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皇帝的計劃謂槍杆子裏麵出政權,一個政權的穩固從來都是要和牢牢的控製住軍事力量相關的,比如說華州,雖然是張亮,楊大,楊石頭等人分掌大軍,但是他們下屬的中高級軍官們都是聽從他們在正規程序上的指揮,這些軍官都是江峰當年親臨沙場征戰的老兵出身,對江峰都是忠心耿耿,這軍隊自然是堅固無比的掌握在江峰的手中。


    在京師,不管是嘉靖皇帝還是文臣們,對於這個道理都是一知半解,也許是天下太平的久了,也許這些人僅僅是想要攬權,並不是要篡奪大明的天下。


    所以盡管文官們用調職架空在軍餉上卡脖子種種的方法讓軍隊聽命於自己,但是做到的也僅僅是如此了。


    嘉靖二十年的九月,福建的漳州城被占據對於京師的大佬們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小問題罷了,何況在漳州城的‘西班牙軍隊’根本沒有對外進行擴張,以大明的赫赫天威,說到底早晚可以解決,不需要太過掛懷。


    九月十四,是湯沐日,也就是和現在的周末差不多,官僚們或者是回到家中休息,或者是尋歡作樂,各有各的安排,至於是值守的都是些下級的官員,這也是官場一向的規矩。


    說起來可憐,在朝中被稱為‘西黨’‘迂腐之輩’的川陝雲貴四省的官員,全部是這些下級的官員,最大的一個也不過是做到了員外郎的位置,而且年紀都不算大。


    因為從前那些做到高位年紀大的西黨,就會被朝中的占據絕對優勢的東黨說服皇帝用“年事已高,為國操勞一生,也該休息”理由致仕踢回了家鄉。


    虛君實臣,此時天下間的體製就是如此,沒有了內閣大學士和六部尚書侍郎們的參與,一切的政令都沒有辦法決定和實施下去,所以在湯沐日的時候,可以並不誇張的說。


    這時候地大明政體是半癱瘓的。


    不過這一天,從前也是虛應故事,壓根不管公務,直接也是回家的西黨們都是守在了自己的崗位上麵。


    皇宮中有些負責采買的小宦官走出宮門之後,卻都是搖身一變,變成了拿著聖旨的傳旨太監。


    這天下畢竟還是朱家的,嘉靖皇帝的命令還是被稱之為聖旨,京衛提督周林一向是信封三清祖師,湯沐日這一天。


    他這個級別的人當然沒有必要呆在軍營裏麵,他把手下地六個指揮使都是聚在府上宴請。


    禦林軍提督的家宴當然也是珍饈滿席,這些武夫都是好酒之人。


    在京師這地方太平的久了,誰還會管什麽是不是外敵來襲,各個吆五喝六地興高采烈。


    周林也是哈哈大笑著不斷的勸酒。


    不過周林心裏麵知道,這六個指揮使,真正算是自己人的也隻有在陝西邊軍帶來的鄧化一人。


    其餘的都是勳貴世家地子弟,雖說不是當年京師商團的那些親信嫡係,不過卻都是這些年莫名其妙的升起來的,背後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那幾個軍官喝的高興,自然是不會注意周林時常地拿著眼睛看門口,好像是在在等待什麽人一樣。


    突然間。


    外麵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聖旨道,京衛提督周林接旨!”這個聲音一傳過來,剛才還是熱熱鬧鬧的酒宴頓時是安靜了下去,幾個指揮使紅著臉麵麵相覷,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回事,現在的聖旨若是沒有內閣的附署,根本執行不下去,皇帝也懶得自找這個沒趣。


    說起來已經是幾年沒有聖旨下來了。


    幾位指揮還在發愣的當口,周林和鄧化已經是快步走到門口,畢恭畢敬的拜了下去,不多時,在周府家丁的引領下,一名年紀不大地小太監頗為遲疑的走了進來,以往這等傳旨的太監都是宮中頗有地位的角色,走近大臣府第的時候自有一股天家的氣派在,那裏會是這個樣子。


    幾名醉醺醺的指揮互相對視一眼,都是有些遲疑的站了起來。


    畢竟是提督已經是跪了下去,自己也不好這麽站著。


    他們也都是跪在了周林的身後,小太監看著這些人都跪下去了,這才是穩定了心神,展開了手中的聖旨,朗聲地讀道:“奉天承運……”底下這些人,不是皇帝的親信就是勳貴地世家,也都是聽過聖旨宣讀的,每一次都是文縐縐的話語,說白了就是這些莽夫聽不明白,這次的聖旨除了第一句“奉天承運”之外,其餘的都是再白不過的大白話。


