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9-29


    莊園和農場地處盆地和山脈區,科羅拉多河從農場的邊緣流經,農場以種植長絨棉為主,是製作降落傘的最佳材料,也是美國空軍傘兵軍需部常年訂購的老客戶之一。另外,農場還飼養了幾百頭奶牛,為該州xl乳製品集團公司的常年供貨商。


    夏老爺去世後,對外的銷售由保羅兼管,農場內部的事務由阿強打理,憑著夏老爺常年積聚下來的人脈關係,農場經營平穩,資金運轉良好,每年有十幾萬純利潤收入。


    自從夏雲潔來後,保羅兼管的對外銷售已逐步移交給了女主人,內部的管理工作依然由阿強在代理,夏雲潔的興趣全在蔬菜種植,並正在聯係幾家超市成為他們的蔬菜供應商。


    龍天翔是被妻子揪著耳朵醒來的。


    “啊――!又睡過頭啦?好困啊!”


    “去衝個涼澡,瞌睡蟲就跑了。”


    早餐和昨天的差不多,就多了一樣煮雞蛋。


    “看什麽看?就是給你吃的。”說話時,夏雲潔朝廚房瞄了一眼。


    “噢――,我知道了,為了晚上派用處。”


    “你這人怎麽這麽無聊,吃飯還講這種事。”


    “咦――?我講什麽事了?”


    “不跟你無聊了,跟你談點正事。”


    然後,夏雲潔把幾天來想好的事一古腦兒倒了出來,說自己不擅長做生意,不擅長與外界打交道,特別是不擅長與人交際。自己一個女人在外麵單槍匹馬也不安全,其它不說,就說開車吧,有一次開錯了路,看到一片大海,趕快打電話給保羅,手機站說對方不在服務區,怎麽辦?好在高速公路上有求救電話,才知道開到了墨西哥灣。有時,一開就是幾小時,萬一來急了,想方便都不方便,不像男人,車一停,站在路邊就能解決,還有。


    “噗――”一聲,牛奶從龍天翔的嘴裏噴出,濺了妻子滿頭滿臉。


    “要死啊――!人家在火裏你在水裏,還幸災樂禍是嗎?”


    “不是,不是,”龍天翔望著妻子奔走的背影加了一句,“車上放個水壺不就解決了。”


    夏雲潔洗頭換衣服重新回到餐桌,嗔怒道:“你還叫人嗎?哪個女的有本事把尿撒進水壺裏?你去找一個給我看看。”


    “有啊――!在泰國。”


    泰國?夏雲潔地理知識淺薄,一時半刻想不起來這是一個什麽地方,隻知道有英國法國德國美國和中國。


    “什麽國?”


    “泰國。”


    “泰國?那裏的女人――,”夏雲潔又回頭朝廚房瞄了一眼,“那裏的女人長的跟我不一樣?”


    “嗯。”


    “你怎麽知道的?你看見過?”夏雲潔的頭幾乎要和丈夫的頭碰到一起了。


    “不看也知道。”


    “你吹吧,”夏雲潔嘴上說吹吧,心裏還是癢癢的,“快說,不說不讓你喝牛奶了。”


    龍天翔見妻子急吼吼的樣子,強忍著沒將牛奶再一次噴出來,倒把牛奶嗆進了氣管,咯的臉紅脖子粗,咯的腰也伸不直。


    “活該!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誰叫你賣關子的。”


    “好,我說,我說,是人妖。”


    “你還在賣關子,什麽人妖鬼妖。”夏雲潔已經把牛奶杯子搶在了手裏。


    “就是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男人,泰國人叫他們是人妖。”


    “噢――,我想起來了,上次在迪士尼樂園見過,忘了他們是哪個國家的人了,是漂亮。”


    “我沒說錯吧。”龍天翔搶過杯子又喝了一口牛奶。


    “哼――,看上去像女人,下麵的東西跟你一樣的。”


    “嗯――,不一樣。”龍天翔邊說邊搖頭。


    “你又在吹了,怎麽不一樣?”


