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老七爺的後代，那我們無話可說。”</p>
領頭的尖臉男人點了點頭，把香囊還給了小灰。</p>
後者從王錦身上跳下，再次變回了那衣著破爛的姑娘。</p>
她伸手對著其他灰仙行了個有些古怪的禮，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成熟穩重。</p>
可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這姑娘的內心。</p>
“你呢？”</p>
尖臉男人轉頭看向王錦，開口問道。</p>
不同的是，他語氣中的敵意已經散去了大半，隻剩下應有的戒備。</p>
“剛才說過了，我是她的朋友。”</p>
王錦眯了眯眼睛，盡量將自己的氣息收斂起來。</p>
東北發生的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中，許多事還看不清楚。</p>
從分部的調查並無進展來看，太早暴露身份沒有好處。</p>
“嘶…呼…”</p>
被稱為六姑的老太太不知從哪掏出了杆煙槍，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p>
“以陰狠著稱的老七爺，他的後代居然相信人類…”</p>
“罷了，看在七爺的麵子上，我留你一命。”</p>
六姑看了看王錦，對著他吐了口煙。</p>
煙霧凝成極細的白線，停在年輕人眼前幾寸的位置。</p>
隻要六姑念頭一動，那煙霧就會刺破眼角膜，攪爛腦組織。</p>
可王錦依舊麵帶笑容，沒有半分驚慌。</p>
“好小子…咱們走吧。”</p>
六姑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打算記住王錦的臉。</p>
片刻後，她連帶著其他灰仙一起消失不見。</p>
“今晚三更，老槐樹下，丫頭自己來。”</p>
煙霧在空中回蕩，給小灰留下了這樣一句話。</p>
“呼…”</p>
王錦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微微喘了口氣。</p>
自己沒暴露公司身份，對方真可能會下殺手。</p>
剛剛靈感預警跳的都快飛起來了。</p>
那並不僅僅是試探，還帶著相當濃烈的殺意。</p>
灰仙的性格本就如此，他們對人類的敵意相當濃烈。</p>
“唉。”</p>
王錦歎了口氣，從衣兜裏掏出那隻瑟瑟發抖的小倉鼠。</p>
“讓我暖和暖和，我嚇得腿都麻了。”</p>
六姑他們剛離開，這小家夥就鑽進了王錦的衣服裏，似乎是嚇壞了。</p>
“你的品種是不是不太對勁？”</p>
年輕人歎了口氣，把小灰舉在手上。</p>
灰仙的本相是耗子，這幾乎是常識。</p>
這種動物常年在人類附近繁衍生息，關於它們的故事絕對不算少。</p>
可沒有任何一個故事中的主角是隻小倉鼠。</p>
還是焦糖色的，看起來相當可愛。</p>
“誰規定倉鼠就不能當仙家了？”</p>
小灰對著王錦的手指頭輕輕咬了一口，似乎很不滿意。</p>
“倒也是。”</p>
年輕人並沒有介意，隻是輕輕抬起手，讓小灰跟自己對視。</p>
“那我們來聊聊…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p>
“應該是直覺吧。”</p>
倉鼠愣了愣，隨即人性化地站起身看著王錦。</p>
“我們一族天生就能判斷出哪裏最安全，哪裏對修行最有利。”</p>
“通常來說，這種擠滿未成年人類的地方不是個好去處。”</p>
“可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指引我，然後我就看到了那些同族，還有你。”</p>
“可能是祖爺爺在幫忙吧。”</p>
小灰努力用短短的爪子撓了撓腦袋，輕聲說著。</p>
“哈。”</p>
王錦笑了笑，沒多說什麽。</p>
他大致猜到了對方口中那“冥冥之中的指引”到底是什麽。</p>
不是什麽祖輩的召喚，而是刻在基因中，趨吉避凶的能力。</p>
遭遇災難之前，人們總能看到成群結隊的蟻鼠蛇蟲先一步逃離。</p>
解釋成次聲波也好，解釋成地殼震動也好，這都說得通。</p>
可脫離動物範疇，化身怪談的仙家呢？</p>
他們會通過汙染來觀察城市中的各種情況，名聲一直不太好的灰仙更是精通此道。</p>
</p>
這種事胡小北也能做到，所以她成為了一名調律者。</p>
“也就是說，這所剛發生過連環殺人案的學校，其實是整個久春最安全的地方。”</p>
王錦眯了眯眼睛，表情有些複雜。</p>
