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你可想清楚了?”


    婁海開口問道。


    陸永被帶到京兆府,他倒是沒有針對過陸永,尤其是聽說陸永考中舉人,詩才還不錯,還曾考教了幾句,大為讚賞,對陸永也極為欣賞。


    否則,哪裏還能等得到何平安來,京兆府大牢的威名,便是玄陽街頭油滑的地痞流氓,也要懼怕三分。


    那些街溜子,寧願進縣衙大牢,也不願意進京兆府的大門。


    楊慶等人也是麵容一緊,聽說何平安帶此人出過玄陽城門。


    再聯想此案,十之八九,很可能是何平安做下的。


    若是過了問心鏡,陸永一旦招供,何平安也難逃罪責。


    老鴇麵上露出一絲冷笑,這個陸永雖然讀書還行,可惜就是個書呆子,居然敢過問心鏡,據那位仙師所說,此事絕對是這兩人做下的。


    打更人倒是麵色如常,他對問心鏡什麽的並不清楚,隻是將自己所看到的如實招來。


    “大人,小生想清楚了,願意過問心鏡,自證清白!”


    陸永一擺衣襟,一副堂堂正正要洗刷自身冤屈的樣子。


    若是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冤枉的。


    何平安心下好笑,這個陸永倒的確是個可以培養的好苗子,不但有才華,也會演戲,現在又被自己激出了野心,已經具備了成為權臣的資格。


    “好,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便如你所願。”


    婁海雖有惜才之心,轉頭示意,便有幾名衙役走到後堂,不多時,便將一麵一人多高,樸實無華的銅鏡抬到了大堂之上。


    待到銅鏡放置安好,婁海走下台來,心念一動,胸中浩然正氣迸發而出,在婁海的操縱下,落在銅鏡之上。


    他修為與楊慶相當,乃是儒家三品修士。


    頓時,本來光滑的鏡麵之上,泛起道道柔和的白光。


    隨著白光亮起,所有人都心生感應,隻感覺自己心中的秘密,似乎被人窺探,便要脫口而出。


    直到過了三息,眾人才算適應了問心鏡的神異,漸漸恢複了平靜。


    “陸永,上前來!”


    婁海站在銅鏡前,聲音如雷,本來還有些微胖的身材,此時看著卻偉岸了許多。


    陸永回頭看了何平安一眼,見到對方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這才邁步走上前去。


    待到陸永站定,婁海便開始問話了:“陸永,我且問你,前日夜裏,你是否與何平安一起出城?”


    隨著他的問話,問心鏡鏡麵之上,射出一道白光,將陸永包裹。


    隻見白光之中的陸永,麵容仿徨,明顯心中掙紮不已,頓了三息,鏡麵之上,白光更加炙熱,催動陸永開口:“前日夜裏,我的確與何大人一起出過城。”


    “出城所為何事?”


    婁海麵容沉靜,繼續問道


    陸永麵上露出坦誠之色:“出城乃是為了尋找柳若湘。”


    “看,大人,民婦就說是這小子與人合謀殺了我們麗春院的人吧,可憐了湘兒......”


    “嗚嗚嗚......”


    鮑蕙又開始輕輕啜泣,似乎是在為柳若湘打抱不平。


    底下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


    “肅靜!”


    婁海麵色一沉,大喝出聲,言出法隨,頓時令所有聲音沉寂了下去。


    “可曾尋到?”


    婁海開口問道。


    “未曾!”


    陸永此時似乎是適應了問心鏡,回答問題越來越快。


    鮑蕙麵色一變,就要出聲,可惜嘴張的挺大,卻沒有聲音傳出。


    聽到陸永的回答,婁海反而麵色一寬,開口問道:“既然沒有尋到,為何出城了三個時辰?”


    陸永看了何平安一眼,開口答道:“因為何大人,發現了一味藥材,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婁海麵露好奇之色,開口問道:“哦,什麽藥材?”