    “想聽嗎?”


    “不聽,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夏雲潔以為丈夫又要拿自己開涮。


    “不聽拉倒,下次再想聽我也不說了。”


    “你說的是真的?”夏雲潔又輸了。


    “還是想聽吧!告訴你,不一樣的是――,”龍天翔覺得下麵的話光說太空洞,太抽象,應該有個直觀才好,於是改口道,“晚上告訴你吧。”


    一提到晚上,夏雲潔首先想到的是丈夫的赤身裸體,於是,忍不住朝丈夫的下身處瞄了一眼,觀察一下是不是鼓起來了,看看沒有,才定下心來。


    “一定要到晚上才說嗎?”夏雲潔忍不住了。


    龍天翔再也不敢把牛奶含在嘴裏了,急忙咽下,清了清嗓子道:“人妖就是太監,明白了沒有?”


    “噢――,怪不得沒有胡子,是跟你不一樣。”


    “跟我哪裏不一樣?”龍天翔的調情高人一籌。


    “晚上回答你,現在不說。”


    “我說晚上講,你非要我現在就說,我說了,你又要拖到晚上回答我,你想趁火打劫啊!”


    一對歡喜冤家就這樣在打情罵俏中吃完了早飯,帶上祭拜的供品去了靴山公墓。


    藍鳥緩緩駛出莊園,就像夏雲潔的神情一樣凝滯,當藍鳥拐進州級公路不久,突然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往無前。


    “開慢點,後麵有警車。”龍天翔從反視鏡裏看見後提醒道。


    “知道了。”


    “那你還開這麽快?”


    “不知道,就想離它遠一點。”


    藍鳥還在一往無前。


    “嗚――嗚――”警笛聲在車後驟然響起。


    夏雲潔乖乖地靠邊停車,等著警察敲車窗。


    白手套在車窗外晃了幾下,車窗拉下一條縫。


    “pleaseshouyourdrivihglicence”警察先敬禮後問話。


    “here。”夏雲潔拿出準備好的駕照遞給警察。


    兩分鍾時間不到,一張罰單連同駕照從車窗縫裏穿過,當藍鳥重新啟動後,警車一個調頭開走了。


    “哼――!強盜,搶你沒商量。”夏雲潔輕輕嘀咕了一句。


    夏雲潔對警察和警車的心理障礙就是在餐桌上想說還來不及說的話,所以,她急盼著丈夫能夠早一分鍾辦好婚姻綠卡,對外的事務全由丈夫一人去操辦,自己就不用再拋頭露麵了,不用再提心吊膽了,這種老鼠躲貓的日子實在難受,自己都不知道早上出門晚上還能不能到家。


    “小龍,你跟媽說了沒有?”


    “說什麽?”


    “到美國定居的事情。”


    “八字還沒一撇,說什麽?”


    “你這次回去後,先讓媽知道一下,要是她不同意怎麽辦?”


    “我媽有五個兒子,不缺我一個。”


    “可是,你是孝子,人老了都想把孝子留在身邊。”


    “對了,你不說孝子我還想不起來,我是想跟你商量,其實你也知道,我在銅頭死後發過誓,要代他盡孝的,我到了美國怎麽代銅頭盡孝?”


    古人說,忠孝難兩全,擺在龍天翔麵前的是愛情和友情難兩全,再說了,夏雲潔不僅暗戀過銅頭,還欠了銅頭一份人情債,所以,對丈夫的“難兩全”也是既不想同意,更不能反對,於是。兩人各想各的心思,車內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咦――,車子怎麽調頭啦?”


    “開過頭了。”


    當他倆踏進公墓的時候,兩人的心跟地底下的人差不了多少,隻是多了一口氣而已,所以,夏雲潔人未到墓地心已碎了,與父母陰陽兩隔,與丈夫銀河相望,今日自己為父母哭,它日誰為自己葬?


    “爸――!媽――!女兒好苦你們知道嗎?”


    一陣陣悲嚎在公墓的上空盤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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