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研究工作向來都是一項複雜的智力勞動,是一種需要分析、歸納、總結、判斷,需要綜合運用諸多研究方法和策略的創造性工作。而對於一個情報工作人員來說,他所需要具備的一個最基本素質,就是博學強記的能力,而放在第二位的,才是分析的能力、判斷的能力,以及優越的文字修養和能夠隨心所欲的運用語言的能力。


    作為一名重生到二戰時期蘇聯的重生者,本身卻對蘇聯曆史了解不多,這是維克托身上的弱項,但他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中國,受過很實用的教育,又是從事的文職工作,因此,本身的素質還是很高的,與此事內務人民委員部大多數野路子出身的情報人員相比,他更懂得什麽叫做專業。


    也正是從專業的角度出發,維克托才更加清楚,站在自己的角色上,什麽事情應該做好,什麽事情應該做得更加到位,所以,他一直都很重視情報信息的搜集工作,並盡可能將他認為重要的那些信息都記在腦子裏。


    當然,如果不是大本營對情報工作的重視,如果不是內務人民委員部一直在努力尋求表現,並為此給予各方向內務代表最大力度的支持,如果沒有大量的電台配備,沒有數以千計的潛伏人員提供相應的情報,維克托也是什麽都幹不了的。


    但,那句話是怎麽說的,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有些人即便是獲得了同樣的支持,也不一定能幹出什麽事來,歸根結底,還是維克托心中的危機感在催發著他玩命工作。


    鐵木辛哥說要把維克托連同他的情報指揮中心一塊要過來,配屬給西方麵軍指揮部,這並不是一句玩笑話,亦或是一時興起什麽的,他是認真的,而且非常認真。


    就像他自己所說的,如果指揮部有維克托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那就相當於多了一雙眼睛,這雙眼睛似乎懸在高空,能夠隨時觀測到方麵軍每支部隊的所在位置,即便是在某支部隊失去聯係的情況下,指揮部也能第一時間判斷其大概的所在位置。


    當初的巴甫洛夫死的其實很冤,他不是不懂的指揮,而是德國人的突然襲擊將他變成了瞎子,他不知道自己的部隊在哪兒,誰都指揮不了。而即便是到了現在,蘇軍高層指揮部與下層作戰部隊之間失去聯係的事情,同樣也在高頻率的發生著。


    所以,鐵木辛哥認為他需要維克托這樣的人,盡管他不太可能將斷掉的聯係迅速聯通,但隻要知道部隊的大概位置,即便是安排通訊兵趕過去,也要比幹等著聯絡恢複更靠譜。


    不過,正如布爾加寧所猜測的那樣,他按照鐵木辛哥的要求向莫斯科發送了申請,但被身為國防人民委員部成員的貝利亞否決,而斯大林同誌沒有直接表態。


    對於斯大林同誌在這個問題上的沉默,其實並不是特別難以理解的,因為他向來不喜歡內務人民委員部的人與軍方將領走的太近,在他看來,這屬於一個不安定因素。


    布爾加寧的報告送到莫斯科,莫斯科再給與回饋,這一個來回就是將近三天,而在這三天裏,維克托就留在了西方麵軍指揮部裏,每次鐵木辛哥召集作戰會議,都會要求他列席。


    在數次作戰會議上,維克托總能對鐵木辛哥提出的問題給予準確答複,包括某支部隊大概的位置,後勤運輸車隊什麽時候可以抵達什麽地方,甚至是一些敵後的情況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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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鐵木辛哥這樣的方麵軍指揮員來說,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用著真是太順手了,他甚至認為維克托完全可以擔任方麵軍作戰處的副處長——處長是不行的,因為處長還有製訂和完善作戰計劃呢。


    正是因為用得順手,所以,在布爾加寧的申請被駁回之後,鐵木辛哥又親自打了報告,列數各種理由,要求最高統帥部慎重考慮這個問題。


    連續兩次報告打上去,西方麵軍指揮部沒有得到莫斯科的確切答複,最高統帥部派了一個人過來,實地考察這件事的“可行性”。


    來的人是謝爾吉延科,就是那個瓦西裏?季莫費耶維奇?謝爾吉延科,內務人民委員部高級調查員,傳奇人物。他的傳奇在於,半輩子都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葉若夫統領內務人民委員會的時候,他和葉若夫做對,貝利亞統領內務人民委員部的時候,他同貝利亞死磕。結果,從葉若夫時代到貝利亞時代,內務人民委員部被清算、處死的人不知凡幾,偏偏他活到六十年代壽終正寢。


    謝爾吉延科來西方麵軍指揮部絕對不是來調查什麽“可行性”的,他是來看看有沒有人在搞鬼,作為內務人民委員部的重要成員,維克托是不是已經同那些軍方將領們搞到一塊去了。


    其實,內務人民委員部對自己的成員也不是沒有監控的,但隨著戰爭的爆發,一線人員陣亡率太高了,就像維克托當初挑選的六十名成員,如今還存活的用一隻手就能數過來。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今的內務人民委員部對各方向派駐的代表,其實是缺乏監管的,就像維克托,他在西方向上的內務係統中,基本就是個土皇帝般的存在。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莫斯科才會在戰事剛剛出現逆轉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又一次將內務人民委員部給拆分了。


    .......................


