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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槍傷比處理宋丹華的骨折要稍微麻煩一點,基礎的開胸定位工作由杜聞則和賈海港分別完成,還別說,這賈海港雖然人品不咋地,站到手術台邊的時候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至少他那專心致誌的神情,已經足夠說明這是一個合格的醫生。


    賈海港負責那秘書的創口切開的暴露工作,蔣鍾政那邊則由杜聞則負責完成。


    對杜聞則蕭小天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也是骨外的老人了,賈海港這邊蕭小天時不時的指點一下,用刀的方向和力度,多少還有點偏差。


    兩個醫生精神高度緊張,器械護士也是絲毫不敢大意,一邊忙不迭的把手術器械遞到兩位醫生的手中,一邊還要分神給醫生擦汗。


    “蕭醫生,這……”賈海港一改起初的高傲態度,蕭小天幾句簡單地指點處處說在點子上,不由得他不服氣,對蕭小天的稱呼也迅速發生了變化,這是賈海港第一次操作槍傷的手術,心中的緊張可想而知。


    剛剛暴露出創口,賈海港便遇到了麻煩。


    傷到了動脈,手術區視野之內一片鮮紅,任憑器械護士如何用紗布堵塞沾染,鮮血還是咕咕的向外冒著,看不清視野環境,手術幾乎無法繼續進行。


    “血壓90/60,心率45……”那替蔣鍾政擋了一槍的小秘書麵色蒼白,大出血導致了失血性休克的體征,越來越明顯。


    “小天,快看!”那邊杜聞則也尖叫一聲,完全沒有顧及到他骨外主任的身份,蕭小天順著杜聞則所指的方向一看,暗道不妙。


    蔣鍾政體內原本有些寒毒淤積,多虧了張東庭這些年來全力維持才不至於加重導致喪命,蕭小天的針灸剛剛獲得初步的緩解,現在外傷加重了病情,杜聞則捏著的那柄手術刀,刀尖部位已經凝結上一層白白的霜霧,還好由於寒氣的關係,蔣鍾政體內出血並不多。


    不過杜聞則就沒有這麽好過了,捏著刀柄的手不斷的打顫,微微有些發抖。


    “冷!”杜聞則喃喃自語了一聲,趕忙把手術刀撤出手術區,咣當一聲輕響,掉落在手術托盤之中。


    杜聞則這個狀態,手術顯然已經難以進行下去了。


    兩個病人,都在生命垂危線上掙紮。


    滴答,滴答,時鍾的聲響,仿佛催命的音符,震顫在在場所有醫護人員的心中。


    蕭小天站在兩台手術床的正中間,深吸一口氣,兩手之中,分別捏著兩根銀針。


    在這個刻不容緩的時刻,蕭小天隻能搏一搏。


    沉穩,沉穩,蕭小天眼中除了病人與銀針,再無其他。


    幾個小護士倒吸涼氣,見過針灸的,沒見過同時給兩個人施針的,更沒有見過在如此危急的手術台前,還能如此冷靜的施針的。


    右手,用來封住那秘書體內動脈的出血,左手,用上炎上火的真氣緩解蔣鍾政體內的寒氣,這對於蕭小天來說心分二用,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


    韓思青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臨時專案組的其他幾個成員也已經陸續到達。


    涉槍無小案,更何況傷者是華夏知名人物蔣鍾政,政法委書記胡躍進在第一時間也趕到了事發現場,隨著胡躍進的到來,,臨時專案組全員到齊,立刻召集接手案件的警員匯報工作進展。


    胡躍進拍著桌子,胡子一翹一翹的,頗有吹胡子瞪眼的魅力。


    也難怪胡躍進會吹胡子瞪眼,就連韓思青也感覺麵上無光。


    正是中醫大會召開的時候,蔣鍾政又是中醫大會的召集人;更何況現在還是莫州大廟開廟的日子,人來人往,人多嘴雜,破案快慢的先放一邊,事情難免會傳出去,惹來民眾和媒體的不滿麻煩就大了。[]


    尤其是在莫州大廟開廟的日子裏,東江市百分之六十的警力全部布防在大廟廟會附近,等同於敵人在自己人的眼皮子底下,便公然襲擊了蔣鍾政老人。


    這簡直就是對胡躍進和韓思青的直接蔑視,紅果果的打臉行為。


    東江市的警方,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專案組的幾個領導低著頭竊竊私語,憤怒之情蒼天可鑒。


    隨即警員來報,襲擊者已經落入法網。


    專案組成員大喜,今兒這破案速度可真夠快的,按照平時的安排,不公款吃喝他十天半個月的絕不算完,不過特事特辦,事關有頭有臉的人物,公款吃喝有的是時間,也不在乎這早一天晚一天的,也就作罷。


    “人呢?關在哪裏!”韓思青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群人的官僚嘴臉,他關心的還是案情進展。


    “死了!”


