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立凱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有這麽勤快的時候。


    他更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去挖野菜、喂豬!但是他不做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像雅潔兒這樣一個無論是容貌還是內在氣質,都堪稱上上之選的女人,圍著自己搭成的豬圈打轉?說萬立凱尊重自己的師娘也罷,說他內心深處也有大男子主義情懷也罷,說他想表現表現,藉此機會巴結戰俠歌也罷,總之他在進入這間小學校的第一天,就把喂豬、挑水、挖野菜這樣的工作從雅潔兒手裏搶過來,全部包圓了。


    萬立凱看著水桶裏混濁的井水,雅潔兒竟然從水桶裏撈出來一隻全身泡得浮腫的老鼠,一想到自己以後就要喝這種泡過死老鼠的井水,萬立凱立刻覺得胃部一陣翻湧,他在心裏更是發出一聲無奈的哀鳴:“**,這是一個什麽鬼地方啊?”這個山村附近沒有河流,井子裏曾經打過十幾眼水井,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水脈,這些水井全部成了旱井。


    全村的人用水,全靠平時下雨,積蓄在這十幾個旱井裏的雨水。


    在這裏雖然說不上水貴如油,但是也必須小心節約才行。


    村子裏也拉了電線,但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至少二十個小時停電,到了周末、節假日、供電所所長老婆的大姨媽來的時候,更是全天不間斷停電,那家家戶戶掛在屋頂的燈泡,與其說是一種照明工具,更不如說是一種代表了整個小山村進入電器化時代的擺設!由於幹旱,這裏能種植的農作物種類十分稀少,沒有機械化操作,沒有水利工程,是真正的靠天吃飯。


    受到季節的影響,整個小山村裏的居民,一年有二百多天沒有任何工作可做。


    女人每天就坐在門前,一起東拉西扯;而本來應該為整個家庭支撐起一片天空的男人,卻集體成為酒鬼,他們天天喝著一種廉價的苞穀酒,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


    在這些男人的酒桌上,能放上幾顆鹹雞蛋,已經是一種很奢侈的享受。


    萬立凱看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那些醉眼迷離的村民。


    他必須承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十分有道理。


    當隻有十九歲的萬立凱,第一次站在教室的講台上。


    麵對三十幾雙孩子的眼睛時,最我也隻能算是一個大男孩的萬立凱。


    也不由自主的在心裏發出了一聲輕歎。


    就連他麵前的這些孩子,眼神也是呆癡的。


    一群已經沒有了靈性,沒有了生命力的孩子,他們未來的人生,會是什麽樣子?由此可見,環境對人的影響力之巨大。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


    萬立凱突然想起了一個笑話。


    有一位記者到偏僻的山村去采訪。


    在路上他碰上一個在放羊的老頭,於是他就走過去問:“老大爺,您在幹嘛呢?”老頭回答:“放羊!”記者又問:“放羊幹啥呢?”“掙錢”。


    記者繼續問:“掙了錢又幹什麽呢?”老頭頭也不回的回答:“娶媳婦!”記者拿出紙筆又問:“娶了媳婦又幹什麽呢?”老頭沒好氣的再次回答:“生孩子!”還沒等記者再問,老頭便大聲說:“生孩子又幹什麽呢?放羊!“麵對眼前這一群目光呆滯,沒有一點靈性,創造力早已經被惡劣的生活乇底禁錮的孩子,萬立凱回想著這個笑話,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笑出來了。


    教室裏突然傳出來響亮嬰兒的啼哭聲,一個小女孩手忙腳亂的為自己隻有一歲多大的妹妹更換尿布,麵對在電視記錄片裏經常出現的一幕,就連萬立凱也隻能搖頭苦笑,但是當他的目光不經意掠過整個教室時,他的注意力被一個女孩子吸引了!那個女學生大概隻有十一二歲,看起來應該屬於膽小內向的那種小女孩,但是她竟然敢在課堂上,公然戴著一付用玉米芯做成的玩具眼鏡,擺出一個煞有其事的表情。


    最過分的是,迎著萬立凱惱怒的眼神,她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惡劣行為而感到羞愧,甚至變本加厲,對著萬立凱擠眉弄眼。


    萬立凱伸手指著那個女學生,命令道:“你,給我站起來!”那個女學生竟然還坐在那裏紋絲不動,直到她身邊的同學伸手輕輕捅了她一下胳膊,她才張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慢慢的站了起來。


    萬立凱沒有再理會她,直接翻開了自己手中的教科書,直到下課,萬立凱也沒有讓那個女學生坐下。


    任由委屈的淚水,不停的從她的眼睛裏流淌出來。


    下課後,雅潔兒把萬立凱請到了自己的房間兼辦公室。


    “對不起,是我沒有把班上同學的情況給你交待清楚……”在雅潔兒的介紹中,萬立凱終於明白,那個被罰站了整整一堂課,名字叫做李蘋的女生,為什麽會在上課時,仍然惡作劇般的戴了一付用玉米芯做成的玩具眼鏡。


