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沒事了。“


    安陽隻讓蕭雪兒抱了一會兒就將她推開了一點,轉而捧起她清冷的臉打量起來。


    “這些天很不好過吧?”


    “還好……”


    蕭雪兒是標準的瓜子臉,女神相,這和甜美的安悠不同,但蕭雪兒此時明顯比以前更憔悴,眼眶下也真有淡淡的黑眼圈。


    估計這些天她經曆了不少困難。


    安陽歎了口氣,對於這名一直甜甜叫他安陽哥哥的女孩子,他是必須得幫的。


    這時病房中幾人也漸漸皺起了眉,其中一名中年婦女問道:“雪兒,他是誰?”


    蕭雪兒這才鬆開安陽,又紅著臉給旁邊的安悠打了個招呼,才轉身說:“他是小悠的哥哥,安陽哥哥,這是我姑姑。”


    安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房中其他幾人也審視著他,順帶著眼睛掃過安悠,漸漸帶上了一抹不以為然。


    就如安爸安媽都熟識蕭雪兒一般,他們也見過安悠,還一起吃過飯,知道安悠的家庭條件也一般,那就沒什麽顧慮的了。


    “雪兒,我剛剛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中年婦女接著問道。


    她之前明顯在和蕭雪兒商談什麽,並且態度很強勢,現在的聲音也很大,完全不在乎躺著的蕭雪兒父母,很咄咄逼人。


    蕭雪兒聞言立馬咬了咬嘴唇:“這個事情我做不了主,必須等爸媽醒來再說。”


    “那萬一他們醒不來呢?”


    蕭雪兒臉色立馬難看了。


    安陽和安悠臉色也很難看,尤其是單純些的安悠,表情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而且這樣的親戚他們家也同樣感受過。


    這女的說話也太難聽了!


    蕭雪兒叫她姑姑,那她應該是蕭雪兒父親的姐妹,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直接在蕭雪兒父母的病床前這樣說話也太過分了!


    這應該就是安悠說的那幫親戚了。


    安陽如是想到。


    正在這時,另一個中年男人也站出來。


    “我覺得你姑姑說得有道理,我們兩家一輩子的積蓄都投到你們公司了,現在虧得血本無歸,於情於理,你們也該給一點補償。反正現在公司破產後為了給二弟治病也得賣房子,不如把房子給我們,我們給你一點錢,車子也可以按市價折算賠償。”


    “聽說你爸手裏還有康大的股票,雖然被套牢了,沒辦法的話我們也可以要,要知道我們這次的損失可遠不止這麽點!”


    兩名年輕人也站了出來:“是啊,雪兒表妹,我們損失太大了,大半生的積蓄都沒了,再怎麽也得給我們一點補償吧。”


    “反正雪兒堂妹你長這麽漂亮,以後也不愁吃不上飯,我們就不一樣了……”說這話的那人穿著一件黑背心,紋著一隻蝴蝶紋身,眼神還略帶熾熱的掃過蕭雪兒嬌嫩惹火的身材,悄然咽了一口口水,似乎蕭雪兒若不是他堂妹,他都要撲過來了似的。


    蕭雪兒則沉默著不說話,表情悲戚。


    這些人都是她們家的親戚,以前也不有錢,後來她們家發達後便死皮賴臉的向她爸媽借錢,連買帶要拿她們家公司股份。在公司內也仗著親戚的身份一刻不停的吸公司的血,她爸媽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覺得好歹也是親戚,再怎麽也比外人可信。


    可就是這種心態,讓這兩家人感覺到了她父母的縱容,越發得寸進尺,假公濟私,將公司的錢源源不斷往自己包裏揣。


    可以說現在公司的倒閉,有製度和管理上的缺陷、時勢的不對,也有他們的一份大功勞。而他們損失也並不大,看到公司快要倒閉了他們手抽得比誰都快,現在隻是想趁這機會再撈一筆,把蕭雪兒家的房產也弄到手,以保證下半輩子的生活!


    所謂虧本了要補償……都是借口而已!


    他們好吃懶做慣了,現在沒了蕭雪兒家公司這顆搖錢樹,他們也不想出去打工。


    這也隻能說當初蕭雪兒爸媽眼瞎!


    蕭雪兒被打擊得不輕,麵對這幾個昔日親戚緘默著,但安悠已忍不住了:“又要房子又要車子的,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在她看來這些人就是無恥之極,身為親戚不在蕭雪兒家遇難時幫把手就算了,竟然在蕭雪兒父母病床前就開始落井下石!這種行為簡直比她家的姑姑和姑父還要可惡!


    房中安靜了一下,隨即幾人的表情都沉了下來:“你個小姑娘懂什麽,閉嘴!”


    蕭雪兒那名穿著黑背心的堂哥更是走出來冷冷盯著她:“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自家人的事情你不清楚,最好別亂說!”


    或許是安陽在身邊,安悠有一種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習慣性膽量增大,毫不畏懼的凝視著這人:“嗬,叔叔阿姨都還在病床上呢,你們就這麽著急的想要雪兒家的房產和車子,有你們這樣的自家人嗎?”


