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3-14


    早春三月,南國一派春意盎然,木棉花盛開的山崗上引來杜鵑聲聲,碩大的花朵像一團團火苗在枝頭跳躍,仿佛燃起了生命的活力,深圳迎來了經濟特區建立第十個年頭的檢閱。


    那一年,全國各地湧來深圳尋求發展機會的大學生成千上萬,前來福田工業區打工的青年男女擠滿了求職窗口,全國第一家麥當勞餐廳在深圳解放路光華樓西華宮正式開業,全國第一家證券交易所―――深交所宣告成立。


    1990年的深圳流行著這麽一句話――來深圳的都是全中國的精英!當北京彷徨在“匿名信事件”的沸沸揚揚中,當上海處在翹首以盼不知所以時,深圳作為中國改革開放的前沿,已經集中了一大批先富起來的人,投資超過1億港元的南海油脂工業(赤灣)有限公司在赤灣港正式開業,規模最大的加工進口鋼板的中外合資企業―――深圳深日鋼材有限公司在南油開發區月亮灣工業區正式開業。最奪人眼球,最響亮最紅極一時的要數健力寶集團,以及該集團獎勵給奧運會獲獎運動員純金打造的健力寶易拉罐。


    鋪天蓋地的經濟浪潮衝擊著每個領域的同時,也激發了龍天翔善於捕捉市場信息的靈感,小小的一罐健力寶飲料居然成了魔水,掀動起如此大的浪頭,將整個中國體育事業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峰的同時,企業也賺了個盆滿缽滿。於是,回想起幾年前王燕芬在聯誼大廈提及的希望天地工貿公司出資入股加入他們正在開發的生物製劑科研項目,同樣是飲料,人家交大的可是高科技啊!不是每個企業都能生產的。


    通過牽線搭橋,兩個月後,由三方共同出資組合的高科技項目,深圳市交鴻翔生物工程基地在南頭破土動工,總投資5000萬元,其中,交大生物有限公司占出資比例的40%,君翔房產開發公司和鴻翔房產開發公司各占30%,年產值達1.2億元,王燕芬代表交大生物有限公司出任公司總經理,實現了她本人多年前的夙願。同樣,也實現了龍天翔多年前的夙願――步洛克菲勒後塵,走實體發展道路。


    王燕芬的到來,給龍天翔事業帶來騰飛的同時,也帶來了災難。無數匿名信從上海飛到深圳各大黨政機關,同樣的內容,同樣的筆跡,同樣的控訴和呐喊,而且,匿名信使用的信紙都印有上海市計劃生育委員會專用信箋字樣,龍天翔知道此人是誰,就是不知道此人什麽時候進了上海市計劃生育委員會,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深圳市開發區管委會對龍天翔的調查傳到了王燕芬的耳朵,作為老同學,又是合夥人,王燕芬的關心不期而至。


    “龍天翔,怎麽搞的?你得罪了哪個女人?看樣子不把你置於死地,這個女人是不會罷休的。”王燕芬沙瓤似的嗓音越來越嚴重了。


    “都是空穴來風,估計這個瘋女人找錯人了。”龍天翔不想在老同學麵前談論這個話題,想賴個幹幹淨淨。


    “你不要想的太天真了,真姓實名,在哪個單位工作,全能對上號,你怎麽解釋?”王燕芬開始幫龍天翔分析起案情。


    “你不知道啊?如今有這麽一句話,花上八分錢,夠組織部門跑遍半個中國。”


    “嗨――,聽說匿名信是從上海市計生委發來的,要不要讓秋萍去查一查?”


    “不,不,”龍天翔急忙搖手還搖頭,“你想讓我出醜出的不夠,還想家喻戶曉啊?”


    龍天翔嘴上在應付王燕芬的關心,心裏卻在一個勁的罵她,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要她多嘴多舌,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秋萍。


    “好,不問就不問,”王燕芬見龍天翔很排斥,便知趣的打住了話頭,但是,沙瓤似的嗓音還在繼續,“龍天翔,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問你,你的組織關係掛靠在哪裏?組織生活是怎麽過的?”


    “掛靠在開發區管委會,也就是一個月碰一次頭,不痛不癢的。”


    “嗨――!龍天翔,我告訴你,錢要賺,政治方向可不能迷糊,怎麽能說是不痛不癢呢。”


    “這裏不是上海,沒人關心政治,不信,你參加了就知道了。”


    “是嗎?”


