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p>
木門被推開，一胖一瘦兩道身影緩緩走進。</p>
身後那氣質清冷的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在門外等待。</p>
“處理好了？”</p>
灰袍老者揉了揉躺在掌心狂啃幹糧的小倉鼠，隨即笑嗬嗬地看了眼王錦，開口問道。</p>
也許是因為今天心情不錯，這位以性格古怪著稱的灰仙表現的相當隨和。</p>
哪怕小灰吃了他一個月的幹糧都沒有生氣。</p>
“嗯。”</p>
年輕人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口應答著。</p>
“孔惡吃了陸之首留下的東西，暫時死不了。”</p>
“您老宅心仁厚，沒對庖甲下殺手，事情就方便了很多。”</p>
“哈哈哈...”</p>
灰點燈暢快地大笑，蒼白的臉都有了幾分血色。</p>
留庖甲一條命這件事，王錦其實暗示過很多次。</p>
可這小家夥在事成之後隻字不提，反而把功勞全推到了灰點燈身上。</p>
後者不僅選擇領了這份情，而且相當受用。</p>
“前輩，這不化骨…”</p>
王錦咧了咧嘴，輕聲說著。</p>
“嗯，是時候了。”</p>
灰點燈捋了捋胡須，伸手在牆壁上敲了兩下。</p>
油燈照不到的位置發出一連串的響聲，似乎有什麽機關被啟動了。</p>
“佘家的丫頭，你也過來。”</p>
老者轉過頭，對門外喊了一句。</p>
少女愣了片刻，隨即快步走進屋子，對著灰點燈行了一禮。</p>
她被打成重傷的時候，就是麵前這位老人幫忙聯係的佘家。</p>
再加上聽說王錦有危險，這姑娘才會毫不猶豫地偷偷溜出。</p>
能讓醫生和陸之首退卻，佘家的名聲也有不小的功勞。</p>
“晚輩佘音，之前多謝前輩幫忙傳訊。”</p>
“免了。”</p>
灰點燈看了看不卑不亢的佘音，又看了看手裏隻知道吃的小灰，臉上的笑容瞬間少了幾分。</p>
</p>
輕輕歎了口氣，老者迅速調整好了情緒，語氣變得嚴肅認真。</p>
“五仙之間雖然並不交好，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我相信你也能明白。”</p>
“王錦小友能讓你來，我也沒理由再懷疑你。”</p>
“借著這個機會讓柳灰兩家多多走動，也算是好事。”</p>
灰點燈一邊說一邊邁開步子，提著油燈走進陰影中。</p>
隨著他的靠近，黃豆大小的火焰瞬間暴漲，顏色也開始變淡。</p>
陰影被照亮，露出向下延伸的青磚樓梯。</p>
“東北有此劫難，其實在十七年前就已經埋下了伏筆。”</p>
灰點燈一邊走一邊說，手中的火光不停搖曳。</p>
“十七年前…您是說九頂鐵刹山，常天青之亂？”</p>
佘音沉默了片刻，還是選擇開口回應。</p>
東北的劫難跟柳仙有關，這句話早已經在野仙中傳開了。</p>
再加上柳仙大多冷清高傲，不屑於自證清白。</p>
這就相當於坐實了其他仙家的猜想。</p>
佘音能聽出灰點燈的言外之意。</p>
這老者願意跟自己說這些，明顯是沒把柳家當成敵人。</p>
“又是常天青。”</p>
王錦眯了眯眼睛，轉頭正巧碰上了小胖子驚訝的目光。</p>
他們第一次見麵時，自己就在白九和石白白麵前提過這件事。</p>
胡小北偶爾會跟王錦講一些仙家之間的故事。</p>
那位叛出親族下落不明的強大柳仙，自然也包括在內。</p>
“嗯。”</p>
灰點燈點點頭，沒再說話。</p>
蜿蜒曲折的石板樓梯像是野獸的喉嚨，讓人下意識頭皮發麻。</p>
氣氛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p>
良久，灰點燈再次開口。</p>
“常天青，他已經死了。”</p>
“…死了？”</p>
佘音眨了眨眼睛，似乎沒反應過來。</p>
那個聲名狼藉的叛徒，可是柳家堂口的令通。</p>
相當高的地位。</p>
能在盜走寶物以後殺出重圍，也說明了常天青的實力強橫。</p>
而這樣一個仙家，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死了，甚至屍首都找不回來。</p>
“常天青當年找到了古籍殘卷，從裏麵找到了某種秘法。”</p>
灰點燈緩緩開口，似乎在回憶著什麽。</p>
“張生煮海大陣，這是那種秘法的名字。”</p>
“找到象征著九天十地的陣眼，就能啟動大陣。”</p>
老者輕聲說著，伸手撫摸了一下掌心呼呼大睡的小倉鼠。</p>
“陣眼是什麽，不清楚。”</p>
“大陣的作用，也隻有改天換地這虛無縹緲的四個字。”</p>
“即使這樣，也有大批仙家為之瘋狂，包括作為發現者本身的常天青。”</p>
“有人暗中猜測，九天十地的陣眼，就是九奇物和十惡人。”</p>
“於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不化骨身上。”</p>
