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啥呢？”</p>
戲癡抹了把鼻血，當做剛才什麽都沒發生，轉身晃悠到王錦麵前。</p>
他蹲下身子，看著胡小北剛帶回來的那條胳膊。</p>
比人類手臂更長，也更粗壯。</p>
皮膚上布滿黑色毛發，布滿老繭的手掌也呈現黑色。</p>
指甲明顯被打磨過，上麵還帶著血跡。</p>
“猿…”</p>
王錦嘶啞著嗓子，開口說道。</p>
另外兩人都還是老樣子，唯獨他的情況有了變化。</p>
雖然聲音像是剛喝了滾燙的開水，緊接著又嚼了兩根燒紅的木炭。</p>
還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p>
卻也勉強能說話了。</p>
“應該是猴子一類的東西，隻是個頭大到嚇人。”</p>
少女努力用奇怪的調子說著。</p>
戲癡忍不住想要嘲笑，卻被王錦冰冷的殺氣嚇得縮到竹排邊上，差點掉下去。</p>
</p>
“石頭站不住腳，我進攻匆忙，沒看清。”</p>
胡小北歎了口氣，似乎有些惋惜。</p>
她是經驗豐富的調律者，能砍腦袋就絕對不會砍胳膊。</p>
可惜情況不允許。</p>
“看到了三隻，不知道有沒有更多。”</p>
少女伸出三根手指，又露出得意的笑容。</p>
“現在少了半隻。”</p>
其實不止半隻。</p>
壓抑的慘叫在岸邊回蕩，受傷的那隻明顯開始跟不上同伴的動作，偶爾會在石頭上打滑。</p>
另外兩隻似乎被胡小北剛才的攻擊嚇到了，不敢靠近。</p>
“厲…害。”</p>
王錦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p>
能在瞬間明白自己的意思，並且毫不猶豫進行舍身攻擊。</p>
這姑娘跟自己不僅僅是默契，還有無條件的信任。</p>
“果然沒看錯你。”</p>
宋河咧了咧嘴，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p>
年輕人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讓這瀕臨死亡的排頭再次煥發活力。</p>
“噗…”</p>
宋河猛地噴了口血。</p>
血液帶著淡淡的墨綠色光芒，落在竹排上瞬間就形成了一小片青苔。</p>
他被綠神汙染的很深。</p>
“好受多了，多謝兄弟。”</p>
宋河拍了拍自己的光頭，試圖清醒一些。</p>
“你最多還能承受一次。”</p>
王錦歎氣，給出了紅線。</p>
宋河的求生欲強到可怕，他又一直維持著最低程度的治療。</p>
所以才有這最後一次的機會。</p>
換做普通人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p>
“最後一次…那咱們得趕緊。”</p>
宋河笑了笑，眼神依舊平靜。</p>
跟以往任何時候都沒區別，隻是偶爾能看到壓抑在深處的哀傷。</p>
染上纏身龍是這樣，宋排頭跟劉水生死在麵前是這樣，自己命不久矣也是這樣。</p>
他的內心強大到令人敬佩。</p>
“哥們兒…真是漢子。”</p>
戲癡伸手拍著宋河的肩膀，卻隻摸到幾乎被鮮血浸透的身體。</p>
發現王錦眯眼看向自己後，戲癡尷尬地笑了笑，連忙開口轉移話題。</p>
“宋河說的對，該做選擇了。”</p>
“小龍門還是貓兒溝。”</p>
戲癡伸出兩根手指，語氣卻並不像是提問。</p>
確實應該如此。</p>
前進的障礙被大致掃清，就剩下那兩三隻猴。</p>
貓兒溝是最好走的路線，雖然陡了點，也總比小龍門瀑布強。</p>
更何況如果向後退，岸邊就會變成樹林。</p>
在樹林中的猴子，要比在石頭上的猴子更難對付。</p>
“小…龍…門。”</p>
聽著王錦一字一頓的開口，戲癡原本悠哉悠哉的表情瞬間變了。</p>
他伸手拍打著腦門，看王錦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p>
他知道這小子很聰明，很謹慎。</p>
可怎麽就突然傻起來了？</p>
放著安全的順流而下不管，反而要去跳瀑布。</p>
“你這…”</p>
“好，就去小龍門。”</p>
宋河點頭，似乎完全不介意王錦在說什麽。</p>
他負責把這些人送到陳家圍子，不管選哪條路都是如此。</p>
“準備好了。”</p>
狐耳少女摩拳擦掌，刀刃碰撞發出悅耳的響聲。</p>
“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沒有選擇。”</p>
蘇喜的聲音傳來，戲癡先是一愣，隨即歎了口氣。</p>
“真是…想不明白啊。”</p>
