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話可不能亂講,諱言,諱言。”譚處端神色驚詫,連忙說道,真龍之事,這是要把全真教牽扯上去。


    其他人也連連勸說,畢竟馬鈺是掌教,若是認定了真龍,那可就是要傾教之力相助。


    “真龍?掌教師兄真有一雙慧眼,自古以來蠻族哪來的什麽狗屁真龍,就是龍也是蛟龍,孽龍等等罷了,龍蛇混雜的蠻夷之輩,虧你修道多年,都修道狗身上去了。”孫不二聽了這話,更是冷笑連連,宋庭雖然孱弱,卻也不乏抗胡之心。世人之心,亦是如此,哪怕是民間小兒,都知道胡人如畜生,不可信。


    丘處機聽了這話,哈哈大笑。其他諸人,也有些懷疑的目光。


    馬鈺眉頭大皺,他沒想到一個趙麒就惹來這麽大的麻煩,這讓他心底恨極了趙麒。越是聰明的人,鑽起牛角尖來越是厲害,比一般人更加偏執。如同馬鈺,此刻就固執無比。


    “這次不一樣。”馬鈺隻能先嚐試著說服其他人,全真教位處北地,以後指不定就要劃入蒙古人的統治裏麵,有些事情隻能趁早有所決定,否則將來就要麻煩了。


    江湖門派,尤其是全真教、丐幫這般可以影響天下武林的大派,並非別人想的那般與朝廷沒有絲毫瓜葛,反而是牽扯頗多。他們的立場有些時候就決定了存亡之事。


    現在全真教尚在金國境內,卻也半點不懼金國,就是因為金國外有西夏,蒙古,宋國等數個大敵,內部早已腐朽,醉生夢死。若是換成了強有力時候的金國,恐怕早就把他們剿滅了,最不濟也能將之壓服,達成協議。


    現在馬鈺就是要把未來壓到蒙古人身上,想要做到這一點,就要說服其他諸人,否則上下掣肘,事情就有了變化。搞不好一個教內就要傳出好幾個聲音,從此四分五裂。


    “師兄倒是說說,怎麽個不一樣的法子?”孫不二神色大定,說話也平緩了下來,原本她還以為趙麒真的在外麵犯下了什麽大錯,就單單這事,她還真不懼馬鈺。


    遠的不說,就重陽真人力主抗金,說天說地,還能大了過這位創教祖師嗎?


    “師兄,切不可自誤,有些話要是傳到了下麵,眾多弟子可未必會這般歸心了。”劉處玄勸說了一句,不說別的,要是此時把馬鈺這些說法傳出去,全真教迎來的可能就是滅派之禍。


    看到根本無人讚同自己,馬鈺心中一痛,他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全真教,這些師弟師妹竟然沒有半點理解他的苦心?


    “諸位師弟,這事並不複雜,蒙古人崛起還需要一段時間,到時候咱們自然能夠看到結果,不出十年,蒙古必定滅金,南下宋國。我這也是未雨綢繆,咱們全真教樹大招風,不在這時候結交一番他們,恐怕將來有些事情就由不得咱們了。”馬鈺壓抑住心中的失望,語重心長的說道。


    “嗬嗬,師兄,這個世上豈有守信的蠻夷?當年遼國如此,如今金國如此,將來蒙古人免不了如此。就算是蒙古人能夠做到師兄說的那樣,又能壓服這天下千萬漢人之心嗎?要真有那樣一日,咱們退也是死,進也是死,左右都是一個死字,也不會降了外人!”孫不二聽了馬鈺這話就來氣,這人一直都是太自以為是了,蒙古人再厲害,還能把他們一個個捉住殺了嗎?


    馬鈺怒氣橫生,瞪了孫不二一眼,“咱們幾個是能夠逃出去,偌大的基業不要了?終南山不要了?婦人之見,鼠目寸光。”


    “我鼠目寸光?嗬嗬,馬鈺呀馬鈺,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一套,真沒新意。我是不懂相術,也懶得去懂,可是有些人懂了相術,就意味懂了天下,可笑至極。”孫不二冷笑連連,半點不給馬鈺留下顏麵了,“自古以來有憑借相術獲取富貴的,可從來沒有依靠相術治理國家教派的,愚不可及。單單看咱們十萬全真弟子,有幾個會支持你現在的話?你敢不敢把你的話在江湖上麵說一說試試看?別人也許畏懼你馬鈺是全真教掌教不敢出聲反駁,但是背後定然罵你是個奴顏婢膝的帶路狗!嗬嗬,我說錯了。恐怕不隻是你,咱們幾個個個都要被罵。估計到時候等不到蒙古人,咱們就被滅教了。”


    馬鈺被孫不二的話氣的直哆嗦,伸手指了指孫不二。這女人就跟瘋了一樣,偏偏孫不二說出的話又會是事實。投靠蒙古人也好,投靠金人也好,都是走狗,為江湖人所不齒。到時候十萬弟子離心離德,人心背向,全真教可就是聲名俱毀。


