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接政治保衛局阿納托利?阿努夫裏耶維奇?格茨馬諾夫上校辦公室,”搖了兩下電話機柄,當聽到聽筒裏傳來接線生的聲音時,維克托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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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維克托對著電話聽筒,說出要找格茨馬諾夫的時候,警衛室的兩名警衛露出不安的表情。


    說真的,類似調查政治保衛局這種事情,之所以會在普通的警衛中製造出針對維克托的矛盾,肯定與格茨馬諾夫的態度有關。實際上,任何部門與部門之間的矛盾,都是由部門領導的態度造成的,如果相關的領導不在下屬麵前發牢騷、不抱怨,那麽部門之間的對立是不可能出現的。


    維克托現在很生氣,但生氣的原因也不僅僅是警衛讓他在下屬麵前丟了麵子,還因為格茨馬諾夫的態度,他那種在工作中代入私人感情,甚至是搞針對的態度,令人很反感。


    另外,維克圖現在的壓力很大,而人在壓力大的時候,本身就是很容易暴怒的。


    電話很快接通,在短暫的兩聲忙音之後,聽筒內傳來一個中年人深沉的聲音:“喂,政治保衛局,格茨馬諾夫。”


    “阿納托利?阿努夫裏耶維奇上校同誌,我是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沒有絲毫的客套,維克托開口便說道,“我想知道,為什麽你扣留了下奧古利基倉庫爆炸案中死者的檔案資料?”


    “哦,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上校同誌,”電話裏,格茨馬諾夫似乎被問的愣了一會,他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你們對內情報局索要人事名冊和相關資料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抓到嫌疑人嗎?難道你認為政治保衛局犧牲的9名同誌中,也有人……”


    “我怎麽認為是我的問題,”維克托打斷對方的話,火藥味十足的說道,“現在是我在辦理這個案子,不是你,阿納托利?阿努夫裏耶維奇上校同誌。如果你認為我在辦案的過程中存在問題,或者說,你對自己更有信心,那麽,可以,我會向斯大林同誌推薦,由你來接手這個案件,我可以……”


    “維克托?維克托羅維奇上校同誌,我想……”格茨馬諾夫打斷他的話,想要插嘴說點什麽。


    但維克托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再次打斷他的話,說道:“不需要你想,隻需要你的表態!現在,我就在庫塔菲亞塔樓的警衛室,我可以給你五分鍾時間,將一應資料送到這裏來,否則的話,我會向斯大林同誌提交報告,就說有些同誌不希望對爆炸案的調查繼續下去,到時候,請你自己向斯大林同誌解釋。”


    話說完,他不等對方再開口,直接將話筒摔在了電話機上。隨著哐的一聲巨響,他鐵青著一張臉,轉身走出值班室的房門,徑直朝自己的車子走過去。


    警衛室內的電話在他身後大喊大叫,維克托卻是連理都不理,他回到自己的車上,看著一名警衛從值班室裏跑出來,飛快的跑到車邊,隔著車窗忐忑不安的說道:“上校同誌,阿納托利局長同誌請您接電話。”


    維克托也不理他,自顧自的看了看手表,像是在確定時間。


    警衛咽了口唾沫,又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隨即,又抬頭去看對麵的大士。此時這位大士同誌的臉上,已經失去了之前的漠然,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安,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傻事。


    見維克托始終沒有下車的意思,從警衛室內出來的警衛也不能幹等著,他又急匆匆的回了警衛室,應該是給格茨馬諾夫回話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了約莫三分多鍾,一輛棕綠色的吉普車從軍械庫的方向疾馳而來,車子直接駛到庫塔菲亞塔樓內側的入口處,當它停下來的時候,一名上尉抱著一摞厚厚的文件從車內鑽出來,小跑著趕到維克托的車旁邊。


    “上校同誌,您要的材料,”上尉站在車門邊上,麵無表情的說道。


    維克托閉著眼睛,一聲不吭,隻是放在大腿上的手輕輕擺了擺。


    索菲亞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推門下車,將上尉拿過來的材料接到手裏。


    沒有了繼續進入克裏姆林宮的必要,瓦連卡將車子倒出塔樓入口,在廣場邊上調了個頭,原路返回。


    格茨馬諾夫沒有出現,維克托也不覺得多麽丟人,沒關係,既然這位上校同誌這麽有個性,以為他的位置很特殊,就可以不把委員部們的同僚們放在眼裏,那大家就剛一剛,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好了。