    “不騙你,半年不去也沒人找你。”


    “黨費怎麽繳?”王燕芬越問越仔細。


    “一年繳一次。”


    剛才,龍天翔聽王燕芬提起秋萍,嚇得搖手又搖頭,現在緊張過後,才想起王燕芬的後半句話,難道秋萍離開前棠分公司去了計生委?那她肚裏的小孩生下來了還是打掉了?所以,龍天翔很想知道秋萍的真實情況,但是,卻無法張口,生怕再提起秋萍,王燕芬又要提出讓秋萍去查一查。正當龍天翔避之不及的時候,沙瓤似的嗓音又在耳邊響起。


    “龍天翔,我上次見到秋萍時,發現她不願提到你,而且,情緒也不好,你倆怎麽了?吵架啦?”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龍天翔被逼到了牆角,於是,故意淡定了一下道:“沒什麽,真的沒什麽,人麽,時間待長了總會有矛盾的。”突然,龍天翔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改口道,“就像我和你一樣,相處時間長了,肯定也會有矛盾的。”


    王燕芬聽了解釋,覺得有道理,前不久,為了公司的基建進度問題,自己和龍天翔產生了分歧,當時,雙方還爭得麵紅耳赤,反正都是公事,爭了也爭了,不會影響雙方私人感情,於是,進一步寬慰道:“這樣吧,我來安排,春節前讓秋萍單位組織一次旅遊來深圳,你倆還有什麽不痛快的事,當麵說清不就可以了。”


    “噢――!不,不。”龍天翔不僅搖手搖頭,還差一點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一言為定,大家都是老同學了,能再聚一聚,不是情分也是緣分,而且,你倆到現在都沒有孩子,一個老公不在身邊,一個老婆不在身邊,同病相憐,惺惺相惜,應該有共同話題的。”王燕芬笑得前俯後仰。


    。


    三年前,秋萍訛到了龍天翔寫的離婚協議書離開愛巢之後,激怒的情緒平複了下來,心想,這封離婚協議書就是寄給了龍天翔老婆又能怎樣,他老婆會離婚嗎?能保證龍天翔不反悔嗎?想來想去,還是怪自己心太貪,要的太多,要了性福還要做母親的權利,結果雞飛蛋打,性福跑了,愛情也黃了。如果硬把小孩生下來,龍天翔會認嗎?萬一小孩成了一個無爹的孩子,長大了,自己該如何向他(她)解釋?


    肚子一天一天在隆起,秋萍開始懊悔起來,要是不把龍天翔氣跑,還可以叫他帶自己去安徽打胎,現在怎麽辦?於是,秋萍請了長病假躲在家裏冥思苦想,實在無聊時就看電視。電視正在播放上海兩名高幹子弟被處決的新聞,他們的罪行是以幫助調動工作為名,結夥輪*奸、強*奸婦女9名,其中3名未遂,奸*淫、猥褻婦女42名。聽完了新聞,秋萍起身穿衣,頂著春寒料峭的西北風回到娘家,向母親哭訴自己被強奸的謊言,再讓母親轉告婆婆,想辦法幫自己打胎。


    打胎要單位開證明,且不是自報家醜,還是秋萍的母親有頭腦,幫女兒出了個主意,讓親家母出麵,親家母是計生委主任,由她出麵,還有什麽事情不能搞定。謊言加上麵子,秋萍的打胎順理成章,小產休養過後,秋萍被安排進了計生委。


    幾年後,當秋萍從王燕芬嘴裏得知龍天翔躲在深圳,而且飛黃騰達了,沉埋了多年的詬病像狂犬病毒爆發,你讓我難受,我也不讓你好過,不怕深圳的黨政部門隻抓經濟建設而不抓流氓敗類,如此玩弄女性的企業家應該趕出深圳,最好是趕出國門,趕到美國去。


    。


    老同學關心的話語雖然不中聽,卻也字字珠璣,不得不讓龍天翔倍感溫暖和溫馨,尤其是當一個人處於需要關懷和關心的時候,因為,龍天翔確實被開發區管委會有關部門“關心”的有點焦頭爛額了,第三次約談定在開發區管委會小會議室,龍天翔駕著雪佛蘭極不情願地趕到那裏,可是,整個管委會空空蕩蕩,問了傳達室值班人員,回答是――都炒股去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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