    李蘋患有先天性重度近視患者,她的兩隻眼睛視力平均隻有smenhu左右,必須要到正規眼科醫院做治療才可能校正視力,但是幾萬塊錢的手術費用,對於這樣一個年平均收入才幾百塊錢的小山村來說,無疑是一個可怕的天文數字。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李蘋這一生,注定要過著這種半盲的生活。


    她從雅潔兒嘴裏聽說,眼鏡可以幫助她看清楚東西,所以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幅眼鏡,而她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用玉米芯,做成眼鏡的模樣戴到自己的眼前。


    時間長了,竟然讓她養成了這樣一種依賴的心理習慣。


    說到這裏,雅潔兒臉上滿是苦澀與無奈,以李蘋的重度近視,就算是給她一幅近視眼鏡。


    又能如何?這一天晚上,萬立凱和雅潔兒談了很多,談了很久。


    在這一天晚上,萬立凱真正了解了希望工程。


    希望工程是中國青基會發起倡導並組織實施的一項社會公益事業,其宗旨是資助貧困地區失學兒童重返校園,建設希望小學,改善農村辦學條件。


    希望工程自1989年10月實施以來。


    累計資助230萬入學兒童重返校園,援建希望小學8000餘所,培訓希望小學和農村小學教師2300餘名。


    科技部中國科技促進發展研究中心評估表明:希望工程已經成為我國20世紀90年代社會參與最廣泛、最富影響的民間社會公益事業。


    這些數據聽起來相當不錯,但是如果把它平均到中國到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


    這又是多麽卑微的數字?這樣一個從八九年就開始由國家主導,完全從民間集資的“希望工程”。


    到了今時今日,也僅僅有十幾、二十億的捐助。


    和幾年時間,國家就撥給北大、清華、複旦三所大學超過二百億資金相比,這些錢實在是杯水車薪!雅潔兒一開始,她想到了捐款。


    根據希望工程條例,隻要捐二十萬人民幣,就能建立一所鄉村希望小學。


    捐十萬人民幣。


    可以對一所鄉村小學的危舊校舍進行修繕。


    但是當雅潔兒用了六個月時間,去考察希望小學後。


    她改變了主意。


    將近二十年時間,建立了八千多所希望小學,但是這些希望小學建成了以後呢?二十年時間,卻隻培養出兩千三百名小學教師,這注定希望小學與教師來源之間產生了巨大的數字差異。


    師資力量嚴重不足,已經大大阻礙了希望工程的推進,而最令雅潔兒無法接受的是,在很多學校,民間捐贈的圖書,一直封存在學校的圖書室裏,卻不對學生開放,原因是學生對這種課外書並不感興趣。


    很多希望小學裏有電腦室,但是這些電腦室更從來不向學生開放,隻能成為老師平時休閑娛樂的工具,原因是沒有後續的資金,來保障這些電腦的日常使用及維護。


    至於什麽化學試驗室,物理試驗室,很多更成了老師的休息區,化學儀器是有,化學試驗室是標準配置,必須建立,但是……如果把這些試驗室對學生開放,在教學過程中產生的實驗材料消耗,上哪裏去補充?想想看也對,有誰在捐贈了一批化學儀器後,還會定時定量的向希望小學捐贈各種化學試驗用的原料?想等教育局撥款來補充,別傻了!多少地方的鄉村小學,學生樣還沒有課桌沒有板凳,玻璃窗上隻能釘著塑料布,北風一吹就“嘩啦、嘩啦”的亂響,多少村鄉小學教職工每個月的工資隻有幾百塊錢,還被拖欠了大半年……說到用錢,教育局手裏才攢著幾毛錢?僧多粥少眾口難填,至於你要求資金補充學生們試驗用的化學原料,還是無限期限的等等吧。


    說到這些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事情,雅潔兒滿臉的憂愁。


    在中國各地,不知道有多少象她這樣的人,抱著“有錢要用到實處”的想法,創辦了私立希望小學。


    但是麵對大環境,他們這樣一批人,相對而言隻能算是滄海一票。


    九年義務教育,麵對這種無奈的現狀,也同樣顯得過於蒼白無助。


    “男孩子不讀書,隻會毀了他們自己一輩子,而母親是孩子的第一位啟蒙老師,如果女孩子不讀書,那麽毀的可就是兩代人了。”


    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雅潔兒留在了這片荒涼得連建立希望小學都不夠資格的山村裏。


