來說事。那就準備收拾包袱,去那些山窮水惡之地幹些上山下鄉的事吧!


    絕對的權力再次壓製了眾人的心聲,解救段千仇於“水火”之中。


    不過段千仇的被罷官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因為鍋總是要有人來背的。


    ……


    段千仇走出大理寺官署的時候,赤虎等人已經準備好馬車在門外等他了。他交接完官署中的所有手續後。一言不發,直接地走上了馬車。


    赤虎望著他,問道:“公子爺,我們去哪?”


    段千仇笑道:“去天香閣,有人約我喝茶。”


    “公子爺,你不是要去接少夫人回來嗎?怎麽會要去天香閣呢?”赤虎奇怪地問道。


    段千仇道:“原本我也想去接初瓏,不過現在看來,好象又要推遲了。”


    “為什麽?”


    “因為我好象天生就是個勞碌命!”段千仇苦笑道。


    赤虎見段千仇一臉無奈地合上了眼睛,似乎在閉目養神,便也沒有再問了。


    天香閣做為一個喝茶的地方。還是非常有趣的,因為它喝茶的地方就是種茶的地方。


    在野外喝茶,有一種特別的天然野趣。在茶園周圍搭個竹篷,篷下設茶幾,約個三五知己,於風和日麗之際,帶上棋枰弦琴,在山泉之旁,煮水烹茶,談玄吟詩亦可。縱論國事亦可,家長裏短亦可,不一而足,然而每個人俱可暢所欲言。身心舒展,大開胸襟抑悶之氣,實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赤虎對於喝茶沒什麽興趣,而且他覺得段千仇也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所以他們一行人到了天香閣的茶園後。段千仇繼續躺在車上睡覺,而赤虎等一眾護衛則是站在車旁守衛著。


    良久。段千仇在車中忽地對赤虎道:“赤虎,我們等的人到了。”


    赤虎等人環視四周,但見風清雲朗,卻是連茶客也不見一個,何來要等的人?


    赤虎奇怪地問道:“公子,一個人都見不著呢!”


    段千仇已經掀開車簾走了下來,笑著拍了拍赤虎的肩膀道:“看人要用心的,不能隻靠眼睛。”


    “段大人好靈通的心眼啊,一看便知朕已經到了。”一把雄渾有力的聲音鏗鏘地說道。


    赤虎聞言,訝然問段千仇道:“公子,難道我們是在等皇上?”


    段千仇微笑點頭,迎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跪了下來,朗聲道:“草民段千仇叩迎聖上。”赤虎等人見他跪拜下去,便也跟著一起跪下迎駕了。


    卻見麵貌奇偉,滿腮紫髯的楊恒在一個人的陪伴之下,虎步龍行地來到了段千仇跟前,楊恒哈哈笑道:“愛卿平身吧,在這荒野之地,就不必拘禮了。”


    “草民已經無官無職了,皇上還是直呼我的名字吧。”段千仇站起身來,笑道。


    楊恒笑而不語。


    與楊恒一同前來的那個人是一個相貌清臒的老者,長須及胸,一派仙風道骨,眼睛開合間,眼神裏仿佛能夠吸收光線似的,漆黑不見底,任何人望過去,不自覺地都會有些失神。他站在楊恒身側,就象楊恒的一個影子似的。


    他看著段千仇,眼中的神采更盛,但他的話比他的眼神更淬烈,隻聽他道:“段千仇,你可知罪?”


    段千仇道:“知道!”


    “你犯了何罪?”老者追問。


    “段某不自量力,不知進退,不識大體還有不懂得敬老!”


    老者冷笑道:“皇上為了你的事,煞費苦心,你偏偏還好象以為皇上欠了你的情似的。你罪犯欺君,實在是該死。”


    楊恒笑著附和道:“正是。”


    段千仇道:“草民本就是一介布衣,承蒙皇上厚恩,才賜給草民莫大權力,可惜草民不懂珍惜,將這諾大燁煌城攪得不得安生,卻將最重要的賊人統統放跑了,皇上將草民下獄都嫌輕了,何況隻是罷官?”


    老者不依不饒地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南衛軍甚至繡衣衛統統歸你節製,你不但寸功未建,反而損兵折將,此罪殊難輕饒!”


    “正是!”段千仇懶懶地笑道。


    老者被他的態度所激,深身罡氣迸發,如同藍色的太陽照耀乾坤,藍色光芒遍罩全身,連周圍的空氣都“劈哩叭啦”發出被勁氣擠壓的脆響聲音。老者雙目一睜,手中寒芒突現,就要朝段千仇殺將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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