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9-26


    分離半年,橫亙在他倆之間的巨石雖然移開了,但是,巨石留下的印跡不可能馬上消失,最讓龍天翔揪心和痛心的是,妻子的初夜不見紅得到了證實,並非如她所編的那樣——譬如:像小銀一樣用胡蘿卜刺穿的;譬如,自己用手指戳破的;再譬如,被人強奸的。搞了半天,自己找了個半手貨,還好,自己跟梅詩韻有過一腿,否則,自己永遠在吃別人吃剩下來的東西,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奇恥大辱的不是妻子而是自己。


    即然已經奇恥大辱了,這個隱痛隻能深埋在心底,所以,自己不想,也不願再去兜攬更多的奇恥大辱,假如自己再去審問妻子是如何與高良九苟合的,那不就是自取其辱麽。咳——,龍天翔真想扇自己幾個耳光解解氣。


    “小龍——,想去看看我們的農場嗎?”


    夏雲潔知道丈夫在想什麽,也知道丈夫的心在滴血,可是,自己卻幫不上忙,也無法幫忙,而且會越幫越忙。想來想去,最好的方法就是轉移丈夫的注意力,盡自己最大的溫柔和熱情去撫慰他那一顆受傷的心。


    “明天再說,我現在就想睡覺。”言語是冰冷的無情的。


    夏雲潔感覺到的不僅是冰冷和無情,甚至是絕望,丈夫的性格自己最了解,隻要一生氣,沒三天時間是不會見陽光的,而且,這種陽光是偷來的,是求來的,是自己放棄尊嚴低三下四換來的。人說夫妻性*活,隻有丈夫求妻子,可是,在自己家裏,是妻子求丈夫,講出去人家都不會相信。有過好多次,為了“陽光”,自己爬到他的床上去求歡,可他竟然能像貞節烈女死守牌坊,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更可氣的是,竟然當著自己的麵自*,卻不顧人家的死活。


    “我陪你一起睡。”夏雲潔企圖力挽狂瀾。


    “你去跟高良九睡吧。”


    丟下這句話,龍天翔頭也不回徑直去了臥室,還故意將門“嘭”的一聲重重關上,“啪嗒”一聲,上了門鎖保險。


    龍天翔關閉房門的同時,也將兩顆心撞的粉碎,千呼萬喚等來的丈夫,隻隔了一夜,恍如隔了三秋,夏雲潔撲扒在房門的外側,強抑之下的陣陣抽泣帶動著雙肩無法控製的顫動,扭曲變形的後背是中樞神經悲到極點帶來的失控,淚水和鼻涕混合流淌濡*衣襟卻無法洗盡一失足成千古恨。就連站在一旁的阿強也已經是老淚縱橫語噎失聲,恨不得跪下來求小姐不能再折磨自己了,老爺太太的心被你掏空了!自由女神像的腳下已經淚流成河了!連耶穌都已經被你哭醒了!


    一門之隔的龍天翔躲在被窩裏早已泣不成聲,無盡的淚水像尼加拉亞瀑布奔流不息,自己一手造成的“皆可拋”將初戀扼殺在搖籃,痛苦至今,魂斷操場的生離死別有兒不能認,羞愧至今,小蘭花命隕灣址陰陽兩隔,悲傷至今,拉郎配的婚姻酸甜苦辣,煩惱至今。如今,初夜不見紅的殘酷事實又像一把利劍將自己的胸膛刺穿,將來每晚睡在自己身邊的不再是鮮花一朵,而是散發著酒糟氣味的生生白骨。天哪——!誰能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生不傷悲。


    一對歡喜冤家裏哭外泣男傷女悲,情感的折磨煎熬著雙方的身心,哭累了,泣夠了,心空了,情未了。


    接下來,由誰來打開這扇門,是主動開門還是被動開門,又成了雙方對峙的焦點,時間在一分一秒流淌。


    暮色漸起,門外的夏雲潔以為丈夫真的在睡覺而不知該“推”還是該“敲”,成了唐代的苦吟詩人賈島。門內的龍天翔認為妻子有鑰匙而不願屈尊降貴甘當南朝梁元帝,最終,還是阿強出了個好主意,否極泰來,化幹戈為玉帛。


    “嘀鈴鈴”,床頭的電話鈴聲驟響,龍天翔不想接也不敢接,但是,鈴聲像催命鬼響個不停,對!不是我主動想開門,是電話催我開的門,沒麵子也是有麵子。門打開的同時,龍天翔朝門外狠命地叫了一聲——電話!!!


