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去吧。”孫衛明道。


    在天扶星的一處大深穀,入口處寫著“眾妖之墓”,那裏頭一堆堆無法分辨的植物殘骸,雖已過了數萬年,還是可以看出當年的慘狀。


    孫衛明對著深穀裏喊道:“我是龍王,我知道你們受苦萬年,你們是無辜的,現在我要讓你們能含笑歸去,化開植靈重回大地的懷抱。”


    孫衛明說話時,天空降下雨絲,現場一片哀淒,眾妖都禱告著,我聽到藻妖王的聲音喃喃說著道:“紅毛藻、皮毛藻,萬年了,為師無能,當年無法將你救出,也無法讓你安息,感謝上蒼的安排,現在龍王來了,願你們能得到真正的安寧。”


    許多妖王也都念著一些悼詞,現場飄散的陰靈慢慢集中。


    孫衛明打出當年紫蛛十臂人多奪傳的功法“花祭”,空中出現一片片白色花瓣慢慢覆蓋深穀,像潔淨的白雪一般。


    孫衛明被場景感動,忍住悲慟,大聲喊出:“天降聖恩,靈火引動。”


    空中射下一團火焰,深穀內花瓣飛起,滿天的花火由空而降,像是一場流星雨,下方的黝黑屍骸慢慢地融掉,四周可以感到陰靈緩緩地消散,在深穀半空中,出現一些虛影。


    “龍王,謝謝你。”那是**對孫衛明說道,又轉而向花影說出:“師父永別了。”


    “謝謝龍王讓我們免於火煉之苦,師父永別了。”半空隻出現三息鍾的玫瑰影子。


    隻要一個屍骸融掉,它的陰靈便可以化去,各種植物靈都感謝著孫衛明,也向他們的師父辭別,眾妖王全都拭著眼淚。


    孫衛明難過地不忍再看下去,自己向後走去,燕北天過來說道:“衛明,你辛苦了。”


    “老燕,再來的戰鬥會有更多的傷亡,我不知道能不能挺得過去。”孫衛明道。


    “你一向重情重義,但是,不管是誰生誰死,你永遠要記得,都靈界億萬星係,無數的生靈他們一步步走向深淵,唯有堅強的我們,才能幫他們渡過難關。”燕北天道。


    孫衛明道:“老燕,自己死活其實沒什麽,隻是……”


    孫衛明話還沒說完,燕北天手一搖,眼望遠方,插話說道:“生死有命,衛明,即使有一天我陣亡了,我也不許你因悲傷誤事,你明白嗎?”


    孫衛明用力地點頭,燕北天對生死不放在心上,雖然他是個豁達豪邁之人,但是眉宇之間總有一絲落寞,也許和當年他大戰羅班蝕受傷昏迷時說出的詩句有關……


    燕飛旋、山嶽疾如風,馭劍人、飛雨劍無雙;持劍平、雪花映芙蓉,紫雲影、九宵步飛霞。


    這事放在孫衛明心中很久了,忍不住地問:“老燕,步飛霞是誰?”


    燕北天肩上微微一動,一樣看著遠方,喟然長歎,過了許久,說:“她是我的妻子。”


    “飛雨劍無雙”燕北天和“紫雲影”步飛霞分屬於不同的門派,兩人本為情侶,攜手共闖江湖。


    鋤奸扶弱,共相扶持,是何等地令人稱羨,可惜……


    “發生了什麽事?”孫衛明好奇地問道。


    “步飛霞的門派叫‘九宵劍派’,主要的地盤在北方。”燕北天回憶起那不堪回首的過往。


    “每個民族習慣不同,信仰不同,更糟的是,漢人是那個社會的上層,而胡人淪為社會底層,受盡漢人的欺淩虐待。”


    “這和步飛霞有關係嗎?”孫衛明道。


    “在我們那個年代胡人是不許修煉的,沒想到九宵劍派是胡人滲透中原道派的大本營,而步飛霞的師父其實是胡人。”燕北天道。


    “這……這有差嗎?”孫衛明道。


    “當然,我永遠記得中原各大道派圍攻九宵派的場景,唉,往事曆曆。”燕北天道。


    他緩緩地說,想起自己的愛妻,那瀟灑的麵貌出現難舍、思念的複雜情緒,“飛霞便是在圍攻之中重傷而亡。”


    燕北天語帶哽咽,接著像是在對遠方的愛妻亡魂說著:“我不會忘了當年的那一幕……荒山之中大雪之夜,那漫天細細飛雪,在篝火的照映下仿佛點點寒星。唉,‘今夜是我最快樂的日子,能和你共渡一宿已是小妹最大的福氣。’,這是飛霞最後的話……”


    燕北天臉上滿是淚珠,背上雙劍已出,吟唱著:“落花飄搖月影斜,酒劍雙好浪蕩年,徜徉山水三界裏,灑脫唯吾燕北天。”


    他開始舞動雙劍,空中現出滿天白色飛花,一襲白色長衣飄動,劍氣淩人,每一點捺,都包含著無盡的愛意及思念。


    孫衛明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引動孫衛膽想起一個人,那個隻能放在心裏深處的影子。


    唉,孫衛明竟然有點羨慕起燕北天,他可以為愛而哭,為愛而舞,而孫衛明自己呢?


    過了許久,燕北天停止舞劍,看了孫衛明一眼,說道:“飛霞要我發誓,不許我報仇,不許我殉情。衛明,我答應了,我親手將她埋葬。”他邊說邊持劍在空中輕劃。


    “老燕,人已死,你不要一直活在過去。”孫衛明隻能勸他,自己卻是有著萬般的無奈。


    這是巨龍星係百萬年來聲勢最為盛大的時候,數萬飛蝗搭載著眾妖、眾半獸人的部隊,浩浩蕩蕩向果子星前進,宗慶安也率領艦隊隨後支援。


    果子星是一顆奇異的星球,它裹著厚厚的烏雲,看不清星球的表麵,正當我們緩緩地前行,已接近星球大氣層時,突然,一個黑色大漩渦出現眼前,星球的自轉使它露出了猙獰的另一麵。


    “這是什麽?”眾人驚呼出聲,那黑色漩渦的正中心有顆大眼,如同台風眼一般,它不時地吐出黑煙讓黑色漩渦越來越稠密。


    身旁紅龍使及藍龍使同時吐出了三個字:“億靈珠。”


    億靈珠!那該如何應付?


    藍龍使仔細地測量著,說道:“還好,這一顆億靈珠還不是很強,不然連我們所在的這個位置都會有危險。”


    紅龍使急問:“老大,你身上有幾顆星芒?”


    “綠星芒及紅星芒。”孫衛明道。


    兩位龍使開始討論起來,也許他們沒轉世是對的,他們是百萬年前大戰的亡魂,過去的經曆或許能幫我們度過一個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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