灰點燈頓了頓，隨即轉頭看向王錦，似乎是想要考一考他。</p>
“小滑頭，你推測一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p>
“嗯…”</p>
王錦也沒推辭，略微思索一下就接過了灰點燈的話。</p>
“正常來說，會有利欲熏心的歹徒，為了大陣爭個你死我活。”</p>
“比如叛逃的常天青。”</p>
“他殺人奪寶，搶的應該就是九奇物之一。”</p>
年輕人眯著眼睛，語氣不緊不慢。</p>
“至於他是怎麽在家族的圍剿下逃脫的…常天青應該已經成功了大半。”</p>
“奇物本身就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正因如此，這位柳仙才能那麽強悍。”</p>
略微聯想了一下守護著不化骨的灰點燈，王錦繼續說著。</p>
“可這樣一個強者，就那麽無聲無息的死了。”</p>
“如果是出手的胡黃兩家的太爺太奶，常天青的下落應該不是失蹤。”</p>
“廣而告之，以儆效尤，這才是掌權者該做的。”</p>
“這樣一來，出手的就隻有那些那些不為人知的組織了，比如…公司。”</p>
王錦頓了頓，看向灰點燈。</p>
“為了讓有關消息徹底沉寂，公司並沒有給出常天青的具體下落。”</p>
“若是這位強者還沒死，自然也就沒人再敢打大陣的主意。”</p>
“灰老，晚輩說的對嗎？”</p>
年輕人開口問道，臉上依舊是合乎禮儀的微笑。</p>
灰點燈沉默著，眼中是濃濃的驚愕。</p>
意思很明顯。</p>
讓你猜，沒讓你全猜出來。</p>
你都說完了，我說什麽？</p>
這不是刨活嗎？</p>
他瞪著眼睛看向王錦，像是在看個怪物。</p>
僅憑自己給出的線索碎片，就能將當年的事件複原個八九不離十。</p>
現在的年輕人…</p>
“小子…如果不是當時你還是個穿開襠褲的小孩，我真會懷疑你親身經曆過。”</p>
灰點燈開口說著，肯定了王錦的推測。</p>
反觀佘音。</p>
這小姑娘麵色如常，隻是眼中的震驚不比灰點燈少。</p>
自己家族的事，隻有自己不知道。</p>
灰點燈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也就算了，王錦居然能憑借常天青的下落就能推測個大概。</p>
就挺離譜的。</p>
“唉。”</p>
少女歎了口氣，麵色複雜。</p>
木門被推開，一胖一瘦兩道身影緩緩走進。</p>
身後那氣質清冷的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在門外等待。</p>
“處理好了？”</p>
灰袍老者揉了揉躺在掌心狂啃幹糧的小倉鼠，隨即笑嗬嗬地看了眼王錦，開口問道。</p>
也許是因為今天心情不錯，這位以性格古怪著稱的灰仙表現的相當隨和。</p>
哪怕小灰吃了他一個月的幹糧都沒有生氣。</p>
“嗯。”</p>
年輕人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口應答著。</p>
“孔惡吃了陸之首留下的東西，暫時死不了。”</p>
“您老宅心仁厚，沒對庖甲下殺手，事情就方便了很多。”</p>
“哈哈哈...”</p>
灰點燈暢快地大笑，蒼白的臉都有了幾分血色。</p>
留庖甲一條命這件事，王錦其實暗示過很多次。</p>
可這小家夥在事成之後隻字不提，反而把功勞全推到了灰點燈身上。</p>
後者不僅選擇領了這份情，而且相當受用。</p>
“前輩，這不化骨…”</p>
王錦咧了咧嘴，輕聲說著。</p>
“嗯，是時候了。”</p>
灰點燈捋了捋胡須，伸手在牆壁上敲了兩下。</p>
油燈照不到的位置發出一連串的響聲，似乎有什麽機關被啟動了。</p>
“佘家的丫頭，你也過來。”</p>
老者轉過頭，對門外喊了一句。</p>
少女愣了片刻，隨即快步走進屋子，對著灰點燈行了一禮。</p>
她被打成重傷的時候，就是麵前這位老人幫忙聯係的佘家。</p>
再加上聽說王錦有危險，這姑娘才會毫不猶豫地偷偷溜出。</p>
能讓醫生和陸之首退卻，佘家的名聲也有不小的功勞。</p>
“晚輩佘音，之前多謝前輩幫忙傳訊。”</p>
“免了。”</p>
灰點燈看了看不卑不亢的佘音，又看了看手裏隻知道吃的小灰，臉上的笑容瞬間少了幾分。</p>
</p>
輕輕歎了口氣，老者迅速調整好了情緒，語氣變得嚴肅認真。</p>
“五仙之間雖然並不交好，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我相信你也能明白。”</p>
“王錦小友能讓你來，我也沒理由再懷疑你。”</p>
“借著這個機會讓柳灰兩家多多走動，也算是好事。”</p>
灰點燈一邊說一邊邁開步子，提著油燈走進陰影中。</p>
隨著他的靠近，黃豆大小的火焰瞬間暴漲，顏色也開始變淡。</p>
