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穆端坐於座上,雙手在腹前相對,結成法印,隨著那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之時,驀地睜開眼來。


    一方純白無瑕,寶光閃爍的玉璽,正與世無爭的安然置於他身旁茶幾之上。璽上鐫雕上五龍交紐的紋樣,手藝巧奪天工,但卻旁缺一角,補上黃金。


    這自然是那傳世重寶——和氏璧了,少了了空和師妃暄,這靜念禪院哪裏有人可以擋住秦穆,不過一息半刻,和氏璧便被秦穆收入囊中。


    到手之後,秦穆卻也不像雙龍那般吸收異力,反而接著這寶物的特性,日日磨練自身的精神意誌,在那異力形成的壓力之中潛心修行,自身心神內力如負重一般,雖是艱難,進境也是迅速。


    師妃暄看著修煉了一夜內力秦穆,心中微微歎服,她亦是借助和氏璧修行過,知道那股子異力對習武之人心神的影響,對武者簡直是折磨,而且這折磨並非是境界高就能抵消的,反而你強他則強,如那心神蒙昧之人,反而毫無感覺。


    特別是和氏璧中異力是隨著天上星辰而變化,在夜間最為強大,此時便是她自身,不說打坐調息,便是要運行一點半點內力,都是件困難之極的事情。


    秦穆卻好像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師妃暄,抬眼看了看周圍,掀開馬車上的布簾,對坐於車前正充作車夫的楊彥虛以及許開山開口道:“馬上便是雁門郡,想是立馬有人來接。”


    這兩人卻是漠然不語,他們被秦穆捉住之後,也沒有如何對待,但卻也封住了全身的功力,更為讓他們抑鬱的是,因為所修煉的《禦盡萬法根源智經》最是講究精神力與氣勁的結合,他們對和氏璧的恐懼遠大於師妃暄,故而隻能窩窩囊囊的出來駕車。


    原來秦穆救下那幸存的幾個漢族少年之後,便吩咐他們一路北行,在這雁門關所屬的雁門郡周圍買了些田地,這邊是秦穆等人的目的地了。


    秦穆話音未落,隻聽前方呼哨一聲,幾個半大少年便紛紛打馬上前,圍住了馬車。


    還未等秦穆開口,便見那為首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從馬上翻身而下,雙膝一屈,便跪在地上,開口說道:“趙申叩見恩公。”


    這趙申是秦穆從突厥帶回的小夥中少有的念過書識過字的,自然而然變成了這幾個少年中有些威望的小首領,見他跪下,身後一群人也嘩啦啦的往地上一戳。


    秦穆看著麵前這群孩子,大的不過趙申這般十七八,小的更隻有十歲左右,心中也是暗歎,手中寬袖一拂,那群少年便自覺身下傳來一股子大力,再也跪不住了,個個都站起身來。


    楊彥虛和那許開山對視一眼,目中越發的驚駭,這一招一發,他們居然連秦穆氣勁何去何從都無從得知,一時之間,兩人心中都有些絕望。


    “無須多禮,前麵帶路吧。”秦穆看著麵前還有些拘謹的少年,開口說道。


    一行人也不進郡城,打了個轉,向城外一處山莊行去,說是山莊,也不過是漢時一個當地豪門的別院而已,中原北方沉淪數百年,早已經人去樓空,草木蕭瑟,早沒有人在意這塊土地,那趙申找到郡城裏麵衙役一通賄賂,兩頁地契就拿到了手中。


    秦穆也下了馬車,那和氏璧被他仍在車裏,毫不在意,隻聽他看看山莊左右,點點頭,道了聲:“不錯。”


    那身後跟著出來的師妃暄和楊彥虛等人,看著眼前的景色,隻見那破壁殘垣,沒有一絲人氣,草木在庭院裏瘋長,幽暗陰森,隻有那先來的趙申等人搭了幾間茅草屋,才有些人氣,實在是看不出什麽不錯的模樣。


    秦穆不再說話,隻是抬步上前,從那趙申等人尚未清理完畢的雜草開始,蹲下身慢慢的勞作起來。


    身後的師妃暄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全然沒有用武功,全似老農一般,褲腳卷起,在那雜草之中俯身而行,背對眾人,仿佛看不到那身後人的詫異目光,隻專心於麵前微不足道的草地。


    隻聽秦穆邊做邊說:“師小姐,你口聲聲為了那天下萬民,可我看你全不知天下萬民要些什麽。”


    師妃暄胸中一堵,正待開口,隻聽秦穆說道:“你自小便在靜齋之中,雖不是錦衣玉食,也是衣食無憂,雖非安樂清閑,卻也沒有性命之憂。口中說著民生多艱,卻不知如何艱;又說什麽擇賢良明君,卻不知道什麽叫做賢,什麽叫做良。師小姐,你既然連天下萬民每天做什麽想什麽都不知道,又有什麽立場來代表他們呢。”


    師妃暄半晌無言,思緒良久,方才開口說道:“我靜齋百年聲譽,從來沒有培養出何不食肉糜的弟子,行道天下,也並非為了一己之私,我雖不為老農,但天下之事,聖人已然言明,我自尊從聖人之言,選出明君,戡亂治平。”


    隻見秦穆頭也不回,依舊是說道:“我從不看什麽聲譽,這天下說來多少豪傑,但真能入眼者不過二三,你靜齋如何,我不關心,聖人言雖然自有道理,但後人豈能個個是聖人,若不能知行合一,也不過是虛妄而已,師小姐,你若真的對自己的道理有信心,便躬下身來,當一回在你口中等著你去拯救的農夫,不然,我也隻當你是一個靠著色相欺世盜名的小人而已。”


    師妃暄正在糾結,隻聽秦穆繼續說道:“你若能用行動說服我,我便放你離開,讓你完成你的大業,又有何不可?”


    他對師妃暄說道,轉過頭來,對尚在愣神的楊彥虛和許開山兩人笑眯眯說道:“兩位,你二人向來不當自己是什麽好人,也算作惡多端,我也不對你們講什麽道理,不耕田,便去死好了。”


    他語氣溫和,但殺意連傻子都聽得清楚,三人都是一震,形勢比人強,屈身向前,在那荒地上勞作起來。


    秦穆似乎十分滿意,開口說道:“諸位,我已經給你三人想好了個名目,叫勞動改造,你看如何?”


    ps:繼續寫,不知道晚上寫不寫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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