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始終不溫不火的以烈焰箭持續撩撥著張揚的黎思,忽然詭秘一笑,修長有力的大手不停的撥弄著弓弦卻再沒有烈焰箭飛出,叫人有一種他在彈琴而不是鬥法的錯覺。()


    當他的手中的動作停下之後,一縷赤紅的煙束悠悠從弓弦中鑽出,自行將自己的兩端搭在弓弦和弓臂之間,凝成一支箭的形狀,並漸漸發出無比刺目的紅光。


    這奇異的一幕自然引起了張揚的驚懼,他那故作輕鬆的表情瞬間凝固,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那詭異的煙束。


    白染衣心中大震。


    雖然這赤色煙束表麵看起來朦朧柔美毫無攻擊力,可在它出現的時候,她分明的感覺到了被自己封印在體內的燼世火種忽然起了絲絲漣漪,雖然波動很小,但能夠令燼世火種這種神級的火中之霸有反應,也算是極為不凡了吧


    思及此,白染衣舉頭望向了餘安等三位長老,怕他們感覺到那煙束的不同之處,出手相幫那張揚。


    一瞥之下,發現三人除了麵上流露出些些疑惑,並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白染衣這才放了心。想來他們覺得黎思不會無的放矢虛張聲勢的搞出一個這樣的光束來,但又沒有察覺到那光束有何強大的力量波動,所以很是疑惑吧。


    不再去多想,白染衣再次向場中看去。


    黎思笑的肆意,正端著烈焰弓對準緊繃著的張揚,那得瑟的模樣好似被從天而降的靈石給砸到一樣,不禁令人莞爾。


    張揚冷哼一聲,怒斥道:“莫要裝神弄鬼,水華盾的防禦不是你破的了的!”


    黎思不以為意的抖了抖肩膀,一句話都懶得多說,手一鬆之下那赤色煙束閃電般的竄了出去。哪裏有一點屬於迷蒙煙霧的柔和,簡直比真正的利箭還要鋒銳迅猛!


    張揚雙目怒然睜大,不自覺的後退了三步,下意識的向水華盾不停的注入靈力,隻求可抵擋這詭異一擊。


    玄階的法器在流風仙域也不過五件,且一個璿璣門弟子再受寵也不可能帶來一件玄階法器,按理說黎思是無所依仗來破掉水華盾的,但話雖是這麽說出去了,張揚卻隱隱有著不妙的預感。


    片刻後,那支赤色煙束化作的閃電一擊已然擊打在了水華盾之上。沒有想象中的爆裂場麵,甚至水華盾施放出的結界都沒有被撼動絲毫,張揚不敢相信的瞪了瞪眼睛。很是滑稽。


    確定了自身的無恙之後,張揚裂開了嘴,可這笑容還沒展開就被驚了回去!


    水華盾的結界在漸漸消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散著!那赤紅煙束也不知是什麽,竟然與水華盾散發的光暈很是貼合。完全沒有被排斥的跡象,甚至漸漸的包裹住了水華盾!


    赤色煙束內飽含著點點如細沙一般的紅色顆粒附著在水華盾之上,若不是近距離卻有著水華盾的光華映射根本看不到,更可安排的是些許晶瑩的光點從水華盾中浮出且融入到紅色顆粒之內,原本光華奪目的水華盾在極短的時間內變的黯淡起來!


    “是殘風之沙!”長老趙庭震驚的盯著附在水華盾上的紅色顆粒,衝口說道。


    孫長青霍然站了起來。激動的問道:“果真是殘風之沙?那小子身上怎麽會帶有這麽貴重的東西?你確認沒有看錯?我可是尋了三百年也未曾尋到一丁點,那水華盾上沾了那麽多怎麽會是真的殘風之沙呢?!”


    孫長青說道最後竟伸手抓住了趙庭的肩膀,呼吸也急促起來。看來真的是很在乎其口中的殘風之沙。


    餘安冷睨了趙長青一眼:“坐下!”


    漠然中帶著火氣的語氣令過於激動的孫長青不禁打了個寒顫,訕訕的坐了回去,可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問道:“趙長老,那?”


    “那的確是殘風之沙,隻會在空間裂縫周邊的漩渦中衍生。極為難尋,更是水係法寶的克星!揚兒還真是運氣不佳。可惜了這件水華盾,雖然不至於廢掉,但必然大有損傷。不溫養百十年左右是無法恢複鼎盛狀態的,唉,真是世事難料啊!不過那赤色煙束是什麽寶物我卻毫無頭緒,餘師兄可清楚?”趙庭說道。


    餘安麵色陰沉的搖了搖頭:“張揚這場比鬥恐怕勝之不易。”


    孫長青的注意力完全被殘風之沙吸引去了,毫不關心張揚的成敗,一心的在詛咒黎思:“這個混蛋東西,居然拿那麽珍貴的東西揮霍,還用去那麽多,當那是藥園裏隨意可以鏟來的砂礫嗎?!”


    他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那表情好似有人剜了他的肉一樣。配合他麵上的疤痕,更顯猙獰。


    餘安麵色更沉,望向白染衣道:“璿璣門人果然非同一般,手筆大果然得很!不愧是靈泉仙域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派。”


    “彼此彼此。”白染衣粲然一笑。


    說話間,鬥法台上的張揚已是強弩之末,水華盾被不斷的侵蝕著,結界逐漸潰散眼看就要完全消失了。他雖然不知道其中玄妙卻也知道想靠水華盾來龜縮起來是行不通的了,他隻是想不明白,那些紅色顆粒是從何而來的。


    殘風之沙極為細小,沒有任何氣味,難以被人察覺也是它的特殊性之一,所以被黎思混合著同為紅色烈焰箭射出,無心之下根本無人察覺。連在上麵看的三位長老和白染衣都瞞過去了,張揚又如何會發現呢?


