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遭變故(《》)


    小海仁自從得了乾坤寶袋和《混沌真經》後,對他的生活也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無非是多了個沒事拿出來把玩的玩具和閑來就學習古漢字的書而已。時間過得好快,轉眼秋闈時間就快到了,南衛風帶著次子南海義,與京城來接他去參加大比的妹夫,一同入京城了。家中隻餘劉氏、小海仁妹妹南萍三人。


    這天,小海仁學完母親安排的功課後,照常去鎮外樹林打柴,出門後經過隔壁牛二叔家簡陋的醫堂時,看到上次遇到的三個道士正與牛二叔談著什麽。


    由於這幾個道士給小海仁留下的印象太深,也出於好奇,小海仁想聽一聽他們說的什麽,正好看見牛二叔的兒子牛雲在醫堂的南窗下玩泥人,小海仁走過去對小牛雲道:“小雲弟弟,我最近剛學會捏小兔子,咱倆一起玩吧。”說著小海仁就帶著牛雲躲到醫堂的南窗下玩起來,小海仁一邊和小牛雲玩一邊側著耳朵聽,隻聽見血紅道袍道士道:“牛天星你躲在清泉鎮十五年就認為師門找不到你了,不要忘了進了絕情宗隻能絕情滅『性』。讓你下山曆練,你卻在這裏成家樂不思蜀,看來你是真心要背叛師門了。”


    牛二叔道“火雲子師兄,我不是真心要背叛師門,隻是雲兒他娘當年為了救我之命導致癱瘓,況且她又給我生了雲兒,我不能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我暫時還不能和你們回師門。”


    火雲子道:“這些話你還是去向師父解釋吧。我聽鎮上人講幾年前你為一戶姓南的人家主持抓周之禮,當時邋遢道人和無欲神僧都來了,可有這回事?”


    牛二叔道:“是有這回事,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火雲子道:“聽說邋遢道人最後給那個孩子留下了一顆丹『藥』,有這回事吧?”


    牛二叔道:“師兄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隻記得當時道士留下了一個玉瓶,玉瓶裏裝的是什麽就不知道了。”


    火雲子聽後,眼睛不覺一亮。向另兩名道士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天星師弟,不是師兄不講情麵,奈何師命不可違,但看師弟的確有難處,我就向師門再給你通融十年,十年後必須回師門向師父和掌教師祖請罪。但你必須告訴我那戶南姓人家在哪裏。”


    牛二叔聽後連聲道謝,但心裏對火雲子打聽南衛風一家住哪裏後,不覺激棱打了個冷顫,根據他對火雲子的了解,他知道南家一定要遭殃。


    怎樣才能把消息傳給南家而又不讓火雲子三人疑心呢?牛天星(牛二叔)不由犯起愁來。正在這時牛天星看到和牛雲在玩小海仁,心想有了,隻能兵出險棋了,他馬上向小海仁喊道“娃兒你過來,你娘親心口疼的方子我開給你,我這裏的『藥』不全,缺的『藥』我在下麵劃上線,抓緊讓你娘親配『藥』治病,耽擱了就不好醫了。”邊說邊在一張開『藥』用的紙在上麵寫起來。然後到自家『藥』櫃前抓了數種草『藥』,連同那張『藥』方一起包起來遞給小海仁。


    小海仁收起『藥』包,對牛天星道:“謝謝牛二叔。”


    就在小海仁用手接過『藥』包時,耳邊聽到牛二叔對他說道:“海仁你快回家,把『藥』方給你娘親看,盡快離開清泉鎮,越快越好,遲了恐怕就要出大事,不要看我,我說的他們聽不到。你明白了就點點清頭。”


    小海仁輕輕點了下頭,就快步離開牛二叔家向自己家中快步行去。到了家裏看到娘親正在整理父親的書稿,呀呀學語的妹妹正抱著虎頭枕在玩耍。小海仁忙將『藥』包打開並將『藥』方交給娘親道:“娘親,出大事了!有人在找咱家,好象要對咱家不利,那些人就在牛二叔家,這是牛二叔寫的,快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氏月葶拿過『藥』方和小海仁一同看起來,隻見上麵寫道:南嫂夫人,絕情宗一幹人等正在找嫂夫人一家,起因是當年“抓周”時邋遢道人所贈靈『藥』“歸靈丹”,絕情宗為魔門為人絕情滅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請嫂夫人速帶孩子離開清泉鎮,遲則必有災禍。


    劉氏看完後,馬上想到了當年海仁抓周時,邋遢道人和無欲神僧對她說的南家此後必有一難,看來今天終於應在這裏了。劉氏定下心神做出決定,回頭對小海仁道:“海仁你快去書房把書架上第二排第三格《史記》後放的玉瓶和佛珠取來。”說完以最快的速度包了幾件換洗衣物,帶上家裏僅有的幾兩散碎銀子,抱起了小南萍,隻等小海仁取來玉瓶和佛珠一到就馬上離開。


    小海仁到書房取到玉瓶和佛珠後迅速回到堂屋,見娘親已經做好了離家的準備,他伸手把玉瓶和佛珠送向娘親道:“娘親孩兒已經取來了,我們現在就走嗎?”


