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牛稍歇一陣,擔起擔子水桶,複出院落。


    李仙緣沉思,忽然挑目看向院外。


    山路遠處,一褐色道袍男子悠悠而來。


    麵向奸詐,兩撇山羊胡。體型偏瘦。見他走至院門,先是打量院子一圈,語氣倨傲。


    “其他人呢。”


    “都去幹活了。”李仙緣放下鐵斧,束手而答。


    執事摸著兩撇胡子,眼睛亂轉:“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們。近日將有碧遊宮五代弟子來我宗門做客,你們莫要到處走動,免得讓客人見了,笑我青陵派無人,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記得轉告他人,你可記住?”


    “記住了。”


    執事還算滿意點頭,忽然上下打量李仙緣一番。


    “我見你還算識得大體,當記名弟子有些委屈了。如果你……”執事搓了搓手指,嘿笑不語。


    與昨日一模一樣。


    李仙緣搖頭:“在下家貧,無甚值錢之物。


    “不識好歹。安排給你的砍柴加罰一倍!午時前必須做完,不然你的飯就免了。”執事冷哼,一刻不想多呆,拂袖而去。


    待之離開,李仙緣快步出院門,直奔山下。未走出多遠,果然見前方路邊有兩持劍弟子把守。


    李仙緣徑直走去。那二人也發現李仙緣,一齊望來。


    一如昨日。當李仙緣與之擦肩時,一把長劍橫在脖間。


    “什麽人!”持劍弟子一道厲喝。


    李仙緣停步,不管脖間利劍,看向兩名弟子。


    的確是昨日那兩人,


    李仙緣開口:“在下新入門弟子,呆在房中有些發悶,想外出走走。”


    “發悶?想到處走走?”二人相視,隨即好似聽到什麽好笑的事,哈哈大笑。


    劍背拍打李仙緣脖頸,那弟子道:“你這蠢貨,當宗門是什麽,是你自己家嗎?不過一記名弟子也這麽大膽子。快滾。莫說我們把你當叛徒斬殺了!”


    大抵覺得李仙緣腦子有問題,又或是給了他們些樂子,那弟子收回長劍,並未追究李仙緣。


    “……”李仙緣古井無波,平靜點頭。就要轉身離去。


    還未邁步,他又轉頭,問二弟子:“求問兩位師兄名諱。”


    二弟子相視一眼,冷嘲熱諷。說一記名弟子有何資格如此問雲雲,將之轟走。


    盞茶功夫,李仙緣回到院中。重拾鐵斧劈柴。心中思索。


    十二時辰為一天,如今十二時辰早過,遲遲未離。想來這就是其中奧秘。


    此法器能令進入弟子不斷輪回同一天?


    區區法器,李仙緣不認為能改時間流逝。如此一來,隻有一種可能。


    所謂十二時辰,隻是一障眼法、陷阱。令六派弟子以為僅有十二時辰時間,在第一天內亂來。


    或法器施了幻術,迷改五官。令弟子感覺過去一天,而隻是過了一個時辰罷。


    如此一來……


    李仙緣舉鐵斧,劈下——


    啪——


    兩瓣木墩翻滾,李仙緣自言自語:“十二時辰,意為期限十二天麽……”


    ……


    “他怎麽猜到的……”


    純陽山,陽清峰。


    崔元緯仰頭看天頂巨幕,揉著發酸脖子,一臉詫異震驚。


    離六派弟子入銅芥壺已過一個時辰。這六百弟子其內情形也由六峰峰主施法,投至純陽連綿百裏青山中,烏雲襯托,仰頭便可望。


    李仙緣為陽清峰弟子,故投映陽清峰上空。其他弟子大多如此。唯那些外門弟子投在主峰之上。


    “李兄智慧,未免太過……”魚得壽亦是感慨。


    “這有何難。”二人腳下,忽傳蕭欣榮聲音:“給我一百天時間,我也能猜出。”


    二人低頭,就見蕭欣容躺在草地中,一臉愜意挑目上望。


    “……”魚得壽無言。


    “別吵,繼續看。”崔元緯抬頭,目不轉睛喝了一句。


    演武場。


    方過一個時辰,便要近百名弟子被法器趕出。他們具是上了十二時辰的當,鋌而走險亂闖,被看守弟子殺死。


    事實亂闖弟子足有近半之數。隻是那些人好運,沒他們那般作死,隻是被抓入牢中,夜半三更一過,重入輪回。於是吃一塹長一智。


    不少人眼睛亂轉,正看至李仙緣處,聲音入耳,不由眼睛一瞪:“他怎麽知道的!”


    ……


    銅芥壺內,李仙緣對外界尚且不知。他已明白此間大抵套路。


    時限已經捉摸清楚,如此一來便辦了。


    趙鐵牛每一個時辰回來一趟,他回來將歇半刻。李仙緣便借半刻時間,問詢山下情況。得知似是因有碧遊宮五代弟子來訪,全宗門上下戒備。這些記名弟子,更是禁到處走動。雖說平日他們也不允許。


    碧遊宮……李仙緣心道。


    碧遊宮,三清之一通天教主之截教道場。當初封神一役站商紂一邊,與護立周武王的闡教等人對立。


    與闡教仙人相比,截教中人大多為妖。因此常被闡教等人恥笑,尤其封神一役後,落敗弟子不少淪為坐騎。


    可若論輩分,便是與李仙緣關係頗好的呂洞賓都要尊稱闡教內三代弟子一聲前輩。輩分大的嚇人。


    五代弟子,想來足以和呂洞賓平起平坐了。


    截教素來不善不惡,或是說因其中大多為妖,因此偏向率性而為,無特定立場。


    無論如何,這闡教五代弟子,絕與此次試練相關。


    一個時辰後,趕在午飯點趙鐵牛氣喘籲籲回來。李仙緣不急問,與他一齊吃了鹹菜饅頭做的無食,坐屋下陰涼門檻處與他交談。


    結果不出意料,趙鐵牛自然不知這些。想來李仙緣隻能自己去探尋。


    覺得悶熱,趙鐵牛脫下布衣,隨手抓來掉茬蒲扇扇風。


    “那是何物。”一邊李仙緣忽開口問詢。


    “這個?”趙鐵牛低頭,扯下脖間係著的玉墜,毫不在意拋給李仙緣看。


    “出門前爹爹給的,說是祖傳寶貝。”


    祖傳寶貝隨手給了李仙緣,他倒是心大。


    李仙緣翻看這枚尚帶體溫玉墜,神識微動,好似想到什麽。


    他將玉墜還給趙鐵牛:“揣好。”


    趙鐵牛接過,不在意揣進口袋,繼續扇風。


    下午仍是砍柴。日光毒辣,李仙緣忙碌一下午方才結束勞累。吃過晚飯,早早上榻而睡。似是放棄繼續探查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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