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8-10-14


    迷迷茫茫中,隻記得那雙眼……如雲如夜如山,又如海……盈滿眷戀。[]


    如果沒有


    橫逸的衣袂


    與金色的臉龐


    還會認得你嗎


    如果沒有


    溫柔的低語


    與透明的眼神


    思念會有多深


    如果不來拉我的手


    如果不頻頻的回頭


    會不會跟你走


    我要如何愛你


    才能穿越浮華


    穿越時光


    不虛妄不癲狂


    纏綿悱側如歌般的哼唱渺渺嫋嫋,象山澗徘徊的輕霧,細細靡靡地傳來。很好聽的女聲悠揚,是誰在那裏歌唱……


    “是你……是你的自性在歌唱。”


    薄薄的霧靄中,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是我在唱?我是誰,你又是誰?


    一絲微風卷走幾縷雲般的薄霧,那個熟悉的背影……等等我啊,不要走!聽我呼喚他緩緩側過頭來……


    迷迷茫茫中,隻記得那雙眼……如雲如夜如山,又如海……盈滿眷戀。


    “別走!等我!”


    終於抓到了他的手,溫溫的滑滑的。怎麽細膩柔嫩宛如女子……我努力撐開了異常沉重的眼皮。


    “宛儀醒了!宛儀你終於醒了!!”


    眼前穿一身右紉的湖藍旗袍的女子拉住我的手驚中帶喜,音帶哭腔,模樣清麗可人,兩隻眼睛紅紅腫腫,許是多日哭泣。哦……原來拉住的是個女孩,而不是他……我失望地鬆開她的手。


    朝她身後瞧去……呀,沒想到屋裏站了那麽多人,見我醒來俱是一片喜色,開始忙活著什麽,靜悄悄地卻井然有序。


    這氣氛說不出來的詭異,我該死的到了哪裏?


    這女孩推開了裏室的楠木雕花窗,讓陽光和帶著點金桂微香的清風直泄進,立刻,不覺得那麽氣悶。


    皺了下眉頭,往東開著的那扇窗戶瞧去,明媚的陽光刺痛了我的眼,稍微眯了下等待這幾秒鍾的不適。


    一蓄著半顯花白的山羊須的官員,穿戴著五品文官白鷳補服打扮,被一嬤嬤模樣的人引來,半眯著眼號起脈來。


    藍寶石……呀,好大一顆,陽光下那寶石顏色純淨通透,折射出貨真價實的天然a貨才有的幽藍光芒,斯裏蘭卡級的藍寶石!眨了下眼,我盯著他頭上官帽的頂珠出神……


    白鷳補服,藍寶石頂,應該是五品文官了……腦海裏突然出來的認知讓自己嚇一跳,咿——我是怎麽知道的他是五品的,就象常識一般種在腦子裏似的。


    一時發怔,難道……


    體彩、福彩期期買,連個50都沒中過,怎麽可能……太不可信了!我甩下頭,收拾起這個虛妄的想法,唉……這個劇組真有錢,道具衣服都舍得用真貨。


    “小姐,這是哪個劇組?”我喚著第一眼看到的梳著髻的那個女孩,湖藍的單袍,綰著尾髻,清宮裏高級宮女的打扮。


    “乾清宮啊,宛儀,我是額真,你怎麽叫我小姐?”她驚恐地摸摸我的額頭……很涼。


    她輕舒一口氣:“嚇得奴婢查點要去追回剛剛的太醫院院判大人了。今兒皇上在大殿視朝,安公公已經去前朝去告訴小九子你終於醒了的這個大好消息,不知道皇上知道了會多麽歡喜。”


    聽她越說越離譜了,中國人民都解放多少年了,還把皇帝說出來!


    “stop!你們是把我打哪弄來的就把我從哪放回去!我忙著那,沒功夫參加什麽願望漂流,夢想成真的什麽節目……哦!我想起來了,我在太和殿那等李菲來著,被根木樁砸到……”


    “宛儀!太和殿十八年那次失火已經化為灰燼,現在都還沒修呢!”這丫頭楞楞地看著我瞪大了眼睛。


    “胡說!在修呢,迎奧運而已,看吧,2008年奧運會前肯定修好!”