    “小生也不太懂,聽何大人說,好像是什麽百年朱果。”


    陸永開口答道。


    婁海沉吟了幾息,見沒有什麽好問的,便讓陸永從問心鏡前走了出來。


    “既然如此,此事已經水落石出,不必再審,殺死這三人的凶手,也許另有其人,陸永、何平安無罪釋放。”


    婁海撤去言出法隨,便要退堂。


    他本來就比較欣賞陸永,也不想得罪長生殿的何平安,隻是京兆府的名譽老大,景王昨日突然過問了一句。


    嘉明帝的兩個兒子,分別為景王與漢王。


    大玄朝曆來,京兆府便有個名譽老大,京兆牧,一般由太子擔任,隻是因為大玄朝沒有太子,經請示嘉明帝後,最後便由景王擔任。


    平時景王很少過問京兆府之事,但此次卻過問此事,讓婁海也有些難辦,所以他這才令人去長生殿拿的何平安。


    此時過了問心鏡,便就是景王問起,他也可以回話了。


    這時,那鮑蕙卻站了起來,大聲喊冤:“大人......我們那三人不能白死,這鏡子,也不一定準確。”


    婁海頓時一拍驚堂木,怒喝道:“大膽!這問心鏡,乃是由五百年前大玄儒家半聖親自研製而出,你這刁婦,竟敢侮辱半聖,來人,給我重打二十大板!”


    話音一落,頓時便有兩側的衙役出列,不顧鮑蕙的反抗,將她強行按在凳上,另有兩名衙役各站一側,笞杖舉起,重重落下。


    “慢著!”


    隻聽一聲大喝,大堂之外,走來兩人。


    其中一人,身著紫色道袍,麵容陰鷙,何平安看到後,眼神一咪,正是煉藥司陶真人的弟子公孫元一。


    公孫元一身後還跟著名盛氣淩人的年輕男子,身著青色官服,官府之上繡著一隻白鷳,是五品官的象征。


    何平安心中暗自揣測,公孫元一來這裏幹什麽?


    莫非,這個案子與他有什麽關聯?


    身後這名年輕官員,看著二十來歲,已經是五品官,看樣子也不是一般人。


    何平安卻感覺有些麵熟,似乎在哪裏見過,略一回憶,卻想了起來,似乎第一次去麗春院時,這人想要搶自己的座位,最後聽說自己是長生殿之人,便退了回去。


    若是五品官,怎麽會懼怕自己這樣一個青衣小吏?


    聽到聲音,婁海一見是這兩人,從高台之上坐了起來,笑嗬嗬道:“原來是公孫真人與劉大人來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大玄官職千千萬萬,但要問起最難幹的官職是哪一個,隻要是官場上的人,都會默默地說出四個字:京兆府尹。


    雖然位高權重,卻左右不是人,尤其是嘉明帝任上,十年時間,換了十三任京兆府尹。


    你要問為什麽,主要原因便是京兆府位於天字腳下,乃是王公貴族,皇親國戚、王侯將相、豪強官員聚居之地,富豪權貴相互聯姻,關係盤根錯節,稍有不慎,便會被罷官免職,殺頭充軍。


    反而婁海,自從擔任京兆府尹以來,已經過了四年,卻仍然穩坐釣魚台。


    原因便在於,他表麵八麵玲瓏,誰也不得罪,實際上卻是綿裏藏針,城府極深。


    所以不管是見了王主簿,還是見了這公孫元一等人,明明官職都低於他,卻是一副熱情和氣的模樣,讓任何人都生不起氣來。


    “婁大人不必多禮,我們兩人來此,隻是為了此案而來。”


    公孫元一麵色肅然,開口說道:“不想一來,便見到婁大人要用刑。”


    婁海一愣,他心中還以為公孫元一是為了何平安而來,畢竟都是長生殿之人,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聽他這話,反而是為了這名老鴇而來,倒是讓婁海萬萬沒有想到。


    ......


    ps:今晚寫到三點多了,明天還要上班,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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