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挺好的,就是最近沒怎麽去麗春院,渾身上下癢癢的,總覺得哪裏不得勁。”


    何平安難得遇到韓力,自然要傾吐衷腸。


    “嗬......我也好久沒去了......”


    韓力目光閃爍,連忙表示自己已經痛改前非,再也不去青樓了。


    你看,今日上值都來的這麽準時。


    “這就可惜了,我昨日聽說,麗春院來了一批江州瘦馬,個個才貌雙全,吹拉彈唱,樣樣精通。”


    何平安開口道,這可不是他道聽途說,而是昨日路過麗春院,一名相熟的老鴇親口告訴他的。


    一般人,老鴇還不願意說。


    “真的?”


    韓力眉毛一挑,頓時便來了精神。


    這廝剛才還說最近沒怎麽去麗春院,消息從哪裏得知的......


    “嗬,真的假的,你又沒有時間......”


    “算了,今日我約呂蔚呂大人同去。”


    何平安說完,作勢便要向煉藥司走去。


    “何大哥,下值同去,我請客。”


    韓力一把拉住何平安,連忙陪笑道。


    ‘嗬,就等你這句話了。’


    何平安就等他上鉤,但麵上卻裝作一副勉為其難道:“這樣不太好吧?”


    “何大哥,我們都是自己人,同去同去。”


    韓力連忙說道。


    “好兄弟。”


    又是白嫖的一天,快樂就是這麽簡單。


    何平安重重拍了韓力胸膛一下,頓時麵色微微一變,手中傳來一股滾燙的感覺,心中有些詫異,這韓力今日又服了丹藥,渾身這麽燙?


    “對了,何大哥聽說了嗎?”


    “當朝宜芳公主將要嫁給龍王太子了。”


    韓力並沒有發覺何平安的異常,開口說道。


    “什麽?”


    何平安麵色一變,抓著韓力的肩膀急切地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今早,剛從宮裏傳出的消息。”


    韓力用力甩開何平安抓著肩膀的手,狐疑的看著何平安,人家宜芳公主嫁人,你激動個什麽勁。


    又不是你家老婆被人搶了。


    “什麽時候嫁人?”


    何平安此時麵色恢複了正常,緩緩問道。


    “據說是五日後。”


    “而且這消息,也不是什麽秘密,估計馬上就會傳的沸沸揚揚。”


    “畢竟是本朝第一次,將公主嫁到域外......”


    韓力娓娓道來。


    “這算是和親嗎?”


    何平安喃喃自語道。


    大玄太祖自立國之後,斬殺了境內真龍,從此,大玄便與龍族勢同水火。


    並且太祖立下四條遺誌,大玄哪怕被異族滅國,也絕對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不賠款。


    嘉明帝先是繡龍袍,如今又將大玄公主嫁入龍族,完全與太祖遺誌違背。


    簡直愧對大玄的列祖列宗。


    韓力倒是極為了解一些背景,解釋道:“近年來,東海水族在龍族的指揮下,連年進攻大玄東部沿海,鎮海軍雖有鎮海公坐鎮,但東部沿海防線綿長,鎮海軍軍力有限,隻要偶有遺漏,便有大量妖族衝入東部沿海等州肆虐。


    “百姓生靈塗炭,單單青州與江州,每年死於妖族之手的百姓,便不下十萬。”


    “而且據說,東海龍族似乎與南蠻取得了合作,支持南蠻蠱仙奪回南疆。”


    “在如此壓力下,與東海龍族妥協,也是無奈之舉。”


    何平安冷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此處來往之人眾多,不適合談論此事。


    但他能感覺到,嘉明帝此時與東海龍族妥協,定然是有別的原因。


    否則東海水族肆虐,又不是這幾年的事情,為何直到現在,嘉明帝才選擇妥協。


    其中,一定還有蹊蹺。


    與韓力告別,何平安向試藥司走去,這時,身在漢王府的分身,也接到了宜芳公主嫁人的消息。


    一路之上,已經聽到不少人在討論此事。


    穀憳


    不少身有傲骨的儒修,情緒激動,須發皆張,對天怒罵:“和親求穩,恥辱至極!”


