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熟睡中的凱爾特大公被衛兵叫醒。


    “大公,有人在天上現了這個。”衛兵神sè緊張,聲音壓得很低。


    “天上?”凱爾特大公伸手接過衛兵手上的布條,等看清布條上的字時,他突然一個激靈,從行軍床上跳了起來。


    “這東西怎麽會飛到天上去?!”


    “好像是拖在了被著紙球下麵……”衛兵得含混不清,士兵們拿給他看的時候,確實是掛在一個燒了一半紙球上。


    “怎麽會有這樣的事?你馬上給我去查,是從哪裏飛來的。這次好在是落在我們手裏,要不然……”凱爾特大公慶幸道。


    衛兵臉sè變得很難看,聲道:“大公,還有很多,飛得……到處都是。”


    凱爾特大公聞言大驚失sè,光著上身就衝了營帳。


    衛兵隨即也跑了出來,指著天上零零星星還飄著的十幾個光球道:“已經落下來不少了。”


    “快給我準備鎧甲。”大公一頭鑽進營帳,大聲吩咐道。


    “大公,軍隊要準備嗎?”衛兵試探著問道。


    “對!把散在後麵的軍隊撤回來!”


    “不需要再攔住那些……”


    “都這個時候了,還攔得住嗎?”大公的語氣已經有些氣急敗壞。


    傳令的衛兵立刻被派了出去。


    凱爾特大公的重鎧非常複雜,全部穿戴齊全需要十來分鍾,沒等他穿完,營帳外就**了起來,他慌忙走出營帳,隻見拜爾德將軍正帶著一隊jing英騎士,站在帳前。


    “將軍……”凱爾特大公驚慌道。


    “凱爾特大公,這麽晚還穿戴鎧甲,是要幹什麽?”拜爾德將軍笑著問道。


    “將軍,我正要去向您明情況。”大公琢磨著對方臉上的笑,心裏越沒底,硬著頭皮回答道。


    “哼!”將軍冷哼一聲,接著道:“大公你也太看我了吧?”


    凱爾特大公暗叫一聲不好,正要有所動作,將軍卻自顧自繼續道:“這天上的鬼東西,是被西南風吹過來的。西南方是哪裏?是敵占區!你當我沒腦子嗎?”


    “將軍……”大公身體微微搖晃,冷汗已經從鬢間順著臉頰流下來,他卻不敢去擦。


    “這種蠱惑人心的伎倆……”


    拜爾德將軍剛到一半,被傳令兵的聲音打斷。


    “將軍!抓到一名逃亡的青年軍,他有重要消息稟告!”


    拜爾德眉頭一皺,喝道:“把他帶過來!”


    兩名騎士夾著一個渾身是血的魁梧人形走到近前。


    “將軍……拜爾德將軍,敵人真的修了密道,我們在泰德爾山脈上現了敵人……還有,凱爾特大公叛國了……”


    話的正是奎薩爾,此刻他也已經到了體力枯竭的極限。從山上下來後,他就直接往營地的方向過來,正巧趕上凱爾特大公把後方阻截的軍隊撤了回來,才得以順利進入軍營。


    “哦?你們現了敵人?多少敵人?”拜爾德將軍饒有興致地問道。


    “……有三千多人……還有一隊jing靈弓箭手……”


    “什麽時候現的?”將軍繼續問道


    奎薩爾愣了愣,在心裏默算一會兒,才回答道:“好像是五天,也有可能是六天……”


    “編!你繼續編!三千人,還有jing靈弓手,你還能逃回來?五天了,敵人呢?敵人都在哪兒呢?!”


    “將軍!我沒有騙人!三千人都被我們殺了!”


    拜爾德將軍不耐煩地揮手道:“把這個瘋子給我拖下去……連謊話都編不圓!”


    見奎薩爾還要話,凱爾特大公立刻搶上一步,大聲道:“拜爾德將軍,為了洗清嫌疑,我麾下的軍隊願意擔任守軍的前陣!”


    “好!”