    “死了,怎麽會死的,快帶我去!”韓思青和胡躍進迅速交換意見,一邊聽取匯報,一邊趕往殺手停屍場所。


    殺手打扮成一個魔術師的模樣,不但是蔣鍾政和他的秘書沒有發現,連路過過兩三次的警員也沒有發現異常。


    他的魔術表演很吸引人,尤其是末了那句“下麵,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說的是有板有眼。


    竟然不知怎麽的,見證的奇跡居然是變出了一把槍。


    隨即殺手開槍射擊,那秘書下意識的擋在蔣鍾政身前,頓時血光四濺。


    觀眾看客們轟然叫好,幾乎以為這也是魔術表演的一個組成部分。


    但蔣鍾政抱著懷裏的秘書,卻深知發生了什麽事,連忙後退,準備逃離,隨即喊出了“有殺手”這樣的話來。


    殺手的第二槍命中了蔣鍾政,卻沒有傷到要害。


    麻木不仁的人群拚命鼓掌,直到有人發現這兩位傷者氣息奄奄的時候,那殺手已經退入後台,準備逃離。


    在場警員為數不少,立刻進行全麵封鎖,展開搜捕工作。


    蔣鍾政和他的秘書,也在同一時間被送到了市醫院。


    韓思青麵色鐵青,看著同樣麵色鐵青的已經死亡的殺手。


    “誰打死的!”韓思青問道。


    “是,是自殺,可能是見我們人多……”


    韓思青的臉是氣的發青,殺手顯然是中毒的結果。


    “報告,外麵圍攏了好多記者,說是要采訪胡書記和韓局長!”一個警員敬了一個禮,然後說道。


    “亂彈琴!”胡躍進最煩的就是記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是誰通知的記者,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


    “沒有人通知,原本就是一些采訪廟會的娛樂記者!”


    唯恐天下不亂啊!事情總是趕得這般湊巧,韓思青吩咐下去,讓記者朋友們再等等。


    “有多少人知道他是自殺!”胡躍進眉頭一皺,沉聲問道。


    “報告胡書記,隻有我們八個警員知道!”


    胡躍進沉思一下,令手下把記者們全部請回位於市區的市委招待處,並告知半小時後將會在招待處舉行新聞發布會,解釋並澄清一些與案件有關的內容,那警員應了一聲,出去布置。


    不多時警員回報,記者們已經散去,分別乘車趕回東江市,即便是娛樂記者,也知道廟會槍殺案比廟會上的節目更吸引人。


    胡躍進道:“都走了,確定!”


    那警員點點頭,胡躍進掏出那警員的配槍,碰的一槍打在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殺手頭部,頓時一個黑洞洞的槍眼兒出現在殺手的額頭,槍口餘煙嫋嫋,胡躍進冷靜的道:“拍照留檔,給記者同誌們看,統一口徑,就說歹徒持槍拘捕,被我公安幹警當場擊斃,小夥子,你叫什麽?”


    那警員受寵若驚,連忙告訴胡躍進自己的名字,旁邊一個老警察暗地裏踢了他一腳,做了一個眼色,這警員鬼靈精怪,立刻反應過來道:“是領導有方,我們都見著的,是韓局長親手擊斃的犯罪嫌疑人!”


    原本想說是胡躍進的,不過轉念一想,人家身為政法委書記,未必在乎這點小事,話又說回來,政法委書記也不一定就必須衝在前線,所以臨時變卦,說是韓思青擊斃的罪犯。


    胡躍進連連點頭,孺子可教,哈哈,孺子可教。


    韓思青波瀾不驚,不論在媒體麵前如何作態,案子終究還是要偵破的,立刻吩咐下去,拍照存檔之後立刻把犯罪嫌疑人的屍體抬了下去,由專職法醫進行屍檢工作,隨即又把犯罪嫌疑人用的那把槍交到證物科手中,命令他們細致檢查,詳加檢驗。


    另一方麵,韓思青加派警力,去市醫院二十四小時保護蔣鍾政的安危,並且叮囑道,一旦蔣鍾政情況好轉,立即必須馬上通知他韓思青知道,便於聯係一家防範更為嚴密的軍區部隊醫院,無論如何也要保證蔣鍾政的人身安全。


    早有警員控製了那表演魔術的馬戲團的全部成員,詳加審訊。


    可以說,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輕易放過,韓思青下了死命令,這個案子的真實情況,自然是越早越好。


    布置完畢,韓思青忽然想到宋丹華似乎也是傷員之一,這才決定立即聯係宋丹華,看看宋丹華的受傷,是不是和現在蔣鍾政的受傷案有什麽相關之處。


    “她,是被馬踩的!”一個警員訴說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又道“馬兒已經被控製住了!”


    “馬的主人呢?”韓思青關心的不是那匹馬怎麽樣,而是駕駛員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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