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室,尤其是這峻極峰雖也高聳,可在飄渺天宮主人與德皇的腳下,隻似是自家庭院,不幾步便是到得山頂。


    這兩大絕世高手聯袂而來,再是令人震驚,那山上的各派掌門就算已是猜到常承言口中所說的是飄渺天宮,可真見了飄渺天宮主人親臨,心下仍是不禁驚訝。


    雖說這些掌門與山下那些人一樣,大多並不識得飄渺天宮主人,可他們的眼力又豈是普通人所能比擬?這二人武功之強,氣勢之盛,在場之中誰人可比?如此人物,江湖中還有哪個?更何況各派門中的長輩,如那曲正秋等年輕之時也還是有人見過德皇或者那飄渺天宮主人,此刻認了出來,隨即朝自己的晚輩示意。


    就算隻有飄渺天宮主人親臨,這些人都難以自持,更何況德皇在側?不過各派掌門雖是神態各異,卻都無一例外的上前見禮,沒有少了一人,無華子和行雲更是如此。


    德皇自然微笑著應了,那飄渺天宮主人卻在旁傲然而立,全沒有搭理,隻是到了行雲上前見禮之時,微點了點頭。


    這一動作落在各派掌門眼中,更是不言而喻,廣通大師還有玄元真人等都是眉頭大皺,麵色陰沉。


    飄渺天宮這一到,再有德皇在旁,雙方實力已無差別,硬要戰將起來,漫說想得勝,就是事後被人知曉自己門派與德皇舉劍相向,怕也要大損名聲。


    名門大派,名聲最是重要,那可是根基之一!眾人各懷心事的見過禮,廣通大師口宣佛號道:“前輩今日到此,可是要助我正道一力?”德皇微是一笑,當下溫言道:“正是。”


    廣通大師稍是一怔,他這話本是想要擠兌一下,好將這話題引到正邪之上。


    要德皇不好相幫萬劍宗,可卻沒想德皇竟然就這麽簡單的順了自己的話應了下來。


    既然如此,廣通大師隨即又道:“那便多謝前輩,不過今日也不需勞煩前輩大駕,我等齊心,自可一正乾坤,還世人一個朗朗江湖。”


    廣通大師剛是說到這裏,就聽飄渺天宮主人忽地冷哼一聲,聲音雖不響亮,可在場眾人莫不覺得心頭一震!飄渺天宮主人並不說話。


    就隻是冷眼看著廣通大師,卻將這曾經領袖武林的少林方丈看的心頭大跳!至此。


    再無人會懷疑飄渺天宮主人站在哪邊,心下各自盤算開來。


    那常承言見此,微笑著搖了搖頭,朝行雲使了個眼色。


    行雲一怔。


    隨即會意。


    心道:“總要有人將話說開,既然德皇前輩和飄渺天宮主人都來了,那我也不能太過計較麵子了。”


    比起自己的些許得失,今日萬劍宗過了這難關才是重要,這輕重,行雲心下自有杆秤。


    行雲正要上前,卻不想身形一窒,卻是被秦百程拉了住,就見那老人沉聲道:“宗主。


    莫要示弱!”行雲腳下一停,搖頭道:“秦老想也是看了出來,那常掌門方才示意,便是要我也能退上一步。


    今日之事已現轉機,我們可要把握住才是。”


    見秦百程仍為來放手。


    林雷行雲再道:“這少林武當先是傷我師門數十人性命。


    後又來太室圍山,我自是恨他們。


    可如今情勢雖已對我們有利,但卻也不可能一味蠻幹。”


    頓了一頓,行雲搖頭道:“秦老你看,這常掌門顯是來助我們,可真要到了最後關頭,他會為我們盡灑熱血麽?”秦百程眉頭一皺,卻是默然。


    行雲再道:“飄渺天宮主人雖是親臨,可他門下卻還未現身,這說明什麽?說明他雖是來幫德皇前輩向各派施壓,可卻也從未想讓自己的門下參與進來。


    想當初沒有我們去信相逼,怕是他來與不來都是未知!”秦百程的臉色更是陰沉,這些他自然是看在眼裏,不好反駁,隻是要他退步,心下著實難以忍受。


    行雲暗歎口氣,搖頭道:“依我看來,德皇前輩今日來,是來止幹戈的,而不是要幫一方消滅令一方地,少林不能動武,我們亦不能動武,否則便是與德皇前輩為敵,平白為自己樹立一個最危險的敵人。