    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雅潔兒不但全額免去女學生的所有學雜費,她更在附近十幾個山村裏不斷遊走,四處家訪,遊說那些父母,把自己的女兒送到了學校裏。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把雅潔兒走的山路加在一起,可能已經可以從北京走到上海。


    到了最後,萬立凱看著雅潔兒的目光裏麵,除了尊敬還是尊敬。


    雅潔兒做的這一切,能影響到的,隻是少量的一批人。


    但是她已經足夠稱得上為國為民俠之大者!但是在萬立凱的心裏,卻在轉動著一個疑問:“下一代,為什麽要把希望放到那些孩子的下一代上?麵對這樣一個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爭,也沒有任何動力的環境,他們仍然要在這裏生存的下一代,又憑借什麽。


    去完成父輩賦予他們的希望?”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萬立凱發現,當他給麵前的這些孩子,講起火車。


    講起計算機,講起宇宙飛船的時候。


    他麵對的是一雙雙迷茫的眼睛。


    這些東西離這些孩子們真的太遙遠了,遠得讓他們根本無可捉摸。


    隻能看著教科書上的圖片,來努力思索這些東西的真實麵貌。


    萬立凱真的沉默了。


    第三天早晨,雅潔兒在叫萬立凱起床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萬立凱已經不在了。


    望著空空如也的床鋪。


    再看看疊得整整齊齊。


    明顯根本沒有動過的被褥,雅潔兒在萬立凱的房間門前站立了好半晌。


    最後她還是像往常那樣,係上了圍裙,開始為學生們準備早餐。


    等一天的課程結束的時候,雖然知道就是萬立凱不辭而別,但是雅潔兒仍然忍不住又去了一次萬立凱的房間。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雅潔兒的心裏不由湧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雅潔兒最後在心裏發出了一聲輕歎,“這裏的生活條件的確是太艱苦了,也許,他一輩子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了。”


    但是,雅潔兒想錯了。


    一周後,就在雅潔兒又重新習慣了一個人支撐學校的日子時,一支以大功率越野車為載體的運輸隊,浩浩蕩蕩的殺到了這個小山村。


    一群工作人員隨之圍繞著雅潔兒的小學校,開始忙碌起來。


    雅潔兒驚訝的看著這些工作人員,把太陽能電池板安裝到山坡上,連帶送進小學校裏的,是十二組高容量蓄電池。


    而那個帶頭把兩台計算機搬到小學校裏的,不是那個連招呼也沒有打,甚至連個口信也不留,就趁夜逃跑的萬立凱又是誰?萬立凱隔著好遠,就放聲叫道:“師娘,我回來了!”而在萬立凱的身後,赫然是一群搬著電視機、電冰箱、微波爐等全套家用電器的工作人員,最令雅潔兒哭笑不得的是,萬立凱竟然以“師狼應該努力保護嬌嫩皮膚,杜絕稻草爐灶”為口號,為她帶來了一個液化氣灶,外加餐廳廚房才會使用的兩大罐液化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液化氣足夠雅潔兒用上兩年!可能是對水桶裏撈出來一隻死老鼠的記憶實在太深刻,萬立凱竟然一下子就在學校裏安裝了三套小型淨水係統。


    看著一群人在萬立凱那個混小子的帶領下,在自己的家裏進進出出,把各種和這個山村格格不入的家用電器和娛樂設備,毫不羞赧的放進小學校裏,麵對這種情況,雅潔兒的脾氣再好,臉上也忍不住揚起了一絲惱怒。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走到了雅潔兒的麵前。


    “對不起,打擾了。”


    這個男人一開口,就展現也良好的教養與風度,“我叫蘇光華,是萬立凱的二舅。


    我們這一行多有冒昧之處,還請您多多見諒。


    但是……我想您應該不會拒絕一個同樣熱心於希望工程,希望把自己贈到的錢,用到教育事業上的人,對您這所學校的捐贈吧?”看到雅潔兒唇角略略一動,最後卻終於沒有說什麽,蘇華光卻笑了,“我想您是想問我,為什麽要捐贈這些和教學根本搭不上邊的東西,而不是直接捐贈書本和文具吧?”雅潔兒略略點了點頭。


    “五天前萬立凱找到了我,提出讓我出資捐贈您這個學校的想法,當他把采購清單交給我的時候,連我這個二舅都瞪大了雙眼。


    您可能不知道,這個小子竟然還理直氣壯的要求我在捐贈的物資中,加入兩台遊戲機。


    而我最後也真的答應他了!我不但為他買了市麵上最新款的遊戲機,我更為他買齊了所有遊戲外置配件,並把它們一起送到了您的學校。”


