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8-10-14


    觸目即黃……他的顏色……這明黃的世界裏那薄綃輕紗遮掩著飛龍舞鳳的的鎏金高床。


    頭上的頂幔上,正中飛舞著一隻浮雕般的五爪金龍,下身半掩在以藍色絲線織就而成的雲中,若隱若現……


    正如……此刻正伏在我身上的真龍天子……一時,氤氳的空間散發出的高溫讓人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讓人臉紅眼跳的靡靡之香縈繞滿鼻,是那久違了的檀香……混合著我和他歡好後的麝香。


    他那涔涔的汗不斷地從額上滑落,沿著我雪白的頸項沒入那高聳的溫香,我的纖手撫上他那汗熱的頸際,讓他輕輕靠在我的肩側平息著剛剛那高熱的激情。


    一切仿佛恍若隔世……瞅著這個和我合為一體的男人,象是造化給我們開了個惡作劇的玩笑卻又讓一切都回到起點。但是現在心裏隻是滿滿的感激,真的……隻是感激,感激老天,讓我回到他身邊……感激燁兒,你還記得我,愛著我……輕輕地在他微閡的眼上烙上一個吻。


    我的吻竟然帶出了一顆晶瑩的淚珠,他的……怎麽了?


    "現在的幸福真怕是夢,本來以為已經習慣孤獨……不覺得苦。"晶瑩的眼珠帶著熒熒的波光:"但是現在我又能感受到幸福……謝謝你……姑姑,在那另外一個世界裏你可比燁兒還苦?不過,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願意是我來承擔這十年的分離,那絕對是折磨,而我……不願意你受折磨。"


    說得我鼻頭酸楚,我的燁兒受的什麽折磨和痛苦我應該比他還清楚,現代的三個月的痛我已是如蛆跗骨,而他……一晚上他絮絮叨叨地問我這些日子過得可好,晚上可有人幫我蓋被子,吃飯可還記得先暖胃,家裏有些什麽人……問得我眼淚漣連,我的一切讓他都那麽好奇。


    自己的良人是一個接受各種文化和知識的明主,後世不是說他博學多才?所以決定告訴他我的所有的秘密……除了那來自未來的秘密。


    果然,他對我所在的那個國家的"夷之長技"非常有興趣,說有機會一定要派遣人去接我母親和姐姐來中國,我……百口難辯。這一晚上我說的話全是漏洞,我看他也不十分在意。


    當我給他示範我的"美瞳"和染發劑,他笑稱本來心裏都已經接受準備有個番婆夫人了,不過幸好幸好。


    想到這裏我不由問道:"如果我真是白天那個樣子,你可怎麽把我帶回去?"皇家宮儀規矩有多講究和嚴厲我是知道的。


    "你隻要沒變成男人,我就能把你弄回宮去。現在的欽天監正南懷仁和以前我的瑪法湯若望不都是西洋人嗎?大臣都可以用洋人,何況是你。"他看我一眼仿佛我問得多此一舉。


    心裏的狂喜和滿足慢慢彌散開來……原來他眷戀的一直是我嗬,作為蘇麻的我,作為現在葉茉兒的我。


    高興之餘不由得扭了一下身體,"燁兒,你對我現在這副模樣可還滿意?"


    這個可是你老婆真身,如果你敢說不滿意……哼哼,小心你後半輩子幸福。


    他看看我的臉,我眨眨我的大眼誘惑他……他再看向我的唇,我膻口微張,朱唇輕啟,滿意地看到他喉結微微一動……順著他的眼睛……落在我那軟膩溫香的高聳雪色上……再往下……


    我聽到吞口水的聲音,對上那雙已升起氤氳的深黯眸子……嗬嗬,看來他該死的滿意……


    "姑姑,這十年就燁兒一個人在變老……而你……你的樣子卻越來越年輕了。"