    所以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切到此為止,就算有仇也要記在心下,卻不能在今日報了。


    退上一步,總好過今日玉石俱焚。”


    柴賢在旁聽的清楚,眼中閃過一絲的訝異,不經意間,頭低了不少,似在沉思。


    秦百程終是沉聲一歎,鬆了開行雲的手。


    行雲並沒有立刻走脫,而是朝秦百程笑了笑,這才上前一步,朗聲道:“今天是在下的繼位大典,可還有一事因為臨時決定,未與各位掌門說,那便是今日也是在下的大婚之日。”


    頓了一頓,行雲笑道:“如今時辰已是差不多了,座位也已安排妥當,不如諸位掌門就請入席如何?”行雲說完,常承言第一個笑道:“原來今日宗主大婚,當真可喜可賀!隻不過常某來的匆忙,卻是沒有帶上什麽禮物,慚愧慚愧。”


    行雲當下笑道:“在下也是臨時而定。”


    說完,便不再多言,隻把眼來看少林武當等人的反應。


    行雲不提動武,隻提大典,自是要揭過今日之戰,廣通大師等豈會聽不出來?可多日準備,連日奔波,集齊這許多大派攻上太室,卻就此功虧一簣,少林的心下又怎可能會甘心?如今一鼓作氣,可要是退了下去,那再聚人手就難上萬分了,也便是說,少林本院被焚,高手被殺地仇就再難報得。


    更何況如今圍攻之仇結下,日後萬劍宗可會給少林好臉色?武當、華山、點蒼這三派也是心有不甘,各自皺了眉頭不語,行雲卻也不急,他的話已說完。


    姿態已表,少林武當再不有所表示,那德皇自會有辦法,行雲堅信。


    果然,德皇見這些掌門都不開口,微是一笑,轉首問飄渺天宮主人道:“嚴枝兄,貴派門下上山卻是有些慢了。”


    德皇這一出言,眾人才注意到方才山下本是平靜,可此刻卻又是人聲鼎沸!而且那聲音似已是到了山腰!且越行越近!行雲心下一笑。


    暗道:“德皇前輩卻是用那些江湖人來迫少林就範。”


    少林等派之所以不將蕭壽臣夜襲少林之事聲張出去,而是各自聯絡上山。


    一來是為了少林顏麵,少林被十幾人焚個幹淨這等大醜事,不僅關乎少林,也關係到其他大派在江湖中地威望。


    這臉丟不得是小。


    更重要的則是由此要是將二百年前的恩怨翻將出來。


    被江湖大眾知曉,那對各派的打擊可就無法估量。


    所以德皇前輩這一言正中要害,廣通大師當下一顫!看到少林等派被德皇輕鬆算計,行雲地心下也是稍出了口惡氣。


    再望去,就見那廣通大師和玄元真人地麵色一連數變,山下人聲聽在他們耳中,就似不停的催促,攪地人心煩意亂!本是計算的好,可自從德皇上山。


    這局勢便脫離了自己的掌握,聽著山下人聲漸近,廣通大師心急如焚,便在這時,德皇那溫和的聲音再是響起道:“二百年前。


    萬劍宗被破。


    數月前少林少林被焚,這都是悲劇。


    諸位身為名門之長,理應盡力避免,好做武林表率,如果諸位彼此間都要爭殺不休,那這江湖還能有何安平?”頓了一頓,德皇再是微笑道:“老朽雖然年事已高,可自信還是有些薄麵,更何況還有嚴枝兄在,以我二人出麵做和,少林與萬劍宗便在今日一棄前嫌,同為正道貢獻如何?”德皇說到這裏,把話一頓,望向行雲,行雲自知要做什麽,當下道:“前輩既然發話,行雲自是聽得。”


    德皇點頭笑道:“行宗主雖是年輕,可卻心胸寬廣,顧全大局,難得難得。”


