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7-23


    新娘出嫁沒有娘家人,首先急壞了龍母:“小……,”龍母想了想不要再叫錯,“小夏,你娘家今天有人來嗎?”


    “我還沒有回過家。[.超多好看小說]”


    “小夏,前些天我在路上遇到你繼父,談起過你的事,他說不知道,而且……,”龍母不清楚小夏和繼父絕情的經過,但是,從言談中還是能聽出小夏繼父的難言之隱,“我的意思,你的兩個弟弟是一定要請的,今晚的酒席已經為他倆留了位子。”


    “媽,待會兒我和小龍一起去我家,該怎麽說看情況吧,他們一定不參加我也沒辦法。”


    “會參加的,哪有姐姐出嫁弟弟不參加的。”


    龍母擔心小夏不懂事,把喜事辦成孬事。接著,從口袋裏掏出一隻小紅布袋,亮出一枚金戒指,“小夏,我家經濟條件差,沒什麽值錢的送你,這隻戒指是老貨,媽送你當個紀念。”


    夏雲潔知道這是禮節,婆婆給的不能不收,盡管自己並不喜歡,還是裝出欣欣然樣子,鄭重其事地接到手上,叫了聲媽謝了聲媽,再由丈夫替自己戴上。


    這一天中,龍天翔的埋怨一直沒有停過:“快點,時間來不及了。”他倆出了理發店直奔照相館,出了小夏家再轉服裝店,看來看去,挑來揀去,沒選到一件稱心的新衣,夏雲潔不免有些懊惱,龍天翔開始冷言冷語:“誰叫你回來這麽晚,新娘子穿的衣服要定做的,你以為想買就能買到的?”


    “你先到的家,為啥不早點幫我做好?”夏雲潔對丈夫的埋怨一忍再忍,鼻子已擤了無數次,所以,實在憋不住了。


    “做衣服要量身材的,你不在怎麽做啊!”龍天翔的口氣得理不饒人。


    “不買了。”夏雲潔耍起了格格的派頭和脾氣。


    “不買就不買,又不是我要當新娘。”龍天翔開始火上澆油。


    “我看你是不想……。”夏雲潔突然中斷了後半句,知道“不想當新郎官”六字一出口,晚上的喜酒肯定辦不成。


    服務員是上海市勞動模範,對各種顧客熟路輕轍,馬上打電話到城隍廟豫園商城詢問,果然,尺碼大小正好適合夏雲潔穿的織錦團麵料外套還剰幾件,他倆顧不上多謝,拔腿趕去城隍廟豫園商城。等他倆買好衣服趕到飯店時,親朋好友已經全到位,冷菜也擺上了桌,龍天翔急忙向各位親友賠笑臉打招呼發喜煙。


    酒席20元一桌,一個冷菜拚盆八個熱菜外加一盆三鮮湯,沒有飲料,酒自帶。席間,龍母帶著新人依次為各位長輩敬酒,夏雲潔兩個弟弟端坐著神情木然,因為,他倆對姐姐姐夫當天下貼極不滿意,認為是看不起他們,而且對姐姐的改姓更是不能理解,為此,龍天翔對兩個小舅子大氣不敢出一聲,擔心一不留神冒犯了他倆會拂袖而去。


    敬完酒,夏雲潔幾乎沒有離座,一直陪伴著兩個弟弟噓寒問暖,知道繼父不肯參加婚宴是臉上無光,知道大弟已在談對象,就等單位分配婚房,小弟在華東政法學院就讀,每月的零用錢都是夏雲潔提供的,畢竟是一母所生,做姐姐的承擔起了半個母親的責任。夏雲潔說起自己可能會去美國定居時強抑住淚水,當問起兩幅古人服裝像時,小弟悄悄地告訴姐姐,說父親已經去有關部門要回來了,讓姐姐回安徽時來家帶走。


    “姐,那兩個古人是誰?”夏雲潔小弟悄悄問道。(.好看的小說)


    “我也不知道是誰,我父親在信上說是祖上的某個皇帝,叫我一定要保存好。”


    夏雲潔姐弟仨交頭接耳神神秘秘的交談引起同桌龍天翔大姐夫的不滿和其他親友的猜忌,婚慶的氣氛一下子暗淡下來,龍天翔看在眼裏急在心上,盡管自己在不停地勸酒勸菜,應答的人卻在暗暗好笑,到底今天的主人是誰?怎麽隻有新郎官一人在唱獨角戲,於是,龍天翔大姐夫端起酒杯招呼兩個新人幹一杯,夏雲潔起身端杯一飲而盡,龍天翔卻端而不飲,起身道:“大姐夫,你知道我不會喝酒,我的酒是裝裝樣子的。”


    “什麽?裝裝樣子的?今天你是新郎官,這杯酒一定要喝的。”大姐夫說話時舌頭有點發硬,卻將一杯高粱酒咕嚕一聲灌了下去。


    龍天翔已是臉紅脖子粗,端起酒杯一聞到62度高粱酒的濃烈氣味就想吐了,回話就有點不恭:“大姐夫,跟你說我不會喝,你這不是要看我笑話麽。”說完放下酒杯落下屁股不再搭理大姐夫。


