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5-16


    “啊―?!姐姐是領養的?!怪不得!我告訴你,”小妹說時手指著母親咬牙切齒,“本來,我不過是發發牢騷,現在,我莊重宣布,我要用離開這個家來報複你對姐姐的不公平,你認我也好,不認我也好,從今天起,我跟你一刀兩斷!兩刀四斷!”說完,頭也不回去了自己的房間。[.超多好看小說]


    “你――!你――!”梅母氣急攻心心髒病突發癱倒在地,梅詩韻趕緊衝進父母的房間取來速效救心丸,用手使勁捏著母親嘴巴的兩角,狠命將救命的藥丸塞進嘴裏。


    “報應,報應啊!”梅父邊說邊離開飯桌走向小妹的房間。


    “媽――!你醒啦!”梅詩韻轉身衝著丈夫大喊,“快點!幫我把媽護起來。”


    “大妹啊――!還是你對媽親,早知道這樣,你小妹就不該生出來,為了生她,我差一點把命搭上。如今,你也聽到了,她是怎麽對媽的,算我白養了,老頭子哎――!你就看好戲吧!你等著,你也會像我一樣有這一天的。”


    房裏的小寶寶被外婆的雷聲驚醒,嚇得“哇――哇――”大哭,李鋼一個竄步撲進臥室。


    梅母一番歇斯底裏後,覺得還不過癮,又開始指桑罵槐:“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你以為躲到房裏就完事啦!老娘我告訴你,沒有我,你別想得意洋洋,你以為你是誰?沒有我,你什麽事都幹不成,不信,咱們走著瞧。”


    “媽――,你還是先吃飯吧。”梅詩韻左一個勸右一個勸。


    “吃什麽吃,餓死算了,我死了,有人會高興地一蹦三丈高。”


    “媽――,你就少說兩句吧。”


    “不行!今天非要把底抖開來,我就不信了,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


    “媽哎――,李鋼在我家,傳出去不好聽。”


    “什麽好聽不好聽,知道不好聽,就不要做出來現世。(.)”


    “好――!你說吧!這個家我也不想呆了。”說完,梅詩韻扒在飯桌上傷心地大哭起來。


    哭聲引來了隔壁鄰居,張媽第一個跨進來。


    “梅家阿姨,什麽事鬧的大哭小叫的,好了,都消消氣,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舌頭和牙齒都會打架,今晚過了,明晚還要在一張床上睡覺,好了,好了。”


    後來的幾個鄰居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勸解著梅母,其實,他們都沒有搞清楚吵架的原因,不管火源在哪裏,先把火滅了再講。


    “你們給我評評理,我為這個家操心操肺操白了頭發,大妹去安徽是國家的號召,能怨我嗎?哪家不有一二個上山下鄉的,現在倒好,大的沒有回來,小的又想出去,還說要去國外,還說要跟我一刀兩斷。”話音一落,梅母也扒在飯桌上“嗚――嗚――”嚎起來。


    梅父聽到隔壁鄰居的聲音,硬著頭皮走出來:“對不起!驚吵了你們,一點小事,沒什麽。”


    “梅醫生,照理說,你們家比我們都好,你看,大妹上了大學,女婿也是大學生,又有了外孫,不要太好噢!小妹長得又漂亮,小弟讀書又聰明,我們這條弄堂裏,沒有哪家比得上你家,不管喝粥吃飯,一家人還是要開開心心,家和萬事興麽。”宋老師是教語文的,說話有板有眼有理有據。


    “對頭――!宋老師說的一點不假,家和萬事興哈,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按咱們四川人說的話,鍋鏟和鍋沿也會碰的叮當響哈。”


    “老四川,你很久沒和梅醫生下棋了,今晚你倆殺兩盤。”顧裁縫有意想把梅父支開,一隻碗不響,兩隻碗叮當。


    “今天女婿來了,我有一些話想跟他說,老四川,明晚我倆殺幾盤過過隱。”梅父應承著鄰居們的好意,來了個借勢下坡。(.)


    “對頭,曲不離口拳不離手哈,象棋擱久了就會生疏,明晚我放你一個車。”老四川接過梅父的話頭乘勝追擊。


    “別吹了,人家梅醫生上回是故意讓你的。”宋老師為梅父打抱不平。


    剛才,小妹宣告了“莊重宣布”後獨自在房裏憋氣,想當初,是姐姐把自己帶進了幼兒園,女孩初潮到來後,是姐姐教自己渡過了迷茫和羞澀,情竇初開後,又是姐姐幫自己完成了性的幻想和解脫,姐妹倆同睡一床每晚互慰互愛讓自己樂不可支快樂無比。今天才知道,原來姐姐是領養的,所以母親非要讓姐姐一人去上山下鄉,硬生生把姐妹倆的私情拆散,害自己一人獨守空床自*。姐姐走後,自己幾次想去姐姐那裏求歡,都被母親阻斷。


    自從姐姐結了婚,自己的求歡就徹徹底底斷了炊,因為,姐姐已經不需要自己了,為此,自己還嫉恨過姐夫,是他奪去了姐姐對自己的愛。


    梅父敲門進了小女兒的房間後,抬手就是一巴掌,小妹被打的暈暈乎乎,父親從來沒有打過自己,把自己當成掌上明珠,所以,懷疑父親喝醉了,想逃又不敢逃還不想逃,自己剛才就是不想看見母親的嘴臉才逃回房間的,假如再逃出去,自己紅腫的臉往哪裏放?