    此言一出,明裏是在誇讚行雲,可內裏之言,誰都聽的明白,那分明是在要少林表態,否則還不如行雲這個年輕人顧全大局。


    今日之事說將起來,是因蕭壽臣夜襲少林被泄引起,所以必然要少林出言,德皇也是望向廣通大師。


    廣通大師此刻的為難,當真是他數十載之中所未有!以如今形勢,青城必然是站在萬劍宗的一邊,崆峒也是表態如此,就算崆峒不幫,可也不會來助自己。


    除此之外,那飄渺天宮地實力更是不可小窺,飄渺天宮主人的武功深不可測,而且德皇也是,這二人真要動手,後果難以想象!而自己這方,那峨眉和唐門,廣通大師的心下就沒有把握,畢竟如今地對手不隻是萬劍宗和青城。


    如此一來,真要不顧一切的動手,怕吃虧地還是自己!可不動手,少林本院被焚,多位高手慘死,要是尋不到敵人倒還算了,如今證據確鑿,卻不能報仇,自己又如何向全寺交代?如何向曆代祖師交代?至善老僧自從德皇上山之後,便完全地冷靜下來,心下已知事不可為,看到自己的師侄在那苦惱,心下暗歎,忽是高聲言道:“既然有德皇做主,少林今日便不再追究!”廣通大師一怔,雖然至善老僧在少林地地位尊崇,可這等大事,必然要自己這個方丈做主,更何況自己這師叔地脾氣,絕非輕易能忍氣吞聲,如今竟然出言放棄,可要下多大地決心?至善見廣通大師看著自己,勉是一笑道:“少林今日不認卻也不行,日後寺中有人追究起來,便要他來追究我好了!”至善剛是說到這裏,卻不想德皇不僅沒有答應,反是搖頭道:“非隻今日,而是兩派合好,今後都不再提及此事。”


    少林門下聞言,雖是懾於德皇的威名武功,卻也忍不住鼓噪起來,至善一擺手,阻住門下躁動,對德皇沉聲道:“少林往後都不會再就此事為難萬劍宗!”秦百程聞言,冷哼一聲道:“要非是聚眾而來,你少林卻不在我萬劍宗的眼內!為難我們?可真是笑話。”


    秦百程的聲音雖低,可在場的各派掌門都是何等的耳力?自然聽的清楚,不過眾人卻都裝做聽不到,那至善和廣通大師也都忍了。


    行雲心下暗歎,這一旦形勢不如人,那少林武當的氣焰也登時全無!不過行雲卻怎也高興不起來,雖然今日避過一難,但少林如此忍辱的結果,十中有九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行雲心下暗道就算今日躲過一難,可萬劍宗和青城絕不能就此放鬆,而是更要積累實力,提防少林報複!德皇聞言,終是一笑道:“冤家易結不易解,可少林萬劍宗都是名門,方丈與宗主也都是智慧之人,自不會令老朽失望。”


    行雲和廣通大師聞言各是謙虛幾句。


    這事到了如此,眼看便要結束,既然少林都說了不再追究,那武當雖然折了易辛子,卻也無話可說,總不能去與萬劍宗單打獨鬥,更何況易辛子是與人聯手合攻行雲一人,到了哪裏也占不得理字,隻得暫時作罷。


    而這少林武當沒了戰意,華山和點蒼自也不會堅持,那峨眉和唐門更不用說。


    眼看一切事端都被解決,可那至善卻是忽道:“不過少林卻有一個要求。”


    眾人都是一怔,這時少林還會有什麽要求?見德皇示意,至善對行雲道:“雖然行宗主說那蕭壽臣已死,可除了萬劍宗外,卻是無人見到,還望行宗主證明。”


    眾人聞言,都是心道:“既然彼此都揭過,那蕭壽臣是生是死,少林此刻就不應再來糾纏,這不是在落德皇地臉麽?”德皇倒是不惱,隻是微笑,行雲眉頭一皺,卻是忍不住沉聲道:“人已入土,難道貴寺要再開棺麽?”那蕭壽臣,行雲雖恨,可要是任憑少林開棺驗屍,那萬劍宗的臉麵何在?行雲此刻也是明白了,那少林功虧一簣,所以要借這事落萬劍宗的臉!德皇終於開口道:“行宗主的為人,老朽卻是信得,想來那蕭壽臣必是死了,更何況少林和萬劍宗已是將舊事揭過。”


    那至善忽是一笑道:“少林自不再提此事,不過這蕭壽臣為惡多端,手上血腥,可非就少林一家!”說到這裏,至善忽是對身後道:“慧珠!你且出來。”


    慧珠!行雲心下猛的一緊!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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