    沒過多久,聽到外麵有人在嘔吐,不一會兒,龍天翔大姐臉色尷尬地走到新人旁邊:“小龍小夏,你們慢吃,我們先走了。”


    “大姐,還早呢,怎麽走啦?”龍天翔不樂意地問了一句。


    “你姐夫喝醉了,被你氣的,在外麵吐。”


    “我……,我……。”龍天翔估計是自己的話得罪了大姐夫,所以,想解釋不便解釋,想回答又不好回答,隻能“我我”自問自答。


    龍天翔見大姐夫招呼不打一聲就走了,又見其他親友也一一起座準備告辭的樣子,知道大勢已去,看著杯盤狼藉的桌麵,再看看妻子還在和兩個小舅子似哭非笑的樣子,恨不得將桌麵掀翻,肚裏的一團火在竄上竄下,刺傷的地方在隱隱作痛,連母親的叫聲都沒有聽見。


    “小龍小夏,”龍母已喊了第三遍,“你倆過來,你們的舅舅有幾句話要關照你倆。”


    “小龍小夏,今天是你倆的大喜日子,我這個窮舅舅也沒有什麽東西送給你們,”說完遞上一個紅包給小夏,並語重心長道,“做了夫妻,柴米油鹽醬醋茶,我們窮人就是柴米夫妻,希望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偕老,當然,夫妻間小吵小鬧是家常便飯,有時舌頭和牙齒也會打架,嗯……,”舅舅還想說什麽,一時又想不起,笑笑道,“好,就這樣吧。”舅媽在旁邊插了一句:“要相敬如賓相濡以沫相親相愛,”舅媽不愧是當教師的,出口成章妙語連珠。


    龍父沒能參加龍天翔的婚禮,是舍不得放棄國定假一工抵三工的誘惑,四天的加班費有四五十元,可供一家老小半個月的生活開銷,所以,龍父一生工作期間沒有在春節和親人團聚過。


    沒有參加婚禮的還有龍天翔的小弟,年前參與一幫荒廢學業的狐朋狗友打架鬥毆關進了派出所,龍母厚著老臉去了無數趟派出所,裏麵的警察都是生麵孔,沒一個給她好臉看。為此,龍母還偷偷去了教堂,祈禱主耶穌寬恕丈夫常年工作在外養不教父之過,自己一個家庭婦女既要當媽又要當爸,吃盡了苦頭,熬盡了心血,現在還剩最小的一個兒子冥頑不化,求主拯救他的靈魂,保佑他能在大年初一回家參加哥哥的婚禮。


    婚禮當晚的洞房花燭夜本該是新人鴛鴦戲水熱浪翻滾的良宵美景,可是,龍天翔卻與妻子背對背睡了一晚,中間好像隔了條三八線,不是他倆不想為,而是不能為,盡管龍母和二弟假裝呼呼入睡,盡管屋內黑咕隆咚,但是,同在一屋,中間隻用大衣櫥分隔開來,做*的聲響能分隔開嗎?做*的激情能讓母親和二弟坦然嗎?不能為的另一個原因是,龍天翔感到身心極度疲憊,整整一天就像舞台上的木偶被人牽著扯東拉西,翻上飛下,當夏雲潔幾次蠢蠢欲動,都被龍爪無情地推開,那一晚是他倆同床以來最值得紀念和留念的一晚,若幹年後成了夏雲潔指桑罵槐的曆史舊賬之一。


    以後的幾天,一對新人還要馬不停蹄去各家回訪,夜晚同床依然是三八線侍候,可能龍母覺察到新婚夫妻在受煎熬,特地趁小弟還在派出所二弟在上班的大好時機,采用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方法,明告一對新人自己要去小龍他舅舅家,晚飯不回來吃了,讓兒子兒媳婦充分利用有限的時間和空間行夫妻之事。一對新夫妻心有靈犀一點通,母親前腳一走,他倆後腳就幹開了。正當龍天翔猛烈抽動中,小弟的“嗵嗵”擂門聲不請自到,“**”,龍天翔在心裏恨恨罵了一句,腦海裏蹦出“捉奸”兩個字。


    一對新人慌不擇路像消防隊員穿褲係帶,擂門聲如戰鼓像雨點。


    “來了來了!不要敲了!”龍天翔恨不得一口將小弟咬死,該到的時候不到,不該到的時候到了。


    “大白天關什麽門?!”小弟的怒氣比龍天翔還盛。


    門一開,六目交叉相對,小弟像跑錯人家似的轉身就走。


    “嗨——,你怎麽走啦——?!”龍天翔跟屁股叫了一聲。


    “我晚上回來。”小弟頭也不回放了一個馬後炮。


    龍天翔和夏雲潔四目對望片刻,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笑出了眼淚,笑出了無奈,笑出了惆悵,更笑出了親情和愛情的交融。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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