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末日快樂。


    看上去丁飛羽和卡洛斯關係還不錯,所以看到卡洛斯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丁飛羽很直接的問候他:“你遲到了。”


    卡洛斯有點心虛,昨天的驚喜來得太突然,加上這兩天心情一直大起大落,清晨解除警報後,他的精神就立刻跨了下來,念著要照顧女性,讓克裏斯蒂娜先回去休息,他又撐著收拾晚上鋪開的攤子,疲倦到去衛生間的時候坐在馬桶上睡著了,要不是手下的士兵提醒他,就把空投這事給忘記了。


    好在準時的習慣救了卡洛斯,他還沒來得及深刻檢討自己的不足,天空中就傳來一陣低沉的嗡嗡聲,兩架外型詭異仿佛蝠鱝的飛機出現在雲層的空隙中。


    卡洛斯瞠目驚叫道:“b2?”


    丁飛羽看了他一眼,心想把這兩個詞倒過來送給你正好。葉知秋比較厚道,順手塞給卡洛斯一支照瞄器,說道:“快點,沒時間了。”美軍中的步兵裝備裏就有激光指示器,不過都是掛在步槍上的那種,卡洛斯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單獨使用的儀器,看著葉知秋說道:“聯合製導炸彈?”


    葉知秋點了點頭,又搖頭:“防區外散布彈藥。”聯合製導炸彈是美軍用的名稱,中**方的這種武器還沒列裝,葉知秋不知道它到底給取了個什麽名字,隻好用上最熟悉的那個。從剛才看到這些照瞄器開始,他就明白了國內的良苦用心,以控製區的軍事實力,肯定無法與擁有海軍機動能力的朱諾軍方抗衡,所以昨天戰鬥緊張的時候,丁飛羽曾經向國內請求動用戰略打擊力量,但是實際上換裝常規戰鬥部後的洲際導彈威力有限,沒有衛星製導後又失去了精確打擊能力,就算國內有那個心也沒有配套的打擊能力。如果昨天葉知秋和梅伯裏沒有出現,那麽國內唯一的機會就是派出無人機在控製區上空進行中繼製導。事實上失去衛星後,所有的有核國家都隻剩下用轟炸機機扔炸彈這一條路,但是這個對於轟炸機的性能要求很高。要不是剛好有轟八入役,估計就得抓瞎。如果堅持使用導彈,就得提前派出飛機在被襲目標上空進行中繼,無論任何一種辦法都增加了打擊過程的時間和口實,所以在這件事上,唯一的好處就是籠罩在世界頭上的核陰影基本算是解除了。


    也正是因為擔心失去安克雷奇控製區,所以國內才急著把這些照瞄器送過來。有了這些東西,就可以在地麵上進行精確製導,就像控製區昨晚炮擊喪屍群一樣,從大洋的另一側投放火力打擊任何試圖入侵控製區的軍事力量,在大家都失去了反導能力和預警時間的情況下,這種打擊的突然性可以說達到了最大,隻要不出意外,控製區不可能輸掉任何一場戰鬥。而且這些照瞄器是從太平洋艦隊上起運的,顯然在艦隊出發前,這些東西就已經配發給隨艦的海軍陸戰隊了。


    卡洛斯和葉知秋同為職業軍人。就算腦子轉得慢一點,也立刻就明白了這件事裏麵包含的用意,他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葉知秋,招呼士兵們過來取激光照瞄器。丁飛羽回身打開車上的無線電發生器,十幾秒鍾後,那兩架轟八開始改變飛行狀態,沿著一個弧線下降高度,並且在確定空投方位後很快釋放了隨機的貨物。


    看到天空中張開的一串灰色的傘花,葉知秋連忙招呼身邊的人開機,這種傘上安裝著有一個大風扇。各一罐惰性氣體,所以具有一定調整航向動力,但是前提是不能讓它飄遠了,太遠就回不來了。傘上的動力係統有三座標定位能力,很快捕捉到地麵的激光信號,開始以肉眼很難察覺的速度艱難調整姿態。沒辦法它們的背景是藍天白雲,這個參照物有等於沒有,想看出來運動狀態的改變還真不容易。


    葉知秋緊張的注視著天上的降落傘,隨時準備調整照射地點,傘上的目標捕捉程序有就近原則,理論上可以分別響應不同的目標指示,但是現在卡洛斯手下的士兵們亂哄哄的一直沒能建立起另外的三座標體係,天上所有的降落傘都就近拿葉知秋三個人的照射當目標了,這要是緾到一起掉下來就麻煩了,就算運氣好安全落地,這種衝擊力下砸到先落下的箱子上,底下的東西也要夠嗆。


    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有點多餘,鄭忠和丁飛羽很順暢的配合著他小心移動照射地點,讓降落傘排成一行落到地麵上,間距雖然不夠整齊,但是起碼離得都不遠,最重要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碰撞。