    很簡單的意思,立三位大學士和六部尚書侍郎,這些人陰謀禍亂,危害這個之後,最後跪下的那五個指揮使都是呆住了,不過反應的倒也是快,一個人立刻的站起來,指著來宣旨的小太監大聲的怒罵道:“這定然是偽詔,你這沒卵子的混帳東西,閣老尚書們都是朝廷的柱石,萬歲爺依靠他們還來不及,怎麽會下旨拿人!”這指揮使的身上雖然沒有穿盔甲,可是畢竟是武將的出身,自有一股煞氣在,那個小太監明顯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心裏麵沒底,一看麵前的人如此凶惡的模樣,頓時是倒退幾步。


    傳旨太監的這番做派,還跪在那裏的四個指揮使都是心裏麵懷疑了起來,都是跳起來大罵有假,喊著院子裏麵的人捉拿這個膽大包天,擅傳詔書的太監,沒有想到的是,喊了半天,在院子周圍侍衛的周家的家丁親兵,沒有一個動彈的,反倒是冷冷的看著他們。


    這幾個指揮使終於是覺察出來不對勁了,想要跑,可是周圍都已經是被團團的圍住,腰間的兵器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是交了出去,這才是明白,今日的飲宴那裏是什麽尋歡作樂的宴會,分明是個鴻門宴。


    有個人直接就是彎腰朝著自己的靴子摸了過去,小心翼翼的要訣就是在一個不得不防四個字上,這些京師的武官雖然是每天不務正業,但是在靴子裏麵藏著個防身的匕首卻還是基本的常識。


    可在這個時候拿出來卻有些不知常識了,他那裏還沒有摸到匕首的時候,早有準備的周家親兵搶上一步,一腳踹倒了他。


    剩下的四個人剛想怒罵,卻看到周圍的周府親兵們麵露不善之色,手中都是拿著利刃圍了上來,這些親兵可都是在陝西邊軍中和蒙古韃作戰中選拔的百戰精銳,不是京師的這些太平兵丁可比,人人身上都有一股殺氣,被這些人一逼,根本沒有見識過沙場血戰這五個世家子們頓時是傻了眼,乖乖的束手就擒。


    京衛提督周林隻是把這幾個人軟禁了起來,並不想取他們性命,因為這幾個人雖然是文官的爪牙,可是他們的家室都是京中勳貴大家,從立國的時候開始,就在軍中擔任高職,要是殺了他們反倒是得罪了一大勢力,軟禁起來也就足夠達到目的了。


    “鄧化,你拿著金毗令箭去調兵入城,按照預先商議的行事!”鄧化雙手接過令箭,恭謹的答應,隨即轉身出門乘馬急匆匆朝著城外兵營所在的地方奔去,這邊周林在京師裏麵也有本部的兵馬五千,不過這幾年下來,周林也知道,自己能控製的也就是兩千人,其餘的人大都是被人摻了沙子。


    不過在這京師太平地裏麵,這兩千人也就足夠掀起風浪了,何況還有城外的那些京營官兵。


    正在家中飲酒作樂的京師大佬們,猛然聽到家丁仆役說起外麵的動靜,幾個心思快的已經是迅速反應了過來,這是嘉靖皇帝的計策,檢地案的故技重施,這些大佬們捶胸頓足埋怨自己大意了,還在那裏想盡方法補救。


    京師大臣們居住的地方大都是在北城,而且聚集在一起,等到他們知道消息的時候,京營的官兵已經是封鎖了這片區域,不得外出了,不過也有幾個人讓自己的心腹跑了出去,現在這樣的情況,京營已經是依靠不上,如果從前安插的人有作用,那麽也不會這些官兵被調動起來。


    還有一支力量是禦馬監的部隊,隻要是讓這支部隊表態,那麽還可以宣布京營的作為是兵變,禦馬監的千戶和百戶,也都是文官們安插進去的親信,趁著現在調動這支部隊,或許還有些作為。


    在這片大臣們聚集居住的地方,有個府第非常的奇怪,這裏冷冷清清,而且有兵丁衙役值守,除了送飯的人之外,不允許人的進出,今天,京營的官兵直接就是把守門的人驅趕開來,從裏麵帶出一個人來,這人的麵色有些憔悴,不過卻還是哪有特色的紅臉,被圈禁的陸炳也給放出來了。


    趴在牆上窺探外麵局勢的人們看到這個,各個心裏麵倒吸一口涼氣,猛虎出籠了……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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