    躲在門外的夏雲潔聽到門開了,看見丈夫的頭也伸出來了,才一本正經目不斜視跨進臥室,拿起電話不停地hellohello,然後,把電話一掛。


    “討厭!又是電話推銷,小龍,以後你接到這種電話直接掛掉。”


    聽妻子先叫了自己,龍天翔膨脹的大男子主義得到了滿足,但是,還是假裝不願屈尊降貴的架勢,隻在鼻孔裏輕輕地“嗯”了一聲。


    “時差還沒有調整過來吧,估計再有兩天就沒事了。”夏雲潔假裝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似的輕鬆關心著丈夫。


    “幾點啦?”龍天翔總算放下架子回應了一句。


    “八點了,就等你起床吃晚飯了。”


    “啊——?八點了?該死,晚上的直播看不到了。”


    “已經幫你在錄了,吃過飯再看吧。”


    夏雲潔的一句“已經幫你在錄了”讓龍天翔大吃一驚,轉過桀驁不馴的腦袋,好像有一百個問號從雙眸中射出,原來電視節目可以預錄,沒想到妻子會這麽細心,而自己剛才的一句豬話“你去跟高良九睡吧”是何等的殘忍。還有,明明聽見妻子在門外嚶嚶哭泣卻無動於衷,自己怎麽啦?難道隻允許自己和梅詩韻可以婚前苟合,就不準妻子有婚前性*為嗎?而且,還指望妻子跪倒在自己的腳下懺悔,就像淫婦向至高無上的教皇乞求饒恕,抑或是乞丐向路人求得恩賜一樣,難道自己不遠萬裏來到美國就是為了折磨和懲罰妻子的嗎?難道是時差將自己的靈魂勾走啦?把自己的人性叼走啦?假如不是,那又是什麽導致自己如此魑魅魍魎,難道是烤牛肉?是牛奶?是氣候?是莊園?是轎車?好像也不是,那是什麽?這個問題不解決,無法保證今後還會重蹈覆轍故伎重演。


    飯碗的菜肴格外豐盛,龍天翔先喝了一小杯vermouth開胃酒,冷菜以西餐為主,烤花椰菜,西班牙涼菜湯,鮪魚三明治,煎牛排,水果沙拉等,主菜以中式為主。可是,由於原料不足,龍天翔想吃的家鄉菜無法滿足。還有,飯後想喝一杯綠茶的願望也不得不落空。


    “少爺,綠茶沒有,咖啡想喝嗎?”


    “不能喝,喝了更不想睡覺了。”龍天翔已經在擔心晚上睡不著覺怎麽辦?


    “強叔,我好像看見廚房的食品櫃裏有一罐紅茶,麻煩你去找找看。”夏雲潔已經對家中的一切了如指掌。


    阿強當然知道有紅茶,這是老爺生前最愛喝的英國nairobi係列紅茶,其中,英國伯爵茶是老爺的最愛,自己為什麽不願提起,主要是害怕睹物思人觸景生情,再說了,老爺喝的茶,也輪不到少爺喝,這不是亂輩麽。所以,阿強聽了小姐的話,沒有馬上去拿。


    “小姐,櫃裏的紅茶是你父親生前喝過的,已經有好幾年了,你看。”


    “你爸爸喜歡喝紅茶?”龍天翔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轉身對阿強道,“強叔,你去拿來讓我看看,是什麽牌子的紅茶?”


    “是英國nairobi紅茶。”阿強站在原地應了一聲。


    “英國的紅茶?英國也出紅茶?好像不對吧?”


    “是英國紅茶,少爺。”


    “奇怪了,紅茶隻有中國和印度出產,16世紀開通的絲綢之路就是為了將中國的瓷器絲綢和茶葉運往歐洲,老丈人不喝中國的安徽祁門紅茶,倒喜歡喝不出茶葉的英國紅茶。”說完,龍天翔還搖了搖頭,表示無法理解。


    “少爺,美國的市場上買不到中國紅茶。”


    “是嗎?”龍天翔一下子來了精神,扭頭向妻子獻計獻策,“雲潔,等我回國後,去趟祁門,路也不遠,買它個幾百斤寄到美國,我們開個茶葉店,你說好嗎?”


    “你以為美國是菜市場,想賣什麽就賣什麽,要通過進口商的。”夏雲潔糾正了丈夫的無知。


    “進口商,鳳凰城有進口商嗎?”


    “當然有囉,可人家不認識你。”


    “耶——,不認識沒關係,去一趟不就認識了。”


    “強叔,我爸爸生前有認識的進口商嗎?”


    “這你要問保羅,他應該知道。”


    “好吧,小龍,今晚你早點睡,明天一早我們去爸媽的墓地,接下來,洛杉磯的盛爺爺還要為我倆補辦婚禮,等這一切都辦完了,我們再去聯係進口商,另外,我還想陪你去趟華盛頓,看看美國的白宮和五角大樓。”


    “白宮有什麽好看的,看看照片就可以了。”


    “不是,我說的是進去看。”


    “進去看?能讓進去嗎?”


    “可以的,不像我們中國的中南海和人民大會堂,是不對外的。”


    “五角大樓是什麽地方?”


    “美國國防部辦公的地方。”


    “美國國防部?那可是軍事基地,平民百姓怎麽可以進去?”


    “一開始我也不相信,去了後才知道,那裏有安檢通道,壞人混不進去的。”


    “那也不可能吧!人家的軍事機密不就要暴露啦!”


    “參觀的區域是劃定的,又不是讓你亂走的。”


    “噢——,我知道了,怪不得美國是個自由民主的國家,哪天中國的中南海也可以自由進出就好了。”


    “你就喜歡談政治,回國後,少講美國的自由,否則,銅頭的父親就是你的下場。”


    “噢——,我忘了告訴你,銅頭的骨灰盒找到了。”


    “是嗎?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你這個朋友總算盡到了責任,清明節的時候,我在這裏給銅頭祭拜了一下,可是,沒有墓碑,心裏還是空落落的。”


    那晚,這對歡喜冤家談的最多的是關於銅頭的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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