    豔陽高照,高溫灼烤的大地蒸騰著迷蒙的水氣。白樺樹的枝葉因為高溫的緣故,呈現出一種墨綠色的色澤,葉底則是白絨絨的,而且垂頭喪氣。


    烏格拉河上,維克托穿著一條白色的短褲,在河麵上遊了幾個來回,還險些抓到一條偷偷騷擾他的大魚。


    最近幾天前線戰事舒緩,德軍的進攻顯得有些乏力,主要後勤補給供應吃力,不得不暫時停下來重新部署,這也為防守中的蘇軍創造了一個喘口氣的機會,所有人緊繃的神經都可以暫時鬆一鬆了。


    傍依著河岸的叢林空地上,時不時有士兵們歡呼喝彩的聲音傳過來,時而又有歌聲飄來,那是前來慰問的內務人民委員部白俄羅斯模範歌舞團正在演出——是的,內務人民委員部也有屬於自己的歌舞團,而且還不隻是一個,後世蘇聯三大國寶級歌舞團中的紅軍歌舞團,就是由這些帶模範稱號的歌舞團組合而成的。


    感覺到了身體的乏累,維克托緩緩遊到岸邊,瓦連卡急忙趕過來,伸手將他河裏拉上來,隨即又將一條白色的長毛巾遞給他。


    深吸一口氣,維克托赤著雙腳走上河堤,躲到一株繁茂的樹下。盡管已經到了八月下旬,但天氣卻酷熱難耐,才脫離了河水的清涼,身上便又有了燥熱的感覺。


    瓦連卡弄了一個木頭釘成的小桌過來,又送了一瓶水和兩個烤熟的土豆,外加一小碟白糖——隨著戰爭的延續,聯盟的後勤補給同樣出現了問題,尤其是基本生活必需品的供應,如今,即便是像維克托這樣的內務人民委員部中級將領,也沒有太多的優待了,紅腸和新鮮的水果沒有了,甚至連氣泡水都喝不上了。


    喝了一口水,卻沒有去碰那兩個土豆,維克托點上一支煙,接過瓦連卡遞過來的文件,正準備翻看,就聽到瓦連卡說道:“奧莉卡中尉,你也來遊泳嗎?”


    維克托抬起頭,朝河堤上方看過去。


    河堤上,穿著清涼的奧莉卡,正拿著一條毛巾朝這邊走過來,她同樣赤著雙腳,兩條長度驚人的大腿渾圓結實,偏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泛著光。


    身在前線的女人顯然是沒有泳衣的,所以,奧莉卡隻穿了一條棕綠色的短褲,飽滿的胸前則裹著一條白色的纏布,為了防止這條纏布脫落下來,她不得不始終有一隻手捂著。


    “瓦連卡,你不是很喜歡湊熱鬧嗎?為什麽沒去看演出?”奧莉卡從河堤上走下來,對瓦連卡笑道。


    “嘿,少校同誌不喜歡吵鬧,所以……”瓦連卡撓著頭,笑道。


    “我隻是說我不喜歡吵鬧,又沒說不讓你去看,”維克托笑罵道,“你在這裏裝什麽委屈?”


    瓦連卡看了看快要走到近前的奧莉卡,說道:“那我可去啦?”


    這家夥現在是越來越有眼色了,勤務兵學員期也算是快結業了。


    維克托沒有理他,隻是將夾著香煙的手擺了擺,意思是他可以滾蛋了。


    目送瓦連卡的身影走遠,維克托才將目光轉向河麵,在那裏,奧莉卡已經走進了水裏,她一直走到水麵齊胸深的地方,將放開捂在胸前的手,將那條白色纏布從水裏拿出來,擰成一條,纏在了頭發上。驚鴻一瞥間,維克托窺見了她胸前露出水麵的兩抹渾圓。


    過去一直以來,維克托都覺得奧莉卡身上有一股戾氣,盡管她可以掩飾著,但總能察覺的到。不過,這次的莫斯科之行回來後,這份戾氣似乎消散了,維克托考慮著,這大概與她連跳三級的晉升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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