    雅潔兒驚詫的望著蘇華光,她怎麽看蘇華光也不是那種會和萬立凱一樣發瘋的人物。


    “是立凱的話打動了我。


    立凱當時對我說,如果這個小山村就是幾百年前,實行閉關鎖車政府的滿清政府。


    那麽,他現在就是用重炮轟開這層壁壘的列強!”蘇華光的嘴角揚起一絲引以為驕的微笑,他輕聲道:“立凱認為,這個小山村實在太平靜了,平靜得猶如一潭死水。


    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外力衝擊,沒有在他們的麵前展現出一個遠遠超越他們,甚至是超越他們理解範圍的生活狀態。


    他們可能永遠也不可能真正明白,自己的生活和外界相差空間有多遠。


    那樣他們也許永遠也不會找到,通過努力奮鬥來改變自己人生的理由!”蘇華光最後,對自己說的話。


    進行了一個簡單的總結:“嫉妒,有時候也能成為一種強大的動力!你們至少能用自己的實際行動。


    讓這些隻知道機械性的活著的人明白,什麽叫做生活!”整個小山村徹底轟動了。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


    雅潔兒的小學校裏仍然***通明,一群孩子圍在萬立凱的身邊,看著他用振動模擬器操縱器,玩一款最新的賽車遊戲。


    出色的聲光效果,緊張的節奏,外加萬立凱時而驚叫。


    時而大笑的出色表演。


    牢牢吸引了身邊第一個觀眾。


    第一次接觸到了這種遊戲機的孩子們,在他們呆滯的雙眼中。


    終於閃現出了光彩。


    而在雅潔兒的房間裏,正是賓客滿屋,幾乎所有的人,都瞪大了雙眼,看著那台正在播放綜藝節目的液晶電視機。


    就象萬立凱期望的那樣,他和二舅蘇華光聯手,的確給這個太過平靜的小山村,進行了一次不亞於九級地震的猛撞!但是,這一切並沒有結束……第二天,萬立凱和雅潔兒帶著學校裏所有孩子,跟著送貨的車隊到達了山腳下,再搭乘蘇光華已經包租好的旅行客車,進行了一次都市三日遊。


    在第一天,萬立凱請所有的學生,都吃了一根奶油冰棍。


    當他帶領這些學生再次經過那些冷飲店時,所有孩子的眼睛裏都發著光,他們都用請求的目光望著萬立凱,但是萬立凱卻故意當作沒有看到。


    看到雅潔兒臉色微動,似乎準備自己掏錢請學生再吃一次奶油冰棍,萬立凱對著雅潔兒連打眼色,阻止了她的行為。


    當晚上這些孩子們都在旅社陷入甜睡,萬立凱和雅潔兒一起檢查的時候,他們看到有些孩子就算是睡著了,嘴裏仍然叨著奶油冰棍裏的木棒,其中有一個孩子,甚至已經把木棍的一端給嚼爛了。


    輕輕從那個孩子嘴裏取出已經快嚼碎的木棍,雅潔兒輕歎道:“何必呢?反正又沒有多少錢,他們喜歡的話,就讓他們多吃幾次吧!”萬立凱沒有回答雅潔兒的話,他突然問道:“師娘你知道我原來參加的遊戲戰隊,為什麽叫‘暴熊’特種部隊嗎?”雅潔兒搖了搖頭。


    萬立凱昂起了頭,他沉聲道:“熊,是自然界一種很強大的動物。


    每一隻小熊,都是由母熊帶大,但是從傳統意義上來說,母熊並不是一個好的母親。


    它們教導小熊如何去分辨可以食物的植物根莖,但是在捕獲獵物後,它們卻往往會把整隻獵物徹底吃掉,根本不給小熊留一點點肉渣。


    但是它們卻會故意留下一點獵物的鮮血,跟在它們身後卻什麽也沒有得到的小熊,隻能伸出舌頭,舔舔落到地上的鮮血。”


    說到這裏,手裏還捏著那根一端被嚼爛的木棍,同樣了解熊這種動物習性的雅潔兒,已經明白了萬立凱的意思。


    小熊如果想要再品嚐到這種鮮血的味道,甚至是想要吃到母熊從來沒有讓給它吃的獵物的肉,它就必須要學會自己去捕獵!相同的道理,這些眼界已經被打開的山村孩子,如果想再吃到奶油冰棍,想再吃到漢堡,想要再享受到都市裏高度物質文明帶來的便利,他們就必須要學會走出那個小山村,學會改變自己的生活,跳出他們祖祖輩輩,都沒有跳出來的***!隻是一根冰棍,萬立凱就在這些孩子的心裏,種下了欲望的種子,不用等到下一代,他們自己的身上,就會有一顆不甘再沉浮於小山村的心。


    隻是,利用這種大自然強存劣汰的法則,來強行扭意識,對一群生長在山村的孩子們來說,的確是殘酷了一點!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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