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純峰


    演武場


    十幾名太上長老屹立狼藉演武場廢墟,一齊施力,牽製須芥壺。


    “撐不……住了!”艱難吐出四字,說話長老如遭錘擊,踉蹌後退數丈,一口老血噴出,就地盤坐休整。


    缺口出現,被眾長老齊力困在中間的須芥壺忽大放赤黃氣,滴溜溜轉動。


    正當眾長老支撐不住時——


    “大晚上的,宗門倒是熱鬧。”


    一道清朗之聲頭頂傳來。


    聞此聲,眾長老紛紛抬頭。一些人麵露喜色,激動高喊:“祖師爺!”


    隔空立一青年,頭戴華陽巾,衣黃白衫,腰係酒葫蘆。身背一柄劍。雙手背負,瀟灑不羈。


    祖師爺?


    不認得此人的長老瞳孔皺縮。


    呂洞賓!?


    他們呆愣時,就見那曾出言提醒李仙緣的太上長老,抬頭恭敬大喊:“祖師爺,此物名須芥壺,乃是法寶。切記小心!”


    “我知。”呂洞賓頷首。“你們退開。”


    眾長老不疑有他,紛紛收力後退。


    失了製約,那須芥壺未跑。懸於地麵三尺,滴溜溜轉動。


    呂洞賓負手立虛空,語氣平常對須芥壺道:“吾知汝有神智。擾亂吾門下之宗一事,姑且作罷。此處非汝所呆之處。奉勸一句——”


    說至此處,呂洞賓劍眉倒豎,冰冷厲喝。


    “滾!”


    須芥壺轉動一滯,周身赤黃氣一斂,直往天掠飛去,竟真的離開了。


    “叫你滾你就滾,留下一堆爛攤子,那我多沒麵子。”呂洞賓輕哼,掐一劍訣,遙指瞬息數裏的須芥壺,冷喝:“去!”


    嗡——


    陣陣龍吟,寶鞘顫動。嗆啷出鞘,純陽寶劍化為虹光,倏然追趕。速度比須芥壺隱隱要快幾分!


    遙望天邊,前首須芥壺小如一甌。周生赤黃氣,尾長十數丈。後方純陽寶劍追趕,化為金燦龍形,追趕上須芥壺。


    兩道流星一前一後追趕,純陽劍陡一加速,倏然撞在一起。


    瞬間,刺眼紅光充斥視野,滔天靈力波動映紅半邊天!


    百裏雲層被震散,月光繁星傾灑。


    十數息後,天邊的滔天巨響方方傳來,氣浪席卷,整片山脈盡是落葉嘩嘩聲。


    金光一閃,純陽劍入鞘。發絲吹動,呂洞賓轉頭對下方眾長老道:“危機已解,後續處理便交由爾等了。”


    須芥壺乃是法寶,自然不會輕易受損。呂洞賓這一擊也隻是讓它傷了些元氣。落荒而逃。


    天邊餘勁未散,其餘七峰撤去結界,無數虹光飛起,奔主峰而來。


    狼藉演武場,眾長老環繞深坑邊,對視一眼,齊齊跪拜:“恭送祖師爺。”


    呂洞賓頷首,正欲離去。耳朵忽然一動,看向下方大殿廢墟。


    呢喃自語:“李仙緣?”


    眾長老不解目光中,呂洞賓落在地上,邁步走至廢墟處,忽流露幾許饒有興趣笑容。


    衣袖一揮,無數碎石瓦塊飛起,不多時,露出一淺坑。坑中有哭聲穿出。


    “李仙緣你醒醒——”


    一少年躺於坑底,渾身血垢,生死未知。一美婦跪坐一邊,落淚哭喊。


    “我來吧。”


    呂洞賓邁步走入坑中,將李仙緣托起,探手解開酒葫蘆,咬開瓶塞,捏開李仙緣嘴巴將酒倒入口中。


    醉人芳香彌漫。便是一旁不熟酒性的寧季雅都覺芳香醉人。


    她知青年是在救李仙緣,沒有阻攔。且不知為何,她越打量此人,越覺得眼熟。


    倒了一口,呂洞賓收起酒葫蘆。而此時,李仙緣眼皮輕顫,悠悠轉醒——倏然爬起!


    他踉蹌站定,坑底左顧右盼。望見這廢墟般演武場,就知是回來了。


    神情幾許患得患失。低頭輕嗅,那絲絲芳香好似還絮繞鼻尖不散。


    “我這酒救了無數人,你算反應最大的。”呂洞賓站起,與李仙緣並肩,拍了拍他肩膀:“李老弟,別來無恙啊?”


    ……?


    李老弟?


    在場眾長老麵麵相覷。


    而直到這時,寧季雅終認出此人是誰,李仙緣醒來的喜悅化為驚愕震驚,便要跪拜。


    一道無形靈力托住寧季雅,不讓她跪拜。就見呂洞賓含笑擠眼:“你是弟妹吧?都不是外人,就不要跪拜了。


    他手掌連拍李仙緣肩膀,啪啪作響:“我這老弟眼光不錯。”


    看在眼裏,聽在耳中。寧季雅又是羞惱又是心疼。


    經此一役,沒了平常心。她再不能像先前那般,將李仙緣當作徒弟。


    “咳……祖師爺,她是陽清峰長老寧季雅,李仙……”一長老站出,想直呼李仙緣其名,隨即想他與自己祖師爺稱兄道弟,輩分極大,硬著頭皮改口:“前輩他是寧季雅徒弟,他二人乃是師徒關係,並非夫妻。”


    呂洞賓恍然大悟點頭,正欲說什麽,就見一直失神的李仙緣開口說話。


    “呂岩?”


    回過神,李仙緣看向呂洞賓,疑惑道:“你怎的來了。”


    “老家都快讓被拆了,哪還能不回來。這幫小子,各個不中用!回去後藍采和還不知要怎麽笑我。”呂洞賓轉頭瞪了眼滿是羞愧的眾長老。


    “不說這個,你快多叫我幾聲。”


    李仙緣愣道:“叫什麽?”


    “呂岩啊。”呂洞賓攬住李仙緣肩膀,親密道:“快快,趁你還醒著多叫幾聲。好幾百年沒人叫過老哥我本名了,想念的緊。”


    “什麽叫趁我還醒著。”


    地府外走了一圈,李仙緣性子似是有些變化。換做平時,他才不會如此開口。


    “我這酒乃是從花果山那幫猴子那偷來的猴兒釀。乃是靈酒,後勁十足。你當一凡人能受得起的?這一口,足夠你大睡個三天三夜了。


    呂洞賓侃侃而談,轉眼看李仙緣,發現他躺在寧季雅懷中,已然睡了過去。


    “睡著了啊……”呂洞賓撓了撓鬢角,對寧季雅道:“弟妹,勞煩你把他送回去了。”


    寧季雅含羞點頭,也懶得去修正。她靈力未恢,有長老上前攙起李仙緣,離開演武場。


    待李仙緣離開,呂洞賓神色一變。有了幾許威嚴,對長老道:“安撫好門下弟子,吾要返回天庭了。”


    “恭送祖師爺。”


    眾長老叩拜,再抬頭時,已看不見呂洞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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