    劉氏道:“對,現在就走,晚了就走不了了,我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沒想到來得卻這麽快,孩子這佛珠和玉瓶裏的丹『藥』本是當年你周歲抓周時一個仙長和一個高僧所贈,當時高僧曾言佛珠可避穢,娘給你戴上,丹『藥』你就收好吧,我們先出鎮,然後去京城投奔你姑丈去。”小海仁聽後將玉瓶放進了懷裏的乾坤寶袋之中。佛珠則被娘親用一要紅繩串過後給戴到了他的右手腕上。


    說完劉氏背著包袱抱著女兒領著小海仁走出了家門,快步向鎮外行去,到了鎮壓外,母子三人決定乘船沿長江去姑蘇,再北上去京城。到了長江邊上正好看見一條烏蓬船在江邊,劉氏上前與船家談好船價後一家三口上得船來,發現在船艙裏還坐著一位四旬左右的道士,隻見此人麵似銀盤,目似朗星,大耳有輪,身穿八卦仙衣,背上背一把鬆紋古劍,手拿一柄掉了『毛』的拂塵,端得一身正氣。


    劉氏將二小安置好後,囑咐小海仁照顧好妹妹,自己則主動找船娘聊起了生計並助其生火煮茶。小海仁很快把妹妹南萍哄睡了。這時那個入定的道士卻睜開眼對小海仁道:“十年修得同船渡,小施主與岔道真是有緣,但觀小施主印堂發暗,雙眉帶煞,近期必有大難,但從小施主的麵相來看,小施主又不是早夭之人,前途坎坷,命運多桀,一生變數非人所能測,怪哉,怪哉!”


    小船順江而下,一路平安無事,很快到了傍晚,泊在一個叫三岩渡的小碼頭。半夜一聲長嘯打破了三岩渡碼頭的寧靜,小海仁在夢中被驚醒,爬起來從烏蓬船狹小的窗縫向外望去,借著月光小海仁發現,原來是在牛二叔家遇到的三名道士,現在這三人正手拿火把對泊在三岩渡碼頭的船隻逐個進行搜查,好象在找什麽人或東西。隻聽火雲子道:“青雲、柴雲你二人給我搜細了,千萬不能讓那個小家夥跑了,否則回到師門還不被那些師兄弟笑死。”


    小海仁知道他們是在找他們母子三人,看著越來越近的道士,小海仁的心“呯、呯”跳得自己都能聽到,好象心要從腔子裏跳出來一樣。“娃兒他們是找你們的吧?莫怕,既是同船相渡的有緣人,貧道就和他們結結善緣。”


    就在這時一個麻麵道士喊道:“師兄在這裏,憑我們的追蹤術還能讓點子跑了。”說完就掀開門簾向船艙內走來,伸手就去抓小海仁,這時隻見那名身穿八卦仙衣道士身形一閃擋住了剛剛進門麻麵道士的去路。並道:“什麽時候堂堂的絕情宗,幹起了私闖船家,危害碼頭的事。”


    那名被擋住的麻麵道士,雙眼一瞪,看著擋著自己的身穿八卦仙衣道士道:“道友這是為何?我絕情宗今天在此辦事,望道友不要架梁。”


    身穿八卦仙衣的道士道:“爾等此種行徑與剪徑之屑小有何區別,還枉稱什麽絕情宗,絕情宗雖不是什麽名門正派,但數百年來也沒有見在世俗間做出如此欺擾凡夫俗子之事,今天貧道就要為世俗界出頭鬥一鬥你魔門絕情宗,看看你們是依仗什麽在修真界如此霸道。”說完八卦仙衣道士左手掐了個劍訣,右手將掉了『毛』的拂塵『插』到頸後,同時拔出背後的鬆紋古劍。一股強大的氣勢壓向了那名絕情宗麻麵道士。


