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意外發現


    葉知秋像一個幽靈一樣遊『蕩』在樓道裏,軍靴踩在地麵上發出沙沙的聲音。空曠的大樓裏有各種各樣的奇怪聲音,這些聲音讓他不得不分神應付,以判斷是不是真正毫無價值的背景音,唯一的好處是他的腳步聲也被掩蓋在這些聲音當中。


    他沒有拿m16,那種槍太長了,在室內很難靈活使用,如果有一支mp5,他倒是不會拒絕,很顯然那位前75遊騎兵團的士兵也沒有足夠的後勤支持來選擇合適的槍支。


    這次出來,葉知秋選擇的是有屍體的那側樓梯,但是並沒有在屍體和蒼蠅身上浪費時間,而是直接向二層走去。手電筒已經被卡在了手槍上,他現在右手持槍,用左手小心的捂住燈光。在黑暗中打開手電是愚蠢的,但是他又必須保證自己能夠在需要的時候得到足夠的照明,自然就不能考慮浪費電能。


    二三樓都看不出有什麽異常,隻有那扇沒有關嚴的雜物間門被風吹動,間或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音。葉知秋分別在樓道裏站了一會,就打消了走出樓梯間的念頭,他又不是巡夜人,沒有興趣一個人行走在黑暗裏。


    事情在通往第四層的樓梯上出現了轉機,葉知秋一腳落下,就覺得自己踩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他停了下來,仔細聽了聽附近的聲音,這才慢慢蹲下身子,挪開捂住手電的左手,照了照腳下,明亮的光柱下,能看到飛揚的塵埃。他慢慢移動腳步,『露』出腳下踩著的東西,不出所料,那是一枚彈殼。


    葉知秋撿起彈殼,湊到眼前看了看,那是一枚5.56毫米的步槍彈殼,和剛才撿到的m16步槍吻合,葉知秋知道如果是那隻步槍開火後留下的,那麽這附近至少還可以找到兩枚。


    明亮的燈光在樓梯上下掃『射』了一會,葉知秋很快就找到了另外兩枚彈殼,它們躺在離開他不遠的地方。葉知秋對於自己的運氣不怎麽放心,估計那支槍開了不止一槍,很遺憾他沒有來得及檢查那隻槍彈夾裏的存彈量。然後他就找到了這次『射』擊的彈著點,三個彈孔呈品字型排列在樓梯轉彎處。葉知秋在附近的樓梯扶手上發現了手印,看起來有人在『射』擊中從這裏跳了下去。


    他伸出自己的手,在手印上比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抬起頭來,那是一個很小巧的手印,很大可能不屬於男人,當然也可能是一個未成年人留下來的。


    這裏已經沒有什麽查看的必要了,所以葉知秋繼續向上,這樓一共有八層,所以葉知秋很是花了一段時間才到達頂樓,通往樓頂天台的門開著,他一直聽到的咣咣聲就是它發出來的。葉知秋慢慢走上前去,看到牆壁和鐵門上都布滿了小洞。


    葉知秋蹲下身子,用手撫開地上的灰塵,就看到了深褐『色』的水泥地麵,那需要相當多的血『液』浸泡才能達到這個效果。他用手四個拂了拂,指尖一觸,再收回時已經從地上『摸』起了一粒鋼珠。他湊到眼前看了看,扔掉了鋼珠,站起身轉了一圈,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部反步兵雷的載具,很顯然有人在這裏用它伏擊了一群敵人,密集的鋼珠對敵人造成了巨大的殺傷,流出的血甚至浸透了這裏的水泥地麵。


    推開鐵門,葉知秋走上平台,天上的太陽已經被地平線遮住了大半,但是視線仍然良好。於是他很快就找到了直升機降落的痕跡,從滑橇留下的痕跡看來,應該是ah60一類的通用直升機,考慮到那個死在樓裏的遊騎兵,葉知秋基本可以斷定,這個死鬼就是乘坐這架直升機來的,但是他們遭到了伏擊,那個勇敢的士兵追了下去,最後死在一樓的樓梯間裏。其他人則帶著戰友的屍體乘坐直升機離開了,從他們沒能帶走一樓戰友的屍體上看來,那次撤退相當倉促,應該傷亡慘重,而且剩餘的人對敵人心存顧忌,幾乎立刻就取消了任務。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又抬頭看了看將要落山的太陽,慢慢走回了樓裏。


    太陽終於落山了,公寓樓裏陷入了一片黑暗,好在天際仍有一絲餘光,房間裏的人又沒有拉上窗簾,所以還可以大致辨認出各自的輪廓。羅斯蒙德一個人已經幹掉了兩瓶啤酒,正打著嗝琢磨要不要再給自己來一杯紅酒,說實話空著肚子喝酒感覺不怎麽好,但是誰讓皮卡車是在他和安吉拉的手裏丟掉的,所以他實在沒臉麵抱怨。


    安吉拉坐在沙發上,m16步槍就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她看著手裏已經剝開的巧克力,向克萊爾問道:“你確定不吃一點。”


    “不,謝謝。”克萊爾說道,她看著安吉拉把巧克力小心的掰碎了放到嘴邊,忍不住說道:“你、、、”


    安吉拉立刻伸手製止她:“別說,拜托。”她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要告訴我,至少在我沒有消化完它們之前別告訴我。”


    “當然。”克萊爾說道:“祝你胃口好。”


    “上帝。”安吉拉把已經放到嘴邊的巧克力扔回桌子上,看著她說道:“你覺得這可能嗎?”


