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飲鴆止渴下鄉嘉靖皇帝的寢宮前麵,撤下去一段時間的煉丹爐又是裏,在興獻王府的時候,嘉靖對這些方術煉丹的事情就極為的感興趣,來到京師,不管是韜光養晦還是別的什麽,他對於這些神怪的東西,是越來越癡迷了。


    人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總是需要找些事情來排解一下自己的壓力,嘉靖就是用煉丹求仙,煉丹求仙本是和俗世瑣事逐漸脫離的,可嘉靖皇帝卻是因為自己忙碌政事太辛苦和壓力太大作這些,這也算是矛盾了。


    稅監派下去之後,嘉靖皇帝並沒有通過錦衣衛和東廠來查看他們的情況,卻是通過刑部屬下的密探來進行,刑部尚書是他在興獻王府讀書時候的舊人,也算是他另外一條渠道。


    刑部的密探和錦衣衛東廠的番子擋頭性質不一樣,他更多的是利用各地的衙役構成的情報網,這些人因為都是地頭蛇的出身,所以給出來的情報,相對的更加真實一些,置於安排稅監民間的真實反應,所有的反應都是“民怨沸騰”。


    嘉靖皇帝知道稅監督稅這是毒藥,可是眼下的情況卻也隻能這麽吞下去了,稅監督稅,大批的銀錢和實物,不斷的集中到京師來,國庫一天天變得充盈,原本已經是破爛不堪的各級架構開始重新的建立,這都是督稅帶來的成果。


    最顯而易見的是,在保定抽調原來的保定大營的兵馬,編練的十衛新軍已經已經是慢慢形成了規模,被稱為威武營的這五萬兵,隨著逐漸的成軍出戰力,對京師周圍已經是形成了極大的威懾。


    原本京師周圍有四鎮兵馬,遼鎮,薊鎮,宣化和大同,還有京衛,京營。


    可以說天下間軍事力量的核心有六成都是拱衛在這裏,嘉靖皇帝在兵變掌權之後,對於自己周圍的軍隊當然也要進行一係列的調動,因為不想造成軍心動蕩,所以旨意地措辭有很大鬆動的餘地,也算是給邊鎮和衛所留足了麵子。


    不過留足了麵子,對方卻不要,各地都是反複的推諉,強調各種的理由。


    就是不願意執行命令。


    上麵的措辭要是嚴厲一些,在遼鎮甚至有這樣的奏折上來,說是本鎮軍戶邊兵。


    心中不安恐懼,朝廷若是壓迫的緊了,恐生不測。


    這種**裸的威脅絲毫不管朝廷和皇帝的體麵,可是皇帝卻隻能是硬生生地受著,雖然不至於下旨撫慰。


    可那個變更職務的旨意就沒有下文了。


    這其實等於硬生生的一個耳光抽在朝廷地臉上,但是朝廷卻無計可施。


    遼鎮就在京師腹地,在這樣變幻莫測的時候,朝廷還真是不敢拿出什麽處置來,這也是福建漳州城被所謂的西班牙人占據,京師中樞卻始終保持沉默的原因。


    京衛京營不堪戰,可用的就是邊鎮兵馬。


    但是邊鎮卻不聽調遣,如何敢去自取其辱,一件件地事情,天下間都是在看著,雖然說是萬事天子獨裁,但是臣子清流軍方的意見,卻也要聽。


    不然的話,這好不容易撈回來的皇位和大權還是要風雨飄搖。


    陸炳當日提議的派稅監,斂取財富,充盈國庫,編練新軍,也知道這件事情是飲鴆止渴,可是人要渴死的時候,就算是毒藥也要喝下去,接下來再找解藥就是。


    何況這五萬兵逐漸地成型,卻是逐漸的震懾了周圍的勢力。


    不管是那個邊鎮還是什麽別的方麵,都是盯著在保定編練的五萬四千兵。


    京師不斷的把銀子丟進去,又有陝西邊鎮的軍官操練。


    軍隊逐漸的顯現出來強悍地風貌,自土木堡以來,大明各地的兵馬日益的敗壞腐化,軍官克扣軍餉,士兵不務正業,有驅使士卒為農奴耕種的人,有依靠軍戶在外做工牟利的,已經是多日不見這樣純粹的軍隊。


    盡管這支軍隊將來也可能會腐敗,但最起碼目前是一支強軍。


    盡管還沒有真正的實戰過,可卻把所有人的震懾住了,原本朝廷中樞發出的命令,各個衛所邊鎮都開始不聲不響的遵守,北直隸,河南,山東,陝西,還有周圍地幾個邊鎮都開始服從朝廷的命令。