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推斷。</p>
猶豫片刻後，他看向小灰，輕聲開口問道。</p>
“今天晚上用我陪你去嗎？”</p>
“哇…包子你人真好。”</p>
倉鼠蹭了蹭王錦的手指，似乎很開心。</p>
“不過還是算了，同族們不太喜歡人類，你過去會有危險的。”</p>
“而且包子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p>
灰影閃過，少女鼓起腮幫子，一副鬥誌昂揚的模樣。</p>
“我要完成祖爺爺的任務，不能總是靠別人幫忙。”</p>
“放心吧，我其實很厲害的。”</p>
少女豎了個大拇指，變成倉鼠離開了。</p>
“很厲害？”</p>
王錦看了看那剛才還在自己手上瑟瑟發抖的小家夥，表情有些古怪。</p>
——</p>
“報告。”</p>
年輕人敲了敲教室的門，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p>
跟仙家打了個照麵，又從小灰嘴裏套出了點情報。</p>
課間十分鍾顯然不夠。</p>
王錦遲到了。</p>
“這都是送分題，你們怎麽還…”</p>
老師滔滔不絕地講著課，王錦識趣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p>
跟老師對著幹沒有好處，他從小就知道這個道理。</p>
而且他需要的是隱藏身份，不能引人注目。</p>
“你什麽情況？”</p>
講台上那戴著眼鏡的瘦削男人終於注意到了王錦，轉頭看了過去。</p>
“老師，他身體不舒服，我課間替他跟您請過假的。”</p>
角落裏傳來聲音，寸頭少年揮了揮手。</p>
張文。</p>
“嘶…”</p>
老師嘬了嘬牙花子，看起來想要說些什麽。</p>
看見王錦那良好的態度後，他揮了揮手，沒有為難這麵孔有些陌生的年輕人。</p>
“真是，一人浪費一分鍾，全班幾十個人…”</p>
男人嘀嘀咕咕，很快又再次投入地講起了課。</p>
王錦快步走回了座位，對著張文豎起了大拇指。</p>
他臨走時隻是隨便丟了個理由，沒想到這小子能主動幫忙跟老師打招呼。</p>
確實挺講義氣的。</p>
領頭的尖臉男人點了點頭，把香囊還給了小灰。</p>
後者從王錦身上跳下，再次變回了那衣著破爛的姑娘。</p>
她伸手對著其他灰仙行了個有些古怪的禮，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成熟穩重。</p>
可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這姑娘的內心。</p>
“你呢？”</p>
尖臉男人轉頭看向王錦，開口問道。</p>
不同的是，他語氣中的敵意已經散去了大半，隻剩下應有的戒備。</p>
“剛才說過了，我是她的朋友。”</p>
王錦眯了眯眼睛，盡量將自己的氣息收斂起來。</p>
東北發生的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中，許多事還看不清楚。</p>
從分部的調查並無進展來看，太早暴露身份沒有好處。</p>
“嘶…呼…”</p>
被稱為六姑的老太太不知從哪掏出了杆煙槍，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p>
“以陰狠著稱的老七爺，他的後代居然相信人類…”</p>
“罷了，看在七爺的麵子上，我留你一命。”</p>
六姑看了看王錦，對著他吐了口煙。</p>
煙霧凝成極細的白線，停在年輕人眼前幾寸的位置。</p>
隻要六姑念頭一動，那煙霧就會刺破眼角膜，攪爛腦組織。</p>
可王錦依舊麵帶笑容，沒有半分驚慌。</p>
“好小子…咱們走吧。”</p>
六姑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打算記住王錦的臉。</p>
片刻後，她連帶著其他灰仙一起消失不見。</p>
“今晚三更，老槐樹下，丫頭自己來。”</p>
煙霧在空中回蕩，給小灰留下了這樣一句話。</p>
“呼…”</p>
王錦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微微喘了口氣。</p>
自己沒暴露公司身份，對方真可能會下殺手。</p>
剛剛靈感預警跳的都快飛起來了。</p>
那並不僅僅是試探，還帶著相當濃烈的殺意。</p>
灰仙的性格本就如此，他們對人類的敵意相當濃烈。</p>
“唉。”</p>
王錦歎了口氣，從衣兜裏掏出那隻瑟瑟發抖的小倉鼠。</p>
“讓我暖和暖和，我嚇得腿都麻了。”</p>