    聽我說話,她慘白著臉,哭喪著對一個嬤嬤道:“翠姑姑怎麽辦?宛儀人是醒了,可神智卻是不清,皇上一會來看到這樣子可……”說著說著又似要掉眼淚。


    唉……受不了,還真入戲,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轉轉頭、伸伸腿,摸了把帷幔上這精致的刺繡,本小姐這就走人吧……緩緩地,我爬起身來。


    那叫額真的丫頭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後麵,見我腳下發軟,扶我靠在窗前的軟塌上歇息。


    “皇上回宮!”聽那延綿的高高低低一段一段傳來,我心突地一緊。


    這像被人掐著脖子發出的尖細的嗓音仿若閃電劃破我腦海裏的那團黑霧,閃過記憶中的那個影子,就那一瞬,又歸於黑暗。


    細想……頭卻隱隱作疼。這叫額真的丫頭扶我靠在窗前的軟塌上


    聽得門外有些微響動,一穿太監服飾的公公進來,也不言語,肅著臉,“啪啪”地擊掌兩下。頓時,屋裏頭的人不管上手做著什麽活計,此刻俱都放下非常有默契地速速退到牆根處低下頭跪著。


    嗬,什麽大人物要來了,演戲演到這份兒上,至於嘛。勾起嘴角,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那泄進一室璨陽的門口瞄去……奇怪地,心中有絲莫名的期待。


    朝南開的雕漆木門外響起“嗒嗒”的整齊步履聲,快到門口時卻又安靜了下來,被正午的陽光拉得頎長的一個人影在門光滑如鏡麵的地磚上慢慢成形。


    明亮的陽光在他身後拉出一道光暈,他的臉隱在光影裏我看不十分真切,隻瞥見那高大的男人頭上那冠帽上四條金燦燦的盤龍頂起一顆鴿蛋大的東珠,在陽光下發出攝魂奪魄的輝芒。


    “茉兒!”他朝我靠著的軟塌方向看來,語氣急切而又驚喜。


    “噯!”他在叫我名字?下意識的我應諾了聲。


    他揮手不讓捧著常服準備給他更衣的兩名內監的靠近,一陣風似的大踏步過來……等我回神時,已被他圈在了自己懷裏。


    那眼……溫潤如玉,燦若晨星,正熒熒閃閃述說著什麽。


    “你終於醒了!”他鬆了口氣似的把我擁得緊緊地,嘴角、眼底溢著滿滿的欣喜。


    控製不了自己的手似的,不經意就已伸出,想去觸摸那仿佛已千萬年不曾見的輪廓。


    那發梢,那鬢角,那眉眼,那鼻梁上的幾粒淡白“雀斑”……麻子?


    還有那暖暖的潤潤的唇……緩緩往下看來,此刻,隻覺得渾身燒成了一片,醉死人的紅霞就這樣爬上了眉梢。


    因為……


    這唇隨即輕輕地貼上了我的,炙熱滾燙而又深情的吻猶如冬日裏最後一縷煦陽的溫暖,讓人沉溺著慢慢窒息,卻始終不願放棄。


    他的氣息……慢慢縈滿我的口鼻。


    唔……天,我在做什麽?我甚至都不認識他!突然回過神來,一瞪眼我死命地把他推開。


    “你!你是誰!這可是我的初……初吻唉!流氓!”嗯……菩薩明鑒啊,雖然初吻早在幼稚園的時候被同桌的小流氓給偷去了,不過也算,算還沒被成年男人吻過的初吻。摸摸鼻子,暈紅著臉,對著他嚷道。


    “流氓?什麽……茉兒?”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一臉發窘的女人,伸手過來……


    “流氓!登徒子!你非禮我!我都不認識你,你就對我這樣!你你你!不要以為你長的俊!”拍開他的手,我環視屋裏被我的話嚇得早早縮在一邊發抖的太監宮女打扮的“演員”,冷笑道:“估計你還是個劇組的大牌,告訴你,姑娘我最最不希罕的就是你這樣輕佻的男人!”


    “啪嗒!”捧著裝有衣冠服飾的漆盤盒子的那個太監模樣的人,像害了軟骨病般手一滑讓漆盤掉地,臉色慘白的跪在那連連磕頭。


    “皇上,宛儀自醒來就說著讓奴婢們不懂的話,誰都不認識了,嗚嗚……奴婢懷疑……懷疑宛儀被魘鎮了,迷失了心智。”額真終於忍不住,跪著哭出聲來。


    “服了!你們有完沒完!趕緊吧,在這樣鬧下去我要報警了!”看他們這樣做秀,我真的好無奈啊,瞥了眼那扮皇帝的男一號……唉,可惜了,天生的王者貴氣是裝不出來的,長得……也還養眼,可惜人品不怎麽好。


    見他眯著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我,我狠狠地瞪了回去,他眼底一絲陰騖閃過。


    “剛剛你們聽到宛儀說什麽了麽?”他掃了一圈屋裏的眾人,輕聲問道。


    “奴才們什麽都沒聽到也沒看到!”嗬……回答得倒是異口同聲,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般響亮。


    “很好。”他瞥了眼身邊的一個內侍,“傳太醫院李安民。”


    “嗻—”


    那貌似機靈的小子,爬起來時偷覷了我一眼,眼神異樣,夾雜著一絲擔心。


    紫禁城的上空依舊天藍如洗,隻聞得掠空而過的飛鳥偶爾的啼聲。


    “我真的很清醒!真的!隻是被那木樁砸了一下而已,剛才那個老中醫不也說了麽,本小姐神智清明。”剛又被那山羊胡須的老頭再次望、聞、問、切,“診治”一番,隻是很奇怪的,這個“山羊須”越是說我神智清醒體無大礙,這男人的臉就益發黑臭。難道我身體不正常、不健康、大病未愈他才高興?