    甚至有的儒修,用牙齒咬破手指,以指代筆,寫下勸諫血書,準備送入朝堂之上。


    ......


    何平安搖了搖頭,來到了自己的丹房內。


    嘉明帝既然能做出這等決定,自然便已經深思熟慮許久,想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阻止的。


    沒過多久,長春真人推開了何平安的房門。


    “真人來了。”


    何平安連忙站起身,迎了出去。


    “平安,貧道是來與你道別的。”


    長春真人開口說道。


    “道別?”


    何平安麵色一變,今日是怎麽了,連續發生了如此多的大事。


    “聖上下旨,由刑部郎中劉定擔任煉藥司主事,統管煉藥司所有事務......”


    長春真人將嘉明帝的聖旨內容,告訴了何平安。


    接著緩緩開口道:“貧道當日來此,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如今剛好趁此機會,退出長生殿。”


    他的語氣中,蘊含著滿滿的解脫。


    在這長生殿多呆一日,對他來說,便多一日煎熬。


    雖然嘉明帝的聖旨中,是讓自己全力配合劉定。


    其實真正的意思便是,讓自己閃遠點,不要阻撓劉定管理煉藥司。


    卻剛好合了他的意。


    何平安沉默良久,這才緩緩說道:“既然真人心意已決,想來已經思慮周全,在下也不便多留。”


    “不知真人,日後有何打算?”


    “以前貧道還為自己突破上三品修為而沾沾自喜,但今日才知道,便是上三品,依舊有很多事管不了,不敢管。”


    “貧道準備學習那位騎龍武聖,周遊大玄,遇不平之事,便拔刀相助,以解心中的鬱氣。”


    長春真人吐出一口長氣,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豈止上三品,便是那騎龍武聖,堂堂超脫境強者,隻怕也會有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時。”


    何平安歎息了一句,接著拱手道:“山高水遠,細水長流。”


    “他日,江湖再見!”


    長春真人向著何平安拱了拱手,接著身形飄散,已經化作一縷清風消失。


    “咣當!”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一枚金光閃閃地令牌掉在了何平安腳下。


    何平安撿起金色令牌,隻見令牌由純金打造,上麵刻印著一個高大的丹爐,代表著煉藥司主事的身份。


    “嗬......”


    何平安目光閃爍,輕笑一聲,將金牌揣入了懷中。


    ......


    刑部衙門,大堂之上。


    刑部尚書胡賢俊此時坐在主位之上,旁邊正坐著一名麵相陰柔的公公。


    “劉定呢?劉郎中人呢?”


    胡賢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詢問下首的一名刑部官吏。


    他在衙門中到處尋找,可是將整個刑部衙門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劉定的身影。


    “稟報尚書大人,劉郎中今日,似乎沒有來上值。”


    一名與劉定同一房間辦公的官吏不太肯定的說道。


    劉定此人雖然善於鑽營,但卻極為注意這些小節,很少遲到早退。


    所以雖然他今早沒見到劉定,卻也不敢肯定。


    “沒來,那一定是在家裏了?”


    刑部尚書思緒一轉,接著手捏法決,一道通紅的傳訊符發出淒厲的鳴叫聲,撕破天際,向著劉定家中方向飛去。


    不過一刻鍾,傳訊符飛了回來。


    刑部尚書揮手將傳訊符打開,一道聲音傳入耳中,頓時麵色一變,大驚失色道:“劉定,昨夜沒有回家。”


    “快,全衙門都去,今日下值之前,一定要找到劉郎中。”


    “同時通知戶部尚書劉雍大人,他的兒子不見了,他到現在還不知道。”


    胡賢俊連聲催促,將刑部衙門中的人全部趕了出去,上街尋找劉定。


    兩個時辰後,已經接近下值,坐在一旁的公公漸漸麵有不耐,若非劉雍經常打點賄賂,他早已經拂袖而去了。


    “找到了,找到了!”


    就在此時,一名刑部官吏從大堂之外滿頭大汗的奔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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