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循聲看去,隻見兩名麗春院的護院,將一名身著白色儒袍的青年儒生踹到在地。


    其中一名護院手持齊眉棍,用力向倒在地上的儒生左腿打去。


    這護院乃是八品武夫,一棍若是挨上,隻怕青年儒生當場左腿就要斷掉。


    那名青年儒生明顯毫無還手之力,卻並不閃躲,反而雙手抱著這名八品武夫護院的小腿,口中還一直念叨著:“你們還我湘兒......”


    何平安心中一動,身形閃動,右臂抬起,擋在齊眉棍之前。


    這名青年儒生名叫陸永,他在麗春院曾見過幾麵,頗有幾分才華,聽說考中過舉人,正在備考春闈。


    若是好好培養,當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良材。


    但腿若是斷了,基本就失去了參加春闈的機會。


    “哢嚓!”


    隻聽一道斷裂聲傳來,齊眉棍從中折斷。


    “閣下是何人?”


    “為何要管閑事?”


    這名護院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麵前這人似乎有些麵熟,應是麗春院常客,能夠擋住自己的齊眉棍,毫發無傷,實力應當在七品武夫之上。


    何平安開口道:“長生殿何平安。”


    護院一聽是長生殿之人,頓時心中一凜,肅然起敬:“見過何大人。”


    “這人是怎麽回事?”


    何平安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青年儒生,開口問道。


    自己雖然是一名青衣小吏,但在普通人眼裏,卻是有了官身之人。


    “大人,這事也不能怪我們。”


    這名護院無奈開口解釋道。


    陸永,乃是江州人氏。


    六年前便來到玄陽參加春闈,結果連續兩次會試落榜。


    連續兩次失利,陸永有些沮喪,閑暇之餘經常流連在青樓瓦舍之間。


    直到今年秋天,在麗春院遇到柳若湘,驚為天人,隻要有時間,便會到麗春院來為柳若湘捧場。


    隻是連續六年的蹉跎,這陸永的家中也不是什麽富裕人家,已經無力再為他提供在青樓活動的銀兩。


    好在這陸永極有詩才,寫出的幾幅好詩詞,在青樓花魁之中廣為流傳。


    便是花魁柳若湘,也被他的詩才驚豔,經常無償讓他留宿房中。


    隻是這青樓女子,本來就身不由已,老鴇見在此人身上無利可圖,反而經常白嫖,哪裏還能忍的住。


    便不允許花魁柳若湘再見陸永。


    但是兩人情投意合,自然極力反對,花魁柳若湘更是以死相逼。


    到了最後,老鴇便將花魁柳若湘迷暈,然後用白銀五千兩賣給了玄陽城的一位富商。


    交易的時間,就在最近幾日。


    陸永也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這個消息,便天天來麗春院鬧事,這才有了開頭一幕。


    何平安聽完,眉頭一皺,若是如此,麗春院此事雖然看似做的有些絕情,卻也是無奈之舉。


    這花魁娘子從小便被青樓培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吹拉彈唱無所不通,青樓要培養柳若湘這樣一位級別的花魁,至少也要花上千兩白銀。


    人家青樓開了門就是做生意的,總不可能讓人家賠錢不是。


    何平安還沒有正義心爆棚到,逼麗春院將花魁娘子交出來,這不是他的做事風格。


    長歎一聲,何平安揮手將陸永扶起:“今日我是看你考中舉人,有功名在身,不忍你身體殘缺,失去科舉為官的大好前途。”


    “若你繼續糾纏,我也愛莫能助。”


    “你好自為之!”


    何平安拂袖而去。


    天下悲情之事不知多少,他若是全都去管,怎麽也管不過來。


    尤其是像陸永這種,沒有實力還想白嫖,聽著也許可憐,實際卻是有些無賴了。


    你若是有錢,便將那花魁娘子柳若湘贖身,若是無錢,就不要處處留情,反而徒增煩惱。


    “他們說謊!”


    陸永大喊一聲,連忙向何平安追去。


    他似乎也看出來,這名護院能叫何平安為大人,似乎並不是一般人物,他連忙在何平安身後乞求道:“大人,幫我救救湘兒,他們是在說謊。”


    何平安卻不說話,隻是順著街道,快步前行。


    陸永見他不說話,連忙小跑起來,緊緊在何平安身後,不多時,便已經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直到過了一刻鍾,何平安這才腳步稍緩,慢慢停了下來。


    看著身後腳步虛浮,麵色煞白,馬上就要暈倒的陸永,何平安歎了一口氣:“你為何一直跟著我?”


    陸永見到何平安停下,麵色一喜,深深吸了一口氣,舒緩因為快速奔跑,就要跳出胸腔的心髒,這才斷斷續續地說道:“何......大人......他們說謊。”


    何平安看著陸永,麵色冷淡地說道:“他們便是說謊,又與我何幹?”


    陸永聲音一滯,麵色一灰。


    對啊,便是麗春院說謊,又與麵前這位何大人有什麽關係。


    人家已經救過自己一次,難道還能為了幫自己,得罪麗春院?


    他雖然是一介儒生,但在玄陽混跡兩年,倒也知道,麗春院背後勢力錯綜複雜,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


    就在他心灰意冷,想要回轉麗春院,準備以死明誌時。


    “不過呢,我今日心情好,突然有了一點點興趣,你倒是說說看,他們怎麽說謊的?”


    一道淡淡的聲音在陸永身後響起,卻讓已經心死的陸永,身軀猛然一顫,接著轉身拜倒在地:“事情是這樣的......”


    柳若湘在成為花魁三年間,不少座上之賓豪擲千金,雖然大多數金銀都被老鴇收走,但柳若湘還是攢下了不少首飾珠寶,估價已經有四千多兩。


    在得知老鴇要將柳若湘賣掉時,陸永便到處借錢,終於和柳若湘湊夠了五千兩銀子,交予老鴇。


    誰知那老鴇突然將贖身的銀子又提升到六千兩。


    這讓陸永頓時沒了辦法。


    就在他到處湊銀子的時候,老鴇卻又派人將存放在柳若湘那裏的五千兩銀子搶走,並對外宣稱柳若湘私藏客人賞錢,將柳若湘關了起來。


    “咦,這便有些不講武德了。”


    何平安聽到陸永講完,也是一陣無語。


    提前講好的價格,你說提高就提高。


    提高也就罷了,你還把人的銀子搶走,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這都不是不講武德,是根本就沒有德行。


    但是他之前的神識一直在觀察陸永和那名護院,心理沒有大範圍波動,所以應當是那護院不知情,並不是說謊。


    畢竟,這種事情,肯定是少一人知道,便少一份流傳出去的風險。


    “他們什麽時候交易?”


    何平安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


    陸永尷尬的解釋道:“隻是聽說湘兒被他們藏在城外的一處莊園,明日交易。”


    說道這裏,他突然腦中亮光閃過,何平安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意味著,他願意幫自己。


    陸永絕處逢生,麵帶狂喜道:“何大人願意幫我了?”


    “我若不願意幫你,你又怎會追的上我?”


    何平安緩緩開口。


    他幫助陸永,一方麵是因為這麗春院做事,的確有些過分,更重要的是,自己正需要培養良材,這不就有人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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