    愛憐地親親他滿布青茬的下巴,用身子摩擦他的,看到他眼神變得熾熱起來。他的分身已經開始不聽話了,正如他的手……


    "不是老了……是我的燁兒變大了!"我喘息著說。


    "哪兒大了?"那壞人眼神狂涓戲謔道,我和他都同時能感受到是"哪"大。


    "哪兒都大!啊……"他稍稍一動,我感覺到和他結合的地方微微生疼,想起自己剛才還是處女,現在……


    那水蜜被他的漲大充滿盈實的感覺是那麽讓人酥軟迷醉,雖然已經和他算是老夫老妻了,可這個身子還是第一次和他親熱,哦……不,馬上第二次了……


    "還痛麽?"見我皺眉,他繃緊著在我身體深處正蠢蠢欲動的欲望不敢動作。


    "對不起,姑姑,知道是你這個身體的第一次,可我控製不住自己要你……"他喃喃在我耳邊說著情話。


    等待開始的微疼過去,那讓人眩暈的酥麻感覺慢慢傳來,我對他邪邪地一笑,扭動著蛇腰,誘惑著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男人。看他不相信地喘息個不停,我笑得更加嫵媚開心……


    "啊……女人,是你自找的,你這個妖精……"他開始放任自己的欲望宣泄。


    哈哈……小妖精成功地俘虜了貌似威嚴的高貴金龍……


    燁兒,小妖精其實也想要你……跟著他的律動,讓他帶我進那激情的天堂……我們的天堂。


    縱欲的後果就是我現在的樣子。


    腰快要直不起來,全身酸疼,上上下下象被重物碾過一般,更別提滿身遍布的熱情痕跡……青的,紫的,粉的。


    讓我氣惱的是為什麽就我象個被害人,那個肇事者卻沒事一般,眼睛都沒有閡上半刻鍾,"叫起"的聲音一響就直接換好衣服去前營那"天蓬".據說今天是"多倫會盟"的最正式的一天,要改整個漠北喀爾喀蒙古為漠內蒙古那樣的49旗編族,還要比對清廷編製封各藩王爵位。這麽重要的大會,他……有精力嗎?我深深懷疑……明明停止熱情的時候我已看見天明。


    "請娘娘更衣。"如黃鸝一般的柔美女音,似曾相識。


    紗質的屏風後梳著旗髻的一個朦朧的婦人身影。


    見她巧笑嫣然,婀婀婷婷地踩著一雙花盆底子旗鞋,烏鬢高聳,一條翡翠的扁方挑起串串珠翠。皮膚紅中透白,挽起的把子頭象征著已婚的身份。她穿得華美,身材豐腴……又出現在這帝帷……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即要麵對十年後的他那多彩的後宮,如雲的妃嬪,曆史上他這個帝王除了博學古今出名之外不就是還以多子多妻的"特長"而聞名嗎……沒有想到的是歡聚後的第二天你就讓這血淋淋的事實杵在我麵前讓我麵對……是想讓我先習慣嗎?


    好個玄燁!謝謝你費勁心思地找人來提醒我!提醒我現在已經是十年後了,行情不一樣了麽?


    如果是在京城……我認了!從來沒有想過會獨享皇帝的雨露,可,這裏是蒙古,這蒙古會盟的政事大會他還帶著寵妾!我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微顯過分福氣的身軀,和那笑得如這草原的天空一樣純淨的臉……一臉幸福的模樣。頓時銀牙輕咬,燁兒!看來你還真寵愛她!


    "別叫我什麽娘娘,我承受不起!"徑直起了身來,對她沒有好氣,原來妒忌的滋味真是酸的……又酸又澀,難受無比。


    她怎麽還是在微笑?是在炫耀嗎?突然覺得她那嘴角的淡笑礙眼極了,虛偽!


    看也不看她一眼,轉過屏風,拉過架上的那件蒙古長袍和紅坎肩。想起了阿敦的好……燁兒!你可知道,我現在穿的還是你的敵人送的衣服,唏噓著正準備穿上……回現代數月已經改掉了讓別人為自己穿衣服的腐朽陋習。


    一隻暖乎乎的手卻拉住我的袍子,"娘娘,昨晚全公公來囑咐鶯兒準備一套旗裝,我和可汗來多倫一時匆忙沒有想到會有貴人……這套衣服還請將就,是臣妾自個兒換用的,實在拿不出手,還請……"


    果然……屏風後的案子上已經擺著一個大擱盤,上麵正碼放著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行頭",團繡彩蝶旗袍、綴流蘇的高跟旗鞋、靈芝狀的如意鎏金扁方……還細心的準備著兩隻翡翠珠花,和幾朵活似剛剛離開枝椏還帶著露珠般鮮嫩的粉色的花兒,說不清楚名字,象芍藥又似牡丹,看著很是美麗。


    應該是傾其她所有了吧,仔細著比對案上那套和她身上的裝容。她,倒是把最好的都留給了我……可這個名字?鶯兒……


    一張記憶中的紅撲撲的蘋果小臉浮現起來和麵前這張笑容可鞠,看起來近三十的婦人卻還帶著點純淨的孩子稚氣……啊……是她!