    麻麵道士感到對手是如此強大,一邊祭起自己的棍狀法寶水火棍,一邊喊道:“火雲師兄,這裏有人要架梁,點子太硬快來幫忙。”


    身穿八卦仙衣道士一挺手中鬆紋古劍,一招劍指天南攻向麻麵道士,麻麵道士忙用水火棍往外一擋,二人戰到了一起。


    這時火雲子聽到麻麵道士的喊聲,和另一名絕情宗道士一同縱身奔來,人還未到聲音卻當先傳來,“我火雲子倒要看看是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架我絕情宗的梁子。”


    八卦仙衣道士一邊與麻麵道士交手一邊道:“火雲道兄,朝天峰一別二十年看來還是沒有長進,我玄機子想看看你這二十年來又習得什麽絕學,現在要一並領教。”


    火雲子道:“青雲師弟玄機道兄快住手,誤會了,誤會了。我道是誰吃了天膽敢架絕情宗的梁子,原來是玄機道兄。我們師兄弟也是奉師門之命追查一事,請玄機道兄念在同屬修真一脈,行個方便,則火雲將不勝感激。”


    玄機子跳出圈外,道了聲:“無量天尊,貧道不管道兄是奉師門之命如何,但一夜之中擾人清夢,驚世駭俗卻大是不對。不知道兄是奉師門之命為的是何事而弄得沸沸揚揚,能否對岔道道來?”


    火雲子聽後,眼含怒意,眉頭一皺道:“道兄好象是管得太寬了,貧道師門之事怎能向道友而言。”


    玄機子想看來火雲子師兄弟對小海仁一家是誌在必得,但五年來師叔邋遢道人交代的暗中護衛南家的任務不能不完成,今天看來隻有決死一戰了。聽了火雲子的話後,玄機道:“火雲道兄,貧道這船上沒有道兄要找的事物,三位道兄請回吧,貧道還要入定,恕不奉陪了。”


    火雲子道:“玄機道友貧道師兄弟三人千裏迢迢趕到這裏,眼看師門交待的任務有望完成,卻因道兄寥寥數語就打道回府,也太弱了我絕情宗的名頭,船上是否有貧道師兄弟等要找的事物,還得等鄙師兄弟查過才知,請道兄借道讓鄙師兄弟進去查一查。”


    玄機子道:“貧道如不讓你等查如何?”


    火雲子道:“那說不得貧道兄弟隻有硬闖了,到時還請玄機道兄原諒則個。”說完向青雲和紫雲使了個眼『色』,二人迅速按三才位置將玄機子圍在了中間。


    小海仁母子三人從窗縫看著船頭發生的一切,心“咚咚”跳個不停,劉氏悄聲對小海仁道:“海仁等下如果絕情宗人和仙長打起來時你就乘『亂』上岸,想辦法離開,娘親與小妹乃一介女流,諒他們也不會對我們怎樣。”


    小海仁道:“娘親我不走,我不離開娘親和妹妹。”


    劉氏道:“聽話孩子,這是我們母子能夠平安的唯一機會,你必須走,不是娘親不疼你,這也是為了娘親你和妹妹都好的不得已之計,你如上岸一定要想方設法到京城你姑姑家找我們。”說到這裏劉氏已經是泣不成聲,她知道一個六歲的孩子,一個從來沒有離開父母嗬護的稚童,要一個人獨立生活,還要想法到迢迢千裏外的京城是多麽難呀,可能因為種種原因,孩子能否活下去都難說。


    小南萍也好象突然懂事了,她一邊給母親和哥擦淚一邊道:“娘親哥哥會沒事的,娘親和哥哥不哭。”


    這時小海仁耳中聽到:“小娃兒,等下我纏住火雲子三人,你得空上岸,想辦法離去,如有機會可到昆侖山落霞觀去一趟,對住持師父就說玄機不辱使命。”


    這時玄機子與火雲子三人已經戰到了一起,隻見劍光棍影連成一片,火雲子師兄弟三人采用三才陣將玄機子困得死死的,但這也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在困住敵人的時候將自己也完全拴死了身子。小海仁乘隙悄悄上岸,向夜『色』中行去。


    當小海仁上了對麵山梁時隻聽一聲巨響從三岩渡碼頭方向傳來,回頭看三岩渡碼頭時,隻見自己剛剛離開的烏蓬船已經消失在原地,隻有幾塊碎裂的木塊昭示著這裏剛剛停靠過一條船。剛才鬥法的幾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海仁喊了聲:“娘親!”後,隻覺得眼前一黑,就暈倒在山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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