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並沒有供應早餐。


    午餐送來時,居然有那個卷青年的份,這一次,他一點抱怨都沒有,吃得比誰都幹淨。


    灰袍法師魯克大概是因為聽了梅達法師昨晚的那一席話,才暫時“忘了”這件事。


    午餐後,恩多又將眾人召集起來。


    “他們現在給我們吃這種東西,是因為我們實力還不夠,總有一天,我們會讓他們刮目相看!”他似乎是天生的領袖,說話頗有感染力。


    “對!總有一天讓他們刮目相看!”不少人跟著應和。


    “但是,”恩多說到這裏,故意頓了頓,“單靠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我們必須團結起來!”


    “對!團結起來!”


    “我們都是來自翡翠港的,不如就成立一個翡翠社!”有人提議道。


    “好,”恩多大聲道:“就叫翡翠社好了!”


    沒多久,翡翠社正式成立起來,連唐納和瑞蔻都被納入其中,社長的人選不用說,當然是恩多本人。


    此後的幾天裏,這些人似乎是選出了幾個骨幹分子,幾人擠在恩多的房間裏,討論各種社團章程,齊妮亞也在其中。


    恩多本意是想把瑞蔻展成骨幹分子,後者自然不會同意。


    他還主動找到唐納,好好勉勵了一番,唐納聽完之後,默默把門關上,此後大多數時間都一個人悶在屋內。


    這段時間裏,唐納一直在床沿用刻痕記錄ri期。


    魔船整個被厚厚的蒙皮包覆,看不到外麵的天光,他隻能根據每天兩餐及晚上熄燈的次數,來計算時間。


    刻痕被劃成一道淺一道深,意在提醒自己別忘了隔天服用禁魔藥水,雖然自從第一天之後,那兩個法師就沒再出現過,但是天曉得他們什麽時候會搞個突擊檢查。


    登船第八天下午,他正在床上閉目養神,突然聽到瑞蔻的竊笑聲。


    原來,兩人房間之間的木質牆壁的拚縫處,被半jing靈女孩兒掏出了一個小孔。


    “我想你了……”女孩兒透過小孔,輕聲說道。


    唐納莞爾一笑,不過沒有說話,而是徑自從皮箱中取出紙筆來,寫了一張,折細了,通過小孔塞過去。


    瑞蔻接過紙條,上麵用西部語寫著:小心一點,船上萬一有我們感覺不到的探測魔法陣。


    女孩兒將紙團撕成碎片,吞了下去,才湊到小孔處,輕輕“嗯”了一聲,她隨身沒有攜帶紙筆,沒法用這個法子跟唐納說話。


    沒多久,又一張紙條塞了過來:我也想你,非常非常想!每晚我都會靠著這邊的牆睡,為了離你更近一點。


    瑞蔻再次“嗯”了一聲,這短短一聲裏,包含了無盡的甜蜜。


    就這樣,吞噬小說網轟轟烈烈的結社行動和最謹慎的又最溫柔的低語中,旅程一天天過去。


    第十天,灰袍法師又出現過一次,他隻是沿著走廊,依次敲開每一扇門掃視一圈,就又回去了,整個過程像是例行巡視。


    他的做法,引起了恩多等人更大的不滿,他們不敢當麵表達,最多隻是背地裏把口號喊得更響,更加熱血。


    唐納並不覺得他們的做法可笑,年輕人有這樣的表現很正常,如果自己真的是十幾歲的孩子,說不定也會像他們一樣。


    但他不是,他的心理年齡遠比他們要成熟。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這些人,隻是“貨物”而已。


    不管理想多麽遠大,目標多麽宏偉,天賦多麽出sè,一旦到了魔法大6,都隻會成為貨物,被分類,然後供人挑選。


    多少年以後,如果運氣好一點,他們也最多變成記憶一片空白的回歸法師,運氣差一點,可能就會像那個送餐的老婦一樣。


    此刻,他連保全自己尚且沒有把握,哪裏還有餘力去拯救這些人。唯一能做的,也隻是離他們遠一些,不去認識他們,了解他們,隻有這樣,才會少一些痛苦。


    瑞蔻想必也是同樣的想法。


    從第十一天起,風浪漸大,魔船也跟著顛簸起伏。


    來自中土的年輕法師們,誰也沒有經曆過這麽大風浪,暈船不可避免,結社的熱情也不再高漲。


    對於唐納和瑞蔻來說,最痛苦的事情是,吞下去的藥囊,偶爾會被嘔吐出來,這個時候,就必須從嘔吐物裏,把它們挑出來,再找機會吞下去——雖然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來檢查行李和隨身物品,但他們還是不敢冒險。


    這樣艱難地度過了兩三天後,一覺醒來,大家才現,風浪居然完全消失了。除了船體偶爾不規律的抖動,再其他沒有任何異常。


    唐納寫了一張紙條,透過牆上的小孔給瑞蔻遞過去:魔船飛起來了,等會兒可能會耳朵疼,多咽口水。


    唐納猜得沒錯,魔船確實飛了起來,遺忘之海靠近絕境之壁的這片海域,浪實在太高,船隻已經不可能在海上航行。


    但是,耳朵會疼這個說法還是太保守了。


    一天之後,所有來自中土世界的年輕人,都開始被嚴重的高原反應折磨。


    頭暈、胸悶、呼吸困難,唐納有點後悔,應該讓貝爾研究所再開一個抑製高原反應的藥的。


    魔船仍在不斷升高,到了起飛後的第十天,高原反應一詞,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此時的狀態了。


    體質孱弱的年輕法師們,一天中大多數時間都處於昏迷之中。


    即使唐納是一級蔚藍騎士,瑞蔻又從小被母親訓練jing靈武技,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在那些清醒的時間裏,唐納一直反複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吃藥,不要忘記吃藥……


    偶爾,他也會透過牆上的小孔,輕聲叮囑:“不要忘記吃藥……”


    可即使如此,他也有保證不了服藥規律的時候。


    有一次,從昏迷中醒來,他才現藥效已過,神元已經全部恢複。


    沒有辦法,他隻能用手指扣喉嚨,然後從嘔吐物裏找到藥囊,咬破,咽下去。然後趴到牆上,輕聲叮囑瑞蔻,不要忘了吃藥。


    這樣又堅持了六七天,身體的強烈不適才慢慢退去。


    但是走路的時候,仍然會頭重腳輕,搖搖晃晃——他們已經飛到了魔法大6的同一高度,這裏的重力隻有中土世界的四分之三。


    好在這個世界的氣壓差並不是特別大,否則魔法大6也不可能有正常人類生存。


    (滿地打滾求月票,求推薦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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