    沒等這家人應對,安陽拍了拍安悠的肩膀:“和這些人吵,你也不嫌丟人。”


    說完,他又轉向蕭雪兒:“公司的律師團沒了,你們家的律師顧問總還在吧?”


    蕭雪兒低著頭,臉色窘迫:“沒了。”


    安悠罕見沒管安陽拍自己肩膀和老氣陳秋教育自己的事,小聲解釋道:“法律顧問早沒了,律師團也在公司倒閉時就解散了,好像是已經有兩個月的工資拖欠了。”


    安陽點點頭,表示清楚了。


    蕭雪兒的姑姑開始皺了皺眉,擺出一副潑婦的架勢:“你又當你是誰啊,我們家的家事你也要管是不是,話也不會說……”


    安陽看她的神態就知道,其實他們隻是色厲內荏的貨,估計隻是被錢財迷昏了。現在也隻敢趁蕭雪兒爸媽不醒的時候欺負單純不懂人世的蕭雪兒,遇見其他不熟悉的人他們還是有些忌憚的,所以才屢次三番強調家事這個詞,不想讓安陽插手進來。


    但這種貨色實在太低級,安陽壓根不想理她,覺得和她說任何一句話都掉身份!


    包括那名繡……紋蝴蝶紋身的男人。


    安陽看著都辣眼睛,打腦殼!


    想什麽來什麽,見安陽全然沒有搭理中年婦女的意思,蝴蝶紋身男子臉色陰沉,他明白這該是自己展示強硬的時候,但看見安陽從容的神態和僅說的幾句話時從容的語氣,他又有些顧頭顧尾,於是點頭說:“這是我們的家事,確實不是你該管的。”


    另一名蕭雪兒的表哥,也就是中年婦女的兒子,站出來附和道:“沒錯,朋友,你和雪兒關係再好也終究沒有血緣!”


    安陽沒有說話,隻單手摟著蕭雪兒的肩膀,讓這時格外無助的她放下心。


    正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一道嗬斥——


    “誰是你朋友?!”


    房間中幾人都愣了下,一隊人立馬走了進來,為首的赫然是一名身穿警服的人。


    身穿警服的人先站在屋中掃視了一圈,越過安陽,將目光停在剛剛說話那兩名年輕人身上,走過去亮了一下身份證明。


    “你們涉嫌威逼奪占他人財產,現在和我回去做個筆錄,配合一下調查吧。”


    “什麽?什麽叫威逼奪占他人財產?”


    “這是什麽罪名……我們什麽時候犯了這種罪?警官你是不是搞錯了!”


    “這絕對是這個人亂舉報的,我要告他誹謗!”


    幾人頓時驚訝的張圓了嘴和眼睛,連忙為自己開脫,剛剛還裝得煞有介事的兩個年輕人臉色發白,說話時嘴都不利索。


    對他們的辯解,這名警服男子統統隻有一句回複:“先回警局做一下筆錄,配合我們調查,等我們調查清楚再說!”


    “程序不是這樣的,你們憑什麽一上來就抓人,這是我們自家人的事,不信你問當事人,雪兒,你說是不是?”


    安陽攬緊了蕭雪兒的肩,示意她別說話,蕭雪兒也果然很配合的保持著沉默。


    幾人的臉色便有些難看了。


    “蕭雪兒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給你說你在警察麵前不說實情的舉動是違法的!”


    “蕭雪兒你倒是說啊!”


    安陽皺了皺眉,這裏還是病房呢!


    為了怕打擾到蕭雪兒的父母,他對警服男子打了個眼色,後者頓時會意,剛剛還公事公辦的神色頓時變得凜冽起來。


    “別廢話了,帶走!”


    “蕭雪……你們放開我!”


    “你們不是警察,你們是土……匪唔!”


    很快,房間中安靜了下來。


    安陽鬆開蕭雪兒的肩,有些無奈的看向她,說:“下次遇見這種事要記得報警,警察不一定管用,但威懾力還是有的。”


    蕭雪兒神色低沉的點了點頭。


    安陽搖搖頭,又歎息道:“看來你們在公司兼職也沒學到多少東西啊!”


    這話就連安悠都不太敢反駁。


    再怎麽說她們也還隻是一個學生。


    “算了,我也不說你們了。”


    頓了頓,安陽又道:“不過雪兒你也別擔心,雖然公司倒閉我幫不了你,但那些在公司倒閉後以不法手段侵占你們家財產的人,不管他們是原本公司的員工也好,你們家的親戚也罷,不管他們現在在哪,你們丟掉的我全都會給你們一一找回來!”


    “嗯……謝謝安陽哥哥。”


    蕭雪兒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她忍住了,隻默默的看向病床上那兩道身影。


    這時才有一名護士走進來,冷冷的看了眼蕭雪兒,問道:“你們家的鬧劇結束了嗎?結束了的話,我要開始掛藥瓶了!”


    蕭雪兒的臉立馬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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