    過去,維克托隻是將政治保衛局的警衛當做是懷疑的對象之一,而在他的懷疑名單上,除了政治保衛局的庫區警衛之外,還有工作人員和外來滲透這兩部分。說真的,政治保衛局的人是不是牽涉其中,誰都不好判斷。但是現在,維克托覺得政治保衛局的庫區警衛必須牽涉其中,哪怕最終的證據證明爆炸案與他們無關,維克托出具的結案報告上,也必須將他們牽連進去。


    構陷有很多種,有偽造證據的構陷,也有莫須有的構陷,當然,最高明的構陷,還是那種似是而非的構陷。


    所為似是而非的構陷,就是我拿不出證明你有罪的證據,可你也拿不出證明你無罪的證據,但是在大家都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說你有罪,不僅能獲得絕大多數人的認可,還能讓你百口莫辯。


    維克托在內務人民委員部幹了這麽多年,好的經驗是有的,壞的經驗自然也是有的,關鍵在於什麽樣經驗需要用在什麽樣的地方。


    車子行駛在暴雨中的街道上,直到遠離了紅場,維克托才睜開眼,將索菲亞手中的材料接過來。


    在下奧古利基倉庫爆炸案中,政治保衛局的倉庫警衛共有九人殉職,其中軍銜級別最高的是一名少尉。


    政治保衛局提供的這些材料,應該是匆忙從人事部門拿回來的,其中竟然還夾雜了一些申請授勳和追認烈士的材料,還有一些撫恤金的確定材料。另外,材料最底部放著的,是法醫部門對這些人的屍體做的屍檢報告。


    維克托拿著這些材料一份一份的看,當車子駛入盧比揚卡廣場的時候,也才看了兩份。


    車子在2號大樓的入口處停住,瓦連卡先一步下車,替他打開車門,又舉了一把雨傘在他頭上。


    維克托從車裏鑽出去,身子剛剛站穩,就見大樓門內一名少校快步迎過來。


    少校不算是維克托的下屬,他名叫葉格羅維奇,全名是葉格羅維奇?維克托羅維奇?科托夫,隸屬於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反間諜局。此人曾經在列寧格勒工作過,有著豐富的偵查與反間諜經驗,這次是維克托專門將他要過來幫忙的。


    看著葉格羅維奇一臉興奮的表情,維克托放慢了腳步,他將手中的材料交給緊跟在身邊的索菲亞,這才迎了上去。


    “上校同誌,”快步迎到維克托身邊,葉格羅維奇興奮地說道,“我們有發現了。”


    “不要急,慢慢說,”維克托朝對方點點頭,一邊繼續朝大樓內走,一邊說道。


    “是,”少校應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在對政治保衛局駐庫區第二警衛排展開摸排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個疑點,啊,應該說是一個線索。”


    “哦?”維克托心頭一動,盡管腳下的步子沒停,但全部的心思已經轉移到了少校的言辭裏。


    “你看,就是這個人,”少校將手裏一份單薄的文件遞過來,說道,“葉夫根尼?卡利斯特拉托維奇?佐祖阿什維利,政治保衛局中士,在第二警衛排擔任班長職務。”


    “格魯吉亞人?”維克托下意識的問道,這個人的名字帶著很濃的格魯吉亞味。


    “是的,格魯吉亞人,”少校點頭說道,“1936年調到了莫斯科,家裏有一個失明的母親,還有一個妻子和兩個女兒,嗯,住在河畔區的保衛局公寓裏。”


    “他有什麽可疑的地方?”維克托接過文件,沒有直接去看,而是皺眉問道。


    “一對耳環,”少校先是直接回到了一句,隨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透明的證物袋,單手拿著遞到維克托麵前,說道,“他的妻子在上個月賣掉了一對耳環,就是這一副。”


    維克托伸手將耳環接過來,拎在眼前看了看。


    耳環很精致,很漂亮,上麵還有不知道是鑽還是玻璃的點綴物,看著亮晶晶的。


    “鉑金製品,每一隻上麵都鑲了七顆小鑽,”少校說道,“買下這幅耳環的黑市商人,一共花了五千盧布,而且,聽他說這種高檔貨不止這個價。”


    “黑市商人?”維克托也沒多想,隻是隨口問了一句。


    “啊,我的一個線人,”少校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反間諜局的人和對內情報局的人差不多,都有屬於自己的線人,隻是反間諜局的人所掌握的線人,絕大部分都是身份上存在問題的。


    維克托沒有多問線人的事情,也沒有問這線索是怎麽來的,他不關心那些,他隻關心自己的案子,隻要能破案,哪怕是動用殺人犯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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