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證明你不是那幕後懸賞之人,殺人滅口後,又來聲?”玄亨真人的話聽到行雲的耳朵裏非但沒有引起他的憤怒,反是令他生出悲哀之感,沒有理會玄亨真人,行雲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元竹大師,竟是笑了笑。


    “不論元竹大師與少林究竟是個什麽關係,可在這一點上,卻是讓他言中了。”


    行雲心中暗到。


    在黎平與元竹大師的那一次長談,元竹大師就曾經對行雲說到:“如果施主去了,恐怕武當反會將施主認做是凶手也說不定。”


    沒想真的如此。


    仔細的看了看元竹大師,此刻他仍然是那麽的平靜,行雲從他的臉上讀不出什麽,不過卻是記起自己當時的回答,那便是:“如果他們真的敢如此妄為,我便替天行道,給他們一個教訓!”此時眾人紛紛清醒了過來,金剛門的那場好殺,讓行雲描述的慘烈之極,要不是玄亨真人的這番話,恐怕很多的人仍然沉浸在震驚之中。


    隻是眾人聽了玄亨真人的追問,紛紛暗中皺眉,這樣的懷疑實在是有些牽強了。


    行雲此時反到一笑,這笑容反映到他那張病臉上,反是說不出的怪異,充滿了嘲弄,行雲此時開口到:“我確實無法證明我是那幕後懸賞之人,不過你能證明我是嗎?妄加揣測,胡亂的定人罪名,這就是所謂的武當,所謂的名門大派?”說著看了看玄亨真人,行雲一哂到:“或者說你也想把我帶回武當?”行雲的嘲笑中帶著深深的失望,可除了焉以謝那樣的知情人外,他人卻品不出行雲這話中的意味來,他們所看到的是這個病漢對武當的嘲諷和蔑視。


    玄亨真人被行雲的樣子又激的怒了起來,厲聲到:“就是把你帶回去又如何?這裏就屬你和銅仁幫的嫌疑最重!”行雲不等玄亨真人將話說完,截到:“我看嫌疑最重最重的到不是我,而是你武當!”此話一出,滿場又是一驚。


    隻有行雲繼續到:“有人在你們武當的治下如此公然懸賞,又雲集了那麽多的惡人,你們當時在做什麽?如果你懷疑我,我還懷疑你武當自己編的這出戲咧,在武當治下,除了你們自己,哪個門派敢如此大膽?”行雲自己順口說出的話,令他自己也是一楞,心下暗到:“難不成真的是武當自己做的苦肉計不成?”剛才他的話不過是隨口而出,並沒有細想,可此時一想,也確實有這個可能。


    自己一直認為的點蒼有問題,甚至萬劍宗都派人去點蒼調查,可武當也不是沒有理由去做,聯係到大派以往背地裏的作為,行雲隻覺得這並非不可能。


    行雲這一番話直將所有人都驚住了,包括焉以謝。


    本來焉以謝以為行雲會說點蒼的嫌疑最大,可哪裏想到這一話趕一話,最後竟然將矛頭直對著武當而去?不過想想,這也不是沒有道理,就算有人懷疑到點蒼,也不會懷疑到武當的頭上,這要真的是武當自己做的,也確實能說的過去。


    最妙的是,這種憑空指責,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洗脫,就好象行雲無法證明自己不是幕後黑手一般。


    焉以謝想到這裏,不禁對自己的這個宗主刮目相看起來。


    而行雲的這番話,說的唐門與娥眉也是紛紛皺眉,因為他們也是想到了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點蒼之前與金剛門有矛盾,這世人皆知,此時金剛門被滅,那最大的嫌疑自然就落在了點蒼身上,不過這要說是武當做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武當在此事後立刻就反應過來,然後將矛頭直指貴州,這其中的關聯很令人深思。


    可他們皺眉卻還有另一層原因,那就是不論如何,行雲這樣的公開懷疑武當,不僅是傷了武當的麵子,更重要的也是同時其他八大門派的麵子,九大門派在外人的眼中是個整體,代表著名門正道。


    他們之所以來此之後便不出一語,很大的原因就是不願意讓外人看了九大門派的矛盾,起碼是明麵上如此,所以行雲的這番話讓唐門和娥眉聽的也不是很舒服。


    “敢當著唐門,娥眉的麵,如此名目張膽的懷疑武當,那個病漢子可真是天大的膽子了。”


    圍觀的所有人心中都是這一個想法。


    短暫的沉默,就連玄亨真人都沒有想到自己眼前的這個病漢子敢如此的狂妄,一時反是說不出話來了,可那臉色卻是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說的好!”一聲喝彩傳來。