    拜爾德熱情地拍打著凱爾特大公的肩旁。


    一旁,九死一生的奎薩爾被拖了下去,沒有人理會他在喊些什麽。


    ***


    格林蘭行省麵積不大,埃爾貝城的規模很,更像是一個比較繁華的鎮子。


    從遠處的山看去,這裏的交通樞紐地位一目了然。


    五條寬敞的官道從西麵而來,在此處交匯後並作一條,又向東而去。和平時期,沿這條路到達龔塔草原後,可以選擇擺渡過河,或者直接經由船隻去往帝國東北方。


    埃爾貝城也正是因為處在這個貨物轉運的要道上,才從一個村落,慢慢展成現在的規模。可眼下,整個城鎮卻都死氣沉沉的。隻有一隊二三十人的士兵,沒jing打采地圍著城鎮巡邏。


    “那裏,刷著白牆的,最大的幾個建築看到嗎?是城裏的倉庫。”皮德羅指給大家看。


    “怎麽隻有這人?不是有幾百人嗎?”唐納不解地問。


    “昨天伏擊我們的那支騎士隊,會不會就是之前駐紮在這裏的?”韋斯利問。


    “很有可能……”莎拉凝神沉思片刻後,提議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應該趕在他們補充人手之前,趕快行動。”


    “我還是有不放心。如果這裏真的被當做後勤據的話,不可能隻有這人——就算是調走了那隊騎士。”唐納提醒道。


    “我們時間不多了。”莎拉沉聲道:“就算沒有把握,也要冒險試一下。”


    “團長得對,糧食隻夠兩天了,再等下去,隻會越來越危險。”皮德羅附和道。


    唐納知道莎拉的也有道理,但還是堅持觀察一天,然後就地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行動。


    一番商量後,莎拉同意了唐納的計劃——自從見識過他魔法槍的威力,又看到那神奇的傳信手段,她對唐納的意見已經頗為重視。


    眾人將馬安頓在身後的山坡上,伏在離城鎮最近的坡,靜靜地遙望。


    那隊士兵每次巡邏完一圈,都會回到那間倉庫,由另一隊士兵換崗。從下午到黃昏,四個時過去,已經換過六次。


    “有不對勁。”唐納聲道:“每次出來的人都不一樣。”


    “就是最起碼有一百七八十人,皮德羅過,他們普通士兵有幾百人。這沒問題。”


    以唐納和莎拉的能力,都足以分辨那群人的身高體貌。


    “吞噬小說網繞城巡邏一圈花不了多少體力,不需要休息很久……”唐納分析道。


    “對,他們沒必要分成那麽多隊?”韋斯利附和道。


    “那他們為什麽要故意這樣?”莎拉仍舊一頭霧水。


    “他們在故意示弱。”唐納提示莎拉。


    “所以……這也是個陷阱?”莎拉問道。


    “很有可能,我們要有心理準備。那個倉庫裏的人很有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唐納回答。


    “那怎麽辦?”莎拉眉頭緊皺。


    唐納仍舊盯著山下城鎮裏的那個倉庫。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開口:“我有一個計劃……”


    ***


    淩晨最後的黑暗裏,人們睡得最沉,卻是布設陷阱的獵人最緊張的時刻。


    等到熬過這段黑暗,陽光重回大地,一無所獲的獵人才會放鬆jing惕,等待下一個黑夜的來臨。


    天亮後,巡邏的士兵們第一次換崗時,兩個人影悄悄出現在倉庫門口。


    韋斯利手上早已準備了一張卷軸,隻往倉庫裏望了第一眼,便激活卷軸,頓時一個巨大的冰雪暴憑空出現在倉庫裏。


    “不好!有埋伏!”