六姑他們剛離開，這小家夥就鑽進了王錦的衣服裏，似乎是嚇壞了。</p>
“你的品種是不是不太對勁？”</p>
年輕人歎了口氣，把小灰舉在手上。</p>
灰仙的本相是耗子，這幾乎是常識。</p>
這種動物常年在人類附近繁衍生息，關於它們的故事絕對不算少。</p>
可沒有任何一個故事中的主角是隻小倉鼠。</p>
還是焦糖色的，看起來相當可愛。</p>
“誰規定倉鼠就不能當仙家了？”</p>
小灰對著王錦的手指頭輕輕咬了一口，似乎很不滿意。</p>
“倒也是。”</p>
年輕人並沒有介意，隻是輕輕抬起手，讓小灰跟自己對視。</p>
“那我們來聊聊…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p>
“應該是直覺吧。”</p>
倉鼠愣了愣，隨即人性化地站起身看著王錦。</p>
“我們一族天生就能判斷出哪裏最安全，哪裏對修行最有利。”</p>
“通常來說，這種擠滿未成年人類的地方不是個好去處。”</p>
“可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指引我，然後我就看到了那些同族，還有你。”</p>
“可能是祖爺爺在幫忙吧。”</p>
小灰努力用短短的爪子撓了撓腦袋，輕聲說著。</p>
“哈。”</p>
王錦笑了笑，沒多說什麽。</p>
他大致猜到了對方口中那“冥冥之中的指引”到底是什麽。</p>
不是什麽祖輩的召喚，而是刻在基因中，趨吉避凶的能力。</p>
遭遇災難之前，人們總能看到成群結隊的蟻鼠蛇蟲先一步逃離。</p>
解釋成次聲波也好，解釋成地殼震動也好，這都說得通。</p>
可脫離動物範疇，化身怪談的仙家呢？</p>
他們會通過汙染來觀察城市中的各種情況，名聲一直不太好的灰仙更是精通此道。</p>
</p>
這種事胡小北也能做到，所以她成為了一名調律者。</p>
“也就是說，這所剛發生過連環殺人案的學校，其實是整個久春最安全的地方。”</p>
王錦眯了眯眼睛，表情有些複雜。</p>
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推斷。</p>
猶豫片刻後，他看向小灰，輕聲開口問道。</p>
“今天晚上用我陪你去嗎？”</p>
“哇…包子你人真好。”</p>
倉鼠蹭了蹭王錦的手指，似乎很開心。</p>
“不過還是算了，同族們不太喜歡人類，你過去會有危險的。”</p>
“而且包子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p>
灰影閃過，少女鼓起腮幫子，一副鬥誌昂揚的模樣。</p>
“我要完成祖爺爺的任務，不能總是靠別人幫忙。”</p>
“放心吧，我其實很厲害的。”</p>
少女豎了個大拇指，變成倉鼠離開了。</p>
“很厲害？”</p>
王錦看了看那剛才還在自己手上瑟瑟發抖的小家夥，表情有些古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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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p>
年輕人敲了敲教室的門，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p>
跟仙家打了個照麵，又從小灰嘴裏套出了點情報。</p>
課間十分鍾顯然不夠。</p>
王錦遲到了。</p>
“這都是送分題，你們怎麽還…”</p>
老師滔滔不絕地講著課，王錦識趣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p>
跟老師對著幹沒有好處，他從小就知道這個道理。</p>
而且他需要的是隱藏身份，不能引人注目。</p>
“你什麽情況？”</p>
講台上那戴著眼鏡的瘦削男人終於注意到了王錦，轉頭看了過去。</p>
“老師，他身體不舒服，我課間替他跟您請過假的。”</p>
角落裏傳來聲音，寸頭少年揮了揮手。</p>
張文。</p>
“嘶…”</p>
老師嘬了嘬牙花子，看起來想要說些什麽。</p>
看見王錦那良好的態度後，他揮了揮手，沒有為難這麵孔有些陌生的年輕人。</p>
“真是，一人浪費一分鍾，全班幾十個人…”</p>
男人嘀嘀咕咕，很快又再次投入地講起了課。</p>
王錦快步走回了座位，對著張文豎起了大拇指。</p>
他臨走時隻是隨便丟了個理由，沒想到這小子能主動幫忙跟老師打招呼。</p>
確實挺講義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