    這時竟然還有敢附和的?眾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病漢子已經夠令人驚奇的了,竟然還有人敢當著武當的麵附和於他?今天的異事真的是層出不窮啊!所有人都將目光從行雲的身上移了開,終是找到了那個說話的人,赫然是坐在一旁孤單一人的青城派木真子!木真子早便憋了的火氣,自從自己派中的那個行雲在嵩山之盟上施展後,其他大派就借機找青城的麻煩,說青城有什麽什麽秘籍,卻又語焉不詳,尤其是少林和武當,這兩個門派的勢力最大,逼的最緊的也是他們,竟然提出要搜查青城?天大的恥辱!就算他們最後沒有得逞,這段回憶也刻在了青城所有人的腦中,包括木真子。


    尤其是這些門派搜山不成,便多方施壓刁難青城,而唐門,娥眉竟然也積極配合,這兩個門派落井下石,趁機蠶食青城在川中的利益,讓青城疲於應對,此次青城隻能讓自己一人前來,便是因為人手不夠,而且顧忌武當的看法。


    青城現在的處境相當的不好,大勢上有少林武當壓著,身前還有唐門和娥眉在暗中動手腳,要不是青城立派了千年,家底深厚,根基牢固,早便支撐不住了!所以木真子早便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


    這要論脾氣,恐怕他與那玄亨真人沒有什麽區別,此時見行雲這樣的埋汰武當,當下不陰不陽的叫了聲好。


    他的這句好,雖然旁邊圍觀的人們口中沒有附和,可心裏也是頗為讚同,武當的玄亨真人從開始到現在的表現太過於蠻橫。


    行雲見木真子竟然附和自己,心下也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如何,在外人麵前,木真子就算再與自己的師父不合,那也是青城自己的家事,所以當下一笑。


    終於,那邊的玄亨真人清醒了過來,再也按乃不住怒氣,也不管身旁的明非先生的勸阻了,對木真子狂喝到:“木真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木真子坐在那裏,好假以整到:“貧道隻是猜測,此事關重大,所有的可能都要想到,才不會有什麽遺漏,九大門派可是武林表率,正道名門,怎麽可以掩飾呢?有可能就是有可能,道兄,你說呢?”木真子的聲音本就不好聽,此刻聽到玄亨真人的耳朵裏,更是刺耳。


    雖然木真子的武功比不上玄亨真人,可他卻不會怕了玄亨真人,論輩分,他們兩個是平輩而已,再加上木真子此時火氣也盛,哪還管什麽其他?行雲看著木真子在那諷刺玄亨真人,此時反是有些喜歡他了,這到不是行雲喜歡木真子的為人,而是行雲發覺,做人,有的時候也不能一味的謙恭有禮,尤其是對方如玄亨真人一般的時候,木真子的刻薄脾性,到是正好用來針對玄亨真人這種人。


    玄亨真人此時已是氣急,當下,將青牛神劍抽了出來到:“木真子你竟然敢汙蔑武當!我要拿你回去審問!”玄亨真人這話立刻惹來一片嘩然,他竟然要把同為九大派的青城木真子拿回武當?“汙蔑武當,這個借口到是不錯,不過他似乎搞錯了人吧?”見此時玄亨真人的話是對著木真子所言,行雲覺得這玄亨真人似乎是真的怒極。


    見場麵有些難以收拾了,明非先生忙開口勸到:“木真道長可能是氣話而已。”


    明非先生雖然身份超然,可卻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不能太過於深入的參與進各大門派之間的爭鬥,這也是他做證人,卻要避嫌的落在武當的隊伍的最後的原因。


    因為他的立場,很容易就被人理解為德皇的立場,所以他要真的偏向於哪方,那會對這武林的態勢造成很大的影響。


    如此,明非先生也不好勸阻,惟有望向唐門與娥眉,希望他們也來勸一勸,可結果卻是看到白雲長老字那裏昏昏欲睡,而唐雪則是隻笑不語。


    明非先生心下苦笑,這些大派之間的爭鬥,他自然清楚的很,此時也是無能為力了。


    玄亨真人此時似乎也是鐵了下心,沉聲到:“明非先生請退後,對這種狂妄之徒,不管他的身份為何,就算是青城門下,貧道今天也要將他拿下,想來無陽子前輩也不會責怪下來的!”明非先生有些無奈,見玄亨真人如此說,退了一步,口中隻得到:“無論如何,萬不要傷了性命,否則明非也隻好出手相阻了。”


    玄亨真人一臉的不屑到:“拿個藏頭露尾的病漢和青城的木字輩,還不手到擒來?”他所指的藏頭露尾,自然是說行雲不說出來曆了,而青城木字輩的武功在玄亨真人的眼中確實不算什麽,因為他們中沒有一人是魂級高手,對付一個劍罡級的對手,以玄亨真人那近乎化形了的神劍,哪會放在眼裏。


    此時他一來恨木真子出言諷刺自己,二來本就看不起青城的木字輩,一時怒極,便用這話來諷刺木真子。


    明非先生見此,隻好說到:“同為武林正道,還望道長手下留情。”