    一聲大喊後,唐納和韋斯利都已經騎在馬上,狂奔而去。其實他們根本沒能看清倉庫裏的情況,所有的反應都是預先計劃好的。


    身後的倉庫裏慘叫聲、喝罵聲,混雜著尖銳的冰雪撞擊牆壁和兵刃的聲音,已經**作一團。


    就在他們跑出不遠後,一名身著金sè鎧甲的騎士衝了出來,向著兩人奔逃的方向追去。他沒有騎馬,隻憑著雙腳,度居然不比唐納兩人慢。


    戰馬維持急奔跑的耐力非常有限,十幾分鍾後,度慢了下來,唐納眼看身後追趕的騎士已經越來越近,索xing停了下來,翻身下馬。韋斯利幾乎同時做出了一樣的選擇。


    那騎士身上幾乎每一處都被jing致的黃金sè鎧甲覆蓋,卻唯獨沒有戴頭盔,灰白sè的頭飄在身後,臉上雖然已經有了不少皺紋,卻仍然不失英俊,他跑得氣定神閑,似乎仍留有餘力。


    “砰”,唐納的魔法槍擊中了那名騎士,卻隻在他鎧甲上留下一個手掌大的凹陷。那騎士低頭看了看,冷冷一笑,突然衝了上來,度居然比之前追趕時更快。


    唐納朝著他裸露的頭部繼續開槍,可那騎士轉而走起奇怪的步子,人影忽左忽右,根本沒法瞄準。


    韋斯利見那人不懼唐納的魔法槍,當即激活了僅剩的一張卷軸,無數火球飛向那名騎士。


    騎士一聲冷哼,金sè的鬥氣光芒暴起,火球一觸到那光芒便消散瓦解開來。幾乎同一時間,那人向著韋斯利的方向揮出一拳,鬥氣居然如同實質般飛向韋斯利,幾十步遠外,韋斯利被打得飛了出去,口中鮮血狂噴,沒等落地就已經暈死過去。


    唐納趁那騎士站定的機會,雙手並用,急開槍,傾瀉而出的冰矛,全都被鬥氣擋住。


    轉眼間,唐納感覺手中的魔法槍上有巨力襲來,等到現手中空空如也的時候,那名騎士已經站在他眼前,魔法槍正被他拿在了手裏。


    “我還以為真的會有一位年輕的青鳥法師呢,原來隻是靠著這個?”身穿金sè鎧甲的騎士,緩緩道,他雖然用著疑問的口氣,卻沒有指望唐納回答,而是繼續下去:“那麽,柯蕾也是你殺的吧?你知道嗎?她是我在中土世界三年來,最滿意的學生……”


    唐納知道,這是自己遇到過最強大、最恐怖的對手。


    可能一完話,他就會動手殺了自己,但在這麽近的距離,強大的威勢壓得唐納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你是要殺掉他嗎?”


    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衣中的人,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兩人不遠處,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連這名強大的騎士都沒有現他。


    “他既然已經在我手裏,就沒你什麽事情了。”騎士側頭道。


    “你能把他讓給我嗎?”黑衣人繼續問道。


    “不行。”騎士回答得很堅定,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黑衣人聽到這個答案後,終於轉身離去,沒有再堅持。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根……”


    騎士到一半,突然奇怪地停住。


    唐納疑惑地看著他,然後他看到一個細的刀尖,從眼前騎士的咽喉處緩緩鑽了出來,又突然縮回。


    鮮血從他咽喉處的孔洞噴灑出來,濺了唐納一身。騎士的屍體這才緩緩向前倒下,露出他身後那個黑衣人的身影。


    “真可惜,我不能讓你殺掉他。你就是他們的那個青鳥法師吧?”黑衣人的後一句話是在問唐納,但眼睛卻仍看著地上的屍體。


    事實上,他從頭至尾都沒有看過唐納一眼。


    “應該是的。那你為什麽要救我?”唐納疑惑道,他確信自己不認識眼前這麽一號人物。


    “因為,你是我的任務。我必須親手殺死你……”


    唐納聽到他的回答時,連驚愕都已經來不及了——對方的細劍已經從自己胸口穿過。


    彌留之際,他隱約聽到一聲輕咦:“這麽像……”


    荊棘帝國的國王愛德華一定沒想到,他花費巨資請來暗影之刃,居然在完成任務之前,順手蓋上了他最大的一張底牌——一名從騎士聯邦請來的五級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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