    “抱歉。”克萊爾說道:“我說順嘴了。”


    “這些巧克力有什麽問題嗎?”羅斯蒙德『舔』了『舔』嘴唇,兩瓶啤酒下肚,他的胃裏反而造起反來,現在手裏的一杯紅酒看起來更像是開胃酒,他覺得自己能吞下一匹河馬,所以早就看著那包巧克力吞口水了,但是想到那是葉知秋留給兩個女人的,他自然不好意思湊過去分一點,現在看起來那兩個人都沒什麽胃口,所以他覺得也許自己分一點吃並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聽到他的問題,兩個女人一齊看他,本來就底氣不足的羅斯蒙德立刻萎了,喃喃道:“當然,我的意思不是那樣。”


    “我知道。”安吉拉打斷他的話,抓起桌子上的巧克力扔給他:“都給你了。”


    “這不好吧。”羅斯蒙德連忙接住,但是房間內光線太暗,他沒看清楚,結果巧克力還是落在了地上,因為他的動作大了一點,右手裏的紅酒又撒出了不少,讓他感到一陣心痛。他連忙把酒杯放到桌子上,低頭撿起巧克力,說道:“我吃一點就可以。”


    “看在上帝的份上。”安吉拉說道:“能吃就都吃了吧,別讓我再看到它們。”


    “為什麽?”羅斯蒙德大『惑』不解,他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手裏的巧克力,咧著嘴說道:“好硬,味道也不怎麽樣,但是還不太壞,為什麽你們不吃一點?”


    “你不知道這個東西是所有女人的天敵嗎?”安吉拉說道:“特別是當它還很硬味道也不好的時候。”


    羅斯蒙德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於是很開心的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安吉拉翻了一個白眼,坐到沙發上不出聲了,很快安靜的房間裏就充滿了羅斯蒙德的咀嚼聲,這家夥居然就著紅酒吃巧克力,聽上去吃得還很香,顯然很硬又沒味道的巧克力並沒有影響他的食欲。安吉拉聽著他吃東西的聲音,胃裏更加翻騰起來,她咬著牙忍了一會,終於忍無可忍,站起身向克萊爾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克萊爾側了側頭,表示理解:“不知為什麽,這樓居然沒有停水,我現在才發現有抽水馬桶可用也是一種幸福。”


    安吉拉嗯了一聲,拿起手電筒,快步走向衛生間。克萊爾趕緊加了一句:“千萬沒喝。”她們沒有找到飲用水,安吉拉到現在為止隻喝了一杯紅酒,克萊爾很怕她忍不住用涼水充饑,這裏的水不知道已經儲存了多長時間,在沒有確定之前,還是小心為妙。安吉拉聽到了她的叮囑,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走進了衛生間,隨手關上了門。過了一會,裏麵傳出來嘩嘩的水聲,顯然安吉拉並不是去用抽水馬桶。


    克萊爾笑了一下,放下心來,現代人很難受得了太長時間不洗澡,這水管裏的水溫度不低,洗澡雖然涼一點,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難怪安吉拉忍不住。這時她突然聽到遠處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再仔細聽的時候,又聽不到了,不禁疑『惑』的問羅斯蒙德:“你聽到了嗎?”


    羅斯蒙德正一口巧克力一口紅酒吃得高興,聽到她的話,愣了一下,然後側耳聽了聽,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是災難發生前,有一個女人在我的房間裏洗澡,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他看了看手裏的杯子,補充道:“還有紅酒。”


    “也許你可以攤薄餅給她吃。”克萊爾知道他想差了,但是沒有心情去糾正他。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隻響了一下就消失了,既然羅斯蒙德沒聽到,那麽再提醒他也沒有必要,總不能讓他穿回剛才去再聽一遍。所以她岔開話題說道:“你怎麽知道現在她不是那個意思?”


    羅斯蒙德顯然缺少足夠的幽默感,所以對她的提議大為心動,他猶豫了半天,直到克萊爾已經喝光了手裏的可口可樂,才試探著問道:“你不是開玩笑吧?”