他縮到蘇喜身邊，認真整理著行金旗。</p>
王錦沉默著給愛麗絲上膛，動作幹淨利索。</p>
失去語言能力對他來說也不算壞事，最起碼不需要每件事都給別人解釋。</p>
“因為那個故事？”</p>
胡小北靠近王錦，開口說著。</p>
由於控製不住自己說話聲大小，所以她在用氣聲。</p>
帶著梔子花香味的呼吸在身邊圍繞，王錦笑著點頭。</p>
確實因為那個鯉魚躍龍門的故事。</p>
雖然裏麵充斥著對於某些社會現象的不滿，可王錦還是能從中找到關鍵信息。</p>
貓懶得覓食，所以找到鯉魚。</p>
鯉魚躍過龍門，會被貓吃掉。</p>
這兩句話的含義有點模糊，王錦努力想了想。</p>
按照正常鯉魚躍龍門的故事，結局不應該是這樣。</p>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貓”。</p>
是貓點明了龍門的位置，讓鯉魚逆流而上，最後蹦進自己嘴裏。</p>
王錦懷疑，貓口中的“龍門”並不是小龍門，而是貓兒溝。</p>
正因為貓兒溝在小龍門旁邊，鯉魚才會這麽幹脆地上當，最後丟掉性命。</p>
再加上這一路從貓兒溝飄上來的浮屍…</p>
含義很明顯了。</p>
遠離貓兒溝。</p>
如果能回來的話，也別走那裏。</p>
這是那個混蛋老爹，給自己的唯一一句線索。</p>
雖然王錦不知道怎麽從瀑布下麵飛上來，可他現在隻需要考慮如何下去。</p>
“瀑布下麵還有距離陳家圍子還有點距離，遊肯定遊不過去。”</p>
“我們不能拋棄竹排。”</p>
宋河開口說著。</p>
他越來越覺得，王錦說不定會飛。</p>
可人類飛不了太久，就算飛到了地方也沒力氣再做事了。</p>
所以還是得坐船。</p>
“怎麽下去呢。”</p>
胡小北輕聲嘀咕。</p>
“先…別…考慮那個。”</p>
不知是不是那猴子的狀態越來越差了，王錦能說的字數開始增加。</p>
“猴子，不太好對付。”</p>
他指了指遠處那稀疏的樹林。</p>
黑影一路跟著過來，尖利的指甲牢牢抓在樹木上，又猛地變換位置，讓人眼花繚亂。</p>
“放火？”</p>
胡小北猶豫著開口。</p>
“潮濕，燒不起來。”</p>
王錦搖頭，眉頭微微皺起。</p>
其他人認真聽著，開口附和。</p>
說來奇怪。</p>
一個聾子跟半個啞巴之間的交流，反而所有人都能理解。</p>
戲癡抹了把鼻血，當做剛才什麽都沒發生，轉身晃悠到王錦麵前。</p>
他蹲下身子，看著胡小北剛帶回來的那條胳膊。</p>
比人類手臂更長，也更粗壯。</p>
皮膚上布滿黑色毛發，布滿老繭的手掌也呈現黑色。</p>
指甲明顯被打磨過，上麵還帶著血跡。</p>
“猿…”</p>
王錦嘶啞著嗓子，開口說道。</p>
另外兩人都還是老樣子，唯獨他的情況有了變化。</p>
雖然聲音像是剛喝了滾燙的開水，緊接著又嚼了兩根燒紅的木炭。</p>
還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p>
卻也勉強能說話了。</p>
“應該是猴子一類的東西，隻是個頭大到嚇人。”</p>
少女努力用奇怪的調子說著。</p>
戲癡忍不住想要嘲笑，卻被王錦冰冷的殺氣嚇得縮到竹排邊上，差點掉下去。</p>
</p>
“石頭站不住腳，我進攻匆忙，沒看清。”</p>
胡小北歎了口氣，似乎有些惋惜。</p>
她是經驗豐富的調律者，能砍腦袋就絕對不會砍胳膊。</p>
可惜情況不允許。</p>
“看到了三隻，不知道有沒有更多。”</p>
少女伸出三根手指，又露出得意的笑容。</p>
“現在少了半隻。”</p>
其實不止半隻。</p>
壓抑的慘叫在岸邊回蕩，受傷的那隻明顯開始跟不上同伴的動作，偶爾會在石頭上打滑。</p>
另外兩隻似乎被胡小北剛才的攻擊嚇到了，不敢靠近。</p>
“厲…害。”</p>
王錦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p>
能在瞬間明白自己的意思，並且毫不猶豫進行舍身攻擊。</p>
這姑娘跟自己不僅僅是默契，還有無條件的信任。</p>
“果然沒看錯你。”</p>
宋河咧了咧嘴，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p>
年輕人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讓這瀕臨死亡的排頭再次煥發活力。</p>
“噗…”</p>
宋河猛地噴了口血。</p>
血液帶著淡淡的墨綠色光芒，落在竹排上瞬間就形成了一小片青苔。</p>
他被綠神汙染的很深。</p>
“好受多了，多謝兄弟。”</p>