    黎思依舊得瑟笑著,高大威武的身軀總是給人以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印象,但針對黎思來說這隻是表象而已。不過是平時不需要,他懶得動腦而已。


    “唔,貌似這殘風之沙挺值錢的,一下用了小半去,師傅知道肯定回臭罵我一頓!算了,先不想了,打趴下張揚這個孫子再說!”黎思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自己的敗家之處,默默的在心中選擇了屏蔽。


    黎思抬起眼。直直的注視著滿麵挫敗的張揚,眼中堆滿了殘酷與戰意,令一直關注著他的白染衣不由大歎其變臉功力,明明剛剛不知想到了什麽一臉苦相,現在都忽然鬥誌昂揚起來,誰說隻有女人是情緒化的動物來著?明明黎思這個大男人也是!


    張揚不甘示弱的回視著黎思的眼睛,收起了那搖搖欲墜的水華盾,看其有損的不良模樣,少不得要挨幾位長老的罰,張揚心中是又怕又惱。恨死了黎思。


    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好歹也是坐忘門傑出人才的他怒喝一聲,一拍儲物袋。一把漆黑的大刀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上,飛身向黎思衝去。


    “那是掌門師尊賜給張揚師兄的斬天刀!有好戲看了!”


    台下有人認出了張揚手中的刀,並驚呼了出來。若不是遇到勁敵,張揚是不會動用這把刀的,這是整個坐忘門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黎思最擅長的是火係法術。最常用的法器是烈焰弓,屬於近戰頗為吃虧的類型。但在白染衣的長期施虐之下,本就身手靈敏的他反應更是快速!


    麵向敵人的他,直麵追砍來的刀鋒倒退飛遁,一雙靈巧的手結出四道法印,瞬間出現四條火焰巨蟒擋在身前。纏繞住了刀身,使得張揚身形一頓。


    張揚連番受挫之下原本過於膨脹的心態也清醒了幾分,故而也不再將黎思看做任他捏圓搓扁的小角色。認真對待起來,尋找著一擊即中的機會。被火蟒纏住斬天刀,張揚顯得很是沉著,倒也有幾分大家風範。


    他猛地一喝,左手劍指斬天。一道黃光從其指尖流出灌入刀身。同時,刀身劇顫起來。一頭水蛟的虛影從中浮出,高高昂起的宛若水缸粗細的頭顱發出一聲巨吼,左襲右擺撕咬著縛在刀上的火蟒。頃刻間,四條火蟒便被其擊散掉了,隻餘點點火光灑落在鬥法台上,看的眾弟子雙眼發直。


    “不愧是堪比黃階頂級的斬天刀,果然非比尋常,不過那外域人的法器好像也很高明的樣子,不知道哪個更勝一籌?”


    一名弟子說出了大多數的人的心聲,隻是沒人知道答案,隻能靜靜的等待戰鬥的結束。轉眼間,兩人又戰到了一起。


    “餘師兄以為如何?”趙庭問道。


    “令侄的斬天刀為掌門所賜,雖然隻是黃階中品,但當初此刀是以赤金和精鐵鐵母為主料,並加上了一點六階水蛟的頭骨鍛造出來的,盡管因其他鍛造過程出現問題導致法器階位不高,但實際上的品質卻是堪比黃階頂級,甚至可以說是黃階頂級的霸主,倒也不必太擔心。”餘長老捋了捋雪白的胡須,淡然的說道。


    孫長青不屑道:“品質的確是不錯,可惜鍛造中出現的問題太大,糟蹋了那麽好的材料!盡管最終還是成功出器了,可是黃階中品就不說了,使用壽命也因鍛造時出的毛病而大大縮短,怕是此刀使用多了就會靈性全無!不然掌門怎麽舍得把品質威能都傲視黃階頂級的法器給了張揚這小子,沒看到那天我們許下他一件黃階頂級……”


    “閉嘴!”餘安怒目而視,暗道孫長青這個被殘風之沙擾亂了心神的家夥怎麽這麽沉不住氣!一談到涉及煉器材料的東西他就這麽失控,難道沉迷於煉器的修士都這副德行?


    孫長青知道說漏了嘴,悻悻的閉口不言,偷眼瞧了一眼白染衣,見其沒看向這邊心下略微鬆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聽到了又能如何呢?嗬!


    鬥法台上,黎思始終與張揚保持著一定距離,手中不簡單的施放著法術和烈焰箭,都被張揚以斬天刀擋了下來。


    張揚心中苦澀不已,斬天刀用多了就會失去靈性,除非遇到大敵否則怎會使用,他人隻道他平日不屑用來對付小蝦米,哪知其中曲折。


    “也罷也罷,折損此物換來一個長久可用的法器和五顆金彌丹,也是大大劃算的!”張揚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尋找著使用殺手鐧的時機,務求穩而準的一擊即中!


    他的儲物袋中躺著一道紅色符篆閃閃發光,暗紅色的流光好似皮膚下的血管遊走在符紙之上,看起來很是可怖。張揚將所有希望寄於此物,隻待一個絕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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