    克萊爾嚇了一跳,看起來羅斯蒙德真的動心了,說實話她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還有這種心情,但是如果他信以為真,並且付諸行動的話,她還真不知道後果會怎麽樣,沒準安吉拉會滿世界的追殺羅斯蒙德?所以她立刻說道:“你不會當真了吧?”


    羅斯蒙德立刻泄氣了,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就知道是這樣。”他喃喃說道:“總是這樣。”


    對於這個問題,克萊爾實在沒有什麽發言權,所以她隻好保持沉默,好在房間裏光線夠暗,倒不用愁相對無言的尷尬。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克萊爾突然問道:“如果是我在裏麵,你也會這樣想嗎?”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但願羅斯蒙德不要會錯意,但是既然問出了口,幹脆就等著他回答。


    “嗯?”羅斯蒙德愣了一下,懷疑的抬起頭來,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到克萊爾還望著他等待答案,這才努力的想了一下,然後支支吾吾的說道:“嗯,你知道、、、、、、”


    “算了我知道了。”克萊爾傷心的揮手說道:“不是說所有年齡的男人都喜歡十八歲的女孩嗎?為什麽你和葉都隻把我當小孩子?”


    “嗯。”酒精讓羅斯蒙德的腦子轉得比平時慢了一些,但是還不至於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事實上,克萊爾很漂亮,但是不夠『性』感,除非有這方麵的癖好,不然的確很容易把她當成小妹妹,不過羅斯蒙德知道這不是勸人的好說法,所以想了一下,很費力的解釋道:“你知道,很多時候,真正有工作經驗的人是沒有時間給自己做總結的。”


    克萊爾看了看手裏的空瓶子,然後重重把它放到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響,然後揮手道:“謝謝你。”她很真誠的看著羅斯蒙德:“你的安慰真是爛透了。”


    “有時候我們隻是需要一個理由。”羅斯蒙德說道:“誰管它是不是爛透了。”他打了一個嗝,準備給自己再倒一杯紅酒,就在這個時候,安吉拉突然披著浴巾衝了出來。


    因為光線的關係,她身上的浴巾看起來和沒有常不多,至少羅斯蒙德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挺身想站起來,結果手裏的紅酒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褲子上,這回他真心實意的慘叫了一聲,跳起來抓住褲子轉身向臥室跑去。


    安吉拉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暫時把自己的發現放到一邊,攤手問道:“出了什麽事?”


    “我怎麽知道?”克萊爾也一臉的莫名其妙,她看了看安吉拉,指著她說道:“你這是在秀事業線嗎?又不是度娘開年會。”


    “見鬼。”安吉拉這才想起來自己匆忙跑出來的原因,拉起克萊爾說道:“跟我來。”


    “去哪?”克萊拉被她拉了起來,跟著走了兩步才問道:“出了什麽事?”這話是剛才安吉拉問她的,現在原物奉還。


    “對了。”安吉拉叫道:“你提醒了我。”說著她放開克萊爾,一把抄起桌子上的步槍,大步向衛生間走去。克萊爾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提醒她拿槍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衛生間,花灑裏的水還在流淌,安吉拉走過去關掉它,伸手從洗手盆上的櫃子裏拿起一個牙刷筒,遞給克萊爾。


    克萊爾疑『惑』的接過來,翻來複去的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麽問題來,她倒過牙刷筒,看著幾滴水從裏麵流淌出來,問道:“你用它刷牙了?”


    “沒有。”安吉拉說道:“我發誓,我找到它的時候,連櫃門都是關著的。”


    克萊爾的表情立刻精彩起來,她把牙刷筒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沒發現有什麽異味,顯然裏麵的水不是因為自然蒸餾才出現的。她驚訝的看著安吉拉:“這麽說最近還有人用它刷過牙。”


    “也許就是今天。”安吉拉說道:“現在我知道這房間為什麽這麽幹淨了。”


    “見鬼。”克萊爾說道:“這個人很可能還會回來。”


    “沒錯。”安吉拉把步槍塞到她的懷裏:“拿著它,我要穿衣服。”她說道:“真該死,我們居然剛剛才發現這個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她們突然聽到房門外有人輕輕的敲了一下,然後又是連著幾下。安吉拉顧不得穿衣服,奪過克萊爾手裏的步槍,回到客廳裏。臥室裏的羅斯蒙德聽到聲音,隻穿著一件睡衣跑了現來,睡衣的下擺掀起,『露』出一雙『毛』腿,剛出臥室,他就看到端著步槍的安吉拉站在麵前,頓時嚇了一跳,舉起手叫道:“別誤會,我隻是想換件衣服。”


    安吉拉瞪起眼睛,把步槍的槍管戳到他的胸膛上,惡狠狠的說道:“閉嘴。”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又一次響了起來。安吉拉立刻把步槍轉向門前,另一側的克萊爾也已經抽出手槍,對準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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