宋河拍了拍自己的光頭，試圖清醒一些。</p>
“你最多還能承受一次。”</p>
王錦歎氣，給出了紅線。</p>
宋河的求生欲強到可怕，他又一直維持著最低程度的治療。</p>
所以才有這最後一次的機會。</p>
換做普通人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p>
“最後一次…那咱們得趕緊。”</p>
宋河笑了笑，眼神依舊平靜。</p>
跟以往任何時候都沒區別，隻是偶爾能看到壓抑在深處的哀傷。</p>
染上纏身龍是這樣，宋排頭跟劉水生死在麵前是這樣，自己命不久矣也是這樣。</p>
他的內心強大到令人敬佩。</p>
“哥們兒…真是漢子。”</p>
戲癡伸手拍著宋河的肩膀，卻隻摸到幾乎被鮮血浸透的身體。</p>
發現王錦眯眼看向自己後，戲癡尷尬地笑了笑，連忙開口轉移話題。</p>
“宋河說的對，該做選擇了。”</p>
“小龍門還是貓兒溝。”</p>
戲癡伸出兩根手指，語氣卻並不像是提問。</p>
確實應該如此。</p>
前進的障礙被大致掃清，就剩下那兩三隻猴。</p>
貓兒溝是最好走的路線，雖然陡了點，也總比小龍門瀑布強。</p>
更何況如果向後退，岸邊就會變成樹林。</p>
在樹林中的猴子，要比在石頭上的猴子更難對付。</p>
“小…龍…門。”</p>
聽著王錦一字一頓的開口，戲癡原本悠哉悠哉的表情瞬間變了。</p>
他伸手拍打著腦門，看王錦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p>
他知道這小子很聰明，很謹慎。</p>
可怎麽就突然傻起來了？</p>
放著安全的順流而下不管，反而要去跳瀑布。</p>
“你這…”</p>
“好，就去小龍門。”</p>
宋河點頭，似乎完全不介意王錦在說什麽。</p>
他負責把這些人送到陳家圍子，不管選哪條路都是如此。</p>
“準備好了。”</p>
狐耳少女摩拳擦掌，刀刃碰撞發出悅耳的響聲。</p>
“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沒有選擇。”</p>
蘇喜的聲音傳來，戲癡先是一愣，隨即歎了口氣。</p>
“真是…想不明白啊。”</p>
他縮到蘇喜身邊，認真整理著行金旗。</p>
王錦沉默著給愛麗絲上膛，動作幹淨利索。</p>
失去語言能力對他來說也不算壞事，最起碼不需要每件事都給別人解釋。</p>
“因為那個故事？”</p>
胡小北靠近王錦，開口說著。</p>
由於控製不住自己說話聲大小，所以她在用氣聲。</p>
帶著梔子花香味的呼吸在身邊圍繞，王錦笑著點頭。</p>
確實因為那個鯉魚躍龍門的故事。</p>
雖然裏麵充斥著對於某些社會現象的不滿，可王錦還是能從中找到關鍵信息。</p>
貓懶得覓食，所以找到鯉魚。</p>
鯉魚躍過龍門，會被貓吃掉。</p>
這兩句話的含義有點模糊，王錦努力想了想。</p>
按照正常鯉魚躍龍門的故事，結局不應該是這樣。</p>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貓”。</p>
是貓點明了龍門的位置，讓鯉魚逆流而上，最後蹦進自己嘴裏。</p>
王錦懷疑，貓口中的“龍門”並不是小龍門，而是貓兒溝。</p>
正因為貓兒溝在小龍門旁邊，鯉魚才會這麽幹脆地上當，最後丟掉性命。</p>
再加上這一路從貓兒溝飄上來的浮屍…</p>
含義很明顯了。</p>
遠離貓兒溝。</p>
如果能回來的話，也別走那裏。</p>
這是那個混蛋老爹，給自己的唯一一句線索。</p>
雖然王錦不知道怎麽從瀑布下麵飛上來，可他現在隻需要考慮如何下去。</p>
“瀑布下麵還有距離陳家圍子還有點距離，遊肯定遊不過去。”</p>
“我們不能拋棄竹排。”</p>
宋河開口說著。</p>
他越來越覺得，王錦說不定會飛。</p>
可人類飛不了太久，就算飛到了地方也沒力氣再做事了。</p>
所以還是得坐船。</p>
“怎麽下去呢。”</p>
胡小北輕聲嘀咕。</p>
“先…別…考慮那個。”</p>
不知是不是那猴子的狀態越來越差了，王錦能說的字數開始增加。</p>
“猴子，不太好對付。”</p>
他指了指遠處那稀疏的樹林。</p>
黑影一路跟著過來，尖利的指甲牢牢抓在樹木上，又猛地變換位置，讓人眼花繚亂。</p>
“放火？”</p>
胡小北猶豫著開口。</p>
“潮濕，燒不起來。”</p>
王錦搖頭，眉頭微微皺起。</p>
其他人認真聽著，開口附和。</p>
說來奇怪。</p>
一個聾子跟半個啞巴之間的交流，反而所有人都能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