    那年,第一次和燁兒去南苑秋禰……


    "娘娘醒了,奴婢鶯兒伺候娘娘更衣。"穿著小襖裙的小姑娘,紅撲撲的臉蛋非常討喜。


    "叫我宛儀,你好象不似宮裏這次一起來的?"聲音也如她名字一般如黃鶯歌唱婉轉好聽。


    "我阿瑪是圖海,以前我在禦茶房當值,估計婉儀沒見過我。"她笑嘻嘻地道,"這次我和我弟弟一起來南苑的呢,弟弟東爾加今早已經被曹寅大人選中以後伺候皇上一起''布庫''武習教練呢。今天全公公叫我以後在帝帷伺候宛儀。"


    記憶的片段象回放的膠片,慢慢定格在麵前這張輪廓相同的臉。


    啊……她都……這麽大了,記憶中還是個孩子呢。她剛剛提到可汗……難道她給嫁到了這蒙古,我離開這裏的時候她還是個侍女呢,按道理說,她沒有這個身份啊……圖海……嗬,心裏霎時開朗,怎麽忘記這員三藩時期有名的悍將,定是封了公或伯的爵位,燁兒又沒有公主可嫁,嗬嗬,鶯兒自然可以來和親……


    "你父親圖海和弟弟東爾加現在都可好?"我柔聲問著這個我心目中還停留在小姑娘模樣的鶯兒身上。


    "啊,娘娘知道我阿瑪和弟弟?"


    唔……想起自己目前的樣子,對她而言可是個陌生人的外貌……抑或……異族人,無奈的拉拉低迤在胸前的我的幾綹褐色長發。一會得溜出去找尤裏要黑色染發劑才行呢,他那幾個侍衛不都染成黑發了麽,肯定還有剩的。不然……褐發的宮裝女人出現在天朝皇帝的帝帷中晃悠,想不轟動都不行!


    "定是萬歲爺說起的吧,皇上對娘娘可真是好呢。"她笑笑又說道。


    "臣妾弟弟這次也來了多倫,現在跟著萬歲爺在前營和蒙古的各位王爺''會盟''."她說起她的弟弟口中不無驕傲。我想起那個記憶中敦實的十餘歲的和燁兒練習"布庫"的男孩……心裏柔軟起來,看來東爾加做了皇帝眼前的禦前侍衛了,這一家人從老到少算是為康熙朝,竭盡全力,人人效忠。


    半透明的牛角梳子從我頭上滑過,她的手小心的拉直我頭發的微彎的卷曲,然後快速利落地在尾部挽了燕子尾似的旗髻,用幾隻細小的發卡固定。左右端詳了一下,似是滿意,點點頭,拉過一扇鏡子過來。


    攬鏡照來,哇……那鏡中的麗人是我嗎?在現代倒是對自己的容貌自信,原來裝上宮裝……更美,明眸皓齒間,保留了蘇麻以前氣質的那份從容沉靜,又多了幾分女性獨有的嫵媚與風情……除了這頭發的顏色配這身打扮看來還比較怪異。


    燁兒昨天已經看似對我身材很滿意,那我現在這個樣子出現在他麵前……嗬嗬,心裏滿滿是期待與欣喜,真想他即刻回帳看到我的樣子的反應。女為……悅己者容。不知道,我能否取悅他?


    "萬歲爺極少對哪個娘娘這麽用心過,就算是外貌長得極為象''她''的良常在和神韻極似''她''的德妃也不曾這些年北巡蒙古帶在身邊,同住這帝帷。"


    雖然不知道她說這話用意是什麽,但是……起碼知道一點,敢情玄燁這十年新納的妃嬪都貌似自己?哦……是蘇麻喇?心裏卻又是酸楚又是好奇,真想馬上看到那幾個曆史上的寵妃有多象以前的自己,會不會象是在照鏡子?嚇……


    "你說的那個''她''是誰?"她又是怎麽知道的我記得我和她也就南苑一麵之緣。


    她恬然地微微一笑:"康熙十四年我就被調撥進了乾清宮,聽出家前的''蘭兒''姑姑說''她''的名字是禁忌,姑姑隻說''她''是乾清宮的太陽,說的時候很悲傷……我想,應該是皇後娘娘吧。"


    什麽!!!蘭兒出家了?猶如晴空霹靂,我的好姐們蘭兒……我沒有死啊!這十年到底還發生了什麽?