    他說的自然是指木真子了。


    玄亨真人冷聲到:“武當聲譽不容他人輕悔,就算是同道也不可以!”說著看了看木真子,又到:“更何況青城是不是同道還另有一說呢。”


    他的言外之意自青城的弟子身負萬劍宗的武功。


    他的話聲剛落,木真子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剛要反唇相譏,卻覺自己身旁有人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到:“道長不必理會於他。”


    行雲見玄亨真人要對木真子動手,立時便上前去幫,木真子的為人暫且放在一旁,可他畢竟是代表著青城而來,行雲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師門中人在外受了氣。


    木真子的武功,行雲清楚的很,雖然還算不錯,但卻無法與玄亨真人相比,劍罡級的實力木真子去對抗劍魂已經接近化形了的玄亨真人,任何人都看的出結果來,所以行雲一步跨了過去,將站了起來的木真子按了下去。


    木真子此時心下大駭!聽那沙啞的聲音就知是那個病漢子了,此時心中暗到:“這人什麽時候到了我的身邊了?就算我此時精神並不集中於此,也萬不會被他如此輕易的侵到身邊啊,這人的輕功實在是令人畏懼!”木真子這一駭,心下反到是靜了不少,知道那人對自己沒有敵意,而且自己剛才也是一時生氣,真要是玄亨真人出手,自己可萬不能敵,到時真要被他帶了回武當,那青城的臉麵可就丟的大了。


    好在行雲對他完全沒有敵意,木真子順勢坐了回去。


    明非先生本是時刻注意場中變化,所以正是看了滿眼,隻見那個病漢隻跨了一步,便到了木真子的身旁,木真子連一點的反應都沒有,而且那一步似乎根本就沒有用上輕功!行雲此時的內罡優點之一就是爆發力強,這一步又是驚了許多的人,包括玄亨真人在內。


    見明非先生注視著自己,行雲笑了笑到:“先生雖然是否真能明辨是非,在下還不可知,不過卻知先生為人確實不錯。”


    雖然明非先生不能阻止玄亨真人,但是他的表現卻沒有偏向任何一方,這已經難能可貴。


    明非先生此時摸不透這個神秘的病漢,也隻好點了點頭。


    見行雲就這麽站在自己的身前,侃侃而談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內,玄亨真人手中青牛神劍光華大放!當下厲聲到:“拔劍!”他那是要行雲拔劍,玄亨真人一向自重身份,此刻雖然怒極,但是卻不肯首先出招,這是種優越感,玄亨真人自從武功有成之後,一直喜歡這樣,這一句拔劍就好象是高高在上的享受。


    此時周圍的那些江湖人已經開始向四周退去,場中的***越來越大,眼看這裏就要開始大戰,這些魂級高手的對戰雖然好看,但是漏出的罡風劍氣更是容易誤傷到自己,熱鬧人人都愛看,但是人們更愛惜自己的生命。


    銅仁幫、梵淨宗、唐門、娥眉,這些人也紛紛向後退了開去,將中間亮出一個足有十丈方圓的空地。


    唐月借機問到:“四姑,你看那個病漢的勝算如何?”唐雪目光仍然注視著場中,聞言笑到:“那個人既然敢與玄亨真人對陣,便說明他自信武功不會輸了玄亨,要知玄亨真人的武功是在明處,人們均知其武功深淺,那個人自然不會去打必輸之仗。


    不過看那人的表現,到真的令人驚異。”


    唐月問到:“驚異?”唐雪笑到:“仔細看他的舉動,他顯然對木真子有些了解,甚至與青城有些淵源。”


    “為什麽?”一旁的娥眉,智潛也和唐月同樣的不解。


    白雲大師慢聲到:“那人頗是顧及木真子,他那一步看似無意,其實卻是正擋在了木真子與玄亨真人之間,當時玄亨是先衝著木真子而去,對那人來說,他如果與木真子或者青城沒有什麽關係的話,為什麽要保護木真子?另一點不妥的就是,他的行為舉止並不似他麵上的那個年紀。”


    智潛看了看場中,搖頭到:“弟子實在看不出來。”


    白雲大師笑到:“這不過是感覺罷了,你的年紀還未到,看不出無妨。”


    說罷不再言語,可心中卻是擔憂到:“如果此人真與青城有淵源的話,那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啊。”


    不遠處的唐雪心下亦是同樣的憂慮。


    就在此時,那邊的行雲終是有了行動,肩頭的鐵劍錚的一聲跳了出來,光華一閃而過,望著自己身前的鐵劍,行雲沉聲到:“你可知道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麽?”也不等玄亨真人回答,行雲繼續到:“那就是,如果你們這些名門大派如果真的敢仗勢妄為,我便替天行道,給你們一個教訓!”此話行雲用內力迫出,滿場人俱是聽了個真切!所有的人俱是一驚!可徐征生卻看到焉以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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