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確實是韓庸,隻不過那喧嘩的卻是朝劍門下。


    外麵的小雨連綿不休,擋不住眾人的憤怒,韓庸一行十餘人聯袂上山,本就在等候消息的朝劍門下登時被驚動,迎了上去,問不幾句,真相便已大白。


    殘派與萬劍宗的關係錯綜,親戚好友自是不在少數,更何況此來都是殘派宿老,德高望重,眾人自不會再有什麽懷疑,如此一來,根本便不用行雲再費唇舌,蕭壽臣的罪名便坐的實了,這到是行雲沒有想到的。


    經過萬劍宗下口口相傳,知情之人全都義憤填膺,一個個隨了韓庸等人的身後,朝宗主府而來,聲勢浩蕩,所為的正是蕭壽臣。


    自韓庸進來後,行雲便知大勢已定,不論萬劍宗是否能逃過日後一劫,這萬劍宗內,卻是再無蕭壽臣說話的餘地,這場宗主之爭,蕭壽臣輸了,輸的徹底。


    韓庸一行還未進廳,便是看到坐在椅上的蕭壽臣,正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殘派眾人見了蕭壽臣,自然出離憤怒,五日裏連續奔波的疲勞,在此刻一掃而空!要非是礙於行雲在場,這些人怕是早就撲了上去,將蕭壽臣刺上十個八個窟窿,才能稍解心頭之恨。


    不過蕭壽臣卻仍是泰然自若,麵對宗主府內外的聲討,全是充耳不聞,隻對行雲笑道:“這一陣是宗主勝了,正所謂願賭服輸,宗主如何裁決,壽臣一任聽之,絕不二言。”


    秦百程在旁冷笑道:“鐵證如山,你認與不認又有何分別?”說著轉頭對行雲道:“宗主,此人絕不可留,還望立刻誅之,以平全宗上下怒氣!以絕萬劍宗之後患!”行雲自然不想留蕭壽臣的性命,蕭壽臣不死,於萬劍宗,於自己。


    都是一大禍根。


    所以蕭壽臣該死。


    更何況,行雲心中明白,蕭壽臣最令人驚懼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心計,武功再強,一人難敵,還可二人三人合力除去,可這心計。


    殺人難?其蹤,哪能防的住?這樣的人絕對留不得!“隻是我那師弟。”


    行雲眉頭幾乎擰到了一起,躊躇道。


    蕭壽臣死在自己手下,不論是不是自己親自動手,行雲都是擔心,也許行君當麵不會說什麽,可心裏呢?行雲不想自己兄弟十年之情。


    因此幻之一旦。


    秦百程聞言大急,可卻不好來勸。


    行雲與行君之間的關係,此老心下清楚的很。


    這太室山上再沒有親過他們兩兄弟的人。


    行雲非是對身旁一無所知,見秦百程和韓庸等人地麵色,他心下明白的很,隻是一想到自己的師弟。


    行雲便難下的去手。


    便在此時,就聽門外喧嘩之聲漸小,行雲抬頭看去,就見那千餘朝劍門下竟是分在兩旁。


    將中間道路讓出,顯是有人走來。


    此刻山上,唯行雲馬首是瞻,還有誰能讓朝劍門下如此恭敬?行雲心下疑惑,不過片刻之後,便是明白過來,因為那人是自己的師弟,行君。


    兩日裏不眠不休的陪伴水仙,再加上內傷未複,此刻行君的麵色蒼白到了極處,蒼白中透著青灰色,可卻仍然支持著一步步朝宗主府走來。


    看著行君緩慢而堅定的腳步,朝劍門下的喧囂消失地無影無蹤。


    行君雖說是蕭壽臣的兒子,可他另一個身份卻是行雲的師弟,萬劍宗宗主的師弟。


    此次行君上山來助行雲,如何的不惜性命,如何的重情重義,他們也算是親眼得見,心下自是敬重。


    更何況行君與蕭壽臣之間的恩怨,這些人也是知道大概,這些都是秦百程經過行雲地授意傳了出去的,為地便是不想因蕭壽臣壞了自己師弟地將來。


    這朝劍門掌門之位是行君的,行雲早便有此打算,就是這萬劍宗的宗主,隻要行君有那意願,行雲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隻是自己再如何為行君做了決定,卻也不能不顧及這朝劍門下的感受,行君是蕭壽臣地兒子,一等蕭壽臣的罪證確鑿,這些朝劍門下會如何看待行君?行雲自然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所以他才會托付秦百程來幫助自己,在這兩天裏把內情傳了出去,秦百程雖是恨那蕭壽臣,可對行君的作為卻是大加讚賞,自也不會反對。


    所以此刻行君走來,朝劍門下礙於他的麵子,對蕭壽臣地聲討之聲登時少了,隻是隨著行君進了宗主府,這些人又重聚了起來,千多雙眼睛望了過去,都要看看竟如何處置蕭壽臣。


    一時,太室山上重會靜寂,隻有那小雨仍下下個不休。


    “你這身體,哪還能來回奔波?要有什麽事,找人帶個話也就是了!”行君剛是入了宗主府,就被急行出來的行雲扶住,迎來的卻是一陣數落:“這雨雖是不大,可你身子這麽弱,內傷未愈,要是淋病,可如何是好?”行君見行雲滿麵的關切的站在雨中,頭發衣衫也已漸濕,當下一陣激動道:“師兄!”可行雲卻是抬手打斷了行君,搖頭道:“有什麽話進屋去說!”此時秦百程也閃到這兩兄弟前,將行雲方才來時打的傘撐了開,護了他們進去。


    扶著行君進廳,行雲細一打量,不禁暗歎了口氣,僅僅二日,自己的師弟不僅更瘦了,而且兩鬢竟是平白添了幾縷白發。


    水仙受傷,行君日夜守護在側,可再是關心,卻也還未到一夜白頭的地步,畢竟水仙生命無礙,武功雖是受損,卻也非全失,所以這白發因誰而生,自不用問。


    “蕭壽臣終是他的父親,這是怎也避不開的現實。”


    行雲想到這裏,心下卻又一陣的僥幸,暗道:“也虧師弟來的晚了,否則方才蕭壽臣那一番無情之言,怕是師弟聽了會更難承受。”


    想到這裏,行雲心下一軟,終是決心暗定,指了指蕭壽臣,對行君道:“師弟,他便在這裏,武功已被秦老封住,至於如何處置他,就全聽你的了。”


    這話說完,行雲忽是心下一暢!暗道:“常聽人言,成大事者,心必狠辣,可我雖是明白蕭壽臣絕不能留,卻終是難過師弟這一關,如此看來,我可非是能成大事的人了。”


    行雲雖是自嘲,卻絕不後悔,無情蕭壽臣便在自己眼前,就似麵鏡子。


    親情無價!行雲不悔!行君聞言,孱弱的身軀忽是一顫,眼中異彩一閃,半晌才道:“多謝師兄,那師弟如何處置,師兄可要答應絕不插手。”


    秦百程聞言,眉頭一皺,行君這話說的他很不舒服,就好似要放過蕭壽臣一般!想到這裏,轉頭去看行雲,卻見行雲神色堅定的點了點頭。


    秦百程知道行雲雖好說話,可一旦定下來的事卻也難做更改,想到這裏,眉頭更是擰做一團。


    至於蕭壽臣,聽著行雲和行君二人的言語,到是來了興趣,便就這麽定定的看著行君,好似要看自己的兒子究竟要如何處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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