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窺異能(三)()


    夜更加的深了,黑暗包圍著燭光,努力地侵蝕著。離楚一點也感覺不到困倦,他仔細地看著,希望能從筆記裏找到什麽——


    ……


    朔月空間點很好,可惜連接的時間太短,如果沒有被封印,還有希望去探索一下那邊的世界。應該盡快製造出空間坐標,否則早晚會『迷』失在另外的世界。青顏膽子太大了,應該讓她知道什麽叫危險。


    ……


    冬天要結束了,城裏死了不到2000人,據說比去年要好。材料還是沒收集齊全,封印真的很厲害,可是害怕的是他們。哼!


    ……


    春天來了,機械士兵又清理出幾百具屍體。好在補給眼看就要到達,否則會死更多的人。我竟然誰也不能幫助。紅姐還是那麽固執,隻靠自己,好在她能照顧自己和青顏。


    ……


    看著看著,離楚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他又做夢了,隻是這次不是噩夢。在夢裏,他目睹了寫筆記的這個女人在英雄城的生活。她管這裏叫無罪城,很多人都認可這點。這是一個堅強自信的女人,來到這樣的地方,她一直沒有放棄努力,甚至,已經開始有了成果。離楚不知道她是如何死亡的,但她至少觸『摸』到了成功的邊緣。


    猛地從沙發上坐起,腕輪!


    夢中,離楚知道那女子在製造什麽。她竟然已經開始破戒異能者議會給她下的封印。那是一個暗紅『色』的腕輪,內部刻有五芒星的連接點,她如果不死,肯定會成功的。可惜,她竟然沒等到最後一個朔月到來。


    離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天已經黑了,紅『色』的月亮掛在窗外,猙獰得有如一隻魔鬼的眼睛。筆記掉在了地上,離楚揀起,仔細翻了起來,卻再沒找到關於腕輪的記載。


    青顏找的肯定也是這個,她的母親也是被封印的異能者。離楚相信這不是隻是個夢,夢中那女子的氣息如此熟悉,還帶著床下的血腥味道。同樣是精神類的異能者,離楚隱約感覺到了筆記上有古怪,那是女子留給自己的信息。就象那扇門,隻屬於自己。


    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晚上9點了。肚子有些餓,沒有想象的嚴重。離楚翻出新買的壓縮餅幹,就著純淨水,開始填自己的肚子。這個時間他已經不敢出門,全城的飯店又不肯給他送飯,離楚隻好對付一下。一隻蝙蝠飛到窗外,落在玻璃上,盯著離楚。離楚覺得後背發冷,猛回頭,什麽都沒有看到,窗子上的蝙蝠悄然飛走了。


    離楚來到窗前,目光越過殘破的大樓。廣場上,黑『色』的英雄紀念碑凝重地矗立在夜『色』中,那代表了曾經有一百多萬個士兵戰死在這裏。死亡本身是寂靜無聲的,既不痛苦,也不哀傷。這是離楚還過著富家翁生活時寫的詩。


    現在他才感覺到從前的可笑,自己竟然從來不理解生命的可貴。離楚和圈子裏的人,一直抱著嘲笑的態度生活,從來沒有仔細思量過,這個世界,和自己的生命。


    雖然我拯救不了這個城市,至少我能拯救我自己。


    這是筆記上的一段話。離楚凝望著黑『色』的英雄紀念碑,在心中默默地念道:至少,我還能拯救我自己!


    鬱結已久的心事消散了,離楚的心中豁然開朗。這個世界已經如此了,但至少命運還要把握在自己手中。


    離楚什麽都不再想,他回到臥室,一頭紮在**,繼續睡覺。明天,一切重新開始。


    走廊另一側的房間內,青顏手持一把紅『色』的木刀,叮的一聲擋開了當頭劈來的利器。她的手有點發木,順勢退了一步,讓過了母親接下來的連擊。木刀比青顏的身高還要長些,帶有微微的弧度,從頭到尾一『色』的殷紅。兩指寬的刀身顯得輕薄,沒有刃,沒有刀把,通體都是一塊完整的木頭。隻是這木頭太過堅硬,高個女子手中開了刃的金屬鏡輪都無法在紅『色』的刀身上留下一點的痕跡。


    “告訴你多少次了,你力量太小,不要硬擋!”母親斥責道。


    “是你力量太大了!”青顏神『色』倔強,抿著嘴,腳下繞開,一刀橫斬向母親的小腿。


    “這城裏比我力量大的人多的是。”母親轉身,單薄的裙子邊緣擦過青顏的木刀,將刀勢帶向一邊。“以柔克剛,你還不明白!”


    “狹路相逢,勇者勝,是你說的!”青顏身體一擰,手已經握在刀身的中部,猛一發力,木刀像短劍一樣刺出,直奔母親的小腹。


    母親的手優美的劃出一個弧度,鏡輪帶著夢幻般的光芒擋在了木刀前進的途中,青顏被震得象後倒去。“麵對如山的對手,你怎麽辦!”


    “當如長江大河!”青顏的身體向後倒去,卻彎折成一個圓,腳下一登,木刀竟然從跨下刺出,點在鏡輪之上,這一下卻不發力,隻在鏡輪上借用一個支點,將鏡輪向上挑起,木刀的另一頭繼續刺出。


    “江河有道,難脫形跡。”母親一抬腿,腳尖已經點在了木刀的刀尖上,青顏的攻勢立刻一窒。母親此時竟然單膝跪下,膝蓋壓住刀身,鏡輪已經劈向青顏的麵門。這一劈似乎用了全力,鏡輪未刀,青顏已經覺得眼睛被風刺得生疼。


    青顏不管眼看攻到的鏡輪,手一鬆,放開紅『色』的木刀,單指點在了母親的胸口上。


    波的一聲,鏡輪劈中了青顏的額頭,青顏在空中化做一屢煙。人已經退出了數米遠。她得意道:“我贏了。”


    母親低頭看了看『插』在胸口的銀針,笑了,然後她的人也消失了。青顏大驚,想要逃開,母親的手已經捏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俏麗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青顏的身後。


    青顏掙紮不得,手腳都和麵條一樣垂下,她神『色』惱然,道:“說好了不許用異能的!”


    母親笑了,笑得如同肆意盛開的鮮花。她身子轉到青顏的正麵,用手指敲打著她的腦袋道:“你不知道人是會說謊的嗎?”


    青顏一呆,道:“媽,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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