    “記住,這一巴掌是替你母親打的,反了你!翅膀長硬了,想飛了是嗎?”


    小妹手捂著臉,生怕父親的第二巴掌又要過來,而且,將身體往床的內側閃了閃。


    “爸――!你聽,媽在外麵罵你,你幹嗎還幫她打我?”


    梅父的氣還沒有消,手指著小妹訓斥道:“你不要管你媽在罵誰,她是長輩,她有這個權利,你就沒有這個權利,半點權利都沒有,還說什麽一刀兩斷!兩刀四斷!你跟誰一刀兩斷?你是不是也想跟我一刀兩斷?”


    梅父說話間,聽到外麵響起了鄰居們的勸解聲,擔心妻子會人來瘋,說不定會把自己的糗事抖出來,急忙轉身向外走,臨出房門之前,突然轉身,雙手圍成喇叭狀,輕輕地對小妹道:“加拿大的親戚我正在聯係,你一定想去,那要看你的表現。”說完,做了個鬼臉。


    李鋼進屋哄小寶寶後再也沒有出去,再也不想重返那個是非之地,任憑妻子在嚎啕,也不管丈母娘的河東獅吼,寧願看到不想看的假兒子,也不願看見高高在上的老丈人和歇斯底裏的丈母娘。到家第一天就大哭小叫山呼海嘯,全上海都找不到這種人家,看來梅家是有點黴。


    李鋼的性格不像他的名字,不但懦弱,而且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剛才的兩次“可是”不但沒有可是出來,還被老丈人一次次搶白,尤其是老丈人在妻子麵前越俎代庖了自己的心意,感覺被強奸了似的,有口難言。直到老丈人承諾可以生第二胎時,自己的心情總算得以平複,總算是勉強接受了殘酷的事實。


    外麵的嘈雜聲平息了,一場家庭風波在左鄰右舍的調解下暫時風平浪靜了,但是,隱藏在家庭中的矛盾和危機卻依然存在。


    六個月後,梅詩韻忍痛將兒子留在母親家裏回到東至,兒子不在身邊,梅詩韻整天牽腸掛肚,一會兒念叨兒子會不會受涼,一會兒擔心兒子會不會生病。


    李鋼教學成果出色,被調到了妻子的學校,盡管不是官,還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把主要的精力和時間都用在教學上,所以,盡管頭上戴了綠帽子,多了個假兒子,由於眼不見為淨,思想上並無多大壓力,同事們問起,還假裝樂嗬嗬的樣子。


    “我兒子將來一定和我一樣,也當個數學教師,代代相傳一脈相承。”


    又一個暑假到來,梅詩韻夫婦倆整裝拔寨,各懷一熱一冷的心情回到上海。見到兒子的那一刻,梅詩韻幾近瘋狂,不管兒子再怎麽閃躲,死抱在手中不放。


    “囡囡,寶寶已經不認識你了,不能心急,先引逗引逗。”梅父邊說邊將外孫從梅詩韻的手上奪下來。


    見到兒子的那一刻,梅詩韻兩眼放光,小家夥長的虎頭虎腦,白白胖胖,卷曲的稀黃頭發,寬高的發際,越看越像小龍,尤其是那微翹的鼻尖,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鑄出來的。


    “寶寶,快!叫我媽!快叫呀!”


    梅詩韻完全不顧兒子的情緒,還在一味地強人所難。


    “大妹,寶寶還不會叫人,人家小孩這個歲數都會發聲音了,我家寶寶連個簡單的聲音都不會發,你說怪不怪?”


    “爸,你們帶寶寶檢查了沒有?”


    “還沒有,想等你回來後再商量商量。”


    晚飯後,梅父心事重重地把梅詩韻叫到客廳。


    “囡囡啊――!爸打算搬家,正在聯係,你倆來了,人手多好做事,搬家後。”


    “爸――,為什麽想起來搬家?”


    “咳――!小保姆聽鄰居在議論,說寶寶長得不像你也不像李鋼,你媽受不了背後被人戳脊梁骨,要不是等你倆回來,早就搬家了。”


    “好吧!搬家也好,省的李鋼不放心。”


    “怎麽啦?李鋼還在想不開?”


    “不是,是我自己想不開,是我對不起他,萬一小龍來看兒子遇上了多尷尬,把家搬了,可以一了百了。”


    “爸也是這麽想的,萬一小龍來了,不能不讓他進,畢竟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其實,梅父考慮的還遠遠不止這些,他真正擔心的是龍鳳胎敗露,到那時就無法收場了,自己等著去黃浦江撈屍吧。


    梅家搬家的前一天,梅詩韻兒子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患的是先天性小兒聾啞症。


    。


    龍天翔夢見兒子骨瘦如柴已經苦不堪言,但是,他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兒子竟然是個不會喊“爸爸”的聾啞人,可能連做夢也不會想到的。所以,龍天翔隻在夢裏聽兒子喊了一次爸爸後永遠再沒有聽到喊第二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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