    到了這個時候,嘉靖皇帝覺得自己終於是有些把握,淮河以北地地盤加上自己早就已經控製的陝西,四川,雲貴湖廣,天下大半已經是被他牢牢的控製在手中,人口的百分之六十,財賦的百分之五十都是控製在手中,既然這麽做得到了明確的好處,那麽自然要堅持著做下去中樞的打算就是,等到這批軍隊穩固了,就立刻停止起民憤的政策,不過編練了五萬四千新軍就有這樣的效果,不管是嘉靖皇帝還是他的大臣們,都是想著有更大更好的效果。


    要這麽做,那就隻能是編練更多的新軍,花更多的銀子,換句話說,也就需要下麵的稅監們搜刮上更多的銀子。


    所以,盡管一個個稅監被殺的消息傳到京師來,還有地方上民心不穩,動亂不斷的消息的傳過來,可是皇帝依舊是死心塌地的派稅監下去,先把錢收上來。


    還調動地方上的兵馬協助護衛。


    並且立下嚴酷的規矩,任何地方的稅監若是有什麽不測,當地的地方官要有很大的責任,正好借著規矩把從前東黨提拔上來的那些官僚撤換下去,目前的局勢就是如此的尷尬,嘉靖皇帝私下裏麵和親近的臣子常自比漢武,當然不是比征討四方的時候,而是晚年,常說:“真要是到了繡衣使者四出的時候,朕下輪台詔也不晚。”


    漢武帝晚年的時候窮兵黷武,各地民眾甚至是豪強紛紛的造反,漢武帝派出大批的繡衣直使使者督促各地剿匪平亂,靠著強大的武力把各地的烽火徹底的撲滅,然後在彌留之際下輪台詔,要休養生息,勸耕興桑,從變亂之中把國家的局勢扳了回來,不失一代明君的評價。


    嘉靖皇帝現在就以此時的漢武自詡,等到練出一支強軍來穩定社稷,到時候再作出改變,目前他也隻能是這麽想了。


    滄州府的褚家莊已經是一個曆史名詞了,現在滄州府的剩下幾家棉紳已經是瓜分了他家的地盤,不過第一任的稅監走後,他們還以為自己賺錢的機會來了,新增了如此多的田地和這麽多的奴工,整個北三省的棉花生產都是十分的凋敝,棉花的價格還是在上漲,隻要是開始耕種,加高的稅額不但能補回來,還有多的收入。


    但哪有這麽好的事情,第二任的稅監把稅額定的好比天高,就算是竭盡他們整年的收成也是完成不了,怕還是要搭上積蓄。


    賠本的生意誰願意做,幾家大戶有心要做些事情出來,不過通州衛所的四百馬隊還在城內駐守,虎視眈眈的看著府城外,也隻能是忍氣吞聲的去私下給稅監塞錢賄賂,期望能夠減免些。


    如果說第一任稅監還有些公心的話,第二任完全就是釘在錢上了,少一分錢也是不行,哪裏會寬限。


    滄州府的棉紳商戶們都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白蓮教出現了,相鄰各個府縣和山東那些地方的行動給他們許多的信心,私兵馬隊從來不缺,反正也不用明目張膽的下絆子對抗。


    某日開始,滄州城外的治安突然的惡化起來,凡是滄州出城的人,看著稍有資財的行人旅客,就有綠林響馬過來強搶,若是平民百姓,也就是掠去身上財物,若是有些官家身份,那就肯定不會留手,出城收稅的人直接就是被看了腦袋,立根竿子把腦袋吊起來,那四百馬隊和知府的衙役們自然是出城緝拿追查。


    不過卻是一無所獲,那裏找去,滄州附近雖然是一馬平川,可卻廣大,去往其他的府縣方便無比,那裏找去,偶爾找到個所謂的鄉民問訊,一問三不知,到得後來,就連出城都出不去了。


    城外的人大都是聚集在棉紳的農莊周圍,由私兵家丁看守,距離府縣很遠,漸漸的府縣除了在官道上還可以交通之外,居然是無法下鄉了。


    不下鄉就收不上銀子,稅監來這裏的任務就是收錢,已經是著急的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是從前在鄉間城中威風無比的稅吏,現在卻龜縮在稅監的宅院周圍,什麽也不敢幹。


    稅款和實物在第二任的稅監到任之後,隻不過繳納了兩個月,這點東西還不夠自己貪的,隻好是組織人手下鄉收稅征糧,特地調集了三百名騎兵護衛著,小心翼翼的出了城門,而且行動保密,誰也不敢告訴。


    稅監和一幹人等自然不知道,在幾百年後,在江峰沒有穿越過來的那個平行時空裏麵,河北平原也有類似的情況,一夥禽獸小心翼翼的從城裏麵出來搶錢搶糧,這些禽獸一般都被叫做日本鬼子……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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