    "你說的乾清宮的蘭姑姑為什麽出家?還有翠兒呢?翠姑姑呢?"我語氣端急,紅著眼睛急切的看著她。


    她吧嗒吧嗒眨著眼睛好象沒有搞清楚我此刻為什麽這麽大的反映,但是又在思考著要回答我的問題,一時臉繃得通紅開始口結起來:"這個……這個……"


    看來我嚇到她了,但是也不想解釋原因。拍拍她手,我叫她別急慢慢說。


    "我……隻是聽說,皇後薨了以後乾清宮的蘇麻喇嬤嬤為給皇上祈福就在宮內出家了,蘭兒姑姑一年後也跟著出家了。翠姑姑在我離開宮前還在的,是純僖長公主的教養精奇嬤嬤。"


    啊,蘭兒定是因為悲傷才出家的,蘭兒啊,我又回來了……等我回宮……告訴你秘密,一切都會好的!可是,這個出家的蘇麻喇又是誰?我真是滿腹謎團,當年……燁兒都安排了些什麽?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宮……那仿佛比現代更屬於我的地方,我的存在本來就有無數的秘密……可,燁兒又給我套上了別的"秘密".


    因為有了好奇與期待,我的心不再浮躁慢慢沉澱下來,我開始端詳著她……


    環境真能塑造一個人,多年的宮廷生活已經讓我養成了事事推敲和分析別人話中之話的習慣。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定定地注視著她的麵部表情,不想錯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在我的眼光下她仿佛不自然起來,麵頰生暈,象被人看穿了把戲的做了錯事的小孩,不敢對視我此刻淩厲的目光,支吾地說道:"那個……全公公告訴我,您是個大貴人,叫我來好好……"


    討好我?服侍我?全公公啊……你可真是人精!不過,全公公做事向來是恩怨分明,別人不對他好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絕對不會做什麽雷峰。我倒是知道圖海以前和他有私交……既然指點這個丫頭來找我……難道這個丫頭有難言的苦楚?


    "說吧,有什麽事情想告訴我?或者想我告訴皇上?"


    她沒有料到我如此直接,臉色突然轉白,輕輕地"啊"了一聲,楞楞地瞧我一眼,看我鼓勵的眼光,她囁嚅了幾聲終於說出口來:"我家紮薩克圖可汗雖然屬於喀爾喀土謝圖汗部,可是和土謝圖汗部下數個旗主有過不合,這次會盟之前就聽說要把整個喀爾喀化成一個汗國由天朝任命旗主治理……我們的領地不大,如果又劃進了土謝圖汗部……"


    唉……原來是這個,也許是蒙古各王公會錯意了,按照曆史的記載多倫會盟的康熙可一點沒有改變舊有的旗主、藩王的權利,隻是重新按照清廷改了編製而已,可沒有任命一個什麽統一的漠北大汗啊……嗬嗬,人啊,一有了點權利就怕失去,我很理解她和她的可汗!不過這次她真的是多慮了。


    "放心吧,你們的封地采邑依然是你們自己的,你們仍舊會是那塊土地的主人……以後說不定還會多了朝廷俸祿,隻會是好事不是壞事……"我拍拍她手言道。


    她似有點迷惑,不過看我這麽肯定,決定信任我,臉上有綻開了象這草原的天空一樣純美的笑。


    "娘娘……我相信你。可我想知道,你為什麽這麽確定,是皇上告訴你的麽?"


    "不是!皇上呀才不會給我說這些。"


    那你為什麽還這麽肯定……她睜著如水的大眼看著我仿若問道。


    "因為……我是他的太陽,乾清宮的太陽……嘿嘿。"囈語般地自言自語,也沒管她有沒有聽清,眯眼看向那草原的旭陽。


    正如那牛皮帳篷的窗外……屬於草原的那塊水晶般的蔚藍天空的正中,已經升起的紅彤彤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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