    等到卡洛斯終於教會了手下的士兵們使用這種新式裝備,最後一個箱子已經安全著陸。葉知秋扔下手裏的照瞄器,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鄭忠,心裏泛起一絲疑惑。鄭忠從前給他的印像是專業的政工幹部,他看不起鄭忠的一個原因也是因為這種幹部通常隻進行過基本的軍事技術訓練,而且多半還不熟練,你不可能和他們說清楚技術上的事情,卻經常被他們純粹的唯心論給繞暈嘍。很多軍人都認為轉行去做政工的都是水平太爛在部隊裏混不下去的,這個看法有失偏頗,但是並非沒有道理。可是很顯然鄭忠剛才的表現有點顛覆這個認識,葉知秋從他持握步槍型照瞄器的手法上感覺到了一絲疑惑,他顯然很熟悉步槍型武器的使用。


    在葉知秋和卡洛斯說話的時候,鄭忠拉了一下丁飛羽,用中文說道:“他可能懷疑我了,我剛才忽略了使用這玩意的姿勢。”


    “那有關係嗎?”丁飛羽飛快的把手裏的照瞄器分解裝回到箱子裏,向鄭忠說道:“他不會猜到你想幹什麽的。”


    “不。”鄭忠說道:“別忘記我從前和他一樣,大家都看不起專業嘴炮黨,這才應該是我最好的掩護。”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丁飛羽說道:“你完全可以用黨和人民的名義解除他的武裝,反正使用這個名義的也不多你一個。”


    鄭忠看著他,慢慢搖了搖頭:“你的言論很危險。”


    “我的處境更危險。”丁飛羽說道:“我想不出自己怎麽才能拿到領導權。”


    “你真不明白嗎?”鄭忠向遠處的那些箱子看了看:“那些就是你最大的依仗。”


    丁飛羽厭惡的看了他一眼,關好箱子轉身走開。鄭忠陰沉著臉看著他的背景,在心裏詛咒該死的政治潔癖,這就是所謂基層辦事人員的悲哀,當你為上司做髒活的時候,不但需要有隨時被當成替罪羊的覺悟,還可能不被自己幫助的人理解。


    和鄭忠說的這幾句話讓丁飛羽心情大壞,順利接應到空投的快感也因為它們的政治目的變得惡心起來,於是他把箱子扔回到汽車,走到卡洛斯身邊向他說道:“我要回去補個覺,你把它們弄回去吧。”


    卡洛斯還沉浸在遲到的自責中,根本沒想到丁飛羽昨晚睡得其實不比自己少,連忙點頭答應下來。讓一臉疲憊的丁飛羽先走,葉知秋很自覺的坐到丁飛羽開來的汽車上,他可沒有興趣和卡洛斯一起做苦力,再說他對箱子裏的東西也沒什麽興趣。


    慢慢爬到駕駛位坐下的丁飛羽看著葉知秋說道:“我要回去睡覺,你去哪?”


    “送我去醫院吧。”葉知秋說道:“看起來可以輕鬆幾天了。”


    “但願吧。”丁飛羽說著,發動起車輛,開車前忍不住看了一眼鄭忠,也不知道這個家夥是怎麽過來的,多半用走的。但是丁飛羽實在沒什麽心情捎他一段,他腳下用力,汽車一溜煙的開走了。


    葉知秋用右手握住車門邊的扶手,看著丁飛羽說道:“你很趕時間?”


    “我急著去睡覺。”丁飛羽說道,說著他放慢了車速,開口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說說看。”葉知秋說道:“如果你想問我愛誰?那最好去貼吧自己看。”


    可惜丁飛羽隻用穀哥,對度娘不感興趣,所以並沒有被他的話帶到溝裏去,接著問道:“你說你參加過一個叫ze


    o的實驗?”


    “是啊。”葉知秋說道:“有什麽問題嗎?”這個實驗隻所以能讓他記住,完全是因為它結束得莫名其妙,而且據他所知,這是士兵強化計劃的範圍,所以曾經很擔心自己對弗霍塔的免疫與此有關,但是隨著愛麗絲以及威斯克等人的出現,他發現自己並不是唯一不**的人,就已經放下了這份擔心,他不明白丁飛羽提起這個做什麽。


    丁飛羽聽到他的問題,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昨晚我請人幫我檢索了國內軍方數據庫中的資料,這個試驗並不存在。”


    葉知秋一愣,一方麵不明白為什麽丁飛羽可以找到權限這麽大的人幫忙,另一方麵則吃驚於這句話的內容,他看著丁飛羽:“你是說我在說謊?”


    “不。”丁飛羽搖了搖頭,葉知秋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對他說謊,但是他得到的結果也並不出乎意外,國內軍方背景的試驗絕不會使用英文做代號,除非這是一個民用項目,但是如果這樣,它又不可能獲得葉知秋這樣的人來做實驗對像,國內的軍地合作可沒有那麽緊密。他看著葉知秋,輕聲說道:“我覺得這個試驗有古怪,你還能想起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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