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垂,窗外肆意的狂風吹打著樹枝,透過光束斑駁的樹影投影在紗窗上,搖搖晃晃,詭異的風聲呼嘯在耳邊。


    這也許是看過恐怖片的後遺症吧!


    一個人在偌大的別墅裏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看驚悚的恐怖片,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挑戰。隻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害怕。


    因為以前在夏家房間再大,走出房間,父親與母親睡在三樓。還有吳媽、劉嬸睡在樓下,盡管我一向對傭人沒有多少感情,甚至我很早對父母也沒有了依賴,可原來他們一直在我身邊。


    但今天是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人。裴暮青,他還沒有回來,他說他今晚有個推不開的應酬,其實這幾個月以來,裴暮青還算是個居家男人,晚上喜歡呆在家裏,或者看看他的人生百態,或者看看電視,但他的電視頻道永遠隻固定在央視5套,體育欄目上。而我上網,遊戲,或者工作,大多數時間我們隻是各做各的事,無不幹攏。久而久之,已經形成一種生活模式。


    然而此時此刻,我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期待他回家,懷念他溫暖寬厚的身ti抱著我。原來我是這樣依賴他。


    他是我在這個城市唯一的親人了。


    抬頭看見房間的時鍾悄無聲息地劃過十二點整,裴暮青還沒有回來。


    我竟然也成了深夜等丈夫回家的恐慌女人。


    我一直沒有存下裴暮青的電話號碼,但卻能熟悉地一字不亂地按下一連串數字。


    幾聲無趣的“嘟嘟”後,在我幾乎要放棄掛斷電話時,電話的彼端傳來粗聲的息聲,那種慵懶的聲音,我能辯出他剛醒來,同床這麽久了,我已經習慣他在晨間醒來時那種慵懶鬆惺的聲音。


    “暮青,你的電話。”電話那端傳來傳來另一種陌生嫵mei的聲音,如此清明,如此殘酷。


    我慌亂地摁滅了電話,方才的恐懼已掃蕩無幾,心裏似有什麽被打碎的破裂聲。


    暮青,多麽親切的稱呼,而我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也從不曾這麽叫過。


    多麽可笑的夜晚,多麽荒唐的人生百轉,驕傲如我,卻也扮演了深夜彷徨的小怨婦,等待著自己的丈夫回家,而那男人在深冬夜涼時,摟著另一個香玉般的身ti溫柔纏mian。


    手機在掛斷一分鍾後急促暴烈地響起,嘲諷著這個寂靜的冷夜。


    “若南,你怎麽了?”電話那端急促的聲音響起,剛才的睡意已經全無,語氣裏全是緊張與慌亂。


    我故意拖遝著睡意深沉的聲音,“沒事。”


    簡單直白的回答如一杯白開水毫無溫度和波瀾,似乎從不曾聽到剛才的那一聲清脆玲瓏的女聲。


    關好所有的窗門,蓋好被床睡下,清冷的夜我要自己來捂暖。一如小時候,不管多害怕,不管多孤獨,不管多寒冷,我都可以自己來溫暖世界。


    閉著眼記憶如雲集穿梭般,父親,母親,若冰,子雲,裴暮青,人和人的交集有時候很奇怪,有些人你不想想起,有些痛你不願觸及,卻會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微微紮痛你一下。


    透著厚厚的淺紫窗簾,一道強烈的光射進來,我知道是裴暮青回來了。無聲地走到窗口下,我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在微微的車燈下,那抹清亮的身影將裴暮青扶下車,他們低語著什麽,然後裴暮青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我無聲地躺回g上,在屬於自己的一角睡好。


    沉重地腳步聲急促地上樓,我閉上眼。能感覺到裴暮青漸行漸近的身ti湊到我身邊,熟悉的煙草味已經被濃重的酒味所掩約,夾雜著陌生的香水味,我本能地抵抗這種陌生的味道吸進我的鼻簾,悄悄地屏住呼吸。


    他的手撥著我的額前的碎,可能是酒意,他的動作有些粗重,如同所有醉灑人一樣,裴暮青語無倫次地低頭喃喃自語。


    “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是你的一頭長,微微浪卷,如同淺海上泛起的微微波瀾。在陽光下金燦燦的,隨風。”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你穿著碎花裙,隨風輕蕩,美極了。”


    “為什麽?我也在問自己為什麽?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可偏偏沒辦法抵抗。原來有些東西是最折磨人的,能蝕骨吞心。”


    ……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語句越來越混亂。我也不想再辯聽下去,沒有愛過就不會有傷心,不會有心碎。


    有些傷一次就夠了。


    有些淚一次就夠了。


    我愛五年的人絕然地離開我,因為他愛上我的妹妹。


    與我同床異夢的人,原來一直愛著我所不知道的人。一如我從來也不了解他的過去,他的生活。


    原來我才是最可笑的人。


    給讀者的話:


    說話算話,上來更第二章,希望大家喜歡,求收藏,求磚,求意見,好的壞的照單全收。稍會兒去更〈此去經年〉,望大家支持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暮色江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如果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如果豆並收藏暮色江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