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之氣充斥著整個通道空間,讓人不住打個寒顫,來人緩步而至,聲音古怪,似兩塊瓦片互相摩擦間發出來的一般,聽得頭皮發麻。


    夏禹扭頭一看,雙眼不由得微眯了起來,麵色陰沉如水。


    隻見來人人全身都被黑袍包裹,連腦袋都未露出來,隻有那寬大的帽簷下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如雪一般白的下巴。


    黑袍人下巴微動,露出一片血紅的下唇,“把那個包裹留下,本座給你們留個全屍。”說完,嘴角微微上揚,“嘿嘿嘿……”竟是低笑了起來。


    老狐狸一聽是衝著手中的包裹來的,眼角一立,緊了緊左臂,狹長的雙眼凝向黑袍人。


    夜影舉著雙手,見老狐狸神情漂移,暗道正是時機,腳下用力,急退數步。


    老狐狸一愣,沒想到他洞察能力如此之強,竟能看出剛剛的分神。此時夜影已經退到夏禹身旁,手中長劍對他已無威脅,無奈之下,收回了長劍,隻是依舊提在手中,緊緊握著。


    整個通道內突然變得沉悶了起來,無人說話,也沒人移動,隻是互相的看著、盯著、防著,一時之間莫名氣息盤旋其間,透著令人心悸的死寂。


    夏禹眼神微閃,腮邊的肌肉跳了兩跳,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掂了掂手中破碗,看了看老狐狸與黑袍人,眉梢一挑道:“不知閣下是何方神聖?可聽過我羅刹堂?若幾日道友能抬手而過,他日我派定會全力答謝。”說完,一雙圓眼直盯這黑袍人,似在等待他的答複。


    話已言明,若是動手,便是得罪了羅刹堂,若是放手便會得到羅刹堂的報答,夏禹相信稍有常識的人都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因為他們的門派叫做‘羅刹堂’整個北荒最強大的存在,而且黨主暗月更是已經築基中期,離巔峰隻差半步,比他這個‘鬼見愁’還要高上幾分。


    “屁大的地方也敢稱作羅刹堂!擅用羅刹二字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沒有如夏禹所料,黑袍人不但沒有做出‘明智之選’,反而連同宗門都瞧不上眼,一臉的鄙視與不屑。


    “好大的狗膽,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羅刹堂的手段。”夏禹一聽暴跳如雷,將手中破碗再次舉起,對著黑袍高聲喝道:“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麻空”金光再現,揮灑而至,頃刻便將黑袍罩在其中。


    夏禹撇了撇嘴,冷哼了一聲,“原來是個銀槍破蠟頭,熊貨!”可話音未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濃鬱的猶如實質的金光突然飛速旋轉起來,在黑袍人周圍不受控製的旋轉,而後竟然化作一條金色河流,迎空而起,到達通道頂端後盤旋回落。


    黑袍人頭輕仰,雪一般的尖下巴微動,露出紅唇,唇口微張,輕輕一吸,那盤旋的金河便如川流入海一般流進了他的口中。


    隻是片刻功夫,漫天的金光便徹底消失,全部歸入黑袍人的口腹之中。


    夏禹大驚,身形不住的後退了兩步,臉上驚恐之色不散。“你到底是誰?”聲音顫抖,語氣急促。


    不怪他如此,他手中的降魔缽盂雖是贗品,卻也用了無數上好材料,雖不能與正品相比,卻也能發出二三分的威能,而且法決、咒語都是絕對正宗的,可卻被這個黑袍人一口吞了金光,破了術法。如此修為實力怎能不讓他心驚?怎能不讓他害怕?


    黑袍轉身,嘴角微揚,陰聲道:“若是真正的降魔缽盂,並且由那了善禿驢親自施為,本座倒還忌憚三分,可是……嗬嗬嗬!”肩膀微抖,竟是又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比之先前更加瘮人。


    夜影輕步來到夏禹身旁,略顯緊張的低聲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夏禹臉色蒼白之外還泛著鐵青之色,看了看身邊的這個小師侄,輕歎了一聲,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黑袍人卻並未理會他倆,而是看向佝僂著身子的老狐狸,似有些嘲諷的笑了笑道:“把東西拿來吧!這是大人尋了無數歲月的東西,你留不住的,若不是當年那個老家夥封印了這個地宮,這東西早就到了大人手裏了。哪裏還會用得著你們?還好你沒去攻打那個城鎮,不然大人計劃了那麽久的事情恐怕就泡湯了,嗬嗬嗬……”


    老狐狸心底一震,當年封印地宮阻止了他們?我們?攻打城鎮?猛然抬頭,眼中冷光一閃,注視著黑袍人,沉聲問道:“當年就是為了這個東西你們才來攻打我族?勞罰場的那場屠殺也是為了讓我能下界?讓我能帶著你們找到這個東西?”


    “不然你覺得十萬天兵殺不死你們這群妖精?即便你們僥幸逃了,為何天兵沒有追拿?真當自己得幸運之神眷顧了?告訴你,即便是真的有幸運之神,那也是天上的神,天神就要歸天庭所管,所以,無論誰眷顧你、照顧你,大人想你死,你便活不了。”


    話音未落,身形已動,身體化作一道黑光,在這本就黑暗的通道內,便如一道黑色閃電,迅疾而至,老狐狸還沒反應過來,便覺靈風襲麵,而後便失去了知覺。


    “嘭……”煙塵再次揚起,老狐狸跌落在石門後麵的角落處,身下漸漸鮮血滲出、匯聚,然後如一條小河般流淌開來。


    伸手,露出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黃色包裹,掂了掂,光結的下巴向前微翹,然後回身看向雲海三人,“你們是自己解決還是要本座動手?”


    夜影有些慌亂的向夏禹靠了靠,緊緊握住手中的一張黃紙,那是一張符,他師傅暗月交給他的保命符。


    夏禹將夜影往身後擋了擋,喉嚨聳動,忍不住的吞了口唾沫,他很緊張,也很擔心,緊張現在的形式,擔心身後的夜影。


    夜影的身份太過特殊,不由得他不緊張。


    “東西你已經得到,又何必為難我們,更何況……”停頓了片刻,夏禹盯著黑袍人麵容一淩沉聲說道:“更何況,若是逼急了,我們也還有些手段,到時候魚死網破對誰都不好。”


    “哦?”黑袍人一愣,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陰笑道:“魚死網破?魚肯定是要死的,至於這網嗎?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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