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回鄭重其事


    瀟客燃收斂了一下心神,摘了一些野果,遞給了陸靜柔幾個,兩人吃了果子便又重新啟程。


    這一路上,兩人心情都不是很好,加之紀小可的不在更是顯得極為落寂,所以兩人在路上除了一些食宿的事說了一些話,其他的倒是甚少說話。


    陸靜柔自己心情不好,也知道瀟客燃的心情比她還要難受,自己沒有興致多說話,而且也定會攪亂瀟客燃的心境,此時最好的還是多給他一些時間好叫他從紀小可逝去的陰影中脫離出來。


    瀟客燃也還算是一個提得起放得下的人,即使開始一兩天還跟陸靜柔一般怏怏然,後來心境逐漸好了,最後還會安慰陸靜柔一些。


    陸靜柔即使有時想到紀小可的事內心還是一陣刺痛,但是看著瀟客燃逐漸好起來內心也很是欣慰,兩人的話語漸漸的也多了起來。


    幾日之後瀟客燃兩人用自己帶來的幹糧填飽了肚子之後,看了看天氣,此時雖是響午,可是四周林木茂密,水霧繚繞,倒是感覺很是清涼,瀟客燃看著四周寂靜無人,一時興起,便打坐療傷起來。


    陸靜柔見他運功療傷,即使瀟客燃沒有多說什麽,這護法的擔子自然落在她的肩上,不過陸靜柔對此卻是樂此不疲。她盤膝而坐,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瀟客燃,見他相貌端莊氣宇昂揚,不禁看得呆了。


    可是此時的瀟客燃閉著眼睛運功療傷,哪裏看得見陸靜柔的深情款款,隻好這般任由陸靜柔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瀟客燃收了功深深吐了一口渾氣掙開眼睛,當他掙開眼睛之後第一眼便是看到陸靜柔竟然癡癡看著他,他心中微驚,急忙問道:“怎麽了?”還以為是臉上沾了什麽東西,急忙往臉上摸去。卻沒有發現臉上有何異物。


    “沒……沒有啦。”陸靜柔被瀟客燃如此一問才回過神來,此時臉頰一片緋紅,急忙轉過頭來不肯麵對瀟客燃。


    瀟客燃見陸靜柔神情很是忸怩不安,心中微感奇怪,其時二人於男女之事也隻是一知半解,瀟客燃雖從小有瀟劍萍和紀小可陪伴。可是兩人他都如妹妹一般看待,對她們的神色有何變化了解倒是甚少,對陸靜柔的神色也同時不知了解,便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看看。”


    “沒……我沒事啦!”此時的陸靜柔臉上一片滾燙。哪裏肯讓瀟客燃走近,急忙對著瀟客燃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過來。


    瀟客燃見陸靜柔的模樣不似身體抱恙,忽然又想起前些天紀小可的事,他心中忽而覺得定是陸靜柔又是想起紀小可的事而傷心了,可是她又怕被我知道引得我跟她一起傷心,是以不肯相告與我。


    瀟客燃望了陸靜柔一眼,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紀小可死去有幾日了。這幾日來他兩人本來因為傷心甚少說話,但漸漸地話還是多起來了,今日雖不像以前那般歡樂無憂。但總算也多了些許,何以今日又要想起那令人悲慟的事呢?看來想要淡忘紀小可的事還要些許時間,他有些無助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陸靜柔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但見滾燙的一陣,她急忙收斂了心神,過了一會。轉過頭來,見瀟客燃正目不轉瞬的看著她。臉上又泛起一絲微紅,見瀟客燃眼睛卻沒有要移開的樣子而且眼中滿是關切之色。心中旋即明了,他不似之前自己看著他的那般景況,而是關心自己,但卻沒有多說什麽,反而問道:“你身體怎麽樣了?”


    瀟客燃笑道:“已經全好了。”說著還用雙手比劃了比劃,顯得自己精神抖擻。


    陸靜柔微微一笑,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瀟客燃一陣迷茫,說道:“我也不知道,隻是此時漫無目的的走下去我也覺得不是辦法,隻是費斌瘋了,便不用多去跟他計較,張孫桐行蹤卻是不明,無法追蹤,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做什麽好。”


    “不然……”陸靜柔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可是卻一副吞吞吐吐難於啟齒的模樣。


    瀟客燃見她神情有些怔仲不安,心中不禁也是一慌,問道:“不然什麽?”