陰影被照亮，露出向下延伸的青磚樓梯。</p>
“東北有此劫難，其實在十七年前就已經埋下了伏筆。”</p>
灰點燈一邊走一邊說，手中的火光不停搖曳。</p>
“十七年前…您是說九頂鐵刹山，常天青之亂？”</p>
佘音沉默了片刻，還是選擇開口回應。</p>
東北的劫難跟柳仙有關，這句話早已經在野仙中傳開了。</p>
再加上柳仙大多冷清高傲，不屑於自證清白。</p>
這就相當於坐實了其他仙家的猜想。</p>
佘音能聽出灰點燈的言外之意。</p>
這老者願意跟自己說這些，明顯是沒把柳家當成敵人。</p>
“又是常天青。”</p>
王錦眯了眯眼睛，轉頭正巧碰上了小胖子驚訝的目光。</p>
他們第一次見麵時，自己就在白九和石白白麵前提過這件事。</p>
胡小北偶爾會跟王錦講一些仙家之間的故事。</p>
那位叛出親族下落不明的強大柳仙，自然也包括在內。</p>
“嗯。”</p>
灰點燈點點頭，沒再說話。</p>
蜿蜒曲折的石板樓梯像是野獸的喉嚨，讓人下意識頭皮發麻。</p>
氣氛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p>
良久，灰點燈再次開口。</p>
“常天青，他已經死了。”</p>
“…死了？”</p>
佘音眨了眨眼睛，似乎沒反應過來。</p>
那個聲名狼藉的叛徒，可是柳家堂口的令通。</p>
相當高的地位。</p>
能在盜走寶物以後殺出重圍，也說明了常天青的實力強橫。</p>
而這樣一個仙家，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死了，甚至屍首都找不回來。</p>
“常天青當年找到了古籍殘卷，從裏麵找到了某種秘法。”</p>
灰點燈緩緩開口，似乎在回憶著什麽。</p>
“張生煮海大陣，這是那種秘法的名字。”</p>
“找到象征著九天十地的陣眼，就能啟動大陣。”</p>
老者輕聲說著，伸手撫摸了一下掌心呼呼大睡的小倉鼠。</p>
“陣眼是什麽，不清楚。”</p>
“大陣的作用，也隻有改天換地這虛無縹緲的四個字。”</p>
“即使這樣，也有大批仙家為之瘋狂，包括作為發現者本身的常天青。”</p>
“有人暗中猜測，九天十地的陣眼，就是九奇物和十惡人。”</p>
“於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不化骨身上。”</p>
灰點燈頓了頓，隨即轉頭看向王錦，似乎是想要考一考他。</p>
“小滑頭，你推測一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p>
“嗯…”</p>
王錦也沒推辭，略微思索一下就接過了灰點燈的話。</p>
“正常來說，會有利欲熏心的歹徒，為了大陣爭個你死我活。”</p>
“比如叛逃的常天青。”</p>
“他殺人奪寶，搶的應該就是九奇物之一。”</p>
年輕人眯著眼睛，語氣不緊不慢。</p>
“至於他是怎麽在家族的圍剿下逃脫的…常天青應該已經成功了大半。”</p>
“奇物本身就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正因如此，這位柳仙才能那麽強悍。”</p>
略微聯想了一下守護著不化骨的灰點燈，王錦繼續說著。</p>
“可這樣一個強者，就那麽無聲無息的死了。”</p>
“如果是出手的胡黃兩家的太爺太奶，常天青的下落應該不是失蹤。”</p>
“廣而告之，以儆效尤，這才是掌權者該做的。”</p>
“這樣一來，出手的就隻有那些那些不為人知的組織了，比如…公司。”</p>
王錦頓了頓，看向灰點燈。</p>
“為了讓有關消息徹底沉寂，公司並沒有給出常天青的具體下落。”</p>
“若是這位強者還沒死，自然也就沒人再敢打大陣的主意。”</p>
“灰老，晚輩說的對嗎？”</p>
年輕人開口問道，臉上依舊是合乎禮儀的微笑。</p>
灰點燈沉默著，眼中是濃濃的驚愕。</p>
意思很明顯。</p>
讓你猜，沒讓你全猜出來。</p>
你都說完了，我說什麽？</p>
這不是刨活嗎？</p>
他瞪著眼睛看向王錦，像是在看個怪物。</p>
僅憑自己給出的線索碎片，就能將當年的事件複原個八九不離十。</p>
現在的年輕人…</p>
“小子…如果不是當時你還是個穿開襠褲的小孩，我真會懷疑你親身經曆過。”</p>
灰點燈開口說著，肯定了王錦的推測。</p>
反觀佘音。</p>
這小姑娘麵色如常，隻是眼中的震驚不比灰點燈少。</p>
自己家族的事，隻有自己不知道。</p>
灰點燈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也就算了，王錦居然能憑借常天青的下落就能推測個大概。</p>
就挺離譜的。</p>
“唉。”</p>
少女歎了口氣，麵色複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