    “師兄的確要三思,自古人心不可逆,有些事情咱們可做不得。”郝大通搖了搖頭,他是真不讚同馬鈺這個想法,蒙古人勢大也好,一統天下也罷,滅不了江湖,滅不了漢人反抗之心。反而是他們做了這事,全真教就有了滅教之危。他是真的有點搞不懂,一向聰慧睿智的師兄,咋就突然變成這樣子了呢?這個道理太簡單了。


    馬鈺神色陰沉,他突然感覺失望到了極點。這些人難道就不能夠想一想,從龍之功?日後個個獲封真人國師,豈不樂哉?那才是真正的大道有成。


    “諸位師弟,鐵木真就是真龍!羽翼已成,大業必興。咱們若是螳臂擋車,可沒什麽好下場!”馬鈺也著急了起來,現在可不單單是趙麒的問題了,反而是整個全真教的未來。一念之差,萬事皆休。


    郝大通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是真不讚同馬鈺這個想法,感覺這想法太危險了,“師兄著相了,這事糊塗呀。咱們全真教為何能在此地興盛?一方麵固然有先師重陽真人天下第一的威名,另一麵就是抗金義士,迎合了北地民心。金人不是什麽好東西,蒙古人同樣是豺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郝大通這話說的義正言辭,其實無論是後麵神雕裏麵英雄大會,還是他晚年創下華山派,可都是秉承了他的這些想法。堅持漢統,抗衡異族。無論華山派換了多少掌教,形形色色人都有,都堅持著這個理念。


    馬鈺臉色鐵青,以往的師兄弟之情,此刻也複雜了起來。他隻是想要帶著全真教更進一步,甚至成為國教,舉國之力,何愁全真不興?竟然惹來了這麽大的反駁之聲。想到了這事的引子趙麒,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要不是趙麒惹來的麻煩事,他有足夠的時間梳理全真教,上下一心,從而鑄就全真教的輝煌大業。


    恨極了趙麒!


    以往遷怒這種事情,萬萬不可能發生在修道多年的馬鈺身上,此時因為事情太重要了,反而讓他也有了此心。世間之人,都免不了貪嗔癡。執著的地方不同,就有了不同的表象,本質如此,人性如此。


    “此事暫且不議,咱們有的是時間處理。趙麒的事情就迫在眉睫了,他現在可是成了反賊魔教的教主,嗬嗬嗬嗬。”馬鈺一邊說著,一邊瞧了孫不二一眼。


    明教以前反抗宋國,後來被擊潰,可是實打實的反賊。


    孫不二深深的看了眼馬鈺,這家夥是鐵了心要處置趙麒,心裏繼而又是一陣冷笑。趙麒可是能夠擊敗歐陽鋒,她比誰都要更了解趙麒,天罡北鬥陣未必能夠立功。


    “明教教主,不錯,不錯,倒是替咱們找了個退路,比投靠蒙古人靠譜多了。”孫不二不屑冷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馬鈺索性不去管孫不二,目光落到了丘處機等人身上,頓時就讓其他幾人感受到了一陣壓力。


    他們可都是從趙麒身上得了好處。


    “師兄,此事還是等等看,若是他犯下什麽惡事,自有孫師妹親自出手料理。”王處一轉頭看了一眼孫不二,開口說道。


    馬鈺冷哼一聲,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氣不順,一個個的家夥,都太不把他這個掌教當一回事了,訓斥道:“等到他為惡?那就晚了。他可是全真教弟子,現在成了魔教教主,以後有什麽麻煩事都會找到咱們頭上。不趁著他現在羽翼未豐動手,日後悔之晚矣!”


    馬鈺這些話說的又快又急,他又怎麽會不明白眾人的小心思?無非就是想要拖延一番,等待事情轉機。


    可偏偏他不想給這個時間,他感覺拖不起。無論是日後趙麒坐穩了教主之位,還是武功更上一層樓,事情都要變得真正麻煩起來了。


    唯有趁著此時出手,還有機會。


    馬鈺越想越是下定了決心,直接用掌教的身份下令道:“今日全真教有不肖弟子趙麒違背門規,令吾等親自出手將之擒回,以正教規!”


    其他人倒是臉色一陣複雜,還是點了點頭。


    孫不二豁然起身,目光緊緊的看著馬鈺,搖了搖頭,手中長劍驟然斬落一片衣角,飄然離去。


    “你還是如同昔日那般無情無義,今日開始,我孫不二與你再無瓜葛,休書我會派人送給你的!”


    其他五人臉上表情真正精彩了起來,馬鈺和孫不二修道之前,可是一對真正的夫妻。後來馬鈺毅然跟隨王重陽上山,可謂是拋妻棄家。後來沒幾年,孫不二也上山了。


    這可是割袍斷義!


    休書,那是什麽?他們再次長了見識,女人惹不起。


    “師兄,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否則掌教之位還需再議。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郝大通自從修煉了易筋鍛骨章,武功大進,信心也增強了很多,說出的話擲地有聲。


    其他幾人一同點了點頭。馬鈺的有些想法太危險了。


    回到了清靜殿,孫不二依舊怒氣難平。回想這些年來,心裏更是一陣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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