    陸靜柔再看瀟客燃時,見他眼中滿是關懷之色,終於還是提起一口氣,緩緩說道:“不然我們還是會秋水山莊吧。”


    瀟客燃一愣,他們離開秋水山莊的原因除了尋費斌的晦氣,自然還有就是紀小可不能再在秋水山莊呆下去的事,此時紀小可身故,即使之前有何天大的怨仇也會因為紀小可的死而煙消雲散了,而且此時離開秋水山莊也有好些日子,莫說陸靜柔思念在秋水山莊的親人,就是他也頗為想念他那相認不久的娘親,便笑了笑說道:“是不是想家了。”


    陸靜柔低著頭不敢看瀟客燃,她知道若是他們回秋水山莊的時候那定有很多人會提及紀小可來,甚至又有人來秋水山莊問瀟客燃要人了,到時候不說會有一場紛爭,瀟客燃也會再次因為紀小可而傷心欲絕的,可是她也真的想家了,想到她那和藹可親的爺爺,嚴厲而又慈祥的父親,從小一起玩鬧的姐姐,心中不免怏怏然,便又以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們偷偷回去一趟就好了,不要被人發現了。”


    瀟客燃的內功何等深厚,即使陸靜柔的聲音極為細碎,可是還是盡數被他聽了去,心中不禁為之一顫想到了陸靜柔心中所想,心中也是感觸良多,想道:“她是想家了,卻又如此為我著想真是難為她了。”便朗聲說道:“為什麽要偷偷回去,秋水山莊是你的家,什麽時候想要回去自然是要光明正大的回去了。”


    聞言,陸靜柔抬起頭來忘了瀟客燃一眼,眼中放著異芒,似乎是在問瀟客燃說你回秋水山莊後要麵對什麽你心中可曾想過了。


    雖沒有言語,瀟客燃似乎也懂得了陸靜柔心中所想,便說道:“我也很想回秋水山莊一趟,畢竟我也很是想我娘了,隻是一直不敢開口跟你說而已,況且我還有好些疑問要問我娘和傅淮通,今兒個你這樣說了,我們便趕緊回去吧。”


    陸靜柔微微一寬,原來他自己也是想要回去的,害我獨個兒在這裏擔心了這麽久生怕他傷心。


    瀟客燃去牽過馬來,想讓陸靜柔先上馬自己再上,忽然他臉色為之微微一變,此時瀟客燃的內力深厚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是以耳力也極為驚人,但凡百步之內有何風吹草動他都能有所察覺,此時傳入耳中的卻不是風吹草曳,鳥鶯鳴鳴之聲,而是細碎的腳步之聲,還是從四麵八方傳入耳中,看來人數還不在少,並且聲響壓得甚低,不用多想也知道定是衝著他二人而來,而且個個武功了得。


    陸靜柔回頭看了瀟客燃一眼,見他神情有異,再看四周,除了林木蔥鬱,山石高低不平之外倒是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問道:“怎麽了?”


    瀟客燃一聲冷笑,說道:“看來還真是陰魂不散,這一次我們就是想走未必就能那般輕鬆了。”說著把陸靜柔扶下馬來。


    陸靜柔一陣詫異,從瀟客燃的言語中她自然知道有人埋伏,可是瀟客燃扶她下馬似乎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不再多想站在原地靜觀其變。


    隻見不遠處山坳之中轉出幾個人來,其身後還源源不斷走出人來,陸靜柔在看看四周均是一般,最後差不多有一百來人才沒有再從山坳走出來人,隻見他們有男有女個個手持兵刃神色冷冰冰的看著他們,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此時陸靜柔忽然也想到了適才感覺不對的原因,瀟客燃不是一個戀戰之人,適才自己已然在馬上了,若是發覺周圍有埋伏的話,瀟客燃一定想溜之大吉以避免不必要的爭鬥,可是他卻是要自己下馬,原來是被這麽多人圍住,想要脫身也走不了啊。


    看這些圍住他二人的人衣飾都是一般,知道他們都是一個門派的人,他們個個腳步輕盈緩緩向他們二人合攏過來,最後把他們圍在垓下,隻是離瀟客燃他們有一丈來遠便不肯多移動半步了。


    陸靜柔一聲冷笑,上前一步,說道:“我秋水山莊跟崆峒派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敢問諸位這是何意?”


    隻見人群中忽然讓出了一條小道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一上來先是向瀟客燃兩人拱手施禮。


    瀟客燃卻也認得他來,他便是數月之前在山間小路上遇到的那個崆峒派胡翎,見他雖在這些人不算年紀最長的,但是這些人見他的樣子都帶有幾分恭敬之意,看來此人在崆峒的武功和輩分都是不低才對,而看他們這般鄭重其事,想來定是想要請他上崆峒派一趟不可了。


    隻見胡翎拱手施禮之後又對陸靜柔說道:“陸二小姐,在下崆峒派胡翎,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在下,在下這些師兄弟不請自來是讓你受驚了,還望你不要見怪。”


    陸靜柔臉色微微一變,她本是想要用秋水山莊的名頭壓住胡翎的,可是胡翎始終都是江湖老道之人,懂得避重就輕隻是說讓她受驚卻不說自己出動這麽多人的用意,便一聲冷笑,說道:“受驚倒是不會,隻是你帶領這麽多人來此不會就是想讓我受驚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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