    被他一直拉著經過乾清門,徑直往前朝三大殿方向而去。一出乾清門,他鬆開手讓我跟在他後麵,這時候不知道哪變出來一把巨大的黃色蓋傘,上麵繡滿雲龍紋極是精致。一名身材高大的太監服飾的大漢持著大傘跟著,為他擋住毒辣的烈日,遮出一片涼蔭。


    不知道為什麽越走心裏越是發虛,往四周瞧去,發現這個劇組的實力不能僅僅以“牛”字形容。整個故宮被裝飾得簇新,連那些“nosmoking”的標牌和保護丹陛上的鐵柵欄都去了個幹淨,這廣場,這台階的石頭也被修葺一新,和以前的故宮相比,如果說還有什麽相同那就是這外觀輪廓依舊,可細看卻是完完全全的改頭換麵,更加尊貴、莊嚴、大氣。


    最讓我服氣的是,我們一行人走哪,這穿著古代服飾的演員就跪哪……真是敬業啊!嗯……還有,那些侍衛大都是國旗班調來的吧,個個身材高大英武極是養眼,隻是我們經過時頭都垂得低低的,很好奇他們的長相,不知道俊還是不俊。


    當我第三次歪著頭向身後的侍衛看去,走在前頭的他回過頭來冷冷地瞥我一眼。


    唉……這人,他難道不知道他一停,後麵跟著的人都不敢走了嗎,害我差點撞上前麵那個持傘的人。


    也不管他是否聽清,癟了下嘴我輕聲嘀咕著:“那把扇子可是值30萬,你們劇組可不能貪汙,不然我要告到底的哦。你們現在完全是非法扣押公民!是不是搞錯人啦,我既沒錢又沒權,隻是公司的小代理,榨不出什麽油水的,假日風景那個一居室的小窩都是貸款買的啦。”


    直到……那人臭著臉橫來一眼,讓我立刻閉上了嘴。


    對著他的背影我想扮個鬼臉,雖然他看不見,卻是不敢。


    我發現,我居然……有點怕他……這個幾乎不認識的男人。


    “茉兒,到了。”


    曖?半眯著眼睛躲著驕陽正埋頭走路的我猛地一抬頭,這一眼卻嚇得沒有心理準備的我,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太和殿消失了!


    高近9米的三層漢白玉石頭基座,旁邊依舊圈飾以龍紋的欄杆,欄杆下依然是那成百上千個排水用的高高昂起龍頭。


    寬闊的丹陛上依然還是擺設有18個大鼎,日晷、嘉量各一,銅龜、銅鶴各一對……可是,那麵闊11間,進深5間,這紫禁城內最重要、最美麗、規模最大的重簷廡殿頂式宮殿卻不見了!諾大的月台上平平整整,猶如一方新建的漢白玉豪華地板的廣場。


    腦海中的記憶清晰得就像發生在1分鍾以前,不是隻是用鐵絲網圈起來翻新修葺麽,我清楚的記得……那根砸我的木樁不就是從那上麵滾落的麽。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空的!太和殿消失了!


    就算有通天關係的強硬後台的劇組也沒權,也不可能讓國寶太和殿消失啊!一定是有什麽搞錯了,捂住突然發疼的腦袋……難道我真……“中獎”了?


    慌亂的朝空曠的丹陛四下瞅去,東南角那“南三所”獨有的綠色琉璃瓦在金紅二色的宮殿群中又新又亮,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可是……再往東邊看……卻看不到比我所在的地方更高的建築,護城河外的南池子邊那一壟翠陰,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貴賓樓和北京飯店所處的位置。可是也……消失了,那壟墨綠濃得和旁邊的景色連成一片。整個東邊和東南麵除了太廟以外哪裏還有什麽高大建築的影子!


    再往西、往南……我居然找不到記憶中那些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比故宮太和殿9米台基高大的樓宇。


    天……這隻能說明,說明我,真“穿越”了。


    而他……那已換上杏黃色常服的男人正默默的仔細地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我的天啦,他……他果真是位皇帝。


    腳一軟,我癱坐在空曠的太和殿丹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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